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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家人嗎,有沒有妻子孩子?這個你查過了嗎?”

“他的太太叫容麗,很年輕的,是1962年出生的,比他小十五歲呢。”淩戈道。

“是嗎?那應該是再婚妻子吧。”

“不,趙天文隻結過一次婚,他也沒有孩子。”淩戈把剩下的三個鴨頭放回到盤子裡,用保鮮膜包好。

“怎麼不吃啦?你不是很愛吃嗎?”簡東平心想,肉圓就是節約,肯定不舍得一下吃完,準備留著明天打牙祭,哪知道她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

“你爸爸晚上回來要喝一小杯酒,我留著給他當下酒菜,我知道他也喜歡吃這個。”

“不會吧,我爸愛吃這個?”簡東平覺得不可思議,他想象不出老爸啃鴨頭是什麼模樣。

“當然!他跟我說過的!”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養兒子有什麼用啊!兒子隻會問你要房子,我以後隻生女兒!”

他很想嘲笑一下她的育兒宣言,但看她把鴨頭整整齊齊地擺在小盤裡,心裡又有些感動,於是他笑著說:“你對我爸那麼好,認他當乾爸算了。”

“不用啦,我隻是暫時住在這裡而已。”她拿著盤子走進了廚房。

簡東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他不想在這問題上繼續糾纏,於是跟著她走進廚房後,他道:“他們年齡相差那麼多,趙天文又死得突然,難道警方就沒調查她?”

“肯定調查了,這種案子我知道,最先懷疑的總是妻子。再說,他們年齡相差那麼多。”

“說得也是,趙天文很有錢嗎?為什麼容麗肯嫁給他?”簡東平也不知道是在問淩戈,還是在問自己。

“趙天文的資產檔案裡寫的是,約合六百萬,他妻子繼承了一半遺產,趙天文的父母繼承了另一半。”

簡東平現在非常想見見這個比老公小十五歲的年輕妻子,他相信她一定能告訴她很多關於她老公的事。等等,口袋裡有融化的巧克力?聽上去有點耳熟啊……

“你能幫我找到容麗的聯係方式嗎?”

“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我已經抄下了她的地址、電話號碼和工作單位,你自己去找她吧。她是個護士。”淩戈洗完手說。

“真乖!”簡東平拍拍她的頭道。

“你為什麼要打聽這些?你是不是又要摻和進去啦?”她推開他,惡聲惡氣地說,“你要不乾脆調到我們警察局來工作算了!沒見過你那麼不務正業的人,自己的工作不好好乾,老是管人家的閒事!”

“我就是好奇嘛。”他用胳膊肘頂了下她的手臂,問道,“分局那邊有什麼消息了?”

“討厭,我都快成間諜了!”

“快說,快說。”他滿懷熱情地走到她麵前望著她。

她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情願地說:“我同學讓我不要說的。”

“你就當是在說夢話嘛。”他拉拉她的袖子。

“討厭!”她又瞥了他一眼道,“他們去安徽的農場沒抓到人,說陸勁他們打傷了一個村婦後逃走了,也不知道是怎麼逃的。不過他們又在山後麵的一輛車裡發現一具屍體,聽說車上的女人是以前跟陸勁結對子的義工,名字我不知道,但據說,她對陸勁很好,有一次來看看他,還帶吃的給他呢。”淩戈用紙巾擦擦臉,又擦擦手,簡東平看不過去,把她重新拉到水池邊,替她打開了水龍頭。

“我洗過了呀。”她嚷道,關了水龍頭。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又打開了水龍頭。“再洗一遍,求你了。”他可憐巴巴地說。

“就知道浪費水!紈絝子弟!”她一邊罵,一邊洗起手來。

“那女人死了多久了?”他趁機問道。

“大概有一兩個小時,法醫現在隻是粗略地估計了一下時間,”淩戈忽然壓低聲音說,“所以他們懷疑是陸勁乾的,他們……”

“肉圓,我們家沒有分局的人,你的聲音能不能大點?”他提醒道。

淩戈這才意識到,他們身邊沒其他人,於是略微提高了音量。

“他們在車裡發現一張‘一號歹徒’留下的字條,‘歹徒’說這女人是他殺的。法醫的鑒定說,這女人可能是被毒死的,現場還有個空藥瓶,但藥瓶裡原先裝的是什麼,還得拿回來化驗後才能知道。”淩戈關了水龍頭,“但是現在分局還有另一種說法。”

“什麼說法?”

“有人認為,字條不是‘歹徒’留下的,是陸勁偽造的。那女人是恰巧去那邊旅遊,碰到了陸勁,然後被他殺人滅口了。”淩戈的聲音又低了下來。

簡東平立刻作出了反應。

“這說不通,”他道,“‘一號歹徒’寫了那麼多信給警方,他的筆跡早就被警方研究透了,如果偽造,立刻就會被識破,那不等於是不打自招?再說,如果他們懷疑是陸勁殺了人,那嶽程算什麼?難道成了幫凶。這種猜想也太離譜了吧。”

淩戈嚴肅地點點頭,好像很認同他的說法。

“你說的是沒錯,可現在的疑問是,嶽探長為什麼沒帶陸勁自首,而是聽任陸勁打了那個女人後逃跑?而且那個女人還說是嶽程打的他。”大概是看出他臉上的表情有多驚訝了,她馬上說,“我也不信,其實大家都不信,但那女人咬死了說是嶽程打的他。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大家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隻好等嶽探長回來自己解釋了。”淩戈擦了下手,走出廚房。

簡東平跟在她身後說:“這個被打的女人肯定在撒謊。她是幫了陸勁後,想為自己開%e8%84%b1。我懷疑他們根本沒打過她,是她自己打的自己。有嶽程在,他是不會讓陸勁打人的。至於他自己,那就更不可能了。我雖然跟他接觸不多,但我知道,他做事很顧及影響。”簡東平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嶽程會打人。

“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還是等嶽探長自己來解釋吧。反正也快了。”她說。

簡東平從她的話裡聽出點弦外之音。“你還得到什麼消息?”

