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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起著他毫無差錯的本領,在一起亂石之中拾路前進,他沿著一條乾涸了的小溪來到一個山石起障著的平靜所在。三匹忠心的騾、馬都拴在那裡。露茜起上一 匹騾子。老費瑞厄帶著他的錢袋,騎上了一匹馬。傑弗遜·侯波騎著另外一匹,沿著險峻的山道,引導著他們前進。

對於任何不熟悉大自然赤摞%e8%a3%b8的麵目的人來說,這種崎嶇山路定會使他們驚駭卻步的。山路的一邊是絕壁千丈,山石嵯峨,黑壓壓岌岌可危;絕壁上一條條的石梁,就象魔鬼化石身上的一根根肋骨一樣。另一邊則是亂石縱橫,無路可走。在這中間,隻有這條曲曲彎彎的小道。有些地方十分狹窄,隻容單人通過。山路 崎嶇難行,隻有長於騎馬的人才能通過。儘管有這許多困難,但是,這幾個逃亡者的心情卻是愉快的,因為他們前進一步,也就和他們剛剛逃出來的那個暴政橫行之所在遠離了一步。

但是,他們不久便發現了,他們仍然還沒有逃出摩門教徒的勢力範圍。當他們來到山路中最為荒涼的地段時,露茜突然驚叫了起來,用手向上指著。原來有一塊俯臨山路的岩石,在天光襯托之下顯得非常黯黑而單調,岩石上孤零零地站著一個防哨。他們發覺他的時候,他也看見了他們。於是,靜靜的山穀裡響起了一聲部隊上的吆喝聲:“誰在那裡走動?"

"是往內華達去的旅客。"傑弗遜·侯波應聲答道,一麵握住鞍旁的來複槍。

他們可以看見,這個孤單的防哨手指扣著扳機,向下瞧著他們,似乎對他們的回答感到不滿意。

哨兵又叫道,“是誰準許的?"

費瑞厄回答說:"四聖準許的。"根據他在摩門教中的經驗,就他所知,教中最高的權威就是四聖。

哨兵叫道:“九到起。""起到五。"傑弗遜·侯波馬上回答說,他想起了他在花園中聽到的這句口令。

上麵的人說:“過去吧,上帝保佑你們。"過了這一關後,前麵的道路就寬闊起來了,馬起可以放開腳步,小跑前進了。回過頭來,他們還能看見那個防哨,倚著他的槍支,孤零零地站在那裡。這時,他們知道,他們已經闖過了摩門教區的邊防要隘,自由就在前麵了。

十二 複仇天使

一夜之中,他們走過的儘是一些錯綜複雜的小路和崎嶇難行、亂石縱橫的山道。他們不止一次地迷失了路徑,幸虧侯波熟悉山中情況,才使他們重新走上了正道。天明以後,他們眼前出現了一幅 奇景,景色雖然顯得十分荒涼,但卻是壯麗無比。現在,他們置身在一片白雪披頂的群山當中;山戀重疊,一直綿延到遙遠的地平線上。山路兩旁儘是懸崖絕壁,上麵生長著的落葉鬆,好象是懸掛在他們頭上一樣,似乎是一陣風過就會被吹落下來壓在他們頭上。但這也並不完全是空想之中的恐懼,因為在這個荒涼的山穀裡,草木叢生,亂石雜陳,樹石都曾這樣滾下來過。在他們前進的時候,就有過一塊巨石雷鳴般滾落下來,隆隆之聲在這靜靜的峽穀裡回蕩著,嚇得疲乏的馬 匹都驚奔起來。

當太陽從東方地平線緩慢上升的時候,群峰便象開宴張燈時的情景一樣,一個接著一個點亮了,直到所有山頭都被抹上了一起微紅,耀眼明亮起來。這種奇景使得三個逃亡者精神為之一振,前進的勁頭也就大了起來。他們在一個湧出激流的穀口停了下來,飲了馬;在這當兒,他們也匆匆早餐一頓。露茜和她的父%e4%ba%b2倒願意多休息一會兒,可是傑弗遜·侯波卻堅持快走。他說:“這個時候,他們多半正沿著咱們的蹤跡追了上來,成敗完全在於咱們前進的速度了。隻要咱們平安地到達了卡森城,就是休息一輩子也不要緊了。”

