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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鳥 考琳·麥卡洛 4430 字 3個月前

亨利四世(1367-1413),英國國王,在位時間為1399-1413。--譯注

④亨利八世(1491-1547),英國國王,在位時間為1509-1547。一譯注

⑤奧裡佛·克倫威爾(1599-1658),英國著名資產階級革命家。--譯注

⑥指1649年克倫威爾處死英王查處一世至1660年斯圖亞特王朝複辟這一段時期的共和政體。--譯注

⑦指查理二世,166O-1685年在位,斯圖亞特王朝複辟後的英國國王。--譯注

"但是,相對來說,我們下降為卑微之人了,可我們依然忠於教廷,忠於羅馬。我哥哥在米恩郡①有一個興旺的種馬飼養場,希望養一匹能在德拜賽馬會②和利物浦障礙賽馬會上奪標的馬。我是次子,而隻要次子希望能在教會裡供職的話,便進入教會,這一直是我們家族的傳統。你知道,我對自己的姓氏和血統是極其自豪的。"德·布裡克薩特家族已經有150年的曆史了。"

①在愛爾蘭島。--譯注

②每年在英國埃普索姆舉行的賽馬會。--譯注

啊,好極了!一個古老的貴族姓氏,一份備嘗顛沛和迫害之苦而腑然保持忠誠的、無可指責的履曆。

"那拉爾夫是怎麼回事?"

"是拉諾夫的一種縮寫,大人。"

"明白了。"

"神父,我會十分懷念你的。"克盧尼·達克主教說道。他在半張烤餅上塗上果醬和奶漬,一下子就囫圇吞棗地塞進了嘴裡。

拉爾夫神父衝他笑著。"閣下,您真讓我進退兩難了!在這裡,我坐在我們的主人和新主人之間,要是我的回答使一個人感到愉快的話,另外一個人就會感到沮喪。但是,我是否可以這樣講,在我切盼為這位大人服務的同時,我也對另一位大人戀戀不舍。"

這話講得很得體,是一種外交式的回答。康提尼-弗契斯主教開始認為,有這樣一位秘書,也許會乾得不錯。但是,瞧他那副英俊的容貌,那個人驚奇的麵色,那健美的身體。他過於漂亮了。

拉爾夫神父又歸於沉默了,視而不見地盯著茶桌。他正在入神地想著他剛剛處分過的那個年輕教士。當那教士明白他們不會讓他去和他的姑娘道個彆的時候,他的眼神是非常痛苦的。%e4%ba%b2愛的上帝啊,倘苦這是他,而那姑娘是梅吉,又該怎麼樣呢?要是一個人言行謹慎的話,可以短時間地僥幸逃%e8%84%b1懲罰;要是一個人能限製女人隻在一年一度的假日裡才見麵,以避開教區居民的耳目,那就可以永遠不受懲罰。但是,碰上了一個狂熱的女人,人們總會發覺的。

有那麼幾次,隻是由於他在小教堂那大理石地麵上跑得太久,禸體的痛苦使他行動艱難,才阻止了他去趕下一班返回基裡和德羅海達的火車的。他曾經對自己說過,他完全是孤獨的受害者,他懷念在德羅海達體味到的人類之愛。他告訴過自己;在他屈服於瞬間的軟弱,並且輕輕地撫摸過梅吉的後背之後,什麼也沒有改變;他對梅吉的愛依然停留在喜歡和賞心悅目的範圍之內,還沒有到使人煩燥不安的地步,憧憬也沒有使整個身心發生紊亂。因為他不能承認有任何事情發生了變化。在自己的心中他把梅吉當作一個小姑娘,排除任何可能與此相反的幻想。

他想錯了。痛苦並沒有漸漸消失,似乎愈來愈厲害,並且來得更無情、更不祥。以前,他的孤獨感隻是一種不受個人情感影響的東西,根本談不上在他生活中的任何一個人能彌補這孤獨感。但是現在,這孤獨之中出現了一個名字:梅吉,梅吉,梅吉,梅吉……

