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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米深藍 劉同 4205 字 3個月前

子,那種受傷歸於平靜的灰心。她的話在後麵燙穿我的背,黑色的瞳孔的灰色的陰影。

阿慶看起來很開心。我說阿慶你愛我嗎?阿慶說傻瓜你說呢?

我取了剩下的東西,Daisy一直在後麵跟著我。經過超市的時候買了豆奶粉和棉絮。

“天氣涼了,一個人住外邊,還是要學會照顧自己。”Daisy幫我整理東西的時候說。她說話的時候,我眼睛溼潤了,為之一顫。我從公寓搬出來了,Daisy過來看我。我和這個收拾床單的女孩和我生活了將近一年,卻說走就走。

她翻過欄杆,進屋取臟衣服;還陪我買過打口的CD;我食物中毒的時候扛我去醫院;在迪廳假扮情侶,跳過貼麵舞;我邀她過來和我一塊住,然後再無情的把她拋開。她就背對對著我,幫我鋪床。那個穿了長長的板褲,寬寬的衛衣,盤高了頭發,背了一個登山包,把手叉在褲袋裡走過來的女孩其實一直都是如此的溫柔。

我承認和阿慶在一起的日子,我依然開心。即使什麼都不做,都覺得安穩。不否認,我曾在她身上看到過林可的影子,阿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樣的一個女孩,我能夠和她在一起,也可以慢慢從林可的陰影裡走出來。在開滿陽光的麓山路,阿慶像風一樣的走著,長發和白群撂起了我所有的思緒,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你戀愛了?白小墓不相信。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你真的戀愛了?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我知道白小墓是不相信我這樣快從心理陰影中走出來,由此看過來,我更像是在發泄或者病態。但是我沒有必要為此和他去分析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唯一重要的是白小墓相信或者不相信。實際上,一種想法是否有價值,同當事者的真心毫無關係。

“而且我的女朋友不是Daisy。”

白小墓不相信我戀愛,然後懷疑我的動機。

我沒有動機,我隻是戀愛了。我對周圍的朋友產生了倦懈。解釋不多,在寢室待了一會,阿慶電話過來我就走了。招呼也沒有。

我的確趨於病態了。

星辰花的宿命(9)

我對阿慶有所要求的時候,阿慶的眼底稍有遲疑,我便猜疑,她說絕,你要相信。我以為她看我的眼神裡有陰鬱的影子,我又怎麼能夠不擔心呢?和阿慶在一起,犧牲了Daisy作為代價。“我們是可以和平相處的,不是嗎?”我扔不下的Daisy在六樓的房間,15瓦的台燈,也許放了歌,也許喝了酒,也許更為安靜的複習她的法語。我看不了她平靜的模樣,說實話我真的看不了她平靜的模樣。

於是我摟她過來,%e5%90%bb她,我說我們好好的,我可以一直等你從法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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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過阿慶很多誓言,然而阿慶卻從來沒有給我半點回應,這是一個事實。所幸的是我和她走得不遠,我對她的感覺也就飛快的若有若無。雖然她也曾對我有過愧疚,現在想起,有點失望自己的理智。阿慶曾經問我:“楊絕,如果我對不起你怎麼辦?。”

我也會繞道幫阿慶去繳手機費。這是第二次宿命的開始。我調出了她的通話記錄,上麵顯示著阿慶和Daisy每天長達兩個小時的通話而已。

她居然還要告訴我,對不起楊絕,我馬上要法語考核了,我不能陪你了。

但是我們從熱戀的高峰明顯的落到了低穀,我們從一天三個電話變成了三天一個電話。她欣然的接受著我繳話費的義務。我也默然查看著她和Daisy的通話記錄。我離愛情的崩潰隻差那麼一點點了,這是我以為最壞的後果,所以我還能夠每天和阿慶見上一麵。

在我和Daisy經常去的酒吧,我問她,我有做錯了什麼嗎?她沒有看我的眼睛,她依然在搪塞:“激情過後是感情,而現在我的激情已經過去。”

幾句話,穿過我的左右大腦。我以為最壞的結果僅僅是愛情的崩潰。

Daisy也來房間找過我,你現在和阿慶有聯係嗎?我說,沒有,怎麼了?Daisy說沒什麼,隻是隨口問問。

每個人和我的交談不過三句。

於是撥了電話給白小墓,緊接著掛了電話,萬徑人蹤滅。

楊絕心底生長的孤挺花(1)

楊絕心底生長的孤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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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的時間,我穿梭在無意識的衝動裡。現在看來,雖然不是一個很長的過程,但是青春的生命已經極端的萎縮乾涸到了冬天。就像於沒有海鳥的無際的海灘上,迎著刻骨的風,拾到自己一張穿著熱帶風情衣衫照的照片。我也隻有過一次那樣的陽光,而後的過往呢?無人的境地可以哭,想把照片刻進心裡,卻無能為力。拿到手上,終要擔心被風刮走,一張照片的重量終究是無力的。我總是要求,要求銘記,恨不得把自己的青春煉成一滴鋼水,流淌過心,留下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都洗不去長不好的疤痕。閃電炸開的一朵美麗花朵,生長在記憶的深處,午夜夢回夜深人靜的時候,吐露芬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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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高興痛快的做人,衣冠楚楚的對待大同的世界,傍晚回家,卻像困獸一樣無處可去,寫滿字的紙張扔得滿地都是,這樣那樣的心情,這樣那樣的懷念,像眼淚一樣躲在最深的地方。文字雜亂,終於有人也察覺到了我的難受。台裡的小米擔心我一個人的生活,我有種長歌當哭的衝動。

