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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米深藍 劉同 4119 字 3個月前

,塞在%e8%83%b8口。想起的事情,那麼多,居然一並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說話的間隙伸出右手攔在額頭,把自己和周圍的人隔開。我可以淡笑,暫時忘記大學生活中出現的大事,忘記給我刻了烙印的人,回憶了便無法停止,笑的時候,想起了一個高中的同學。如同想起了開開,想起了林可,我依然是沒有悲哀,隻是回味。

高中有一個同桌叫藍,她是一個好強的女孩子,不是好看的那種,依稀記得她的臉上張了一些雀斑。和她坐一塊的時候,我對她還透露著那麼一點討厭。之所以會討厭是因為她當著很多同學的麵對我說,楊絕,你這樣的男孩子,肯定沒有什麼人會喜歡你。我和她爭論,證明有很多女孩子喜歡我。證明其實是無法證明的,我也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又矮又瘦,又黑又小,隻是不是太願意承認這個事實罷了。後來我總是希望找個機會報複一下她。報複心理的同時,卻也存在著真實。藍喜歡畫畫,給各種各樣的小人畫上風格迥異的服裝,可以畫上整個上午,我也佩服她。目不轉睛的看了形形色色的服裝後,我終於忍不住說,以後我出名了,你幫我設計衣服好嗎?她很高興的回答我,好呀。或許這算是我和她唯一的一次彼此肯定。說完這句話就下課了,接著是放暑假。回家的路上,她轉過頭大聲的對我說,你要努力出名哦,我也會努力幫你的。說完,雀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放假回來以後,藍沒有來。我問她的朋友,藍怎麼沒有來呢。她們告訴我,藍不會來了。不來了?我心裡一震,開始是不相信,然後是拚命的懷疑。後來,我相信藍確實是不來了。因為第二天進教室的時候,我旁邊的桌上放了幾束洋甘菊。那天下午我一直站在走廊上,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山,看著山,聽著風,藍要好的幾個朋友從身邊經過,她們在說關於藍的過去。而我在想我和藍放假前的承諾,或許這是她和我們的最後一句話。想著,我開始流眼淚,我沒有告訴他們為什麼我會哭,我隻是明白了,對於一個承諾隨著生命的逝去,自己無力挽回的感受。時常會記得她的一支鋼筆,注了黑色的墨水,畫了美麗的圖畫,記得我們一個隨口的約定,也記得那個無力的下午,那是一個男孩第一次放聲大哭,同樣原始而澄澈,用袖管擦乾了眼淚。“你要努力出名哦,我也會努力幫你的。”這句話周而複始的回蕩在心裡,直到現在。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對這句話印象這麼深,也許一句話可以解釋這一切。當消磨一件事物的時間已經過去,而這件事物還橫亙的姿態存在,那麼它便是永恒。對我來說,它是青春永恒的追憶。

重生的洋甘菊(2)

人的一生有很多過程,過程當中總是有一個轉折點。若是對以前做一個很好的回顧,自己對自己也所有把握。我還有一個叫小繼的朋友。我的好兄弟,初中的時候我們一塊曠課,一塊逃學。我們在對方的練習本上填錯誤的答案交給老師,也在教室後麵燒試卷取暖引起全班的恐慌。我上高中了,他上中專。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的他,來學校問我借一件棉衣,一個冬天忘記了還,讓我感冒發燒了兩個月。我成績不好,他說我就是讀書的人,聽了他的話,於是我也試著去用功。高三的時候,有人找我的麻煩,小繼幫我出了頭。了斷了這件事也了斷了那個人,同時也了斷了自己。小繼走的時候,我們沒有見麵,電話裡他對我說,小弟,用功讀書。然後,南下,一直沒有了聯係。小繼是我的兄弟和朋友,他是不應該忘記的人。今年我大四了,算算,6年沒有見過他了,不知道他在什麼樣的地方做著一件什麼樣的事情?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起我,因為他走的那句話“小弟,用功讀書。”我有了自己的大四。

我走過經過我的人,我回憶經曆的事,說放手就放手,幾乎沒有任何緩衝的過程,真的殘忍,一切回想起來,卻仍曆曆在目。不常想小繼,因為這句話藏在腦後比較真實,不常想小繼,是因為現在我還不夠好,即使過去了6年,即使得到了很多東西,我也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在街上遇見他的時候,他還會像以前一樣,敲我的腦門,說我又在街上亂逛,要用功讀書。他是我兄弟,我的大哥,感情不會因為時間而疏遠的。當一天,一輛法拉力和一輛寶馬在街頭相撞,開門下車時,我會和小繼哥擁抱的,我相信每個人努力後都有自己燦爛的明天。

還有誰,讓我進大學之前有了小小的改變。是那個陪我昏天黑地玩電動的小偉,還是一塊捉天牛現在在新西蘭的大草原上用英語和美女談戀愛的狗。他們讓我童年陽光而燦爛。自顧自的發笑摸頭發,想起和一個叫王八的男孩子打了無數場架,屢打屢敗因為他總是抓我頭發,後來我剃了光頭,他無從下手後狠狠的教訓了他。隻是後來我的頭發一直就沒有長直過。為了打贏一場架,委屈自己的頭發十年彎曲,似乎有些不值。

現在想來,值或不值都已經無所謂了,至少現在我已經是年少且輕狂的時節。現在的我學會了這樣那樣的生活,學會了給自己造計劃,定進度,學會了查資料,做學問,學會了把字典翻得飛快,知道了I後麵是J,懂得了怎麼樣蒙混過關,掩蓋漏洞,玩弄花樣。明白了,乾好乾砸一件事情之間的差彆幾乎是0。長大了就不一樣了,這就是結果,隻有自己能夠把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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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說,想起,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你寫下來才會知道他們對你的重要,忽視是錯誤的,正確的是永遠銘記在心裡,那些已經過去或者不再出現的人都是自己的財富,永遠的永恒的。而周圍的人,同樣重要,告訴你一句話,且行且珍惜。

