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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米深藍 劉同 4150 字 3個月前

就開一瓶啤酒,我想告訴你,我跟你一樣的快樂,我說過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啊”。而我,作為童童的素未謀麵的朋友,卻是另一種態度。這種態度,是和我最近的感悟一致的,是和我對任何人的態度一致的。因為,我不同意童童在彆人的誘導下,已經有意無意的確立起來的坐標。從生存的意義上來說,我覺得花果是累。出名是人的外化,是一種不自由。在我看來創作是一回事,創作的成果是一回事。創作可以使人自由,使人解放,而創作的成果則使人受累,甚至受到奴役。

真正的創作的過程是清新的,被激情充滿的,自身能充分感受到自身和創作的喜悅的。我相信童童在寫作《五十米深藍》時,一定體驗到了這樣的快樂。但創作的結果卻不同,人的存在,人的本質,人的精神,已經借助創作而完全外在化,所以不少作家說:我寫出的東西已經與我無關。這充分說明,創作的成果對人的負麵效果。如果我們更願意直麵事實,我們可以思考一下,創作的成果,一本寫完的再成功的書,它最大程度上可以給人帶來什麼?它可以帶來認可、帶來名譽、帶來金錢、帶來崇拜,還有其他的嗎?或許還有。但我可以肯定的,所有所有這些都是外在的。這些都不是人的原初性所需要的,所有這些都是存在的衍生物,都是人的客觀化,人的外化。正因為認可、名聲、金錢等的衍生性,所以這一切都是虛妄,離人的本質非常遙遠。人的客觀化,人的外化,也即人不再以自我的存在、自我的原初的圓滿性為標準,而是以外在的東西為標準,是必然會造成人的煩惱,人的不自由,人的奴役的。人是最容易,也是最深刻的奴役自己。一個名聲的人和一個個性的人是如此不同,一個名聲的人隻是一個概念。這就是我要反對的。

但作為一個寫作者,是不可能完全逃%e8%84%b1這種外化的,就像每個人生活在世界上的人都不可能完全逃%e8%84%b1這種外化。童童已經寫完了《五十米深藍》,已經從創作的狀態進入了成果的階段,對於一個寫作者,也是一個不能完全%e8%84%b1離世界的評價機製的人,這個時候一定是很辛苦的,是需要幫助的。作為一個朋友,一個同病相憐的寫作者,我覺得我應該支持童童,支持他為寫作付出的努力,和他為了寫作成果的傳播而不能避免的操勞。但我最最希望的,還是童童能再回到創作的激情中來,因為創作才是人的真正的自我實現,自我肯定,創作才是神秘賦予人的真正的報酬。

像海芋一樣的愉悅(1)

像海芋一樣的愉悅

1

出來的白小墓肯定沒有燒香,上了公車他翻遍了口袋,最後迎著司機悲憫的目光自信的往自動投幣箱裡扔了整50元,最後微微聳肩,我自己收場好了。202是一輛有良好效益的公車,上下雙層一趟抵人家跑一年。白小墓噔的往門口一站,像軍旗一樣筆直有力,我們說隻有白小墓在門口收錢的時候氣質可以比下蔡國慶。接下去一站,沒有人上車,白小墓信心滿滿仍是爆棚。再一站,有乘客,隻不過是仨蹣跚而來的老奶奶,然後齊唰唰的亮出小紅本,白小墓伸在空中的右手劃了個弧,摸摸自己的臉,告訴自己太驚險,差點丟光了臉。再後來的車站,鬨鬼似的沒有了乘客,往後也沒有,一直沒有。司機大概覺得這樣下去還拉不來49個乘客,索性不再停車,將202開成了變形金剛,大踏步朝終點站奔去,五分鐘以後,白小墓下車時臉色蒼白,手頭握著收來的一枚硬幣到出汗,背後淌著的司機繼續悲憫的目光。他真想溫暖的轉過身,將手輕輕搭在司機叔叔的肩膀上,告訴他,嗨,我叫白小墓。隻怕叔叔真就覺得是男鬼乘車了。風刮過,雨下過,陽光突然燦爛的出現在白小墓鐵青的臉上,就當自己花50塊錢吆了一輛TAXI,雙層的大TAXI。於是白小墓越想越劃算,依次撥了電話給我,林可和聶亞亞,操你家大爺的我隻花了50塊錢就包了一輛雙層202在五一路上一路沒停地奔小康。

上次不是隻花了20元就包了輛空調的BUS嗎?五十個座位都被你坐光了。

操你家大爺的202一路上楞是沒乘客,這日子真他媽陰霾得六月飛雪雪加霜。

白小墓,在這本書裡是頂多算個配角。長相卡通,但隻要與他走在一起的女性,都會覺得自己走在城市的中央,整個欣欣向榮,揮斥方遒。他身邊的一切就真的像他家給他取的名字白小墓一樣,離奇得匪夷所思,譬如買瓶可以100中獎的橙汁而沒有中獎,經常在投了大鈔票後就巴士變成了自己的TAXI。或者說他家給他取名叫白小,她奶奶卻說五行缺土這小男孩再加一個含土的字的時候,他沒有文化的爺爺自告奮勇翻開字典所有含土的字。爺爺指著“壞”,父母的頭搖成了腦震蕩,爺爺指著“墳”,父母都快哭了。老人家不高興了,開始自個往氣管裡憋氣,父母那個擔心呀,直說除了這兩個字你選什麼都行。心存僥幸,有土的好字多著呢。於是爺爺指著書說就這字了,這字好看。父母這一看,真是觸“墓”驚心!白小墓健康成長之後,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們的時候,我們都覺得選“墓”還不如選“墳”呢。

