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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宮蛛Ⅰ 內容簡介

殘殺25條性命的變態殺手“一號歹徒”,瘋狂叫囂!

身陷牢獄的美術老師陸勁與之一次次交手,卻素未謀麵!

警方要陸勁協助破案,然而敵我之間,戒心永存。

——警察嶽程知道:

作為迷宮蛛的陸勁,永遠都會留一手;

作為他的情敵,這個美術老師的愛情又讓人膽戰心驚。

——這是逃亡的契機,還是絕望的遊戲?

迷宮蛛Ⅰ 一、2008年3月5日

嶽程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不敢相信這個文質彬彬,眼神溫柔,頭發已經全白的三十九歲男人曾經是個連環殺手。他手頭的卷宗裡有這個殺人犯的名字——陸勁,原紐扣收藏家俱樂部成員,五年前,因為炮製“人血紐扣”連續殺死八人。

2004年1月5日,陸勁被判死刑立即執行,但不知什麼緣故,當時這個判決被臨時接到的一道命令拖延了,二十四小時後,他的刑期被重新裁定為死緩,兩年後,他的刑期又被改為無期徒刑。按理說,他這輩子都該老死在監獄裡了,但據嶽程所知,此人現在每個月有兩天時間可以自由外出。殺了八個人的殺人犯,被捕四年後不僅仍然活著,竟然還被允許有部分的行動自由。嶽程起初聽說此事時,覺得非常吃驚,也難以接受,但自從他接手現在這件案子後,他很快就明白了此人的價值。

“在我們時時刻刻的監控下,他的自由非常有限,我們隨時能讓他死,但如果他的存在能夠挽救更多人的生命,讓他多活一天又何妨?”這是他的頂頭上司B區公安分局刑偵科負責人李漢江在把陸勁的卷宗交給他時對他說的話。

現在,他就坐在陸勁的麵前。

“昨天已經有人找過你了,你應該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來找你。”他冷冷地說。

“對,我知道。”陸勁說,聲音不緊不慢。

“我們現在碰到了一個殺人狂。他自稱到目前為止已經殺了二十五個人。”嶽程有意識地停頓了一下,想看看對方的反應,但陸勁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半年前,他開始用‘一號歹徒’的名字寫信給警方和媒體,詳細敘述他的殺人過程。在他昨天給廣播電台寫的一封信裡,他提到了你。”

他看見陸勁的目光朝他飄過來,但沒說話。

“他說他這輩子最欣賞的人就是你,可惜跟你失去了聯係,否則他會約你出來吃飯。”嶽程停下來,注視著陸勁,問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朋友。”陸勁的思緒好像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我們玩過猜謎遊戲。”

語調很輕鬆。

“怎麼猜?”

“他是我的筆友,從高中起我們就開始通信,他很喜歡寫信。我們在信裡曾經討論過殺人的事。我曾告訴他,無論多高明的謀殺都是有破綻的,他不相信,不知從哪天起,他開始熱衷於跟我玩猜謎遊戲了。十二年前,他告訴我他殺了第一個人……”

十二年前?嶽程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這麼說來,這個殺人狂根本不止殺二十五人,他們現在發現的最早一具屍體是五年前的。

“他告訴我一些案子的線索,讓我猜是怎麼回事。後來,我也乾了同樣的事。”

“你讓他猜什麼?你的作案方法?”

“不,那時候我還沒開始呢,我隻不過給他做了幾道選擇題,他沒全答對。”陸勁笑了笑,笑容有些靦腆。

一開始隻是猜謎遊戲,後來就演變成了一連串真實的殺戮,嶽程知道陸勁也是個中好手,但他不想陪著這個殺人犯回憶他的“光輝曆史”,他更關心的是彆的。

“你說你們是筆友,那你應該知道他的姓名和地址。”

“他叫鐘明輝。地址我不記得了,應該是在C區羅河路。但自從2001年過完春節,我們就沒聯係了,所以我不知道他後來是什麼情況。”陸勁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其實,我沒見過他,也沒見過他那些屍體。我隻知道有他這麼個人。”

“他給你打過電話嗎?”

“打過一次。但要我聽出他的聲音,那不可能。”陸勁掃了他一眼,問道,“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這個禮拜六,8號,是你的放風日,我們想讓你跟他取得聯係,通過廣播電台的一檔節目。”嶽程沉著地說。

迷宮蛛Ⅰ 二、2008年3月6日

“姐,你看怎麼樣?”穿著低%e8%83%b8白色婚紗的趙依依奔到邱元元麵前,笑逐顏開地轉了個圈,問道,“漂亮嗎?”

“真漂亮!”邱元元讚歎道,“這是李震給你設計的嗎?”

趙依依的未婚夫李震是個服裝設計師。

“是啊,這是A款。還有一套B款明天送來。我覺得這套什麼都好,就是%e8%83%b8口開得太低了,媽媽看到一定覺得太暴露了,不讓我穿。”趙依依低頭看著領口抱怨道。

“老實說,我覺得這套婚紗妙就妙在這裡,你身材好,稍微開低點更漂亮,隻要李震覺得沒關係就行了。”邱元元靠在梳妝鏡前,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來塞在嘴裡,剛想點上,雙胞胎妹妹趙依依就低喊起來:“你搞什麼?媽媽在呢!”

“她上午不是去見李震的媽媽了嗎?怎麼還沒走?”邱元元趕緊把煙從嘴裡拿了下來,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現在是九點,開車過去要三個小時,難道她想在李震家吃飯?”

