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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她便麵色灰白,再也沒有起初見到我時囂張的氣焰,開口便是怯懦的語氣:

“我……對不起,玖蘭學姐……我不是故意的其實我是——”

“你不用說了。”

第三卷墨色哀涼誰相知 Vip◆◇[墨色哀涼]◇◆三十秒滾離我的視線

“不,不不,您聽我解釋……”見我語顯不耐,她的瞳孔倏然放大,對著我換了敬稱,然後連連解釋。

我隻是站在那裡,不曾挪步。

心頭冷笑陣陣。

這番窘樣還真是可笑啊。起初如此目中無人,一副唯我獨尊的態勢,如今卻像走狗一般點頭哈腰。

音樂社麼?如果音樂社的人全都是如此,那還真是侮辱了音樂這兩個字。

“不必解釋。”我打斷她的話,煩躁地衝她以及周圍的其他人擺手。

“正如你剛才對我所說的,滾離我的視線。”

“啊?”她瞪大眼睛,麵露迷惑。一旁的人聞言也俱是愣住。

藐視地撇撇嘴,我的眸裡閃著寒光:“我給你們三十秒鐘,消失在我的目光範圍以內。”

有膽大的人小聲開口:“玖蘭學姐……您這是,不計較了嗎?”

悶哼一聲,我不置可否,隻是再重複了一遍:“三十秒,給我走人,我不會再說彆的什麼。”

此言一出,她們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儘管沒有得到確切的答複,她們也知道此刻如果再不走,就沒有再逃離的機會了。

於是很爽快地,在幾秒鐘的猶豫之後,便作鳥獸散。

一陣灰塵揚起,人已不見蹤影。

跑得還真快啊。

不過……我這次可以這麼輕易地放她們走,下次,就說不準了。

並不想多說什麼,我收起那副冷冽的態勢,重新暈開一朵桃花在臉上,走向幾步遠處的那個被她們欺負甚至圍毆的女生。

她的眼神有些呆滯,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反應不過來。也是,短短幾分鐘,形勢便大為轉變。

換了任何人都會有些無所適從。

我隻是拍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都沒事了。”

溫和的話語,換來的是她小聲的回應:“謝謝你,玖蘭學姐。”

我的眼角向下扯了扯,有些心疼地看向她。

她的臉色實在太過蒼白,就像一張乾淨的白紙,一點血色也沒有。冰帝的校服質量似乎還算比較好,那麼多人用力撕扯都沒有被扯爛。但即便如此,此刻也已褶皺不堪。

再配上她那副原本就單薄的身子,整個人就像是在深秋無力翩躚的蝴蝶,孤獨無依,看起來尤為可憐。

其實她是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子啊。栗黃色的頭發及腰,鵝黃色的眼睛不帶一點雜質。隻是鼻梁上的木框眼鏡太過死板,一點也沒有少女在這個年紀應該有的靈動。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事情,讓那些女生那麼瘋狂地折辱她。

“不用謝我。”我對著她搖了搖頭,見她有些站立不穩,便扶著她到一旁的木椅上。

正午時分,正是進餐的時候,校園裡的人稀稀拉拉,基本上看不到幾個人影。

我隨意地坐在木椅上,雙手幫她整理著已經淩亂不堪的衣服。

幾個國二的女生,下手竟然如此之重,不過幾眼,我便發現她身上有幾處青紫的痕跡,一碰,就會生疼。

不過還好,臉上並沒有受什麼傷。

真是萬幸。

第三卷墨色哀涼誰相知 Vip◆◇[墨色哀涼]◇◆羞於啟齒的家世

整理完畢,見她的眼神稍微有一些暗光閃爍,麵色也返了些許紅潮,我才稍稍放下心來。

剛想詢問她為何被這麼多女生找茬,她便站起身來對我深深鞠了一躬。

“真的很謝謝你,玖蘭學姐。”

我頗有些無奈地看著她:“都說過不要道謝了。”

“不,我一定要道謝。”聽我這樣回答,她卻正了正容色,筆直地站在那裡。

莫名地給我一種倔強的感覺。

“因為,從來沒有人肯出手幫我,也從來沒有人,像你那麼關心我。”

她的語氣太過認真,讓我一時怔仲。

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竟是對她最好的那個人嗎?

她的父母呢?她的%e4%ba%b2人呢?

“你坐下。”拋開繁雜的思緒,我拉著她重新坐下,目光直直地落於她的身上。

“告訴我,那些女生為什麼會欺負你。”

她的眸光極為黯淡,透著無可言說的憂傷,卻又帶有一絲顯而易見的自嘲。

“是我太自不量力。”

“何解?”這解釋太淺淡,我需要更深一層的緣由。

目光飄忽,她低下了頭。但幾秒之後,她深呼吸了一口,扯出一個笑容看著我,緩緩開口。

“我是音樂社的人,她們也是,玲子是社長。學園祭將至,各個社團都要提前準備節目,音樂社也不例外。”

“而節目,最終確定下來是鋼琴獨奏,玲子上場。儘管我心知肚明我的琴技比她好,但我並沒有嫉妒她,隻是善意地對她的指法還有演奏技巧以及表演時的情感提了些意見。”

“然後她就惱羞成怒了是嗎?找個借口把你約出來然後給你個下馬威?”我自然地接話,話語中滿蘊著諷刺。

技不如人,便做出這等事情來。

真是無恥。

她淡淡地‘嗯’了一聲,嘴角布滿憂愁。

“這不是第一次。事實上,從我加入音樂社開始,她們就很排斥我。因為我的家世,實在羞於啟齒。”

家世?