她遲疑了一下才開口:“簡東平,以後我們要是絕交,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他不明白,為什麼在這當口她要說這種話。“什麼事?你說。”

他覺得以她的個性,應該不會是要分手費。

“以後,你不許跟彆人說,我給你打聽消息,要是讓彆人知道,我真的沒法在那裡待了。”她跺了跺腳說。

他笑著說:“你放心。第一,我們不會絕交;第二,即使絕交了,我也不會到處亂說。這點分寸,我還是能掌握的。”

她瞄了他一眼,不說話。

“快說吧,小戈,你要急死我是不是?讓男人急可是要出事的。”他笑著威脅道。

“哼!你敢!”淩戈瞪了他一眼道,“就在晚飯前,嶽探長跟分局的領導聯係了,他說他會很快回到S市。”

“他還說什麼?有沒有提到陸勁?”簡東平忙問。-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好像隻是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破案,他從來沒做過違法的事。他說,他可能在晚上八點左右到S市。”淩戈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時間差不多了。”她喃喃道。

簡東平還想問幾句,淩戈忽然回過身,神情嚴肅地盯著他的臉說:“簡東平,我剛剛聽到你給元元打電話了,我今天也去翻過陸勁的檔案,我還讓我的同學問過羅小兵,我知道元元跟陸勁是什麼關係,他們現在就在一起吧。”

“小戈……”他想解釋,但立刻被她打斷了。

“你讓我查的那些事,雖然你的理由說得模模糊糊的,但是我知道都跟他們有關,也就是跟‘一號歹徒’的案子有關。簡東平,我不是傻瓜。”她望著他,烏黑的眼睛顯得異常有神,她道,“‘一號歹徒’是個非常危險的凶手,警方對這案子還一點頭緒都沒有,你那麼喜歡多管閒事,整天問東問西的,要是被他發現怎麼辦?我不想管你,也管不了,但是你做事前,我希望你能為你爸爸想想,他就你這一個兒子。”

她說完,把簡東平一個人丟在樓下,噔噔噔跑回了自己房間。

迷宮蛛Ⅰ 十、2008年3月10日晚

嶽程不喜歡舒雲亮說話的語調,一點都不喜歡。

根據他的經驗,當一個人說話時始終保持不高不低、水平如一的語調時,往往說明這個人在有意掩飾自己的情緒或在隱瞞什麼。在電話裡,他跟舒雲亮隻說了幾句話,但已經明顯感覺到舒雲亮在小心翼翼地控製自己說話的音量和節奏,好像生怕一不留神就讓他聽出什麼來——其實,他還真的聽出了什麼。

但他不明白舒雲亮為什麼會突然對他如此防備,他本想直截了當地問問這位副局長,為什麼本來答應了給陸勁時間,後來卻變卦了?但他聽舒雲亮的口氣,明顯不想跟他多聊,於是他隻能給自己的頂頭上司李漢江打了個電話。

李漢江的態度跟舒雲亮完全不同,他直言不諱地告訴嶽程,由於在安徽農場,他沒有及時帶陸勁自首,又因為在農場後山發現了金小慧的屍體,所以他現在的處境不太妙。李漢江給他的建議是,立刻把陸勁帶回局裡自首。

“現在,你隻有把陸勁帶回來,才能把事情解釋清楚。至於回來以後,陸勁會怎麼樣,就不是你該管的事了。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小嶽,不管彆人怎麼議論,我始終是相信你的,你不要讓我失望,趕緊把他帶回來!”

李漢江的後半句話給了他信心,他覺得上司的話很有道理,現在隻有把陸勁帶回去才能救他,所以,他們的車一進入S市省界,他就問陸勁:“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繼續逃亡嗎?”

陸勁明白他這麼問的用意,隔了一會兒才回答:“我的事還沒做完。”那意思就是他還不打算自首。

“通緝令也許明天早上就會遍布大街小巷,到時候你逃不了。”他望著前方,清了清喉嚨,建議道,“跟我合作怎麼樣?”陸勁沒做聲,坐在他身邊的邱元元則一臉憂愁地托腮望著窗外。

嶽程知道,元元一定是最不希望陸勁自首的那一個,因為那就意味著他們兩個剛剛見麵就又要分離,但嶽程想,元元應該明白,陸勁畢竟是個逃犯,而且還是個殺人犯,愛情的美好並不能抹去他的罪行,他能活著就已經是個奇跡了,他該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他該回去。而且,現在也隻有他回去自首,為警方效力抓住凶犯,才是唯一可能獲得減刑的方式。“怎麼樣?陸勁?”他又問了一遍。

車後的兩個人都沒對他的話作出反應,他隻好耐著性子勸道:“自首吧,陸勁,你繼續逃亡隻能是浪費時間,你跑不掉的。跟我合作,我保證,我會儘量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你真的會把知道的都告訴我?”陸勁表示懷疑。

“我會的,我保證。”他誠懇地答道。

“可是你的上司好像已經不信任你了,我擔心你回去後,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