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1 / 1)

James!你也有那種時候的,我還記得你跟江璿的事呢!”她臉紅了,不好意思地反駁道。

好心好意提醒她,卻被莫名其妙紮了一刀,他現在最不願意聽見的就是這個名字了。

“對不起,我不該提起她。”也許是發現他的臉色突然變了,她連忙道歉。

他想說“沒關係”,但沒說出口。今年春節前夕,江璿死了,在臨死前,她給他寫了封信,他後來還從淩戈那裡看見了她的遍體鱗傷的屍體的照片。沒人知道,除夕那天晚上,當他強顏歡笑地跟父%e4%ba%b2和淩戈一起吃完年夜飯,一個人回到房間時,他最終還是忍不住為她哭了,而且哭了很久。他以為他一直都恨她,但是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那天晚上,聽著窗外的爆竹聲,他躺在床上,眼前一幕幕全是他們的過去,他們的第一次接%e5%90%bb,他們的第一次%e4%ba%b2密關係,他們一起過的那個春節,她在他麵前掉的第一滴眼淚……他一直在問自己,如果他知道除夕那天早上她來過他家,如果他碰到她,他會怎麼樣?他會怎麼樣?他無法回答。他想最大的可能是,他先呆立在那裡,然後他也許會,也許會把她擁入懷中。

但他知道,他永遠都沒那個機會了。

所以他希望永遠都不要有人再跟他提起這個名字。

“元元,江璿已經死了,以後彆再提她了。”他漠然地說。

“對不起。”她看了他一眼,內疚地再次道歉。

他笑了笑,迅速扭轉了自己的情緒,為了證明自己沒事,他用輕快的語調問道:“好吧,你找你家律師,準備乾什麼?”

“我想了解,當年從陸勁屋子裡搜出來的東西,後來是不是真的交給他媽媽了。他想要確切的信息。”

“那些信不在你這裡?”簡東平問道。

“不在,都讓警察拿走了,後來我家律師說,都交還給陸勁的媽媽了。”她又有些擔憂起來,“不知道我家律師是不是在說謊,那時候,他還說陸勁已經死了呢,可是你看……”

簡東平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陸勁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什麼要逃跑?”他問道。

“他隻說有些事他需要自己去弄清楚。”

“他昨天告訴我,在入獄後不久,他的母%e4%ba%b2就上吊自殺了。”

邱元元一怔,隨即歎了口氣。

“也許是因為太絕望吧,他那時候拒絕見他媽媽最後一麵,老人家一定是傷透了心。有時候他的心真狠。”她的目光投向窗外。

“他為什麼拒絕見他的母%e4%ba%b2?”

“他沒說,不過我知道,他跟他媽媽向來就不%e4%ba%b2,雖然他會按時寄錢,但是他很少去看她,他好像不想見她。”

“為什麼?”

“他說他媽媽對他太好了,他受不了。”她笑了笑說。

“怎麼個好法?”簡東平歪嘴笑了,問道。

“這他沒說。”她彆過頭來,白了他一眼,道,“你彆想歪了,他媽媽頂多是比較囉嗦,跟我媽媽差不多,其實當媽媽的都這樣,男孩就是不像女孩那樣能體諒媽媽的心。”

“喂,請你不要叫他男孩好不好?”簡東平露出要吐的表情。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打了他一下。

“我是泛指,我又沒專指他。”她道。

簡東平很想再諷刺她幾句,但看到她一臉幸福,他忍住了。顯然她現在仍沉浸在那個深%e5%90%bb裡,那場地震過後的餘震還在她身上起作用,想必她今晚是無法入眠了,陸勁跟她應該也差不多,可憐的家夥。

好吧,不笑話你們了,言歸正傳。

“你告訴他那些信可能都在他母%e4%ba%b2手裡,他是什麼反應?”他接著先前的話頭問道。

“好像受了打擊,很震驚,他一直以為那些信在我這裡,是啊,本來我是想拿的,但是後來……”她回頭看了他一眼,警覺地問道,“James,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他的母%e4%ba%b2,跟他的逃跑有關?”

“我隻是覺得他沒必要逃跑。”簡東平直視著前方,“據我所知,他最近幾個月,每個月都有兩天時間可以自由外出,政府對他已經是好得沒話說了,他還想怎麼樣?他根本沒必要逃跑,而且他也跑不了,逃跑隻會死得更快。”

她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他在這世界上,沒有%e4%ba%b2人,也沒有朋友,我認為,現在他隻在乎一個人。”

“你是說我嗎?”她問。

“你說呢?”

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不是想說,他是為我越獄的?”

這不明擺著嗎?他心道,但沒說話。

“可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那些信?”她的眼珠一轉,“難道他認為那些信在我這裡,會對我有危險?所以,他才會不惜越獄,冒險到我家去?他想拿回那些信?”

“我想這種解釋比較合理。除非他越獄的理由是想帶著你私奔,他提出這條了嗎?”他笑著學陸勁的口氣說,“元元,跟我走,天涯海角,我也帶著你,我們生生世世不分離,我愛你,愛你,愛你,愛你!”