“改時間了,改在下午兩點了,李震媽媽說要逛百貨公司,讓媽媽陪她挑選婚禮上穿的衣服。”趙依依在鏡前喜滋滋地端詳著自己,忽然問道,“對了,袁之傑來不來參加我的婚禮?”

這個名字讓邱元元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袁之傑原是她的男朋友,三周前,他們分手了。

“應該會來,他答應的。”邱元元心情煩躁地說。

“我說,你們到底是為什麼分的手?”趙依依在鏡子裡觀察著姐姐臉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說他找到了他的真愛,就是這樣。也不怪他,其實這些年,我們的關係一直沒什麼大的進展。我為他高興。”

“難道是他提出的分手?”趙依依轉過身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的。”

“他認識那個女的多久跟你分的手?他是不是腳踩兩條船?”

“一天。”邱元元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裡有些難過,但馬上又替袁之傑爭辯道,“這跟時間長短沒關係,關鍵是,他終於找到了對的感覺,他對她有感覺。”

“難道他對你沒感覺?”趙依依沒好氣地問。

“有,不過他喜歡我的時候還很年輕,也許還不夠成熟。彆怪他,我一點都不生氣,他對我很坦誠,從一開始就是這樣。老實說,我理解他的選擇,他需要的是個溫柔的女朋友。可我喜歡射擊、跆拳道和飆車,而且我還抽煙,我掙得也比他多,我們的分手是必然的。我很高興是他提出來的。”邱元元聳聳肩,雖然兩人分手,她也傷心過一陣,但在彷徨了三天後,她最終還是看清了自己的感情。袁之傑離開她,她難過的不是失去了他,而是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這應該不能算愛情,她想,所以,現在她決定好好做他的朋友。

“你還喜歡他嗎?”趙依依一邊%e8%84%b1下婚紗,一邊問她。

“依依,我很喜歡他,但也許僅僅是喜歡而已,我會去參加他的婚禮,如果他結婚缺錢,我還願意借錢給他,真的。”邱元元把妹妹的婚紗扔到沙發上。⊿思⊿兔⊿網⊿

“哦,你是我見過的最大度的前女友了。”趙依依笑道。

“我本來就很瀟灑。我得走了。今天的事好多。”她把口紅、香煙、手機和車鑰匙通通丟進包裡。

“你去哪兒?”

“當然是去上班。今天中午還得見一個警察。”

“警察?什麼事?”趙依依問道。

“可能跟某個案子有關吧。他在電話裡沒具體說。”

“找你是對的,你的節目名字就叫‘疑案追蹤’,說不定有個凶手是你的熱心聽眾。”趙依依見她往外走,拉住她道,“等等,載我一程,我跟你一起走。”

“乾嗎不叫李震來接你?”

“我要給他個驚喜。”趙依依哈哈笑著奔進了裡屋。

廣播電台樓下的休息室裡,嶽程遠遠看見一個身材苗條,穿著褐色毛衣,手裡夾個小巧公文包的年輕女子快步朝他走來,他料想這就是前一天他的手下羅小兵聯係過的那個電台女主播。“走路像風,看人的眼光像釘子,看上去不太好對付。”羅小兵這麼評價隻見過一次麵的秋河。

“你好,我是秋河。”她風風火火地走到他跟前,跟他握了握手。

“你好,我是嶽程,我跟你通過電話。”

他湊近打量了她一番,皮膚很白,五官分開來都不算出眾,但拚在一起還湊合;就像羅小兵說的,她的目光很銳利,但跟女警察不同,她的目光不會令人想起冷冰冰的手銬、狹小的審訊室或潮濕的監獄,她會令人想起的是牛仔、烈酒、摩托車和夜空中的滑翔機。有趣的是,她穿得卻很淑女,毛茸茸的褐色毛衣襯得她線條柔和,膚色粉嫩,但他認為這種包裹在時尚外衣下麵,若隱若現的鋒芒,才最為引人遐想。

“我知道,剛剛我們主任又跟我說了一遍要好好跟你合作。”她迅速點了點頭,隨後在他麵前坐下,他注意到她穿了雙長統靴,靴子上交錯在一起的無數根鞋帶,讓他看得頭暈目眩,他懷疑她是否有耐心綁那麼多鞋帶。這時候她說:

“為什麼我們不在樓上的辦公室見麵,卻要在這裡?”她顯然不太高興,這嶽程能夠理解,從她十八樓的辦公室走到底樓的休息室至少需要五分鐘。

“因為樓上人太多,不方便細談。”嶽程解釋道。

她立刻就接受了他的說法。

“好吧,請告訴我,我能為你們做什麼?”她顯然不想浪費時間。

“那我就長話短說,最近我們碰到了一個連環殺手,他自稱‘一號歹徒’,已經殺了二十五個人了。幾天前,他給你們電台寫來了封信,說他最喜歡聽你在每周六下午五點主持的那檔探案節目。他在信裡提供了一個案子,希望電台能在3月8日那天播出來,並請他的一個老朋友來做嘉賓,參與猜謎。他說,如果電台答應他的要求,他將說出一條關於下一個被害人的線索。”嶽程仔細觀察秋河的表情,發現她非常感興趣。

但她沒有表示出恐懼和驚訝,也沒有義憤填膺地咒罵凶手,“一號歹徒?名字倒不錯。”她隻是像評論電影人物那樣說了一句。

接著,她忽然像吃了大虧似地嚷起來:

“他到底是把信寄給誰的?我怎麼不知道?!為什麼不寄給我?!就憑這,他也敢說喜歡我的節目?”

她還跟罪犯計較這個!她的表情讓嶽程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