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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將續脈丹送到嘴裡吞咽入腹,閭丘常入立即覺得丹田一熱,趕緊運功調息疏散藥力。

“歌半,你彆跑遠了,就在這裡守著爹娘。”薛氏摸了摸歌半的腦袋,溫柔的笑了笑,跟著也坐直了身子,服下丹藥慢慢調養傷勢。

歌半乖巧的點點頭,安靜守在一旁,倒不擔心自己的丹藥出問題,而是琢磨著是否前往父%e4%ba%b2口中最近經常提起的大家族。

閭丘一族是北地一個超級大家族,實力地位自是首屈一指。但家族越大,也就意味著明爭暗鬥更加激烈,不明不白被人暗算了也說不定。歌半的父%e4%ba%b2閭丘常入是族裡的嫡係子嗣,排行十七,資質平平或者確切的講資質很差,苦修二十幾年也沒突破後天八層,在一次與另外一個大家族的切磋中,技不如人又不肯低頭認輸,生生被人廢了修為。

家族給了他足量丹藥療傷,卻沒有再多表示,一個不受家族重視的子弟,家族能做到這份上,已經算得上仁至義儘。

弱者本就不適合在實力為尊的修真界生存,更何況是在閭丘家這樣一個超級大家族。閭丘常入受不了自家兄弟和外人那些冷言冷語,傷好之後便立刻離開家族,幾番輾轉終於在無望村定居下來,也隻有無望村能夠收容這些世俗眼中的“廢人”。

但時至今日,閭丘常入對家族也是心懷感激,一旦有能力回報家族,便第一時間想到了回去。

生是家族的人,死是家族的死人,這種觀念根深蒂固,無法更改。

“閭丘一族?”

歌半敲打著手指,認真琢磨著。無望村是一定要離開的,這裡的靈氣太匱乏,草藥種類有限,符紙符筆也沒得賣,根本沒有突破空間也滿足不了煉丹製符的需求,所以無望村必然不會久待。

但是否非得去閭丘家族?

作為一個現代人,閭丘歌半根本沒有什麼家族意識,更彆說什麼為了家族毫無保留的付出。

家族能給她多少,她自然會回報家族多少;但若家族對她不善,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現在她已經是一個一品丹藥師,將來成長為煉丹大師煉丹宗師也不一定,去哪裡不能把閭丘夫婦給安置好,也不一定非得困閭丘一族。

所以閭丘一族值得留就留吧,不樂意就離開!

打定主意,歌半也不再多費心神。趁著閭丘夫婦專心療傷之際,歌半拿出袖中蓍草,偷偷卜了一卦,卦象顯示前路吉凶參半,禍福難料。

“禍福相依,暗藏機緣也不一定。”

歌半收了蓍草,心中歎息一聲,卻不曾畏懼。修真之路本就凶多吉少,隻有無懼者,方能成大器。

第六章 消遣戲娶

走出無望村,才深刻了解到自己是個窮人。閭丘常入辛辛苦苦打鐵十年,才不過攢得七八兩碎銀子,三個月來,一家人打尖住宿就已經將錢花得所剩無幾。

迫不得已,歌半隻得冒險賣掉兩粒一品丹藥,換取兩塊下品靈石,給自己和父母置辦了幾套得體衣物,又買了些煉丹製符的材料器材,換了輛舒適但卻不打眼的馬車,這才接著趕路。

因著每天服用一粒續脈丹,閭丘夫婦身上的傷勢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閭丘常入更是因為心情大暢,修為不降反升,由後天四層突破到後天五層。

歌半白日在馬車裡睡覺,晚上獨自待在客棧房間裡修煉“金劍訣”,再有多餘時間就領悟製符煉丹之術,待到達四方城時,已經能夠引起入體修為達到煉氣期一層。不過為了不惹人注目,歌半刻意製作隱息符,將身上修為顯露在後天三層。

