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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寶圖,那你就光拿這張圖吧’,劫匪甲當然不肯,他們越吵越凶,後來就打了起來,最後劫匪甲把劫匪乙捅死了,把屍體拖到破廟後麵的樹林裡埋了。因為劫匪甲沒辦法一隻手拉著屍體,一隻手又提著箱子,再說,他大概也認定破廟裡沒有其他人,所以他處理屍體的時候,把箱子留在了破廟裡,我就是趁這個機會拿走了箱子。我把箱子藏在我平時常去寫生的一個山洞裡。後來我發現,箱子裡麵除了一些衣服外,隻有紐扣和鼻煙壺,並沒有什麼藏寶圖。更有趣的是,我後來又去過那座破廟後麵的山林,我找到了埋屍體的地方,但那隻是個淺坑,屍體不見了。”

“有沒有可能是凶手埋完屍體後發現箱子不見了,知道可能有目擊者,所以他臨時又把屍體轉移了地方?”簡東平猜測道。

“有可能,但是不能肯定。”

“我還有個問題,埋屍體應該需要挖坑吧?”

“不錯。”

“他用什麼工具挖的坑?如果他要轉移屍體,那就意味著得挖兩次,不會是用手吧?”簡東平露出思索的表情。

陸勁笑了笑,他之所以喜歡簡東平就是因為這個道理,跟這個人說複雜的事非常容易。

“問得好,可惜我不知道答案。那天我沒跟著他,我怕被他發現,拿了箱子就跑了,我一回頭,因為當時天太黑,我隻看見他蹲在那裡,其實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在挖坑,這我是猜的。”陸勁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的那位筆友,他非常感興趣。問了我好多關於那件事的細節,其實我自己記得的也不多,我後來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房間裡靜默了一分鐘,隔了一會兒,簡東平問他:“你覺得‘一號歹徒’的案子跟這事有關?”

陸勁看見簡東平的眼珠在左右移動。

“他對藏寶圖的事堅信不疑,他說他想找到那張藏寶圖,然後用挖到的寶藏買下一個大農莊,在那裡過上一夫多妻的美好生活,再生十五六個孩子,這就是他的夢想。”陸勁站起身,因為以前腰部受過傷,今天又挨了打,所以久坐讓他覺得渾身僵硬,很不舒服。他在屋子裡一邊踱步,一邊說。

“我一直跟他說,那所謂的藏寶圖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即使存在也可能是假的,哪會真有什麼寶藏?但是他不死心。據我所知,他查了很多關於晚清海盜方麵的資料,另外,他還查到了那個被殺的古董商,他模模糊糊跟我說過一些關於這個人的事,其餘的我都忘了,隻有一件事我記得很清楚。他對我說,那個古董商的弟弟後來繼承了哥哥的遺產搬到了S市,這個古董商的弟弟有個孩子跟他同名同姓。”

“也叫鐘明輝?”

陸勁點了點頭。“他說,那個孩子被他殺了。”

簡東平似乎吃了一驚,但沒有立刻說話。

“我一直以為他在說笑,但現在看起來他真的乾了。”陸勁道。

“他有沒有說,他為什麼要殺那個孩子?”

“也許說過,但我記不得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我想要看他給我的信。”

“你們,最後一次通信是什麼時候?”

“也許是2000年底,也許是2001年春節前後。”他不太能確定。

簡東平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過了一會兒,問道:“好吧,你說了這麼一大堆,想讓我乾什麼?直說吧。”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查這個古董商,還有那個死去的小孩。你知道,警方隻會讓我說說說,他們什麼都不會告訴我。”陸勁盯著簡東平的眼睛,“還有,幫我給元元打個電話好嗎?”

“你要用我的電話跟她說話?”

“我想讓你給她打,我不能跟她說話,她的電話有可能被竊聽。我想約她出來見個麵。”

“你剛剛在她的房間沒留下紙條?”

“沒有,我怕警察發現,會對她不利,我隻給她留了個暗號,但不知道她是否能理解。而且,這個暗號隻說了一半,接下來,隻能由你來補充了。”簡東平笑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幫你?”他問。

“如果你不幫我,我就隻好……”陸勁正說到這兒,忽然聽到樓上傳來開門聲,簡東平一個箭步奔到客廳,從衣架上摘下一頂帽子扔給了他。

“這也是你搶的。”簡東平低聲對他說。

白發是他最顯著的特征。他連忙戴上,坐回到了桌邊。

不一會兒,一個紮馬尾巴、穿紅毛衣的漂亮姑娘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她看見陸勁先是一愣,用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隨後便當做沒看見似的,徑直走進了飯廳,從冰箱裡拿了個壽司出來。

陸勁和簡東平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簡東平不說話,陸勁知道,現在什麼話都得他先開口,這樣簡東平以後才可以全身而退。

“James,這就是你女朋友吧?”陸勁裝模作樣地問道。

“是啊。我的女朋友。”簡東平道。

“嗯……你說的沒錯,很漂亮,很可愛。”陸勁點頭道。

“本來就是。”簡東平笑了笑。

女孩正專心致誌地剝著壽司上的保鮮膜,聽到他們說的話,她回頭看了看他們,但兩人都假裝沒看見。

“我剛剛說的事,你看……”陸勁問道。

“我想想。”簡東平斷然拒絕。

“現在這世界上,隻有你認識她,我們之間的交流就靠你了。”陸勁一邊說,一邊想,這一語雙關、一箭雙雕的遊戲,隻有聰明人之間才能玩得起來,就像現在。

“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就不應該再找她,我是說真的。”簡東平的表情很嚴肅,忽然又歪嘴一笑,“話說回來,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得還少嗎?”陸勁也笑起來,“好吧,請問。”

