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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約會是陸勁安排的。簡東平用車來接她,是怕她的車裡被安了竊聽器,而且,她在他的車裡,行動起來也更容易。

所以他猜想,陸勁要不是趁他們購物的時候躲進了他的後備廂,就是壓根兒沒來過第一百貨。

“頭兒,找到簡東平的車了。”羅小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在哪裡?”

“在茂名路上。”

市中心的一條繁華馬路,不用看地圖,嶽程也知道那條路離自己所在的位置很近。

“頭兒,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難道陸勁會在他們的車裡?應該不會,他們都應該清楚,要追查簡東平那輛車的行蹤並不難,對陸勁來說,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單獨行動。那麼他會去哪裡?

“頭兒……”

“先開過去看看他們要去哪裡。”他命令道。

“是。”羅小兵應道。

毫無疑問,第一百貨這個計劃很周詳。但是,費那麼大勁不就是為了讓陸勁見到元元嗎?可是,他為什麼非要見元元?

既然他已經有了簡東平這麼一個出色的幫手,還需要把元元扯進來嗎?如果他真的隻是在情感上需要她,就更不應該現在招惹她。更聰明的做法是先銷聲匿跡,等風頭過了,再去找她,這對他們兩個來說都相對要安全得多。所以,陸勁現在急於找元元,肯定不是因為感情上的事。

難道……是為了那個案子?

可是,警方不是已經在讓他協助破案了嗎?他為什麼要自己去冒這個險?他難道不知道這會帶來什麼後果嗎?A級通緝令會讓他無處遁形,更何況,他手裡還有槍,他一出現,就會有無數把槍對著他。他真的在找死嗎?

他不顧一切,以身犯險,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是在找什麼重要線索?

元元曾經被他囚禁了兩年零八個月,應該說,在那段時間,她曾是他最%e4%ba%b2近的人。那麼,她會不會知道些什麼?或者曾經拿走什麼?

嶽程迅速用手機撥通了下屬小王的電話

“小王。”

“頭兒,什麼事?”

“上午讓你打聽陸勁的事,打聽得怎麼樣了?”

“頭兒,我已經問過了,陸勁入獄後,的確扣留過一些東西,但結案後,隻保留了跟那個案子有關的證物,其他的都還給家屬了。”小王沒羅小兵這麼衝動,說話辦事都很沉穩,所以嶽程一向就很信任他。

“其他是指什麼?有信件嗎?”

“我剛收到當年的清單,具體物件是六十四封信,十張聖誕卡和一本手抄本。簽字領走那些東西的是陸勁的母%e4%ba%b2,她名叫董秀芬。”

“手抄本的內容是什麼?”

“‘書籍抄錄’,大概陸勁把書裡的一些詞句抄在本子裡了吧。”

“東西被他母%e4%ba%b2帶走,這事陸勁知道嗎?”

小王考慮了一下才回答。

“按理說會告訴他一聲,但不會具體說明扣留了哪些東西,歸還了哪些東西。另外,我知道,他被判無期後,他母%e4%ba%b2曾經提出要見他一麵,但被他拒絕了。”

這麼說,母子倆沒有機會單獨說過話,陸勁有可能並不知道母%e4%ba%b2帶走了哪些東西。他會不會是委托元元打聽這事?也或許,他一開始以為那些信是被元元帶走的,所以才找她。這很有可能,他們很%e4%ba%b2近,她很可能知道有那些信,他是想找她要回那些信!那麼假如元元告訴他,她沒拿到那些信,他會怎麼想?嶽程覺得自己的腦子豁然開朗了。

回家!陸勁可能會回安徽老家!

幸好昨晚就已經聯係過火車站、飛機場和長途汽車站了。

但是究竟是在他去的路上攔截好呢,還是在目的地等他好?

邱元元剛走出位於茂名路的寶青大廈就看見嶽程的車停在大廈門口,嶽程站在車外看著她。討厭!她皺了皺眉頭,想假裝沒看見他,但他已經跟了過來。

“你好。”他微笑著上來跟她打招呼。

她沒吭聲,徑自朝前走,心裡卻七上八下的。

他跟她並排向前走,也不說話。

兩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他:“你不去管你的車了嗎?”

“終於肯跟我說話了,”他笑道,“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準備理我了呢。”

她白了他一眼,心想,誰有空跟你嬉皮笑臉的,有話快說,有%e5%b1%81快放!

“你找我?”她冷冰冰地問道。

“剛才是不是見過他了?”嶽程低聲問道。

“沒有。”

他笑了笑。

“好吧,就算沒有。”

“你就是來問這事?”她道。

“我是來講和的。元元。”

“講和?”她停下腳步看著他,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我需要他幫忙,‘一號歹徒’在找他。”嶽程好像在跟她說悄悄話,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字條來,塞在她黑色皮衣的口袋裡,“這是那個人在屍體旁留下的信,讓他看完後,給我打電話。”

她不喜歡他隨便碰她的衣服,但是她對他塞給她的那張字條卻很感興趣,真想立刻就看看凶手的手跡。

“我跟他沒聯係,怎麼幫你?”她頂了一句,並從口袋裡拿出那張字條,就在她準備把字條還給他時,他握住了她的手,命令道。“拿著!”

