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微微歎了口氣，說不用了。阿慶那時候有些發愣，臉色有聶亞亞一樣陰鬱的表情，我看得出來。但是我以為這是幸福掩飾下的焦灼不安。我以為這隻是我過分敏[gǎn]的神經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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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武漢剛到長沙，聶阿姨給了我電話，我先是一驚，然後是回過神來，我說阿姨你好。在電話裡聶阿姨說移民就移民，隻是為了不想讓聶亞亞再見到他爸爸。

星辰花的宿命（5）

“永遠不要聶亞亞再見到他爸爸，我不希望這個陰影永遠留在聶亞亞的心裡。”

“為什麼這個補救不早點去做？”我反問。“這是時候的補救難道可以來得及嗎？”

我們本應隻是坐在岸邊等待青春的日子裡，根深蒂固的觀念已經在聶亞亞的心裡生根和發芽。眉毛起舞的日子裡，聶亞亞隻能用無助去絞殺自己遠在彼岸的童年花朵。

“阿姨，我現在能做的也隻是勸勸他。”我不知道以怎樣的姿態去見聶亞亞。我很少再見到他，我們心中都有結，仍然有結。

拖了又拖，直到聶阿姨在電話那頭哭出聲音來，我才鼓起了勇氣去WILDPERSON找聶亞亞。聶亞亞絲毫沒有改變，唱歌依然沒有串場，深邃的眼睛裡藏滿了心事，但是誰都看不到那些是什麼，但是我知道他的難過比我一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下午客人不多，我在外麵憂鬱了半天才把門推開，小亞。他抬起頭來，看見我，連忙從凳子上走下來，讓我坐下，幫忙從吧台拿了一聽可樂放在我麵前。站在我的麵前卻說不出話。看到他的忙亂，我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不聯係他也不快樂。我們還是兄弟，永遠都不可能改變的事實，在成長中我們互相影響，像中間的距離靠近著。

“如果你真的想讓大家都好，不妨你們見麵吧。”仍然是在湘江岸邊，沿江大道的路也已經有了雛形。時間晃得好快。

聶亞亞沒有反駁我的意見“與其一個人逼自己，不如一起麵對。”

聶亞亞跟聶阿姨通了電話，他希望能夠和媽媽一塊去接爸爸出獄。但是聶阿姨完全不同意，我也嘗試著溝通了好幾次，最後他終於灰下心來，不想再繼續電話。我也沒有放棄自己的努力，一邊做聶阿姨的工作一邊幫聶亞亞想辦法。

“你跟聶阿姨說隻要她來見聶叔叔，你就跟她移民。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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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聶亞亞，我和Daisy的感覺似乎也漸漸走到了儘頭。白小墓和我的萬人演唱計劃泡了湯。

“請用腦子想一想，你辭職賞了學校那麼大一張臉，難道他們不會感謝你？”我也顧不上再安慰他。

事情如同想象中的一樣順利，在兒子的妥協麵前，做母%e4%ba%b2的也終於軟下心來，答應見聶叔叔一麵。

這個時候，我應該是和阿慶陷入了熱戀。每天Daisy離開家去平和堂做留學的輔導的時候，我就躺在床上給阿慶打電話看她上學沒有。而我會在家裡留著15瓦的台燈代替我，等Daisy回來，不再盤%e8%85%bf席地而坐，喝龍%e8%88%8c蘭聽CD，我隻當自己是學會了正常的生活，我也在考慮我是否要離開這個屋子，再和Daisy住下去，對阿慶是不公平的。

我和阿慶也上網看盜版片，避過她的同學在街角買花給她驚喜，還在公車上隔著麵包接%e5%90%bb，然後在售票員的眼皮底下偷偷的逃逸。我們像每一對自發的學生情人也像每一對自發的戀人，Daisy始終沒有察覺的征兆。

星辰花的宿命（6）

晚上Daisy回來，我依然早睡了。她走到我的床邊，摸我的額頭，她說楊絕，我們說說話好嗎？我背過去，明天吧。

“你心情好嗎？”Daisy擔心我，我轉過身朝她笑，沒有我現在挺好的，真的，你趕快去睡吧。Daisy沒有多說話，走進浴室衝涼，水聲還是那麼遠傳來，想起了武漢的夜晚，那樣的衝動和興奮，Daisy還沒有出來，我爬起來撥電話。

“還沒睡覺？Daisy在嗎？”阿慶在電話那頭疑惑的問。

“沒呢，她在衝涼，我們聊聊。”阿慶似乎有點惱火，卻儘量壓低了聲線柔聲告訴我“我不是說了儘量不要讓Daisy知道嗎。”

掛了電話，依然有甜蜜的笑容。Daisy出來，我靠在床邊吸煙，Daisy問我，怎麼又起來了。我睡不著了，我隨口說話的風格。我們碰碰鼻尖互道晚安。

她去睡了，而我再也睡不著了。我就要離開這裡，風鈴或者牆上的照片，陽台的風景或樓下讓我睡不著的立珊公車，都已經成了我生活中一部分了。而這樣發乎於情，止乎於禮的交往並不是我和Daisy的初衷。繼續走的過程，我隻能選手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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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隻能選擇放手嗎？或者那是你給自己的一個借口？我靠在“海倫”的長廊上，玻璃外，一個背影酷似Daisy的人走了過去，板褲大包盤起的頭發。我嘲笑自己年輕的狷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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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Daisy住在一起，我們本來朝著好的方向前進，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我在地上撒了好些象征記號的麵包屑，我心有餘悸，我怕走遠了回不來了，我這樣想，Daisy呢，她也想象得到嗎？