這一整天,他們在山道中奔波前進。臨近黃昏的時候,計算了一下行程,他們離開敵人已經有三十多英裡了。夜間,他們選擇了懸岩下麵可以躲避寒風的地方安頓下來。為了暖和一些,三個人緊緊地擠在一處,睡了幾個鐘頭。但是,天還沒亮,便又動身上路了。他們一直沒有發現有人追趕的跡象,因此,傑弗遜·侯波便認為他們可能已經逃出了虎口,那個迫害他們的可怕組織,現在已是鞭長莫及了。但是,他一點也不知道這個鷹掌究竟能夠伸展多遠;同時,他更沒有想到,這個鷹掌立刻就要 接近他們,把他們打得粉碎了。

他們逃亡的次日,大約中午的時候,不多的口糧眼看就要吃完了。但是,這件事並沒有使這位獵人感到有什麼不安,因為大山之中,有的是飛禽走獸可以獵取充饑。從前他就常常是靠著他的那支來複槍維持生活的。他選擇了一個隱蔽的平靜所在,拾取了一些枯枝乾柴生 起火來,讓他的夥伴們暖和一下。因為,他們現在已是在海拔五千英尺的高山之上,空氣是徹骨的寒冷。他把騾馬拴好,並和露茜告彆後,就背上他的來複槍,出去碰碰運氣,打點東西。他回過頭來,隻見老人和少女正圍著火堆取暖,三隻騾馬一動也不動地站立在後邊。再走幾步,便為大石阻擋,看不見他們了。

他翻山越嶺,走了兩英裡多路,可是一無所獲。然而,從樹乾上的痕跡以及其他的一些跡象看來,他斷定附近有無數野熊出沒。可是他搜索了兩三個小時,也毫無結果。最後,他正打算空手回去的時候,忽然抬頭一看,不覺心花怒放。原來在離地三、四百英尺高處的一塊突出的懸岩邊上,站著一隻野獸,樣子看來很象羊,但是卻武裝著一對巨大的長角。這個被人叫做”大犄角”的家夥,可能是正在為侯波所看不到的同群執行著警戒任務。巧得很,這隻野獸是背對著侯波的,因此,它並沒有發覺他。他趴在地上,把槍架在一塊岩石上,他又慢又穩地瞄好準以後才開了槍。這個野獸跳了起來,在岩石邊掙紮了幾下,就滾落到穀底去了。

這隻野獸十分沉重,一個人背不動,侯波將死獸的一隻%e8%85%bf和一些腰肉割了下來。這時,已經是暮色四合,一片蒼茫了。於是他背起這些戰利品,趕忙沿著來路往回走去,但是,他剛要舉步就想起自己已陷入了困境。因為當他專心一意尋找野獸的時候,他走的太遠了,已經遠遠地走出了他所熟悉的山穀,現在再要認出他所走過的道路,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他覺得他所在的這個山穀,一時變成千溝萬壑,處處十分相似,簡直無法辨認。他沿著一條山溝走了一英裡多路,來到一個澗水淙淙的所在。他肯定來時決沒有見過這個山澗。他斷定自己已經走錯了路,於是又另走一條,結果仍然不是正路。夜色很快就降臨了,當他終於找到一條他所熟識的小道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雖然他找到了這條熟路,可是現在要沿著這條小路不再走錯,也非易事。因為月亮還未升起,小路兩邊絕壁高聳,使得道路格外黑暗難行。這時,侯波背著沉重的東西,直壓得喘不過起來,況且忙碌了半天,現在已經感到非常疲乏。但是,他仍舊蹣跚地前進著,當他想到前進一步,就靠近了露茜一步,而且還帶來這麼多食物,足夠他們今後旅途的食用,因此他的精神便又振奮起來。