“你乾嗎?!”她幾乎叫出來。

他立刻放開了她的手,嚴肅地說:“如果你不信,可以看看字條上寫的話,看完你就明白了。”

她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沒看,把字條又塞回了口袋。“你交給我也是白搭,他不會跟我聯係的。好吧,就當給我消遣。”

“元元,你放心,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我把字條交給你的事。這是你我之間的約定。”嶽程低聲說,同時回頭看了一眼寶青大廈門口,他那輛車已經開走了。

“你這麼做就不怕違反紀律?”她問。

“怎麼?你也開始關心我了?”他輕鬆地一笑。

“彆誤會,我不是關心你,我是怕你在設圈套。”她也笑了笑。

邱元元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用新買的神州行卡撥通了陸勁的手機。她來不及跟他說些體己話,趕緊把嶽程剛剛跟她說的事簡單扼要地跟他說了一遍。

“你覺得他是在打什麼主意?”她問。

“不清楚,字條你看了嗎?”

“看了。那個人在裡麵引用了很多你說的話,口氣也很狂妄,看上去是像那個人寫的,而且,他在字條的末尾還讓警方找你,說你能看懂他在寫什麼。”同事小菲正好哼著歌走了進來,她連忙壓低嗓門,問道,“現在怎麼辦?”

他沒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

“你知道我在哪兒嗎?”過了會兒,他問。

“你在哪兒?火車站?”她猜想他接下去會回安徽老家。

“我在你對麵的咖啡館裡。”他說。

她的辦公室在廣播大樓的十八樓,她看不見馬路對麵咖啡館裡的情形,但她還是下意識地朝身後玻璃窗外的藍天望了兩眼。

雖然聽到他離自己那麼近,她心裡又是一陣興奮,她真恨不得立刻奔下樓去跟他在一起,但她明白不能這麼做,現在她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彆人看在眼裡,輕舉妄動隻會危及他的安全,所以她隻能提醒道:“你不該在那兒,也許警方在監視我。”說話間,她覺得%e5%94%87間似乎還留著他的餘味。

可他卻輕鬆地笑了。

“元元,我好久沒喝咖啡了,好香啊,我還要了塊久違的起司蛋糕,上麵有層薄薄的巧克力,味道真不錯。”他說道。

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緊張,她感到他心裡一定有了什麼打算。

“你就不怕他們來抓你嗎?還沒被那家夥打夠是吧?”她又想起他被打得彎下`身子的情景,不由得一陣心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彆擔心,他們現在肯定在盤查旅館和車站,他們不會想到我這個逃犯會在這裡優哉遊哉地喝咖啡。”

“噢,真服了你。那你喝完咖啡準備去哪兒?”

“還沒決定,我會先打個電話給嶽探長,讓他跟我一道喝咖啡。”他說。

“你瘋了嗎?!”她差點叫出來,連忙又捂住了嘴,“你不要命了?你真的以為他會把你當成平常人那樣跟你一起喝咖啡?他一定是在設套害你!”她用很低的音量急急地提醒道,同時瞄了一眼在另一張辦公桌前自管自忙乎的小菲,還好,她剛才的情緒激動並沒有引起小菲的注意。

“元元,我們的確需要見一麵。”他鎮定地說。

“可是他怎麼可能單獨見你?……他要是帶人來怎麼辦?”

“我隻給他這一個機會。”

“你的意思是……”

“我不會讓他有機會騙我第二次。”他道,聲音忽然像冰一樣冷,接著他又換了輕鬆的口%e5%90%bb說,“我們大不了同歸於儘,但是我知道,即便他死在我手裡,即便我沒走成,我也沒那麼快償命,因為我的命現在比他值錢。”他帶著幾分得意,咯咯笑起來,但這兩句話,卻聽得邱元元背脊發涼,心口發冷。

他好像馬上意識到了什麼。“元元,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他平靜地說。

是的,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她忽然好想哭。

“陸勁,我……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她緩過一口氣來後,艱難地開口了。

“你說。”他柔聲說。

“你不要再乾那事了,好嗎?”她忍住眼淚說,“即使他騙了你。”

他沉默了下來。

“也許你有你的原則,但是,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這麼做。放過他!不要傷害他,就當是為了我。”

“元元……”他想說什麼,但她馬上就打斷了他。

“我愛你。”她道。

他沉默了一秒鐘,他聲音低沉地說:“好吧。元元,我答應你。”

“你要說到做到。我希望我愛的人,有一雙乾淨的手,以前的臟也許已經洗不掉了,但至少,從現在開始。”她說不下去了,其實她想說,她情願他殺死自己,也不願他再去傷害彆人,因為那就意味著她也成了殺人同謀。

“我明白了。”

“好的。”她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做了件偉大的事,雖然嶽程未必一定會被陸勁傷到,但她知道,陸勁如果真的要害誰的話,一般都能如願,所以嶽程應該好好感激她。這時候,她聽到他在電話那頭問她:“元元,你之前說,你懷疑你們的嘉賓是不是?”

聽出他並沒有怪自己,她很高興。

“對。”她道。

“有沒有名單?幫我弄份複印件好嗎?”

“整理起來需要點時間,因為大部分嘉賓都不是我請來的,明天才能弄出來。”

“好吧,我們明天再聯係。”

他好像要掛電話了,她連忙叫了一聲。

“嘿。那張條子,要不要發短信給你?”

“不用了,讓嶽程自己告訴我。”他溫柔地說,“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