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墨,人如其名,就像這夜空一樣幽邃,捉摸不透啊。
時而冷淡如冰,時而恬淡如水,時而……又像個小孩。
隻是……聯想到她今天所說的那些話,忍足微微眯起了眼。
“你要知道,在商場上,絕無同情一說。且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不可能現在再去通知那些財團叫他們繼續和宮本家來往。那樣不光會讓我失去信譽,還會讓我顏麵掃地。”
“多謝讚譽。說我蛇蠍的人,絕不止你一個。我一路走來,腳下不知道踩了多少人的屍體,沾上了多少血腥。可我一點,都不在乎。”
第一句話條理分明,頭頭是道,帶著一貫而來的穩成持重。
如果不是一個在生意場上打磨多年的人,絕不會有如此的冷靜頭腦。
“在商場上,絕無同情一說。”這句話,真是一語道破真諦啊。
一切都是利益為先。
而第二句話,則分明顯露出了她心靈的強大,手段的高明,和絕不容忍的驕傲。
且……她說的是‘我一路走來’。
絲毫沒有提到父母,這有些奇怪。
忍足用手揉了揉眉心,沉浸於深沉的思索之中。
腦中忽然精光一現。
玖蘭之所以發怒,是因為宮本出言侮辱了她的父母。而這場糾紛的起源,也是因為那個鈴木老師和宮本出言不遜,說她的父母沒有教好她。
雖說每個人都有維護父母的心思,但她似乎特彆重視,不讓彆人侮辱半分。
加之宮本崎在說詛咒她父母早死的時候,她說這個詛咒雖毒,卻不管用。
不管用的話……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那就是她的父母已經去世,而且時間還不算短,否則她應該沉浸在悲痛中的。
可若是這樣,那她還真是堅強能乾啊。僅僅憑她一個人,能夠在美國的商界混到如此地步,有能力輕易地毀掉日本第一財團,且不懼怕日本政府的壓力,讓美國政府庇護她。
不對……美國?她說過她的後盾是美國聯邦政府。
美國自然是支持自己國家的私企的,但據他所知,真正能夠得到美國政府庇佑的隻有世界上最大的三個財團。
jewel國際,sesa餐飲,sita豪車。
jewel國際的版圖擴張至全球,服裝,珠寶,香水,箱包等奢侈品還有文物出版以及軟件設計,幾乎每個方麵都占據鼇頭,但最主要的盈利方麵還是珠寶等奢侈品。之所以涉及這麼多方麵,是因為它自崛起以來不斷收購財團——且多數都是以低價收購以前得罪過它的財團。
sesa餐飲在全球負有盛名,門店眾多。其菜式花樣繁多,價格從低到高不等,適合各類人群。
sita的跑車一流,是上流社會的標誌,蓮花跑車便是其新推出的限量版款式。
玖蘭墨既得美國庇佑,那必然是掌管這三家財團之一的。
想到這裡,忍足心頭一凜,一股冷意攀上他的全身。
她竟有如此本事。
腦海裡忽然閃過她分發禮物時候的樣子,雖然水晶並不算太過名貴,但總歸還有些價值的。她一下子分發了幾十顆,卻雲淡風輕,毫不在乎。
而送給自己克什米爾藍寶與送給跡部伊藤紅寶碧璽的時候,更是麵帶笑意,看不出一絲心疼。
這些珠寶,很明顯都是jewel所產。
還有她的裙子……腦海裡浮現出那做工精致的蜀錦,大朵大朵的墨蓮暈染在一片片海洋中,美好得讓人迷醉。
她也承認,是jewel所設計的。
縱觀她所用的東西,身上佩戴的所有珠寶,提的手提包還有手機,無一例外,全都是jewel這個品牌。
是她本身就對jewel有特殊偏愛,還是……
還是她自己,本身就是jewel的執掌人?
想至這裡,忍足的嘴角暈染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既是三大財團之一的執掌人,又如此偏愛jewel。
看來這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我似乎低估你了,玖蘭墨。
隻是你有如此貴重的身份卻拋下不讓人知曉,有如此豐富的學識卻甘願在冰帝做個國中生。
是為了什麼呢?
我很想知道呢。
星辰漫天,墨色如洗。
第三卷墨色哀涼誰相知 ◆◇[墨色哀涼]◇◆大快人心
°【今日第一更】
翌日。
身著那條亮紫色的羅紋繡矢車菊的紫羅蘭裙,整個人看起來較昨日更加亮眼。
按部就班地做好一切該做的事情,然後坐著蓮花跑車來到冰帝。
在走廊裡緩步前行,每走一步都明顯地感覺到身旁經過的人都臉有懼色,恐避我不及。
這讓我心頭暗笑。
走至教室門口,我並不急於進去,隻是微微側身,聽著裡麵有些熱鬨的討論。
“你看今天的報紙沒有?”興奮的聲音響起。
“當然看了!沒想到宮本家真的完了……”回答頗有些惋惜的意味。
“連股份都被彆人收購了一大半,最大股東的位置都丟了,能不完嗎?”這話語說得十分幸災樂禍。
問者有些疑惑:“那你知不知道是誰收購的?”
