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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宮蛛II 鬼馬星 4354 字 3個月前

得,凶手也不可能在現場打著手電寫下那封長篇大論的留條,所以他認為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凶手事先寫好了大部分內容,動手之後又加了一些死者被殺後的細節,要麼就是凶手殺人後到彆的地方把留條寫完,然後再返回現場,丟下信。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就是說,凶手在殺人前就已經知道羅秀娟的頭發顏色和腰帶上有個蘋果的細節了,那很可能說明凶手並非隨機尋找受害人,他認識被害人。發生凶殺案的地點是一條非常冷僻的小巷——被歹徒先生稱為“死巷”,深更半夜,一般人不會到那兒去,除非是……除非是情人約會。那麼會不會,羅秀娟本來就是去那條小巷跟某人約會的呢?他想起了羅秀娟被害時的穿著,嫩黃色花邊連衣裙,白色高跟鞋。這個年紀的女人穿嫩黃色的連衣裙,怎麼都覺得有點誇張。

那麼換成第二種可能呢?凶手在舞廳捕捉到羅秀娟這個目標後,尾隨其離開舞廳,將其誘騙至小巷,殺人後迅速離開現場,在彆的地方寫下便條,然後再度返回凶案現場,扔下紙條。看得出來,羅秀娟如此打扮去舞廳,原本就是為了吸引異性,所以如果有個男人上前搭訕,她一定不會抗拒,如果有人約她到小巷去%e4%ba%b2熱,她應該也不會拒絕。

“一號歹徒”的留條,雖然筆跡幼稚,但全文工整乾淨,沒有塗抹的痕跡,這大致可以說明:一、歹徒先生希望警方能看明白他在寫些什麼;二、他寫留條的時候,並不匆忙,是在一個安靜並對他來說非常安全的地方寫的。也許他還回過家!嶽程驀地想到。

“‘110’幾點接到的報警電話?”

“大概是淩晨四點剛過一點,四點一刻。”

報警很晚,羅秀娟是夜裡十一點至一點被殺的。

“是誰報的警?”他隨口問。

“一個清潔工。”王東海道。

“你們跟這個人接觸過嗎?”

“沒有。”

“他用公用電話報的警?”

“是的。”

嶽程想了想,道:“小王,問一下環衛公司,在那個時間,是誰負責那個路段,我想找這個清潔工談談。”

“好的。我儘快去辦。”王東海把他的指示記錄了下來。

“小王,不好意思,讓你飯都沒吃好。”嶽程笑著說,隨後把臉轉向了羅小兵,他知道羅小兵和另一個下屬正負責調査昨天剛剛發生的金小慧謀殺案。

“頭兒,你想知道什麼?”羅小兵把筷子放下了。

“金小慧的案子現在調查到哪裡了?”嶽程問道。

“我們現在隻知道她是A銀行的職員,未婚,父母都健在。”

“她是不是還有個弟弟?”

羅小兵也掏出了筆記本,嶽程朝本子上瞄了一眼,發現上麵亂七八糟地寫了一大堆,他真佩服羅小兵能看明白。

“對,她是有個弟弟,不過2002年在監獄裡自殺了。”羅小兵道。

“他是因為什麼坐的牢?”嶽程夾了個蒸餃吃起來。

“盜竊學校財物,案發的時候,他弟弟是個在校大學生。”

看來,金小慧對陸勁說的關於自己弟弟的事,基本屬實。

“她有沒有男朋友?”他繼續問道。

“據她的父母說,是有一個男朋友,但就在金小慧被殺的前一個星期,她跟父母說,她要跟這個男人分手。”

“什麼原因?”

‘她沒說。

“她跟父母住在一起嗎?”

“她一個人在外麵租房子住。她父母家房子很小,是D區的老城區,屬於舊區改造範圍,煤氣和衛生設備一樣都沒有。”羅小兵咬了一口燒賣。

“案發前她有沒有跟父母說過些什麼?”

“她給父母打過一個電話,說要到外麵散散心。她父母問她跟誰一起去,她說跟朋友一起,但她沒說是哪個朋友,她的父母也沒問,就讓她路上小心點。”

“她是幾號離開S市的?”

“是3月9日,鄰居說她是上午提著箱子離開的。”羅小兵說。

“有沒有車來接她?或者,她自己有沒有車?”

“這還沒來得及査。”

“那麼,鄰居有沒有看見過她的男朋友?”

羅小兵又搖了搖頭:“這也還沒來得及查,我們到現在為止,隻去過她的單位和她父母家。”

“不錯,不錯,小兵,效率已經很高了,案子畢竟隻發生一天而已。”嶽程馬上鼓勵道。

羅小兵嗬嗬笑了,指指嶽程對王東海說:“頭兒最喜歡開玩笑了。”

“他父母還說什麼,金小慧有沒有帶她的男朋友去見過家長?”

“還沒有,金小慧隻是說,到時候就能看見了。她這個男朋友好像還挺神秘的,不過據她父母說,有個鄰居曾看見她跟一個男人在思南路喝咖啡,那個鄰居跟金小慧的父母說,對方是個中年人,好像蠻有風度的,穿得很講究,還說當時金小慧在哭。”

在哭?有意思。“還有什麼?”

嶽程問道。

“按照慣例,調查了下她的財務情況,她的存款是22萬元,另外有市值10萬元左右的證券。但是在被殺前一個星期左右,她一次性從銀行提走了15萬元現金。”

嶽程吃了一驚,忙問:“這些錢都用在哪兒了?”