熱戀之中，愈發顯得生活費的珍貴，自己動手賣文求生。編輯要我寫寫對初中學校的懷念，比如說初中教會了我們什麼什麼什麼，這是一本政治性頗強的雜誌，既要反映出學校的高素質教育，又要反映學生的高覺悟思想。

就像很久沒有想到自己的姐姐，心裡會內疚一樣，我停筆思量的時候同樣發現很久沒有想到媽媽了。於是從她的身上開始想起，多少能彌補一點自己的不孝。讀初中的時候，我媽就告訴我學校是培養為祖國做貢獻的人才的地方，是鍛煉和加強各種技能的場所。那個時候我多向往學校呀，抱著為人類做貢獻的思想我直奔初中。

在印象中，我就讀的初中即中北初中的體製是過硬的，教育是合格的，美德是傳統的。報名那天收錢的問媽媽“乾什麼的？”媽媽瞅瞅四周，小聲的說“做生意的。”當時，我還以為他們在對暗號，隻差咱媽沒有拿出幾個蛋來說“昨夜裡留下的，快給同誌們捎去吧。”收錢的說“城市戶kǒu-交多一千。”“為什麼？”我問。收錢的看了看我，轉過頭拿出純度99的眼白告訴媽媽“作為獎學金給農村同學。”

星辰花的宿命（7）

於是從學校返家的路上，我一直憎恨自己沒良心沒道德沒品質人格低下，一直內疚了很久。第一天學校就讓我明白了什麼是窮則有人給錢，什麼是富則兼濟天下的道理，連同財會老師都一塊言傳身教。以至於以後隻要我看見要飯的，我立馬就把早飯錢給捐了。

中北處心積慮的想了各種高招來應付以前用正統教育無法應對的問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就是說清楚了解自己的同時也要清楚的了解彆人，這樣才能夠出奇製勝，把握全局。從小我們就開始受這種教育，每個學校都要求我們以這個千古不變的真理來把握自己，作為人生的座右銘，讓自己在關鍵時候挺得住。可惜的是並不是每一個學生都會努力的去做好。在這種情況下，中北絞儘腦汁，終於想了一個好的辦法，就是新的廁所一律沒有掩蓋，隻要你進去大家就一目了然，幾斤幾兩彼此心知肚明。後進去的同學絕對切身體會到什麼是“知己知彼”，而前進去的同學也絕對體會到什麼叫“百眼之下，榮辱不驚”。從小我練就了一身好本領，現在進出夜路都不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現在的學校比的不僅是學習成績，更多的是比提倡素質教育。素質教育有很多種，各個學校的方案也有所不同。中北同時也是一個文藝傳統學校，專攻跳舞的學校裡學生的身材怎麼可以不好？為了讓大多數的女生保持苗條的身材，學校提倡每天的晨跑，但是效果不明顯，大家都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為了斬草除根，學校食堂的菜開始一律堅持少放油，不放油的指示運作。學校的女生看著就是被秋風刮成了骨頭。男生也沒能幸免，除了幾個先天富足的同學還勉強支撐，其他的人包括我在內全都靠樹枝在支撐行動。學校果然是學校，教育手段同科學技術一樣每天都是更新都在換代。

還記得我們沒有出生的那個年代，媽媽經常跟我說縣城農村流行的都是“一幫一，一對紅”的知青下鄉活動，在農村的勞動練就一顆紅心，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要破四舊，立四新。運動轟轟烈烈的開展，革命浩浩蕩蕩的進行，曆史意義深遠流傳。中北為了發揚和培養孩子們艱苦樸素的精神，也計劃開展這個活動。但是一時半會找不到一個農村接受那麼多的高中生。但是老師常常教導我們，天將降大事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等等等等。於是從低年級的學生開始，一周一周的停課，在操場上拾樹葉，權當在農村挖花生，在陰溝裡排淤泥，權當在農村掏糞坑，周而複始，一個個被鍛煉得先進知青似的，學校果然培育有方。父母%e4%ba%b2戚齊稱讚同表揚。

中北還有程小沙，那個曾經以我為恥，現在以我為榮的數學老師。

這些都不是編輯需要的內容，Daisy放了歌端了酒坐在我旁邊，一句話也不說，我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我也很難過，就這樣離開她。

“Daisy,我會讓這些編輯很失望……”

“不會，你是一個很好的男孩。”

“會的，他們會很失望的。”

星辰花的宿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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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僅僅是讓編輯都我失望，我幾乎讓周圍的人都對我失望了。

然後在Daisy去上課的一天我把自己的大件都搬出來了，搬到了一個民房裡。晚上沒有回公寓，也忘記留紙條，直到第四天回公寓的時候遇見了Daisy。

上樓的時候，Daisy趿了拖鞋下樓。“家裡已經沒水了。”我才發現Daisy拽著的水票。“你把票給我，我下去吧。”拿了票下樓，心裡不是滋味。既然做出了選擇又怎麼能夠反悔。

扛了水上樓，我卻每走一層都要停下來歇息。Daisy站在我的麵前，

“你決定要走了嗎？”

我扛了水繞過她，直奔六樓。我不敢看她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