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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宮蛛III 鬼馬星 4197 字 3個月前

謝。”

一時間,兩人都拿著電話陷入了沉默。陸勁似乎能隱隱地聽到嶽程的潛台詞:陸勁,你他媽的給我好自為之!我可是冒了大風險白送你一夜,外加一個早上和中午的!到時候,如果你不回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彆以為自己有多聰明!你以前栽過!以後照樣會栽!而且,到時候我可沒現在對你這麼客氣了。總而言之,你要是識趣的話,就不要讓我難做人!給我乖乖地按時回來……

但是這些話他一句也沒說,隻是問道:“元元沒什麼事吧?”

“她受了點小傷,不要緊。”陸勁稍作停頓,然後鄭重其事地說,“嶽程,你放心,我會按時回來的。我保證。”

“好,那就……不說了!她來了!”嶽程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

接著,電話就斷了。

她來了?她看到曾紅梅會有什麼反應?她會怎麼做?

陸勁的心頓時躁動不安起來,他忽然很想飛車過去跟嶽程一起並肩作戰,他真的很想%e4%ba%b2眼目睹“歹徒”遭遇舊相識的場麵,他相信其刺激的程度不會亞於……但這時,他感覺自己的胳膊被推了一下。

“嶽程怎麼說?”元元問他。

望著她臉上異常緊張的神情,剛才的那個念頭又煙消雲散,他意識到,現在對他而言,跟她廝守才是最重要的。時間不多了,真的不多了,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好像有個時鐘在走,滴答滴答滴答……

“他讓我明天下午兩點跟他碰頭,他送我回去。”他握住了她的手。

她拍了拍%e8%83%b8口,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他現在就讓你過去呢。”她笑了起來。

“嶽程對你不錯啊,陸勁。”簡東平插嘴道。

“是啊。”陸勁笑著點了點頭。

迷宮蛛Ⅲ 二十七、2008年3月16日·“歹徒”現身

容麗的腦子昏沉沉的,直到踏進小區大門,她的耳邊還回響著那一連串讓她心悸的聲音,衣服的沙沙聲,皮帶扣晃來晃去的叮當作響聲,急促的喘熄聲,以及那極其明顯的鼠蹊間摩攃擠壓的聲音……好熟悉的聲音,這聲音讓她有點激動、有點厭惡,又有點心碎。她知道那是誰,她這輩子見識過太多的男人,但隻見過一個身體能聽從理智的男人,那就是他。

真沒想到,今天去那條巷子,看到的聽到的,居然會是那樣的場麵那樣的聲音。雖然她對他的感情未必會達到吃醋的程度,但是,一想到他那麼明目張膽地尋歡,還要得那麼強烈,那麼忘情,她就不由得感到憤怒,就好像看見有人在馬路邊小便,她不僅覺得厭惡至極,還覺得受到了冒犯。

而另一方麵想到他的快樂裡沒有她的分,她又覺得沮喪萬分。

陸勁,我在監獄耍了那麼多手腕都不能打動你,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小娼婦嗎?你就是為了她,才想守住自己那可憐的清白的嗎?白癡!男人哪有什麼清白可言!再說,守住又怎麼樣?幾句謠言就可以讓它轟然倒塌。就算她相信你,你以為你跟她能長久嗎?會有未來嗎?你們不過是一對抱在一起的蒼蠅,蒼蠅的愛情誰會體諒?到哪兒都是死,一起死也是死!而且死得好臟!“啪!”

陸勁,我一直以為在經曆過你的第一個賤女朋友後,你會變得聰明一些,你會找一個跟你心靈相通的情人,但是我看到了什麼?我本來以為你是個富有情趣的高雅男人,我以為會畫畫就是高雅,我以為懂得聽音樂和喝藍山咖啡就是高雅,但現在我發現,這些就好比漂亮的衣服,%e8%84%b1了衣服,你跟彆人沒什麼不同,不過是個貪戀美色的庸俗男人!你這個騙子!我本來以為你是不一樣的!睜開眼睛看看,其實我才是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你痛苦彷徨的時候,是誰在開解你?你犯傻的時候,是誰在提醒你?你迷茫的時候,是誰在幫你出主意?陸勁,為什麼我們通了那麼久的信,你竟然看不出我是個寂寞又智慧的女人?

她覺得沮喪極了,就像一腳踩進了淤泥,拔不出來,隻會慢慢地往下陷……

她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很久,刺耳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慢慢喚醒了她的記憶。

她記得在監獄裡,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一次小小的戰爭,這件事對她來說是奇恥大辱,所以至今她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當時他的外傷已經大部分痊愈,隻有肋骨還需要休養,所以,她仍然每天來照料他。她的任務是,喂他吃藥,給他擦洗身體,並幫他做一些康複訓練。有一天,平時一直在旁邊看守的獄警正好出去聽一個電話,病房裡隻剩下了他們兩個,於是她就走了上去。

她不怕他,從來就不怕,在她眼裡,他根本不是什麼殺手,他隻是個受了傷後在她羽翼下喘熄的瘦弱小男人而已。她有時候還把他看成一個模樣清秀、腦子聰明的小弟弟,身材並不魁梧,但自有他的魅力。

她走過去,蹲在他的床邊,毫不猶豫地扒開了他的頭發,她想看一看那個小小的十字傷疤是否真的存在。

他曾經在信中告訴她,那個傷疤是他當初為挽留女朋友留下的。他在信裡是這麼跟她說的,“她不相信我喜歡她,其實我自己也開始有點懷疑了,我不知道在她做了那麼多令我心寒的事後,自己是否還能像過去一樣喜歡她,我畢竟不是聖人,但是我不想當麵承認這點,我也不想讓她難堪,所以我決定給她也給自己一個承諾。我把一個十字形的小鐵器燒熱了,在頭發裡壓了一下,在我的頭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十字傷疤,我對她說,我對她的感情就像這傷疤一樣會留在我的身上,永不磨滅。她流淚了,很感動,我們因此也和好了。傷疤很痛,但是,我對自己說,如果這樣能挽回一份永恒的感情,也許是值得的。”