“你愛她嗎?”簡東平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圓眼睛女孩拿著壽司站在冰箱邊,轉過身來看著他們,顯然,她對他們現在的話題很感興趣,她臉上的表情顯示她隨時準備插嘴。現在,她跟簡東平一樣,正等著他回答這個超級感性的問題。

但陸勁沒準備回答。

“你愛你的女朋友嗎?”他反問。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朋友,有的話,即便是開玩笑,也不能說。再說,我也沒資格,你知道的。”

“對,你是沒資格。”簡東平冷漠地說。

“你也沒回答我的問題。”陸勁心道,老弟,你應該知道我在幫你。

簡東平明白他的意思了。

“嗯……”他躊躇著,眼睛直盯著陸勁。

圓眼睛女孩刹那間低下了頭,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手裡的壽司。

“這個……我上次好像跟你說過了,我不想重複。”簡東平終於憋出一句話來。

什麼意思?你當我是作家嗎?陸勁朝他皺了皺眉頭。簡東平一副欲言又止的尷尬表情。好吧,我先幫你,是這意思嗎?臭小子!

“嗯……我記得你說,你想以行動來表達感情,我記得你是這麼說的,對不對?”

“沒錯!”簡東平很用力地點了點頭,非常讚賞他的回答。

女孩瞥了簡東平一眼不說話。

“那用行動來表達一下你對我的感情吧,幫我給她打個電話,越快越好。”

簡東平皺皺眉頭,沒說話。

陸勁把臉轉向女孩,微笑著說:“勸勸你男朋友,他好冷血。”

“哼!他是的!”女孩回頭瞪了簡東平一眼,隨後又看了看陸勁問道,“不過,為什麼你說自己沒資格?”

“這可是一言難儘啊,幫我勸勸你男朋友。”陸勁看著她粉嫩白淨的臉,忽然感覺有另一張臉覆蓋住了這張臉,一樣白皙細致的皮膚,隻不過,她有一對閃著火花的眼睛,呼吸裡總帶著熱烈的渴望,以前每次靠近她,他總會偷看覆蓋在她皮膚表麵的那層細細軟軟的汗毛,他喜歡用鼻子去聞那些小絨毛……那時候他是火,生怕燒死她,隻能自己默默燃燒,可現在,當她變成火的時候,他卻隻能是塊冰。^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勸不了他。”女孩朝他友善地笑了笑說,“你說你沒資格,我想你總有你的理由。如果你不嫌棄,我願意幫你,我特彆希望彆人能幸福。”

她的提議讓兩人都吃了一驚,陸勁看了看簡東平。

“你也會幸福的,James,你說呢?”陸勁道。

簡東平剛想答話,女孩就開口了。

“不要問他,我的幸福跟他沒關係。其實這種事,你不應該求他,他本來就是個大冰箱,冷血動物,跟他說這些根本是浪費時間。雖然,你我不認識,但我擔保,我比他更能理解你。你說吧,我怎麼才能幫你?”女孩真心誠意地說。

陸勁又看看簡東平。

“淩戈,你少管閒事!上樓去!”簡東平對女孩喝道。

女孩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自顧自狠狠咬了一口壽司。

“好吧,下不為例。”簡東平看著陸勁,終於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謝謝。”陸勁笑著對女孩說,“其實我看他也不算太冷血。”

“算了吧,他就是冷血動物!”女孩沒好氣地甩出一句,轉身正準備上樓,忽然,“叮咚”一聲,門鈴響了。

陸勁渾身一驚,是誰來了?難道簡東平報了警?他禁不住把手伸進口袋,那把警槍就在他的褲袋裡,他隨時可以掏出來,把簡東平和他的女友押為人質,但是,跟警方僵持的綁匪通常沒那麼容易%e8%84%b1身……

他抬頭看了一眼簡東平,後者的目光告訴他,他摸槍的動作已經被對方儘收眼底,有些事兩人都心照不宣,兩人對視著,屋子裡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這麼晚了,是誰啊?”女孩見兩人都坐著不動,準備去開門。

“淩戈,我去開。”簡東平叫住了她。

她有些困惑,回頭看著男朋友,站住了。

“請問廁所在哪裡?帶我去好嗎?”陸勁站起身,問淩戈。

現在,我要跟你的女朋友在一起,James。

簡東平明白他的意思,橫了他一眼,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e4%ba%b2昵地說:“%e4%ba%b2愛的,帶他去二樓的廁所。晚上有人按門鈴,讓男人去開比較好。”語調雖然很溫柔,但陸勁還是從中聽出了緊張和不安。

女孩遲疑了一下,簡東平命令道:“快去!聽話!”

女孩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領著他上了樓。“好吧。跟我來。”

“彆偷看他啊。”簡東平又叮囑了一句,雖然他在笑,但聲音卻有些發抖。

“去你的!”她回敬道。

陸勁登上樓梯時,簡東平迅速向他遞了個眼色,他猜那意思應該是,“彆傷害她,彆衝動,讓我來。”

好吧,看你的了,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他用眼神回答了對方。淩戈把他帶到二樓的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