他從沉思冥想中清醒了過來,發現迪·康提尼-弗契斯主教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比起現在的主人那雙生氣勃勃的圓眼睛,這雙洞察一切的又大又黑的眼睛要危險得多。要裝出這種沉思默想是毫無緣由,拉爾夫神父的機智還是綽綽有餘的。他用同樣敏銳的眼光望了他將來的主人一眼,隨後淡淡一笑,聳了聳肩頭,好象是在說,每個人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偶或想一想並非大過。

"告訴我,神父,經濟形勢的突然不景氣影響到你所掌管的財務了嗎?"這位意大利高級教士圓滑地問道。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值得憂慮的事,閣下。市場的漲落不會輕而易舉地影響到米查爾公司的。我能夠想象得到,那些財產投資不如卡森夫人謹慎的人就是喪失了其大部分利益的人。當然,德羅海達牧場的情況也不很好,羊毛的價格看跌。但是,卡森太太在把她的錢投資到農業方麵是非常謹慎的,她寧願把錢投資到可靠的金屬工業方麵。儘管依我之見,這是一個購置土地的良機,但我們不僅要購置農村的牧場,而且也要在主要城市購置房屋和建築。價格低得可笑,但不會永遠這麼樣的。倘若我們現在購進的話,我看不出在這幾年裡不動產方麵會有什麼損失。經濟蕭條總有一天會結束的。"

"有理。"使節閣下說道。"如此看來,德·布裡克薩特神父不僅是個相當不錯的外交家,而且也是個相當不錯的商人哩!"真的,羅馬對他垂青不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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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考琳·麥卡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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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但是,就在1930年,德羅海達嘗到了經濟蕭條的滋味。全澳大利亞的男人都出門找工作。在無工可做的時候,那些無力償付租金的人都在徒勞無益地找尋著工作。人們紛紛拋兒棄女,自顧自了。那些住在地方自治地上的小棚屋裡的妻兒老小排著大隊領取施舍,那些當父%e4%ba%b2的、做丈夫的出門四處流浪去了。男人在啟程之前,將他的基本必需品打在毯子裡,用皮條拴好,背在後背上,希望他所經過的牧場即使不能雇傭他,至少能搞到點兒糊口的吃食。他們背著包袱卷,從人們常來常往的道路上穿過內地,在悉尼市過夜。

食物的價格很低,帕迪把德羅海達的食品室和倉庫都裝了個滿滿騰騰的。每個人到了德羅海達之後,都能把自己的旅行食品袋塞滿。奇怪的是,紛至遝來的流浪者們總是不斷地變化著;他們一旦用熱氣騰騰的好肉填飽肚子,並裝滿了路上用的口糧以後,並沒有戀棧不去的意思,而是四處雲遊,尋求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的東西。無論如何,不是每個地方都象德羅海達這樣樂善好施,這裡的人隻是對這些趕路的人何以沒有留下來的意思而感到大惑不解。也許是因為無家無業、無處可去而產生的厭倦和漫無目的,才使他們不停地漂泊吧。大部分人都掙紮著活下去,一些人倒下去死了,要是烏鴉和野豬還沒有把他們吃得隻剩下一副骨架。人們便將他們掩埋掉。內地是一片廣袤無垠而又偏遠寂僻的地方。

斯圖爾特又被無限期地留在家裡了,商廚房門不遠的地方總是倚著一支獵槍。好的牧工很容易雇到,帕迪那本花名冊表明,破舊的新牧工工棚裡住進了九個單身漢,因此,斯圖爾特可以從圍場上騰出手來,菲無法保管那些到處亂放的現款,為了安全起見,她便讓斯圖爾特在小教堂的祭壇後麵做了一個暗櫃。流浪者中壞人很少。壞人寧願呆在大城市和鄉間大鎮;對於壞人來說,趕路的生活太純潔、太寂寞,缺少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然而,帕迪不想讓他家裡的女人冒險,這是誰都不會抱怨的。德羅海達聲聞遐邇,對路上那些少數不法之徒是很有誘惑力的。

