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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宮蛛III 鬼馬星 4342 字 3個月前

嶽程看著那幾個字,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對,就是這個人。雖然他死了,但是他的死我覺得很值得推敲。我記得‘歹徒’信上說過一段話,寫信的日期跟這個人的死期很%e5%90%bb合。1996年,……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去一次那個黃山下麵的小鎮,那個鎮子叫什麼來著……”

“鹿角鎮。”陸勁笑著用手指摸了摸下巴,“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歹徒’那時候就盯上鐘平了,他一定很想知道鐘平到S市後,會住在哪裡。但是鐘平是沒有S市戶口的,我不知道鐘平的老婆有沒有戶口,但是我知道,很多人在外地工作後,就會把戶口遷到外地,比如我父%e4%ba%b2……”陸勁說到“父%e4%ba%b2”這兩個字時,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好像是故意不想讓嶽程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嶽程看過陸勁的口供和檔案資料,他知道陸勁的父%e4%ba%b2因為離婚不成,曾經企圖勒死陸勁泄憤,而且就是因為這位父%e4%ba%b2對家庭的不聞不問,導致陸勁的母%e4%ba%b2不得不靠非常手段養活自己的兒子。所以,嶽程知道,陸勁在心裡對這位父%e4%ba%b2一定是充滿怨恨的。嶽程每次一想到陸勁在向李小月訴說母%e4%ba%b2的秘密時,那渾身打戰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對陸勁說,兄弟,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我想都不敢想,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挺過來的,我幫不了你,也改變不了你的過去,但是,我至少可以扶你一把,也可以請你喝杯啤酒。

“要不要喝杯啤酒?”他問道。

“啤酒?”陸勁很詫異,他搖搖頭道,“不用,不用,你還是聽我把話說完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嶽程自己去拿了一小瓶冰啤酒出來,他對著瓶口喝了一口道,“你是想說,假設鐘平和他老婆在S市都沒有戶口,那‘歹徒’要找到鐘平就非常困難,所以,他給他們的孩子取了個名字,為的就是將來能通過孩子的戶籍登記在S市找到鐘平。我想也許鐘平說過,這孩子是可以在S市報上戶口的。孩子是1994年出生的,在孩子出生前,鐘平經常去鹿角鎮,所以那個名字很可能就是那個死人取的,也許一下子給了他好幾個名字,他們的關係不是一向不錯嗎?鐘平還帶土特產去看他呢……嗬嗬,”嶽程看見陸勁的心情似乎稍有好轉,便道,“我還是快點打電話給鐘平的太太吧,我實在很好奇。”:

“不過,這隻是我們的猜想,也許名字隻是個巧合,而且現在的鐘太太也未必知道名字的來由。”陸勁對此也沒把握。

“試試看吧,現在的鐘太太以前是鐘平在安徽的同事,他們早就有往來了,鐘平很可能會把這件事告訴她,這又不是什麼說不得的機密大事。”

嶽程撥通了鐘平家的電話。

“你是……”電話那頭響起鐘平太太虛弱的聲音。

“我是昨天跟你聯係過的B區公安分局的嶽程。我們在超市裡見過麵。”嶽程道。

“哦,你是嶽警官。”她似乎想起來了。

“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打擾你。不過,為了早日抓到凶手,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個問題。”

“沒事,你問吧。”鐘平太太低聲說。

“鐘平有個兒子叫鐘明輝,你知道嗎?”

“小輝?……他已經死去好多年了。”這個問題顯然讓鐘太太很意外。

“他是1997年出事的,我知道。”嶽程停頓了一下,問道,“你知道,鐘明輝這個名字是誰取的嗎?”

“這個……”

“請好好想一想。”

隔了大約兩秒鐘,鐘太太才回答:“我記得好像是那個警察給取的,就是辦理老鐘哥哥案子的那個警察。他叫什麼,我不知道。”

我知道,嶽程想,他叫曾紅軍。1996年死於家中的浴室。

迷宮蛛Ⅲ 二十五、2008年3月14日·元元的危險遊戲

第二天,在廣式早茶廳,簡東平一看見元元就問道:“今天的晨報你看了沒有?”

“我已經N年沒看晨報了?怎麼啦?又有衛星上天了?”元元望著麵前還在冒熱氣的鮮蝦雲吞麵,一點胃口都沒有。

簡東平把一張報紙攤在她麵前。“你看這個。”

他指了指報紙的左下方。

元元一看,原來是一則廣告,占用了報紙八分之一的版麵,內容是:“物品已從星河路28號運出,因送貨人不小心,遺失了送貨地址,請收貨人主動聯係。電話號碼:××××××××,聯係人,陸先生。”

“這是不是你老公登的?”簡東平表情凝重地問道。

老公!一聽到這兩個字,元元就覺得心裡堵得慌。

“不知道!”她板著臉答道。

“我覺得肯定是他們,你上次跟我說起過那個‘星河路28號’,金小慧被殺後,她身上留的條子裡就有這個地址。”簡東平若有所思,“看來,他們是想引‘一號歹徒’跟他們聯係。”

“哼,不關我的事!”

簡東平的目光掃了過來,他觀察了一會兒她的臉色,問道。“怎麼啦?你們兩個吵架了?”