“我們問過她父母,他們不知道。”

“你們還沒對金小慧家進行搜査是不是?”

“對,下午去。”

“好,去的時候,留意一下有沒有備忘錄、信件、日記和借條。”嶽程叮囑道。

“沒問題,你就放心吧,頭兒。”羅小兵拍拍本子,笑著說,“我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行。”嶽程滿意地點點頭,這時,他又想到了羅秀娟的財務情況,於是轉頭問王東海,“羅秀娟的遺產由誰遺產?”

“她的表妹。這是她唯一的%e4%ba%b2屬。”

“羅秀娟有多少遺產?”

“她的銀行存款很少,隻有一萬多塊。但那套房子很值錢,按現在的市價大概值—百多萬。她的表妹情況跟她很相似,也是下崗的紡織女工,也離了婚,所不同的是,她的表妹還帶一個上初中的孩子。兩人關係不錯。對了,在羅秀娟被害時,這個表妹被證明在家給孩子複習功課,有不在場的證明。”

王東海說得很全麵。

“把這個表妹的聯係方式給我。”嶽程道,他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潛在的知情人。

王東海重新拿出記亊本,翻到了嶽程需要的那一頁。

“她跟羅秀娟住得很近,在同一條路上,地址是同豐路827弄39號。”

嶽程迅速記下了這個地址。

“好吧,最後我要問一下,童雨的亊査得怎麼樣了?”他問羅小兵。

“這個啊,頭兒,我早就查到了,正等著你問呢。”羅小兵好像也想表現一下自己,他翻開本子,說道,“我査過了,本市一共有四個童雨。如果你說的那個童雨1999年進入精神病院時是十八歲的話,那麼算下來她應該是1981年出生的。本市1981年出生的童雨隻有一個,但她在2001年12月5日自殺了。”

“死了?”嶽程大吃一驚。

“是的。”

童雨是2001年8月離開精神病院的,如此說來,她出院僅四個月就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早晨十點左右,邱元元提著自己的行李,從家裡返回前一晚的住處。開門的時候,她心裡有些緊張,她很擔心一開門發現屋子是空的,麵對她的是一張措辭冷淡的便條,諸如“我走了,勿念”之類的。昨晚的“變故”,很有可能讓他做出這樣的事來,儘管她已經竭儘所能地在安慰他,但她明白,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昨晚的打擊是致命的。

不過還好,她進屋後發現他還在。他已經梳洗完畢,坐在桌前在邊吃早餐,邊看“一號歹徒”的信了。他今天的早餐是昨晚從便利店裡買的甜麵包和前一天從家鄉帶回來的熟%e9%b8%a1蛋,外加一瓶奶茶飲料。

她把行李拿到屋子的角落裡放下,見他仍自顧自在那裡吃麵包,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嗨,怎麼不問我上哪兒去了?”

“你回去過了。”他眼皮也不抬。

對,她提著箱子呢,他一看便知。不過問一聲並不一定代表想知道答案,有時候,也證明你想跟這個人說話。他不想。

她觀察了下他的神色,很平靜,但她知道這平靜的表麵下可一點都不平靜。今天早晨她起床時,他還在睡,她很想碰碰他,但想了想又收回了手,她怕把他驚醒,也怕又出現跟前一晚相同的事,再次讓他蒙羞,所以她給他蓋好被子後,就匆匆離開了。現在想起來,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否對,也許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對著瓶口,喝了一口奶茶,感覺她仍盯著自己看,眼波朝她這邊一溜。

“怎麼了?”他問。

她搖搖頭,假裝若無其事地聳聳肩,道:“沒什麼。你說得沒錯,我回家了一趟,去拿了點替換的衣服。我想我會在這裡住好多天,所以,拿了很多平時要用的東西、衣服、化妝品,還有……”他仍在低頭看信,她的聲音漸漸輕了下來,最後停了下來。

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麼,這回轉過頭來了。

“怎麼了?”他朝她溫柔地一笑。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怎麼了?”她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我很好啊。”他朝椅背上一靠,雙手一攤,道。

看起來是這樣。

“早上起來後,你量過體溫了嗎?”她問。

“38度。不算高燒吧。”他看著她,目光向下移,問道,“那是什麼?”

她這才意識到,她手裡正拿著一件男式棉衣。

“對了,這是我在附近服裝店買的,James給你的那件滑雪衫,已經沒法穿了。你試試吧。”她道。

“謝謝。”他瞄了一眼那件衣服,沒有動彈。

“你不試試嗎?”她問。

“等我吃完了再試好嗎?”他溫和地說了一句,隨後繼續看信。

她感覺好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在那裡愣了一秒鐘。接著,她把衣服朝沙發上一扔,向他走了過去。

他剛想說什麼,她就一把奪過他手裡的信,扔在桌上,然後,一隻手鉤住他的脖子,坐到了他的%e8%85%bf上。

“看著我。”她命令道。他轉過臉來看著她。

“%e4%ba%b2愛的,雖然你是個殺人犯,但我並不怕你。”

他望著她,語氣裡帶點輕蔑。“那是因為你從來沒%e4%ba%b2眼看過我殺人。”他說。

“這不是主要原因。沒%e4%ba%b2眼見過你殺人的人多了,但怕你的人並不在少數,隻要聽說過你那段曆史的人,多半都會很害怕。不是嗎?”她的眉毛向上一挑。

“你說得對,我就是那種人人都怕的禽獸。”他冷笑道,她覺得他的口氣好像在威脅她,但她並不害怕,一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