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上課鈴響起,我收起書,拿出課本,準備認真聽課——我沒有說笑,真的是認真。
而在我低頭拿筆袋的那一瞬,我沒有注意到跡部有些失望的神色。
上午的陽光那麼輕柔,那麼溫和,那麼美好,一圈圈金色的光暈落在眼前人的身上,照得她明紫色的衣裙更加絢爛。
而她白皙的臉,低頭淺笑的臉,氤氳在陽光中,顯得那麼柔美。
讓他想起了遊弋在牡丹園裡的她。
但她終究不是墨宸啊。
若是墨宸,看見自己和小莫那麼%e4%ba%b2密一定會生氣的,她卻笑意宛然,無動於衷。
可她昨天的表情,她展露出來的性格,還有她本身的容貌,都像極了墨宸。
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兩個那麼相像的人?
想至這裡,跡部不由得自嘲,不過一日,這玖蘭墨竟占了他思緒這麼大一部分。
這是不是代表,自己開始在意她了?
開什麼國際玩笑?跡部不禁安慰自己。
她每次出現,都和墨宸有關。
自己在意的,隻是墨宸而已,唯有墨宸而已。
認真地上課,時間似乎也沒有那麼難熬,不過眨眼間,便已上了四節課。
老師說完下課便出了教室,我隔著包,摸摸裡麵的文件。
若是宮本崎現在還不來,那麼宮本家的最後一棵救命稻草,就徹底斷掉了。
第三卷墨色哀涼誰相知 ◆◇[墨色哀涼]◇◆您是不是少打了一個零
°【今日第一更】
我倒是不急的,反正她來不來,一點也影響不到我。
我倒樂得清閒,還少了一筆出去的錢。
但不多時,當我重新翻到剛才看的那一頁時,一道陰影出現,遮住了我的書頁。
我淡淡一笑,果然還是來了啊。
我轉過頭去,看向一臉慘白的宮本崎,毫不留情地出言譏誚:
“怎麼,宮本同學,你又過來了?“
“這次過來,你是打算下跪還是磕頭,或者……像昨天一樣發瘋?”
這話太過刻薄,引來一片議論聲,讓她本來就慘白的臉更覆上一層白霜。
“我錯了玖蘭桑,昨天是我不知好歹才會冒犯於您。但我也是……”
我根本不給她說完的機會,直接截住她的話語:
“你想說你也是一時情急,無可奈何嗎?”
要說的話被我搶白,她的臉霎時漲得通紅,卻又敢怒不敢言。
“是這樣……但——”
“你到底要做什麼,直截了當點,彆拖拖拉拉婆婆媽媽的。”
我的眼眸對上她滿懷恐懼的眸子,目光帶刺。
“否則就請回吧。”
一聽我這樣說,她刹那間慌亂起來,連忙擺手:“不不不玖蘭桑,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看著她的臉,麵露不屑,用不耐的口%e5%90%bb道:“機會?”
她的話語因為心情的急切,有些結結巴巴:“是,是家父讓我來的。找您,找您拿合約……”
蔑然地一撇嘴,我從包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合約,‘啪’地一聲扔在桌上,驚得她身體一抖。
瞧我態度不善,她忙賠笑:“原來玖蘭桑還是記得的,您剛才的樣子,我還當是家父說錯了呢。”
她一口一個‘您’,臉上的笑容雖蒼白但諂媚,全然沒有昨天的那副氣勢。
我冷哼一聲,將桌上的合約甩給她,她見我如此,連忙用手接住。
那合約裝在文件夾裡,差點打到她的臉,她卻不見一絲慍色,拿到手後隻是急忙翻看起來。
而後,笑容漸漸凝固,直至冰涼。
她的雙手有些顫唞,眸子不可置信地望向我:“玖蘭桑,您確定沒打錯?”
我翻看著手中的書,頭也不抬:“什麼打錯?”
語氣顫巍巍的,她麵色如灰:
“您收購了宮本財團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這我知道。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現在還掌握在宮本家手裡。”
我抬眸,直勾勾地盯著她:“彆轉彎抹角,有話就直說。”
隻見她深吸一口氣,似是在平複心情:
“您肯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自是感激不儘。可是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怎麼隻值兩億美元?宮本財團的估價可是五十億美元啊。”
說完她頓了頓,麵帶希冀:“您是不是少打了一個零?”
聞言,我放下手中的書本,表情像是聽到了一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隻值兩億美元?給你們宮本家兩億美元就是天大的恩惠了!”