“不知道……估計報紙也被封口了吧,不過肯定跟玖蘭同學有關。還真是佩服她呢,我家老爺子聽到這消息都樂得合不攏嘴了。”
此話一出,附和者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哈哈我家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宮本家呼風喚雨那麼多年也該夠了。”
“就是就是,我早就看不慣宮本崎那副故作清高的樣子了,動不動就教訓人,真感謝玖蘭同學幫我們出的惡氣!”
“是啊,真是大快人心!”
聽著這些話語,我臉上浮現出一絲隱秘的笑意。
雖然叫寞顏大張旗鼓地通知各大財團孤立宮本家,又暗自收購了宮本家那麼多股份,但保密工作仍然毫無缺漏。
比如說……通知完各大財團之後都叫他們守口如瓶,付足夠的錢而後施加少許壓力讓媒體們閉口不談。
他們都是識時務的,絕對不敢跟我對著乾。
至於眼前這些人嘛……可真是眼熟啊。
啊……昨天不是還替宮本崎在藤原凜幫腔,又在宮本崎下跪後起身之時扶她起來嗎。
怎麼,今天就說這件事情大快人心了?
還真是牆頭草兩邊倒啊。不過一日,世事變遷就如此之大。
可真讓宮本崎寒心嗬。
收斂起笑意,我邁步走進教室,狀似無意地清了清嗓子。
不出所料,剛才還眉飛色舞地嘰嘰喳喳的他們霎時間閉口不言,討論聲戛然而止。
嘴角揚起一個端莊的笑容,我走近他們。
見我走近,他們一個個緊張地眨眨眼,不知所措。
“你們剛才在討論什麼呢,介不介意告訴我?”
為首那個人連忙擺手,語氣慌亂:“沒有,沒有啊玖蘭桑。”
我微微眯眯眼,而後笑意更深:“是麼?”
隨後揚揚手:“那麼,早上好啊。”
轉身,經過講台走回我的座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有一瞬的呆愣,而後額上滑下一滴冷汗。
不停地撫著自己的%e8%83%b8口,她不住歎氣:“好險。”
她身旁的一眾人也鬆了口氣。
而我剛坐下,便聽見那個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在耳後響起:
“玖蘭桑早。”
我並不轉頭,一邊拿書一邊回答:“忍足桑也早啊。”
說著,眼神的餘光便瞧見一個身影進了教室。
嘴角的笑容肆無忌憚起來。
第三卷墨色哀涼誰相知 ◆◇[墨色哀涼]◇◆斷掉的救命稻草
°【今日第二更】
她的臉黯淡無光,隱隱可見被扇巴掌的痕跡。
而她晶粉色的眼眸空洞無神,走路的步履也十分不穩。手上提著看上去有些重的包,她踩著高跟鞋一路踉踉蹌蹌。
似乎隻要有人輕輕一推,就會摔倒。
她走過哪裡,哪裡就嗡嗡說著什麼,再沒有人像以前一樣巴結討好,友好地和她打招呼。
迎接她的,是一排排不屑的眼神和諷刺的話語。
“看,她臉上有巴掌印呢。”
“那有什麼,這是報應,她活該!”
“是啊,誰叫她以前那麼得意,看不起我們,現在也該輪到她了。”
見她麵色蒼白,咬著%e5%94%87走到座位上坐下,我輕輕地捋了捋額前有些淩亂的發絲,嘴角的笑意極儘嘲諷。
你想沒想過,有一天你會如此落魄啊,宮本崎?
以往奉承你的人現在都可以隨意羞辱你,這種感覺,好受嗎?
看你臉上那巴掌印,似乎不是我扇的啊。嗬,更像是大人手筆。
我猜……一定是你父%e4%ba%b2得知財團股價暴跌,股票大量被拋出且股份大部分都被我收購後惱羞成怒,氣急後怒罵你不生氣,一怒之下扇了你巴掌。
還真是難堪呢。
眼睫微動,我翻起桌上的書來——《紅與黑》。
反正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放鬆下心情也是好的,司湯達的語言,我很喜歡。
況且……我還等著有人找我簽合同呢。
眼神悄悄滑過身旁的兩人,隻聽得伊藤莫小聲地對跡部說著什麼,似乎是笑話或者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因為跡部不住在點頭,或者‘嗯’一聲,伊藤莫則麵色嬌豔,像櫻花一樣雙頰粉紅。
輕哼一句,我專心地看著書。
關我什麼事呢,秀恩愛就秀恩愛吧,又不是沒見過。
反正……我有的是時間,也有那個能力——
讓他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