茉莉的天空石竹的眼淚(1)

茉莉的天空石竹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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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火車,卻沒有買票,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我看著周圍的人,他們都很呆滯,比我還甚,到什麼地方什麼人就應該下車開始他們的新生。

火車很慢,看到的燈火不能連成一條線。每隔幾十分鐘就停一次,感覺像是沿道的行人隻要伸手攔車,火車就停下來載客。整個車廂都顯得很寂寞,沒有人攀談。晚上8點,我站在5號位旁邊,5號位是一個小夥子,從我上車以後就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像是拋了一杆魚餌在腳尖,隻等著魚來上鉤。淩晨4點,車廂陷入昏睡之中,火車開到了一個小站,外麵的風特彆大,一盞唯一的掛燈被吹得左右搖擺像它的影子。我是如此專心去注意它,燈並沒有多少的亮度,整個站也是空無一人,我突然就萌發出下車的想法,想法一出來,我就拎著包從窗戶上跳了出去,火車緩緩駛動,車身上寫出了它們將要奔向吉首的方向。

四下無人。隻有風和風,我的打擾。這個世界出奇的冷,不像十月的天氣。我縮成一團,靠在一段破牆的背後,風還是能夠貼著牆滾進來,觸到我的身體立即回去,把我的身上不多的熱量一點點的帶走。秋未走寒氣卻逼人。我把所帶的衣服全加在身上,卻還是無法抵擋這種寒冷,更多的是一個人的寒冷,孤獨的寒冷。我沿著牆往前走,走了約莫五分鐘的路程,卻像走了一段長長的黑暗隧道,轉了彎,前麵100米的地方有一盞一模一樣的燈,燈的下麵便是出站口,沒有乘客,連檢票員也沒有,什麼都沒有,整個世界就是前後兩盞燈。燈的旁邊有一個小小的牌子,上麵布滿了灰塵,我走過去,退後到一個合適的角度,踮起腳,麻陽。小鎮的名字就叫麻陽。

出了站回望這個車站,更像是一座寺廟,絲毫沒有現代化的氣息,就像我現在眼底的鎮子,一切都看不清楚,卻可以從冷冷寒風中聞到古樸的韻味。奇怪的是,夜色裡有很多的小巴,集合在一棵大樹底下,看見我來了,司機們熱情的招呼我上車。這個時候是淩晨4點半,黑暗中除了很多的小巴和司機,就沒有彆的東西了。我問這是去哪?他們說了,我卻聽不懂,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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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告訴我要多久到。”

一個胖乎乎的女人走過來說,6點半到,上我的車吧,就出發。於是我跟著她,車上不止我一個人,大都在昏昏欲睡,車上暖和了一些,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身體漸漸在複蘇,倦意卻如同海浪一樣層層逼近的湧了過來,打在我的眼皮上,支撐的意誌終被衝垮,我迷糊之中感覺到汽車已經出發了,去哪我也不知道,我隻希望它能夠把我帶到一個光明的地方,沒有這樣的寒冷。

茉莉的天空石竹的眼淚(2)

再醒過來的時候,車上隻剩我一個人了,外麵微微亮,看了表6點五十分,胖婦女正拿著掃把在車上清掃。車外比晚上還要冷,透明透到骨頭裡的冷,我的衣褲仿佛已經全都僵硬著和肌膚%e8%84%b1離,中間就隻隔著冷空氣。我走出停車坪,小鎮人很少,建築也像大城市中落後發展的小巷子。我想去買一件衣服禦寒,沒有一家賣衣服的商店。我又轉了回去,我問那個婦女,你們這是什麼地方?她奇怪的眼光看著我,她說鳳凰。鳳凰?沈從文先生的故鄉。而在他的筆下鳳凰是一座美麗的古城,但是我現在看到的確實一個偏遠落後的景象。她說你要不要我幫忙給你找一個店?我謝絕了她的好意。

鎮,是典型的鎮,感覺上總是不那麼乾淨。街道很窄,像小時侯我們家門口的街,我和小朋友們經常從這邊飛快的跑到對麵,再跑回來,汽車司機不停按喇叭按到手腫。天漸漸的亮起來,我胡亂啃了幾口隨身帶的餅乾,朝深處走去。

我依然懷疑此鳳凰非彼鳳凰。沒有澄澈懷古,沒有寧靜悠遠,也沒有曆史餘韻,建築都非常的市井化。來之安之,我沿著街道走。而街道上也漸漸熱鬨起來,走了大概二十分鐘,我看到前麵有一座橋,後麵有龐大的建築,近了才認清是“洪橋”兩個字。後麵的建築,崢嶸如鬼工,在淡淡晨霧中,讓我知道了什麼是塔勢如湧出,孤高聳天宮。在我驚訝於此的同時,我看到了橋下的河,安寧平和,清脆的水聲,在這個小鎮的上空跳躍,而對這個鎮的印象立刻隨之改變,這種水聲仿佛可以洗淨一切的塵垢,我從橋下麵繞下去,待我跑到橋邊,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

古老的民房沿江而建,而這裡的水也格外的優雅,每一分的色彩都是那麼的飽滿,如同新上上去的墨,湛藍的天空下有民房,民房後麵有青山,雲如枯骨,絲絲清臒。這就是沈從文先生筆下的鳳凰。而此刻,對林可的思念卻愈發的強烈起來,洶湧而來,轟鳴在腦海之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