“彆跟我談那五十億美元,那是一天前的事情。商場瞬息萬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第三卷墨色哀涼誰相知 ◆◇[墨色哀涼]◇◆癡人說夢
°【今日第二更】
“你知不知道,宮本財團的股票一路走低,可以稱得上是暴跌。短短一天,股價就跌破了原來的十分之一,成了名副其實的垃圾股,不但是股民,連股東都急於出手,以便儘可能多地挽回損失。”
“因而我所收購的那百分之六十宮本財團的股份,隻花了我三億美元都不到。”
“你覺得你還好意思開口,向我要二十億美元嗎?癡人說夢。”
我的話語如連珠炮一樣一串接著一串。
而每說一句,她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最後竟引得她搖搖欲墜。
她用手撐著一旁的桌子勉強站住,雙目盈水,咬牙說道:“就沒有一點加碼的餘地了嗎,玖蘭桑?”
“加碼?”我不怒反笑,對她的想法嗤之以鼻。
“如果我願意,我大可以不把這份合約擺在你麵前讓你簽。現在的我,擁有宮本財團最多的股份,是最大的股東。隻要我想,立刻就能驅逐你父%e4%ba%b2出董事會。”
“到時候,你們家一分錢都彆想拿到。”
冷冽的語氣讓宮本崎狠狠一震,她沉默良久,眼裡隱有掙紮,最終卻還是妥協了。
“好。”
說著,她將合約置於桌子上,而後拿出宮本財團的印章在印泥戳了一下,蓋了上去。
“該您了。”蓋完章後她走到一邊,語氣有些無力。
“我的章沒帶在身上,回家再蓋。”我則頗不在意,將合約收好。
“那個……”她急忙叫住我,似乎是怕我反悔。
“多久可以呢?”
我斜睨了她一眼,語氣雲淡風輕:“今天晚上我會叫人送到宮本家。”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不會食言。”
聽我這樣講,她緊繃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下來。
有些麻木地向我鞠了個躬,她有些失神地走了回去。
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
是啊,幾十年的家業毀於一旦,隻換來了區區兩億美元。
換誰不會在心裡哀歎憾恨呢。
但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彆人。
我仍毫不在意地翻看著書本,忽略了身旁之人複雜的眸光和身後之人了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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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五節課,彈指一揮間便過去了。
就在我收拾好東西準備走出教室的時候,忍足像昨日那樣叫住了我叫住了我。
“玖蘭桑。”
我並未轉身,隻是把包向手臂的方向挪了挪。
“忍足桑有有何貴乾?”
“貴乾談不上……”雖然並未轉身,但我仍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我隻是想說一句,玖蘭桑,你似乎沒看上去那麼狠心。終究,還是放了宮本家一條生路。”
聽得‘狠心’二字,我腦海裡倏然浮現出昨晚寞顏囑咐我的情景,雙手不禁緊了緊。
而後嫣然一笑,徐徐轉身,上前走至他的麵前,一字一頓:
“我不是不狠心,而是我,已經沒有心。”
將他聽到我說這句話那一瞬驚愕的表情儘收眼底,我繼續道:
“至於狠……嗬,宮本家的家主昨日在我睡下之後還三番五次打電話騷擾我的總監,我不勝其煩,才答應的。”
第三卷墨色哀涼誰相知 ◆◇[墨色哀涼]◇◆她一定會是他的
°【今日第一更】
聽我如此說,他臉上的驚愕忽然間一掃而光,朗聲道:
“原來是這樣,那他還真是鍥而不舍呢。”
話鋒一轉,他眉眼含笑:“不過我想,兩億美元對於玖蘭桑,似乎也不算什麼。”
他是在試探,試探眼前人是否真如他昨日晚上的猜想。
可是他忘了,昨日多番試探,他未有一次成功。
我隻是平淡地回答他:“忍足桑這麼聰明,我不必多說,想必你也知道的。”
眼神掃過他旁邊的兩人,婉約一笑:“我要去進餐,失陪了。”
而後不再多說什麼也不再瞧他們一眼,旋身出了教室。
我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給你們。
忍足撫著自己的下巴,臉上的笑容頗有些玩味。
她果然還存著戒備心理,說話滴水不漏。
那麼她來冰帝的目的,值得探究啊。
想起昨日跡部初見玖蘭墨的表情,忍足的眸光挪移到跡部身上,笑得更加幽深。
是不是為了他呢。
跡部則麵色無波,隻是……緊緊抓住桌沿的右手,暴露了他的心思。
玖蘭剛才對宮本的表情,慵懶得就像隻波斯貓。
偏偏她的話語又那麼命中要害,哪怕是隻貓,也在不停地揮舞著她擁有尖利指甲的爪子。
就像墨宸,永遠保持著自己與生俱來的驕傲,絲毫不許彆人碰觸。否則,即使落入囚籠,也會像困獸一樣不停掙紮。
還真是可笑,自己竟然會對玖蘭墨的一舉一動那麼上心,竟然會不由自主將她和墨宸比較。
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想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