像海芋一樣的愉悅(2)

縱使公車有萬般不好,但是坐同一輛公車,總會覺得有安全感,雖然305路巴士經常改道經常拋錨,然而在這輛七繞八拐的車上我卻是常客。售票員是個粗人,看見我也會打招呼發檳榔。發一次我推一次,弄得整個公車上風生水起,大半年後,白小墓到一樓去買檳榔的時候,突然就反過頭衝我喊,你這個敗家子,把那些檳榔存起來現在都可以開個檳榔節了。白小墓真的很適合去政府機關。平時遊手好閒,但在半年或一年後做一次非常準確的總結。

我們都儘量讓少他開口說話,他說話的時候誰都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縫起來埋到地下做瀟湘第一爆。

12路的車胎倒是爆過一次,我發了個信息給白小墓:等我,車胎爆了在橋上。

白小墓回了信息:橋沒事吧?

我隻想買把斧子從橋上劈幾塊秦磚漢瓦帶回去給他包紮。

2

一位過氣的女作家說她是以寫作來區分自己和其它人。18歲的時候我為了這樣一句話而喜歡她。但是18歲的我依然理智,愛人不等於愛書。一句話愛上一個人,無非是看透了她的本質,被看透本質的女人活下去的意義確實也不大了。不知是我詛咒的靈驗還是她本命年沒有穿紅色內褲的原因,她的書居然從開始的大賣100萬冊突然就變成首印都不超過8000本。這仿佛是一個夢裡才有的童話故事。白小墓說,一個她倒下去,千萬個新作家站起來。我立馬想起了在夢裡出現過千萬個紮小辮的她站在農村瓜田的中央,天空中掛有一輪有皎潔的月亮,周瑜在水渠中間不停的派人射箭到她的身上。她中了幾十箭之後,愉快的把它們拔下來,衝著遠處的我喊,看到沒有,這就叫草船借箭!我搖搖頭走向遠方。我18歲的時候做夢有泡沫磨擦玻璃的尖銳。小墓總結得好,周瑜派人用箭去射瓜田月下稻草做的女閏土。

我買了很多村上的書。白小墓總是對我說你看過沒有看過沒有看過沒有嘛!我服了他於是也就一直買,卻一直沒有時間看,東一本西一本,擺在家裡做盆景。

看透那個女作家的同時,我算計著把村上也看透算了。把庫存的書一本沒落的讀完了,放下書,卻對他還是不了解,我立刻就覺得挺不劃算的。白小墓安慰我,現在的作家哪個不是忽男忽女亦公亦母雌雄莫辨的,目的就是不想讓讀者弄清楚他們的底細,於是買書一直買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最後終於在藍藍大海上找到一隻有海星的玻璃瓶裡麵裝有一張紙條上麵寫了幾個小字:嗨,我就是我,我敢比。可惜的是,我從來沒有找到過村上的紙條,一直沒有,最近他又出了一本書,《海邊的卡夫卡》,日漸接近主題。買書的時候我咬牙切齒,買完之後安慰自己這還不是拋磚引玉。小墓總結得還是很好,不,你這是精衛填海。

像海芋一樣的愉悅(3)

剛上大學的時候,我在外麵租了房子。最喜歡做的事情是躺在大床上吹吊扇。青春無非是和好朋友光著膀子在盛夏的中午躺在床上吹吊扇。我的目標異常短小,沒有一個認真像樣的五年計劃,白小墓也常說操你大爺的我們男生的計劃不宜太長,最好是重質不重量。

我說,白小墓,你說話可否文雅一點?不要“我操你大爺的”,OK?

我操你大爺的我怎麼知道你們湖南人怎麼說話的,我沒你想得歪,我隻是把它當作一個語氣助詞前置而已。

我隻是覺得你是個男性,可否將大爺換成女性?⑦思⑦兔⑦網⑦

你歧視女性??

我無語。那還是回到開始我們討論到的大學的計劃問題。在大學,風頭不能太勁,卻還是要證明自己有實力,人在江湖飄,誰人不挨刀。這是一個厚積薄發的過程,究竟什麼才是厚積而薄發的起點呢。

我推搡著身邊的白小墓,一隻天使飛過來,趕快許個什麼願。

白小墓翻了個身囔囔,讓他行駛小心,千萬不要被吊扇打到了頭,那死得就難看了。

我認為沒有天使的少年是沒有童年的少年。白小墓絕對是心理殘疾人士。而我不同。

3

我的童年故事被文學教授點名表揚過,卻不是因為我的文章好,教授說,這小子經曆坎坷豐富著。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什麼事都是一傳十十傳百成了全國皆知的秘密。林可跑過來說,絕,跟我說說你的童年故事。那個%e4%ba%b2熱勁,我恨不得當場自斃投胎做人就地重演一遍給她看。

林可和聶亞亞是男女朋友。她的出現沒有什麼花花草草大悲大喜的特彆場景,開校團代會的時候她跑過來問我,你是楊絕嗎?來,登記一下。

我除了驚歎幾句巫山雲雨枉斷腸外似乎再也找不出彆的什麼來形容她了。我甚至把她誤認為某個團委老師的女兒?我隻是覺得女乾部大多都是五大三粗的,偶爾看見的林可應該是老師自己家養的。旁邊的老師不高興了,慈禧太後地白了這邊一眼。我卻匆忙記下了林可的名字。

我一向對大學當乾部的女生沒什麼好感,總是覺得她們都是為中國的婦聯工作而培養的對象。我出生在80年代,生下來開始我就意識到自己作為男性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