在歌半有意無意的提及下,亢奮的閭丘常入終於平靜下來。一家人並沒有立刻返回家族——也就是四方城大名鼎鼎的“閭丘家”或者人們慣稱的“閭家”,而是先在城門口附近的一家客棧住下,花時間打聽清楚閭家的現狀再做決定。

“女兒啊,我們到底回不回去?”打聽清楚情勢的閭丘常入反而變得猶豫。如今族裡並不太平,且不說外有三個大家族對閭家虎視眈眈,就說家族內部,老六閭丘常武與族長閭丘常德分庭抗禮,二人從懂事起就開始互不相讓,這幾年更是明裡暗裡爭鬥不斷,若不是顧忌著其他三個大勢力作壁上觀,恐怕兩人早就王見了王直接決出個勝負。

“爹,大伯好,還是六伯好?”歌半坐在薛氏身邊,一本正經的發問。

“他們兩人修為不相上下,你大伯閭丘常德善謀略,六伯閭丘常武好鬥狠,大伯好比家族軍師,六伯就如同族中大將,他們兩個都是族裡的頂梁柱,誰也少不得。”

“那之前呢?嗯,女兒是說您離開家族之前。”

“之前……”閭丘常入麵上有些尷尬,以前在族裡,閭丘常武就以譏諷他為樂。

“自然是你大伯。”畢竟他和閭丘常德是%e4%ba%b2兄弟,閭丘常德一直對他照顧有加。他被人廢了修為之後,所得丹藥大部分都是閭丘常德私下給予的。

“那我們就站在大伯一邊吧。”沒有實力,就沒有資格中立,隻能選擇其中一方勢力暫棲,將腳跟站穩再說。

“可爹擔心六伯他對你不利……”他家歌半太耀眼了,耀眼得讓人眼紅生忌。家族爭鬥的殘酷沒有誰比他體會更深,他擔心他家歌半還沒成長起來,就犧牲在家族爭鬥當中。若是如此,他寧願帶著歌半重新回到無望村,以免抱憾終身。

“那我們就守口如瓶,低調返回家族。”沒有能力自保,就隻能低調。修真世界,人命可不那麼值錢,越是招搖的人死得就越快,低調是一門必修的生存法則。

“如今也隻好如此。”閭丘常入歎了又歎,望著妻子女兒再三猶豫,最後心一橫,提上包袱,牽著歌半的小手大步走出客棧。

四方城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大雪,漫天雪花紛紛揚揚的灑下,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每邁出一腳便發出“簌簌”的聲響。

小手被閭丘常入寬厚的大掌牽在手中,歌半低著頭,興致高昂的踩著腳下積雪,淡雅的紫色大氅領子上,一圈白軟細絨毛襯得生動的小臉愈發水靈喜人。過往的路人紛紛側過頭,不由都多看了歌半幾眼。

“好俊的小丫頭,留個侍妾的位置給你可好?”

輕佻的聲音響起,話音不大,卻立刻讓四周安靜下來。

歌半抬起頭,向前方望去,隻見一個十七八歲看不清楚修為的紅衣少年,執扇佇立雪中。膚白若雪,眉目如畫,朱%e5%94%87不點而豔,墨發半挽,兩縷長發垂在耳畔,腰間左右各係剔透翠玉,狹長鳳眼上挑含春,正悠悠慢搖著紙扇,淺笑著望向自己這邊。

那華服少年盯著歌半淺笑不語,身後還站著一個不苟言笑氣息沉穩的中年男人,想來一身修為更是比白衣少年高出不知不少。

這是在消遣自己?!閭丘歌半皺起眉頭,眼中閃過惱意:到底有沒有搞錯,她現在不過是個九歲孩童而已,怎麼會招惹到這種人渣?

看對方這一前一後的攔路架勢,今天這事兒恐怕不得善了。既然如此,又何須再客氣。打不過,就用一品符籙轟。再轟不過,就直接搬出家族,畢竟這是閭丘家的地頭,哪能任由人在自家地頭上欺負自家弟子,哪個大家族不在乎自己的臉麵。

既然避不了,就隻能迎戰。

“爹,這個姐姐是誰?”