事實證明一點都不值得。沒過多久,陸勁就來信說:“如你所料,我們沒結婚。結婚前不久,我發現她把我給她準備結婚的錢揮霍一空,因此我們無法購買家具和彆的必需品。她對此的解釋是,作為男人,給心愛的女人花點錢,無可厚非。道理沒錯,但我還是覺得她並沒有把結婚當一回事,她不尊重我。其實,在很多地方,我們都不合拍,其中最大的分歧是,我認為她既然是我的女朋友,最起碼應該做到忠誠,但是她卻認為跟她講忠誠也是有條件的。換句話說,她認為,我不值得她付出忠誠。她認為我不夠好,沒資格這麼要求她,所以我所做的一切就等於是在妨礙她的個性發展,剝奪了她的快樂和自由。雖然我們住在一起,就跟夫妻沒什麼兩樣,但是她認為她是絕對自由的人,她想乾什麼就可以乾什麼。昨天我再次看見她跟那個外國男人在一起,我第一次產生了想殺死她的衝動,我尾隨他們到旅館,在旅館門口等他們出來,又跟蹤他們去了酒吧,其實我有很多機會可以動手,而且,我相信我能成功,但後來還是放棄了。我想到你曾經告誡過我,應該挑選自己冷靜的時候殺人。那天我很不冷靜。而且沒有事先找好不在場的證明。”

關於他的這位女朋友,容麗聽得很多,她知道大約有兩三年的時間,陸勁一直在為這個女人苦惱。容麗覺得他之所以對這個女人如此癡心,是因為在這之前,他從沒跟任何女人有過肌膚之%e4%ba%b2。對此,她曾經在信裡為他分析過:“她很漂亮嗎?你說不是。她性感嗎?你說未必。她脾氣好嗎?你說恰恰相反。那她對你怎麼樣?你沉默了。哈,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不要以為她主動拉你上床就是喜歡你,她隻是想上床而已。也不要以為你的第一次給了這個賤女人,你的未來就該跟她捆在一起了,我隻聽過處女情結,可從沒聽說過處男情結。傻瓜。”

在容麗看來。陸勁的確是夠傻的,他好像為了獲得這個女人的心,真的願意付出一切,他在信裡是這麼說的:“因為我來自農村,我從一開始跟她交往好像就矮了三分,以前她沒表露得很明顯,伹最近說話越來越尖刻了,我為此很煩惱,因為這種背景我無法改變。同時,我也無法改變我的某些生活習性,比如我喜歡早起,比如我很喜歡周末去爬山,比如我喜歡步行。她甚至還對我寄錢給我媽這件事頗為不滿,她說像我媽這樣的鄉下人,根本就沒什麼花費,隻要每年寄個200元就足夠了……總而言之,她對我來自農村這點很在意,我也知道城鄉差彆嚴重,不過自從跟她在一起後,才更清楚地感受到這一點。她看不起我,我很難過,於是就想儘辦法想讓她對我另眼相看,我總是一次次滿足她的要求,不管多過分,我都儘量滿足。我把我的存款都給她了。你上次問我,我在星河路28號撿到的那箱小古董到哪兒去了,其實,我也給她了,當然是陸續給的。當時,為了拉近我跟她之間的距離,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

是的,他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除了那箱小古董。⊿思⊿兔⊿在⊿線⊿閱⊿讀⊿

直到他案發後,容麗才知道,那些小古董根本一直就在他自己手裡,不然他如何能給他的被害人每人43萬元的賠償?容麗萬萬沒想到,在他那麼痛苦、真誠地敘述自己那段傷痕累累的戀情時,還不忘防她一腳,撒個謊。而當時,她卻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那時候,隻要一想到那些寶貝都落到了那個賤女人手裡,並且已經被變賣揮霍一空時,她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疼痛。

不過,自此之後,她就對他另眼相看了,因為這至少證明他不是傻瓜,她喜歡精明的男人。

她是在那場病房小戰爭的前一天得知他那些寶貝的真正下落的,所以,她決定驗證一下那個傷疤,如果那個傷疤不存在,她想,她是不會輕饒他的。

當時他正在打盹,她的手伸進他頭發的時候,把他驚醒了。但她沒理會,繼續在他的頭發裡尋找她要找的東西,沒過多久,她終於在他的頭發裡摸到一個異樣的突起,她扒開他的頭發一看,果真是個小小的十字傷疤,奇怪,前幾次給他洗頭時,竟然都沒發現。

“你在乾什麼?”他困惑地問她。

她把他的頭發整理好,笑嘻嘻地瞅著他說:“看看你是不是該洗頭了。你腦袋上怎麼有個傷疤?誰弄的?”

“是我自己。”他不安地瞥了她一眼。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弄個傷疤在自己頭上?看上去好像是烙的……好深啊,一定很痛吧。”她輕輕地撫摸著他頭上的傷疤,溫柔地說。其實她是想聽聽他說的是不是跟信裡的內容相%e5%90%bb合。

他很困惑地看著她。“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個?”

“隻是好奇。”她拿來了水杯,“來,喝口水。”

她看著他很順從地喝下一口水,然後收起杯子,又問:“那傷疤是怎麼回事啊?”

他不說話。

“有什麼不能說的?讓我猜,”她做思索狀,“我看肯定是你小時候不聽話,你媽弄的……嗯,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