元元真想把她跟陸勁之間發生的事一股腦兒都告訴簡東平,讓他給她出出主意。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打電話到電台去訴說自己的心事了,那並不是因為這個人無聊,而是因為實在是為這些事煩惱不已,卻又想不出解決的辦法,身邊又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簡東平又問了一遍。

他分手分得那麼決絕,隻有我明白,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但這事可真難以啟齒。

“James!他要跟我分手。他覺得這樣對我更好。”元元說完這句差點哭出來。她心裡喊道,死陸勁!我恨你!

簡東平拿著叉燒包,停在半空,他眨巴著眼睛,呆呆地瞅著她,問道:“為什麼提出分手要在洞房之後?在那天之前,他就應該想到跟你在一起其實是害了你,但我看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沒有要跟你分手的意思,就連路上的野貓都看得出來,他是想跟你在一起的……”他咬了一口叉燒包,又喝了一口魚丸湯,問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元元低頭不語,她很想把碗裡的幾個大雲吞全都塞進簡東平的嘴裡!叫你再猜!叫你再問!

可惜簡東平一點都沒看出她的怒氣和尷尬,也許看出來了,但根本不在乎。“我記得你說他哭了,一般男人不會在這種事成功之後哭的,他是不是……”簡東平說到這兒,停了下來,等他再開口時,他換了一種口氣,“其實我想,以他那天的狀態出現這樣的情況,也很正常,但對他來說,也許是個致命的打擊,因為他覺得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他的心情我能理解。”簡東平充滿同情地說。

該死的James!元元抬起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同時,她又覺得心裡一鬆,至少現在她不用再擔心自己會無意中說漏他的秘密了,因為秘密已經被James揭穿了。該死的James!我真想滅口!但我又想聽聽一個男人對這件事的看法。難道失敗一次對男人來說真的這麼致命嗎?

“James!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可彆生氣,你……嗯……有沒有過……這樣的情況?”她低頭用筷子撥弄著雲吞麵裡的蝦仁,輕聲問道。

簡東平聳了聳肩,笑道:“坦白地說,我也有過。其實,這對男人來說是很平常的,狀態不好,身體太累,壓力太大,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彆多想,很快就會好的。”

“那……你當時心裡是怎麼想的?有沒有想過要跟你的女朋友分手?”元元覺得問這個問題有點不好意思。

“我那次是因為旅遊回來太累了,不能算,心裡想,但力不從心。”簡東平大笑,“當然,我也害怕,怕下次還這樣,怕我女朋友看不起我。發生這樣的事,多多少少總會有點挫折感的,不過,我這個人從來不會妄自菲薄,所以僅隻一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元元望著他,歎了口氣。

“他要是有你這樣的自信就好了。其實我根本不在乎。”

“他跟我的成長背景不同。再說,成年後,他又遭遇過兩次重大的失敗,一是他當年在廣州曾辭職三年專心畫畫,但三年裡隻賣出過一幅畫,這意味著他成為畫家的夢想就此破滅。二是,他的女朋友不僅騙了他的錢,他的感情,還曾經在那方麵譏笑過他,作為男人,他被全盤否定了。所以……”簡東平吃了一個魚丸,“對於像唱針一樣敏[gǎn]的他,這件事可以說是滅頂之災,他想跟你分手,很正常。他覺得沒臉見你了,你的出現隻會提醒他的失敗,”看出她要反駁,他沒讓她說下去,“元元,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是的話……”

“他不是的!”元元惱火地把筷子往桌上一丟。

“謔,這麼肯定,有事實根據嗎?”

“乾嗎告訴你!”

“那就是有嘍?”簡東平笑著咬了一口叉燒包,“直說吧,你今天找我來,又想讓我幫什麼忙?事先聲明彆讓我去勸他,他是什麼人我很清楚,當麵揭他的短我可不敢,我還想留著我的小命吃肉圓呢!”

元元被他的最後那句話逗樂了。

“放心吧,James,不會讓你乾這種高風險的事的,”她壓低嗓門說,“我是想邀請你跟我一起玩一個抓歹徒的遊戲。”

“哦?”簡東平眼睛一亮,問道:“你想怎麼乾?”

“我打算冒充金小慧的朋友給他們四個人打電話,就說金小慧臨死前,寄了封信給我,在信裡提到了某某人,真正的凶手一定料不到會憑空冒出個金小慧的朋友來,他一定很想知道金小慧的信裡說了些什麼,我完全可以根據他們的不同身份,杜撰出四封不同內容的信來,”元元一想到自己的計劃就感到渾身血液沸騰,“如果是凶手的話,一定很想跟我碰頭,拿回那封信,沒準,他還會想……殺我滅口。”

“那不是很危險?”但簡東平的口氣裡卻充滿了期待。

“所以,我想請你跟我一起去赴約,到時候你在暗處,我在明處,我們看看誰會來赴約。殺死金小慧的人,一定知道金小慧那天穿什麼衣服,真正的死因是什麼,總之,他一定知道一些隻有凶手才知道的事。我們就用這個來誘他上鉤。怎麼樣?”

簡東平想了一想道:“你的辦法不錯啊,但……這麼做會不會打亂你老公和警方的計劃?”他用手指點了點桌上的那張報紙。

元元把那張報紙折起來,丟進了自己的手提包。

“James,你彆忘了,他說要跟我分手。”元元道。

簡東平笑起來。

“元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James到底聰明,跟那個木頭腦袋的嶽程真是天差地彆。想到這裡,她禁不住對簡東平嫣然一笑。

“James,你猜最後誰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