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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什麼東西,藍洛塵一份,一定也會給袁念雨一份的。

在這一點上,藍羽欣很大方,也做得很好。

洛洛的小肚皮早就在咕咕叫了,一看見吃的,馬上就奔了過去狼吞虎咽起來,一下下,一整個%e9%b8%a1蛋都被他吞進肚子裡去。

“喏,這個給你。”袁念雨將她盤子裡的%e9%b8%a1蛋也夾給藍洛塵了,她的理由是,她不喜歡吃%e9%b8%a1蛋。

藍羽欣隻是衝齊天聘笑了一下沒說話,洛洛信以為真,馬上就將那個%e9%b8%a1蛋吃完了。

之後,齊天聘帶洛洛去洗澡了,藍羽欣進廚房忙碌了一會兒,卻是,又煎了一個%e9%b8%a1蛋端出來。

放在袁念雨麵前,“吃吧,這個煎得稍微老一點,沒有糖心的。”

袁念雨十分吃驚,望著藍羽欣,眼神裡,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欣喜,“真的,是給我的?”

藍羽欣笑著點頭,將%e9%b8%a1蛋推到她的麵前,“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袁念雨趕緊低頭吃%e9%b8%a1蛋,其實卻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的眼睛已經開始溼潤了。

自那以後,要是再煎%e9%b8%a1蛋給兩個孩子吃,藍羽欣會記得,給洛洛煎兩個糖心%e9%b8%a1蛋,而給袁念雨的,卻是煎老一點的荷包蛋。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就是清明節了。現在清明是小長假,小朋友們都有三天可以不去上學了。

吃飯的時候,藍羽欣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了:“天聘,你今年,不去掃墓了嗎?”

這個問題,其實藍羽欣問的,十分的艱難;這個掃墓的對象,卻是指袁若雨,這還是婆婆告訴她的。

每年清明節,齊天聘都會去給袁若雨掃墓的,無論是出於紀念還是思念,反正他一個人,總是會在那裡呆上許久。

而他們結婚之後,她中間離開了五年多,還不曾知道他有這個習慣呢。

要不是前幾天孫慧茹說起——當然了,藍羽欣絕對有理由相信,孫慧茹說這些是沒有惡意的,隻是她的心裡,還是有點不舒坦罷了。

齊天聘手中的筷子停頓在半空中,有些驚訝的望著藍羽欣。

藍羽欣努力地,讓自己擺出一個最合適的笑容:“是媽告訴我的,她說你每年都會去給袁若雨掃墓,問你今年什麼時候去,好給你準備一些東西。怎麼,不去了嗎?”

今天已經是4月4號了,而之前,卻是一直都沒有聽他提起過。

思考良久,齊天聘才回了這麼一個字:“去。”

藍羽欣應了一聲,低下頭去繼續吃飯,但是一頓飯,也就吃得索然無味了。

洗碗的時候,她暗罵自己的小心眼,跟一個死人爭風吃醋有什麼意思?隻是心裡總覺得是有個疙瘩一樣,如果她今天沒有問,他是不是就會瞞著她,一個人去了?

關於袁若雨的事,他總是有意無意的瞞著自己,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正想著的時候,她的手中忽然一鬆,正在洗的碗被人從半空中接了過去,藍羽欣吃了一驚,扭過頭去,看見的人卻是齊天聘。

頓時鬆了一口氣,不由嗔怪道:“你嚇我一跳,還以為要把碗摔了呢。”

這麼眉眼一亮,卻是怎樣的風情萬種,隻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吧?齊天聘靜靜的望著麵前的小女人,微笑著說:“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麼?”

還真有點心虛呢,不過藍羽欣麵上,卻是不服輸的,“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啊?”

齊天聘隻是笑著,不說話,藍羽欣倒覺得他心裡是在嘲笑她了,怒瞪回去,也不說話,一時間,隻能聽見嘩嘩的水流聲。

過了一會兒,卻是齊天聘主動打破這份沉默:“彆胡思亂想了。”

“早就想好了的,這次清明依舊會去掃墓,而且,是我們帶著孩子一起去。”

“啊?”這回,輪到藍羽欣吃驚了。

幫她把剩餘的碗洗乾淨,擦過一遍之後放回碗櫃裡,再洗乾淨手,攬住藍羽欣的肩膀,齊天聘很認真的說:“我帶你去看若雨,告訴她,以後有人替她照顧她的還有孩子了。我不是完全不懂愛情,至少,我現在愛上了這個女人。”

這是一早就想好了的,雖然這樣說對那個女人可能有些殘忍,但是有些事,該做的,還是必須得做。

他愛的人是藍羽欣,今生第一個愛上的,也絕對會是最後一個。

上一次的事情,包括袁念雨現在住在這裡,表麵上看,藍羽欣很正常,對袁念雨很好,視如己出,誠然,那個小姑娘也真正的感動了,一口一個藍阿姨叫得甜。

可是他知道,藍羽欣心裡,還是有心結的。

既然如此,帶著她一起去吧,解鈴還須係鈴人,有些事情,當著她的麵,說清楚,比較好。

袁若雨的墓地坐落在A市市郊塘琅山的一座墓園裡,沿途開車上去,道路並不是那麼的好走。

齊天聘索性將車停在山腳下,帶著老婆孩子,一路走上去。

墓園並不大,一眼望去,並排而立的隻有幾塊墓碑,藍羽欣和袁念雨跟在齊天聘的身後,小丫頭手上抱著一束新鮮的康乃馨,俏臉上是難得的嚴肅和認真。

洛洛還太小,而且嚴格說起來,實際上藍洛塵小朋友和墓地裡躺著的這位也並無血緣上的關係,因此,就把他送到爺爺奶奶那裡去,隻說晚一點再去接回家。

齊天聘板著一張臉,袁念雨也是苦哈哈的表情,在這樣的時刻,沒人能輕鬆的起來。藍羽欣也是如此,儘管,其實躺在那裡的人,跟她也沒什麼直接關係的。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袁若雨的模樣呢,孫慧茹說過,那對姐妹倆並不是像,一個像父%e4%ba%b2一個像母%e4%ba%b2,而這位藍家大小姐,其實更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公主。