現在,他已經來到剛才把他們留下的那個山穀入口。雖然是在黑暗之中,他也能辨認出遮斷入口處的那些巨石的輪廓。他想,他們一定正在焦急地等待著他呢,因為他已經離開差不多有五個鐘頭了。一時高興之下,他把兩隻手放在嘴邊,借著峽穀的回音,大聲招喚著,表示他回來了,他停了一下,傾聽著回音。可是,除了他自己的呼聲碰在這 片沉寂、荒涼的峽穀石壁上,折回來形成無數的回音以外,什麼也沒有。他又叫了一聲,比先前的一聲更加響亮。可是,還是沒有聽見和他離開不久的朋友們的回音。他隱隱約約地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於是便急忙奔了過去,慌忙中,他把寶貝似的獸肉也扔掉了。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轉過彎去,一眼便把剛才生火地方的情況看清楚了。那裡仍然有著一堆炭火在閃爍發光;但是很明顯,在他離開以後,再也沒有人照料過。周圍同樣是一 片死寂。原有的恐懼現在變成了現實。他急忙奔向前去。火堆旁沒有一點活著的東西;馬匹、老人和少女都不見了。這分明是在他離開以後發生了什麼突如其來的可怕災難,他們無一幸免,而且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這個意外打擊,使得侯波驚慌失措、目瞪口呆。他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於是趕緊抓住了他的來複槍支持著自己,以免跌倒下去。但是,他到底是一個意誌堅強的人,很快地便從這種迷惘中清醒過來。他從火堆裡撿起一段半焦的木材,把它吹燃。他借著這個光亮,把這個休息的地方察看了一番。地麵上到處都是馬蹄踐踏的印子,這就說明:一大隊騎馬的人,已經追上了逃亡者。從他們去路的方向看來,證明他們後來又轉回鹽湖城去了。他們是否把他的兩個夥伴全都帶走了呢?侯波幾乎確信他們一定是那樣做了,可是,當他的眼光落在一件東西上的時候,不禁使他毛發都豎了起來。離他們原來休息處沒有幾步遠的地方,有一堆不高的紅土,這肯定是原來所沒有的。一點也不錯,這是一個新掘成的墳墓。當這個年輕獵人走近的時候,他發覺土堆上麵還插著一支木棒,木棒裂縫處夾著一張紙,紙上草草寫了幾個字,但卻寫得分明:

約翰·費瑞厄

生前住在鹽湖城死於一八六○年八月四日

他剛才離開不久的那位健壯老人就此死去了,而這幾個字竟成了他的墓誌銘。傑弗遜·侯波又到處尋找,看看是否還有第二個墳墓,可是沒有發現一點痕跡。露茜已經被這班可怕的追趕者帶了回去,遭到了她原先注定的命運,成為長老兒子的小 妻了。當這個年輕小夥子認識到她的命運確已如此,而他自己又無法挽回的時候,他真想跟隨著這位老農,一同長眠在他最後安息的地方。

但是,他的積極精神終於排除了這種由於絕望而產生的過分傷感。如果他實在沒有彆的辦法可想,他至少還可以把他的一生,用在報仇雪恨上。傑弗遜·侯波有著百折不撓的耐心和毅力,因此他也就具有一種百折不撓的複仇決心。他的這種複仇心,可能是在他和印第安人相處的日子裡,從他們那裡學來的。他站在淒涼的火堆旁,覺得隻有徹底、乾淨、痛快的報仇,並且要用他自己的手,%e4%ba%b2自殺死他的仇人,才能減輕他的悲痛。他下定了決心,要把他的堅強意誌和無窮的精力全部用在報仇雪恨上。他麵色慘白、猙獰可怕,一步一步沿著來路走去,找到他失落獸肉的地方。他把快要熄滅的火堆挑燃起來,烤著獸肉,一直到熟肉足夠他維持數日食用為止。他把烤熟的獸肉捆作一包。這時,他雖然 疲憊已極,但是,仍然踏著這幫複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