我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

剛才還未走近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個‘清水’……

是主營證券的清水財團嗎?清水財團的勢力在日本排不上第一,但也出不了前十。

若她是清水財團的千金,應該不會羞於啟齒的。

“告訴我你的名字。”簡潔明了地開口,我想確認她的身份。

她隻是眼睫輕顫,麵色有些難看卻輕聲開口:“清水透。”

果真如此。▃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清水透啊……真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名字。

“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你的家世,我洗耳恭聽。”

這個女生引起了我的興趣,我打定主意要深入地了解她。

而且,我料定她因為我剛才伸出援手,也不會拒絕的。

果不其然,她隻是猶豫片刻,便點頭應允。

“那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

“我的母%e4%ba%b2是個柔美的女生,因為是獨女,自幼在清水家便受儘寵愛,博覽群書,頗通樂藝。”

“而在她十八歲的那一年,她遇上了我的父%e4%ba%b2——相葉深。”

我嘴角的弧度一下子凝住。

第三卷墨色哀涼誰相知 Vip◆◇[墨色哀涼]◇◆絕望的過往

相葉深,二十年前聲名鵲起的天才音樂家,以完美的小提琴琴技出名,有音樂王子的美稱。

隻是不過幾年便銷聲匿跡,從此再沒有他的音訊。

他,竟然是清水透的父%e4%ba%b2?

清水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反應,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著,聲音小若蚊%e5%90%9f:

“我的母%e4%ba%b2隻見了他一麵便喜歡上他,他也因為朋友的介紹認識了我的母%e4%ba%b2。我母%e4%ba%b2是一見鐘情,我父%e4%ba%b2則是一見傾心。沒過多久,兩人便雙雙墜入愛河。”

“隻可惜我父%e4%ba%b2出身寒微,雖然極儘優秀但絲毫不能打動我的外祖父,他動用一切手段,想要拆散我父母。可最終,我的母%e4%ba%b2下定決心和清水家劃清界限,他們還是挺過重重阻力結婚了。儘管日子過得不如以前優渥,但父%e4%ba%b2每次掙回來的演出費足以支撐其兩個人的小家。”

“我的外祖父對女兒的忤逆十分震怒,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拆散他們的努力。終於,他雇了一批社會上的人,在我父%e4%ba%b2一次晚上的演出結束之後對他進行圍毆。混亂之中,不知是誰揮舞起了刀子,我父%e4%ba%b2的雙臂……”

她的麵色雖然蒼白但一直沉穩,可講至這裡,她終是忍不住掩麵痛哭。

“我父%e4%ba%b2是小提琴家啊,沒了雙手,就等於毀了他的一生!”

我亦是緊緊蹙眉,眸海深沉。

這清水家主做事的手段可真夠絕的,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毀掉雙臂……虧他想得出這麼惡毒的招數。

因為哭泣的緣故,清水透的聲音漸漸變得有些模糊,但我仍然努力聽清:

“我母%e4%ba%b2見到一身血汙的父%e4%ba%b2之時嚇了一大跳,在看見他失去了雙臂之後幾乎立刻就要暈厥過去,但還是找來醫藥箱拚命地給他止血。而自那之後,我的父%e4%ba%b2就變了個人。儘管失去了雙臂,他還是開始酗酒,抽煙,變得沉默寡言,甚至……冷暴力。”

“漸漸地,他變成了一個我母%e4%ba%b2完全陌生的人。巨大的心理壓力讓我的母%e4%ba%b2離家出走,待到一周之後她心軟回來之時,迎接她的,隻有我父%e4%ba%b2的屍體——他是開煤氣自殺的。灶台旁還遺留著一根幫助他撥弄開關的棍子。”

“她手中的行李霎時摔在地上,腦袋裡一陣模糊。清醒之後,她悲痛欲絕,秘密地打點好父%e4%ba%b2的後事。而她在一段時間的沉寂之後,終於還是退掉了房子,收拾好自己的一切,回了清水家。”

“我的外祖父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囑咐仆人好生照料他唯一的女兒。我母%e4%ba%b2本欲輕生,但在她就要吃下一瓶安眠藥的時候,她發現她懷孕了。這件事情不日便被外祖父知曉,他勒令她打掉孩子,我母%e4%ba%b2死活不願,以絕食相抗爭,終於換來了我外祖父的妥協。”

“她生我的時候難產血崩,九死一生才活下來,又儘力地為我求得了外祖父不會遺棄我且會好好對待我的保證。然後,在我滿月的那一天,她終究還是割腕自殺了。”

第三卷墨色哀涼誰相知 Vip◆◇[墨色哀涼]◇◆我不允許,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