章魚的詢問被我平淡的帶過,小米卻對我愈發的不放心,她認為我正在以墜毀的速度接近自閉。她說我所有的外在表現就像電影側光一般的無力。她問我怎麼了,我說我已經沒事了。她問我,到底怎麼了,我說真的沒事。她說,你說我聽著。我說,無非是一些你不喜歡聽的事。她說,那你說吧。

我終於拾起了暫時喪失的語言,用乾燥的聲音開始艱難的敘述。整理記憶是一直逃避的方式,回憶是痛苦的,遺忘是正確的。當初把對方刻進了自己的身體裡,是為了表達自己是多麼多麼的愛,愛的過程當中誰又想到有分開或者不愛的那一天。但是我相信心裡的傷總是會好的,難堪的是將愛做為刺青刻在某個部位是對自己最大的刺激,一世難忘。小米不能夠幫助我整理記憶,但是可以幫我整理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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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森林》有這麼一句,最初是隻要五秒就可以回憶起來的,漸漸的變成十秒,三十秒,然後是一分鐘。就像是黃昏時的黑影,愈拉愈長,最後大概被黑暗給吞噬了。當時沒有什麼感想,隻是覺得尚如此不過如此。憋得發慌,對於過去,我仍然沒有後悔過,依然堅持自己的追求,為所愛的人蓄起了長發。《挪威森林》裡木月死了,死在他自己的旅途中,卻給周圍的人帶來了陰暗,每個人都有這樣那樣的不為人知的慘痛經曆可是這有能算是什麼呢?誰也不知道誰是為了誰誕生的,也許這個人每天陽光露水,可是上天就是安排了你們不能相見,相見的結果就是你死或他亡,殘忍的事情一向如此,相近卻不能相愛。每一個人儘量珍惜自己的每一天,每一個人,因為也許他們就是為了你而活著,你走了,他們也會意外的死去,你到了自己的坐標,他們也完成了使命,寫下來是如此的難堪,其實也是不想承認罷了。

武漢一行使我全盤否定了自己,我對自己徹頭徹尾的失望。我在廣電的31樓,向小米從頭到尾敘述整件事情,仿佛就不是我身上發生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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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漢的商貿大廈吃過中餐,我們三個安靜的下樓,電梯裡我有些倦懈,電梯下墜的那刻開始,一隻冰涼的手指將我輕輕纏繞,我睜開眼兩個人麵無表情的朝電梯門張望,瞞得過所有人的眼睛。我知道那是誰的手,兩隻手互相握到出汗才揚長而去。Daisy進大殿上香的時候,我和阿慶站在外麵,她看著我說,楊絕,你知不知道,我發現自己和很喜歡你。我微微震了一下,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阿慶這樣的女孩子也會說這樣的話,我看她是唯美的,像林可的附身。她現在告訴我她喜歡我,就是為了等我的回應嗎?我被衝昏了頭,Daisy對我而言,在那一瞬間,我徹底忘記了我要的安靜生活。我說其實,我也喜歡你。Daisy衝涼的時候我們將所有的暫停按下了PLAY,一切如預料的進行,我們接了%e5%90%bb,開始了我們的愛情。後來Daisy也曾經問過我是否和阿慶有聯係,我說沒有,就輕易欺騙了她。我的右手上十萬咒的念珠已經換成了阿慶給我的紅色頭繩。

我對小米說,這些其實才是我和阿慶發展。

小米繼續聽,我%e8%88%94了嘴%e5%94%87繼續描述。

再往後的日子我找不著自己找不到誰。我聽悲傷的歌曲,寫晦澀的文字,加入放縱的人群。穿梭在城市裡各種地下酒吧,微微的亢奮可以一直保持。在裡麵穿著女人服裝的男人和穿著男人衣服的女人興奮地在燈紅酒綠裡穿梭,他們通常厲害到把目光當作武器,可惜卻時常愚蠢地把酒瓶當作陽具,含在嘴裡不肯放。

楊絕心底生長的孤挺花(3)

這樣的環境裡,我不能夠待很久。我並不喜歡這樣嘈雜的環境,我隻是想找一個普通朋友聊聊天而已。後來我認識一個男孩,但是我忘記他的名字了。聽周圍過往的所有女人說,他是一個怪異的男孩。他和各色各樣女人上床,同時也追各色各樣的女人,他對所有的事情都看不開,追不到他就沉淪就醉酒。他信佛教。後麵這一點是他自己告訴我的,因為我把他扶到家中,看到了神壇。他問我是不是看不起這樣的男人?我問哪種?他指指自己。我說沒有。他說他太追求刺激,太喜歡墮落的感覺。但是我知道他每天堅持做功課,和菩薩進行他們之間的對話。我對他說,你堅持功課,證明你能夠不被自己雜亂的生活影響,我就佩服你,不管你其他的生活是怎樣。他喝了一口酒,嘿嘿的笑,重重的拍了我的肩膀,好兄弟。

後來,他和女人上床的時候被尾隨而來男人打死。死在自己的家裡,神壇上還有嫋嫋餘香。

唰的過來唰的消失。人生似乎就是這兩種狀態。一種的磕磕絆絆的感情直到永遠,一種是中途而止的感歎伴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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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記得那些燦爛陽光的午後,那些明麗動人的雛菊,那些自發戀人的默契,像一根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