在藍羽欣想象中,她應該是那種陽光燦爛的樣子,整個人都是青春洋溢的,臉上的笑容明媚奪目。

出身好,家世好,模樣好,這樣的女孩子,注定了是大家的寵兒、其他女人羨慕妒忌的對象。

可是,等她真正的看到了,卻又會覺得不一樣,照片上的那個年輕的女孩子,眼裡有一抹抹不去的哀愁。

齊天聘跟袁念雨解釋著,這是她媽媽的遺照,小姑娘一臉認真地問著:“媽媽,為什麼叫做遺照,媽媽現在在哪裡呢?”

媽媽在哪裡?齊天聘直直的立在墓碑前,看著那照片上的可人兒,她的一雙眼睛沉靜如水,淡淡的笑容,濃濃的哀愁,其實她笑起來是很好看的,可是對著他,卻是很少笑。

因為在他身上,她得不到她想要的東西吧?其實那個時候他也有錯,不該認為,愛情與他無關,婚姻隻是一種利用關係而已,因此,雖然不算喜歡袁若雨,卻也沒有直接的拒絕。

有的時候,這種表麵上的體貼,其實對於不愛的人而言,就是一種殘酷,當然了,那個時候的齊天聘並不懂得這些,這都是現在的藍羽欣教給他的。

總而言之,也許,對於袁若雨而言,愛上他,並不是一種幸福,也難怪,後來的她,越來越不開心了。其實想也知道,對袁若雨來說他的生活環境並不適合,袁家的小公主其實那幾年過的很累。

現在,他終於懂了,也用最大的決心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的愛護藍羽欣,不會再讓她有痛苦哀愁的。

“爸爸。”小丫頭清脆的童音拉回了齊天聘的神智,他轉過身來,接過袁念雨手中的康乃馨。

彎腰,放在地上,然後起身,對著墓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然後又教袁念雨,跪在地上,對著墓碑認認真真的磕了一下頭。‖思‖兔‖在‖線‖閱‖讀‖

“念雨,這裡麵躺著的就是你的媽媽,雖然以後媽媽都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但是藍阿姨會對你好的。”

“媽媽跟小姨一樣,都死了,是嗎?”袁念雨先是仰著小臉問齊天聘,緊跟著卻對一旁的另外一個女人說:“你放心,我以後會聽你的話,可是,你也要對我和洛洛一樣的好哦。”

藍羽欣失笑,這小丫頭,人小鬼大的,不過這也是她的想法,不是嗎?

不管如何,這以後就當做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會好好的撫養大的。

當然了,既然來看了袁若雨,另外一位,也不可能不去,也順道拜祭了趙智剛。

出於趙家父母的心願,最終將他也是葬在這裡了,葬在趙柔惠的墳墓旁邊,當然了,一開始齊天聘也是很不高興地,是經過了藍羽欣的一再勸說,才勉強同意的。

兩個人一起,也好做個伴。不管後來發生了什麼,曾經的他們,也確確實實的,受到了傷害,其實他們本質也許都是善良的,都是可憐人。

“以前,我總是不敢一個人來這裡的,特彆是,我不想去麵對小惠。”

藍羽欣剛才墓園中的場景中回過神來,正在默默地發呆,聽到他這句話,卻是愣了一下,“為什麼?”

“我覺得那件事一開始就是我錯了,我做不到她心目中的理想丈夫,就不該隨便的承諾,報恩也有很多種方式的。以前的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e4%ba%b2,也不是一個好兒子。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不算是一個好男人。到這裡來,總是會嚴重的打擊到我的自信心。”齊天聘倒是說得一本正經。

藍羽欣是哭笑不得,“總裁大人,無論何時你都是自信心過度膨脹的好不好?”

其實她剛才在遲疑,是因為另外一個問題,他無顏以對,是因為覺得自己對不起躺在地下的那個女人。

同樣的,她又何嘗不是呢?剛才麵對著趙智剛的墓碑,她也是惆悵了許久,總覺得,這種地方,從本質上,就讓人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哀愁。

齊天聘當然也明白她的想法了,因為他是感同身受的,握住了她藏在褲兜裡的小手,溫暖的感覺讓他不禁心頭一動,整個人都覺得暖和起來了,“放心吧,以前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的,以後我會對你好,也隻對你一個人好。”

藍羽欣隻是笑笑,沒有說話,有些東西,不是說說就成立了的,要看個人的具體行動。

齊天聘也沒說話,隻是很坦然的笑著,那笑容裡坦蕩蕩的真誠,讓人不容忽視。

前麵有一塊不平整的台階,長%e8%85%bf一跨,齊天聘先走了過去,然後才伸手在前麵等著,將她扶過去。

“其實愛情,不分對錯,也許隻是時機和場合。以前是我不懂,現在,既然愛上了,就應該好好的去珍惜。”這是他剛剛站在墓碑之前,嚴肅思考之後,得出來的答案。

愛情這種東西,本就沒有是非對錯之分,他以前根本就是習慣了直線模式思考問題的職業軍人邏輯,對於這種複雜的東西,還隻是處於摸索的入門階段。

他是一個好學生,也許天資一般,但是他願意付出比彆人更多的勤奮努力。

起跑比她慢一點沒關係,之後,努力追上就可以了。

藍羽欣因為他的這句話愣在那裡了,直至,看見他伸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