歌半仰起頭,搖晃著閭丘常入的大手,撲閃著大眼睛天真的發問。

“噗 ̄ ̄”

周圍看熱鬨的人“噗嗤”笑出了聲,到底是童言無忌,真真說出了他們放在心裡的話,那少年本就男生女相,又襲一身紅衣,舉手投足間帶著雅致風情,竟是將世間許多女子都比了下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歌半,彆亂講話。”薛氏心中著急,伸出一手捂住歌半的嘴,趕緊尷尬陪著笑連連向對方致歉。閭丘常入也不願惹怒對方,將妻女留在身後,自己上前一步,拱手望向對方憨厚的道:“道友莫怪,老夫教女無方,還望道友見諒。”

道友?!那少年目光一厲,隨即又恢複如常,心中不由嗤道:你也配!四五十歲還停留在後天五層的廢物!不過看在小美人兒的麵上,他可以暫且忍忍。

“道友客氣了。”那紅衣少年慵懶應著,卻不屑拱手還禮,倨傲的開口道,“在下寒閆城玉璟珩,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寒閆城玉璟珩?!”

“寒閆城玉璟珩?!”

“呼 ̄”周圍人齊齊驚呼出聲,那可是北地第一天才,年僅十七歲就已經是煉氣期五層,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那小姑娘如今被玉璟珩看上,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一時之間,眾人望向歌半的目光滿是羨慕嫉妒,甚至一些女子望向歌半的目光中還隱約含著恨意,要是能留在玉璟珩身邊,讓她們做侍妾也願意。

閭丘夫婦雖然沒聽說過玉璟珩,但寒閆城玉家倒是知道,與閭家一樣同是四大超級家族之一,因而望向玉璟珩的神色愈發謹慎恭敬。

歌半站在薛氏身邊,被周圍人火辣辣的目光盯得心裡發毛。雖不知道什麼寒閆城玉家,但看著周圍人的不淡定,也知道對方來頭不小。既然對方率先亮出身份,那她也借借閭家的勢頭,壓住對方。

“娘,”歌半望向身邊的薛氏,脆生生的道,“寒閆城離我們閭丘家遠麼?等到了常德大伯家,可不可以讓常德大伯帶我們去寒閆城玩兒?”

好精明的丫頭!玉璟珩和他身後的中年人目光一閃,這小丫頭狀似無意的幾句詢問,不但自報了家門,一口一個“常德大伯”,無不暗示自己與閭家族長閭丘常德關係匪淺。無論這小丫頭的話是真是假,此刻肯定已經驚動了閭家人,指不定多久閭家就會帶著人趕到。

玉璟珩有著北地第一修煉天才的頭銜,自然不是蠢物,不在自己的地盤也知道收斂,再張狂也不能明目張膽去打閭家臉麵。

反正眼前這丫頭還小,先放在閭丘家養幾年,到時候自己再接手過來就行,想來閭丘一家也不會因為一個資質平平的後天三層丫頭片子而拂玉家少主的麵子。

玉璟珩瀟灑一笑,繞過閭丘常入,提步走到歌半跟前: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幾歲?”

“歌半,閭丘歌半,九歲。” 歌半耐著性子,望著對方答道。

“九歲?”玉璟珩收了紙扇,斂了輕佻,頓聲道,“六年,我必來娶你。” 隨即又捋著耳畔一縷長發勾起%e5%94%87角淺笑,“記得等著哥哥,可彆逃了哦。”

歌半暗自翻個白眼,將臉扭向一邊,不再搭理。她對這個姓玉的沒有絲毫好感,娶啊嫁啊什麼的,不知到這姓玉的對多少人說過。彆說六年,可能不到半年,這男人就將這茬兒給忘得一乾二淨。再者說,六年之後的閭丘歌半不會是今天的閭丘歌半,豈能是他想娶就能娶到的?

嗬嗬,六年,她倒是願意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