那年冬季風暴十分厲害,有些是乾風暴,有些是濕風暴。接踵而至的春夏兩季,雨量十分豐沛,德羅海達的草場長得比往年都要期待盛,都要深。

詹斯和帕西正在史密斯太太的廚房的桌子上刻苦地學習著相應的課程,眼下,他們在熱熱鬨鬨地說著當他們到將要寄宿的裡佛繆學校時,會是個什麼樣子。不過,這種談話會使史密斯太太大冒其火,他們已經學會了在她能聽得到的地方不說離開德羅海達的話。

天又旱了起來,在無雨的夏天裡,沒膝深的草全都乾了,被炙烤得打了卷兒,發著銀白的光。由於在這片黑壤平原上生活了十年,他們對這種反反複複忽乾忽渾的現象已經習以為常。男人們隻是聳聳肩膀,四處走動著,就好象它不過是一件總要發生的事情一樣。真的,這裡主要的營生基本上就是在一個好年景和下一個好年景之間設法生存下來,不管它將是什麼樣的氣候。誰也無法預言雨水之事。布裡斯班有個叫因尼格·瓊斯的男人,在長期天氣預報方麵還算有兩下了,他運用的是太陽黑子活動的新方法。可是,一來到黑壤平原,對他說的話推都不大相信。讓悉尼和墨爾本的小姑娘們畢恭畢敬地聽他的天氣預報吧,黑壤平原的人們是死抱著他們那種深人骨髓的陳腐觀念不放的。

1932年的冬天,又刮起了乾風暴,而且天氣奇寒,可是茂盛的草地上的塵土卻減少到了最低限度,蒼蠅也不象往常那樣多得數不勝數了。這對那些生氣勃勃的、悲慘地被剪去了毛的綿羊可不是什麼好事。住在一幢不甚豪華的木房中的多米尼克·奧羅克太太很喜歡延納來自悉尼的來訪者;她的旅遊日程中最精彩的項目之一就是拜訪德羅海達莊園;向她的來訪者表明,即使是遠在這塊黑壤平原上,有些人也在過著一種高雅的生活。話題總是要轉到那些清瘦的、落湯%e9%b8%a1似的綿羊身上。冬天,羊群被剪去五、六英寸的羊毛,炎熱的夏季一到便會長出來。但是,正如帕迪非常鄭重地向一位這樣的來訪者所說的,這樣有助於得到質地更好的羊毛。重要的是羊毛,而不是羊羔。在他發表了這番議論之後不久,《悉尼先驅晨報》發表了一封來信,要求敦促議會立法以結束其所謂"牧場主的殘酷"。可憐的奧羅克太太嚇了,可是帕迪卻笑得肚子發疼。

"這個蠢家夥還從來沒有見過牧工劃破羊肚子,用一根打包用的針縫起來的事哩,"他安慰著惶惶不安的奧羅克大太。"這不值得煩惱,多米尼克太太。他們住在城裡,不知道另一半人是怎麼生活的,他可以不惜花費地寵著他們的牲口,就象寵孩子似的。一離開城市可就不一樣啦,在這兒,你從來沒見過一個需要幫助的男人女人或小孩會被置之不顧,可是在城裡,同樣是這些寵溺愛畜的人卻對一個人求助的哭喊不聞不問。"

菲抬起頭來。"他說得對,多米尼克太太,"她說道。"不管是什麼東西,一多就不值錢了。這裡羊多城,城裡人多。"

八月的一天,當一場大風暴平地而起的時候,隻有帕迪一個人遠在野外。他翻身下馬,把那牲口緊緊地拴在樹上自己坐在一棵芸香樹下,等待暴風過去。五條狗都在他的旁邊擠作一堆,渾身在發抖,而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