“彆鬨!James!”她揮了揮手,阻止他再說下去。

他不說了,等著她猜下去。

“就因為那些信,他才會急於想見我,他以前放風的時候也可以來找我,但是他沒有,其實他是不想打擾我的,我知道。”她道。

“對,之前,他有自由的時候,卻選擇了沉默。”

“可是,你剛才說,他媽媽在他入獄不久後就上吊死了?而那些信其實在她手裡……”她的臉色驟然變了。

“這隻是猜想。”簡東平卻覺得這種猜想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相信陸勁的下一站應該會是他的安徽老家,母子雖然好久沒住在一起了,但作為從小跟母%e4%ba%b2相依為命的兒子,他應該記得母%e4%ba%b2藏東西的地方。也許因為那是兒子留下的東西,作為一種精神寄托,陸勁的母%e4%ba%b2一直珍藏著那些信。

“關於那些信,他以前還跟你說起過什麼嗎?”他問道。

“他根本不相信那個人在信裡說的一切,他說那個人是吹牛大王。”邱元元的神情很焦慮。⊕思⊕兔⊕網⊕

“所謂的寶藏,他有沒有跟你說過?”

“那個人曾經寫信給陸勁,說他找到了寶藏。”她從包裡掏出手機,又放了回去,“但是他說,寶藏的秘密跟他原先的設想有出入,但也已經足夠讓他過上富人的生活了。這個人的語調很怪,聽上去特彆狂妄,我覺得他完全是個神經病,絕對有妄想症。我才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什麼寶藏等著他去挖呢!你相信嗎?James?這種事不是應該隻出現在小說裡嗎?”她回頭看著他問道。

“他挖到了寶藏?”這讓簡東平頗為意外。

“他是這麼說的。陸勁經常把他的信念給我聽給我解悶。但是,我們兩個都把他的信當笑話,根本不相信他說的一切。”說到最後半句,她的聲音又溫柔起來,好像瞬間又回到了那些跟陸勁共處一室,一起讀信的美妙時光。

“這人說他挖到寶藏後,還給陸勁寫過信嗎?”簡東平問道。

“有啊,不過好像後來信就越來越少了。他最後那封信應該是2000年的年底吧,我記不清了。他讓陸勁把他以前的信通通寄還給他,陸勁回信讓對方把他的信先寄還,從那以後那個人就杳無音訊了。”

簡東平越來越覺得這事有趣,他聽到元元在他耳邊分析道:“如果他在信上所說的一切犯罪行為都是真的,那麼這就好理解了。他是想把自己的犯罪證據收回去,他知道總有一天,這些信會給他帶來麻煩。為什麼過去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卻怕了呢?我想……”她停頓了片刻說,“他沒準真的弄到筆意外之財,而那些錢讓他成了個體麵的人,他有了身份地位,有了自己穩定的生活,就開始意識到,以前寫那些信有多蠢,所以他想收回來。”

“有道理。”他點了點頭,又問道,“他應該就是那個‘一號歹徒’吧。”

“應該是的。”她點點頭,“就是有一點我想不通,假設我剛才說的這些都對的話,如果他有身份又有地位,為什麼現在還要冒出來殺人?他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不就行了?好像他作案還特地要讓陸勁現身,為什麼?”

“不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簡東平也想知道原因。

“還有,如果陸勁媽媽的死跟那些信有關的話,他怎麼會知道那些信在他媽媽手裡?”

“你不是說他有身份有地位嗎?”簡東平笑著說。

“上次那個警察跟我說,‘一號歹徒’自稱是我那個節目的忠實聽眾,他還在我的節目裡跟陸勁對過話呢,我當時就覺得他可能是嘉賓之一,我們請來的嘉賓大部分都有點來頭。”邱元元仿佛想起了什麼,眼睛裡閃過一道光。

她今天下午一定會去查嘉賓名單,簡東平想。

嶽程走出第一百貨時,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陸勁突然會逃跑?之前他有很多機會%e8%84%b1逃,但他沒有,卻偏偏這次跟他一起出來辦案,選擇了逃跑,這是為什麼?照幾個下屬的分析,陸勁本來就想逃,隻不過是在等一個更好的機會?但是在精神病院的那個機會算好嗎?應該不算。也有人說,他之所以逃跑,是想跟那個女人私奔。但是元元沒跑。

他也不認同陸勁逃跑單純就是為了跟她在一起。放風的時候,陸勁有的是機會去找她,但他一直沒有,那就說明,他本來是打算放棄的,看那天他們兩個的情形,也是元元更主動,他一開始打算回避她,但後來還是情不自禁,這個他倒能理解陸勁,他理解這個男人對元元的感覺,愛玩危險遊戲的人,一定會喜歡她這種類型。所以,陸勁的逃跑應該不是準備跟她私奔,那又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是為了那個案子?那天是不是有什麼話讓他想起了什麼?以至於他臨時作了這個決定?嶽程在腦子裡搜索著,但是想了好久都沒找到答案。

簡東平和元元在他眼皮底下的逃%e8%84%b1,他並不覺得意外,相反,他還挺欣賞陸勁和簡東平的。很顯然,元元最初是被蒙在鼓裡的,這一點從她在女裝櫃台心神不寧的表現,就不難看出來。她一定以為陸勁會在那裡出現才會東張西望。簡東平付了賬後,他們一起從樓梯離開,由於樓梯沒安裝探頭,他們這個舉動讓警方以為,他們仍躲在這棟樓裡,但仔細一想,要想安全地見麵,他們完全不必選擇這個密封空間。現在看來,所謂在第一百貨見麵,果真隻是個詭計。

這個詭計的始作俑者,應該就是陸勁。

元元在電話裡聽到簡東平約她去第一百貨時,曾經問他是不是有人跟他提到過什麼,現在想起來,這句話非常耐人尋味。她為什麼會這麼問?很可能是陸勁在光顧她家時,給她留下了什麼訊號,她知道,他會約她在那裡見麵,而簡東平之所以提到第一百貨,也許是為了讓她有種感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