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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啊。

閻老太爺爽朗的笑聲在餐廳裡回蕩著,突然地就話鋒一轉,嚴肅的問著:“看我?怕你小心沒這個閒心,你是陪著這丫頭來,給她護駕的吧?”

齊天聘嘿嘿一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老太爺一個大大的眼刀子遞過去,“哼,難不成還怕我們吃了她啊?”

“您是不會,我知道您老最明事理,怕的隻是有些人,太把自己當回事,不把您老的話當一回事呢。”說著,齊天聘還往閻夫人那邊瞥了一眼,明顯的是意有所指。

可惜了,閻老爺子卻不上當,不接他的話茬子,“我老?怎麼,我這才還不到八十,你就嫌我老了?”

惹得齊天聘又是一陣嬉笑,才哄好了老總裁,接著,馬上就進入正題了:“閻爺爺,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我們夫妻到這裡來,隻是想了解一件事情。不過您放心,無論事情的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會想著要因為身份的改變去討要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想,齊家還不至於缺那麼點錢吧?”

說話的時候,又朝著閻夫人那邊看了一眼,這話裡的隱含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饒是閻夫人的修養夠好,此刻也忍不住了,出言諷刺道:“真要是不貪圖,還來乾什麼?”

藍羽欣是什麼女人,真當她不知道啊?閻夫人以前和藍夫人藍芷欣母女是混作一堆的,對於齊家的往事是一清二楚,在她心中,那個見不得光的藍二小姐就一愛慕虛榮、陰險狡詐、善於使心計的壞女孩。

誰知道,風水輪流轉,那個被人嘲笑了半輩子的私生女,居然變成了他們家的,好啊,看著老實的老閻也居然瞞了她二十多年。

閻夫人是那個氣啊,最最氣人的還不是這個,有一天老閻突然就頭腦清醒了,瞞著她找來律師和老太爺當麵見證,居然私自改了遺囑。

瞞著她,還是在這樣的時刻,就算她沒有刻意去調查,用腳趾頭猜想,也知道新遺囑是什麼內容了。

所以才會在得知今晚上那個丫頭會上門的時候,失去了所有的風度和儀態。

人家擺明了是要來和她還有她兒子爭家產的,閻夫人哪裡還能保持雍容大方的態度,沒用掃把把她趕出去就算對得起他們閻家了。

“閻夫人,我說了,我們來,隻是求一個真相,讓自己心安而已。將心比心,夫人您想想,換做是你,願意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任由彆人猜測誹謗嗎?”齊天聘的口%e5%90%bb跟著嚴肅了許多。

因為他並不知道閻家還曾發生修改遺囑這麼一出,也對閻夫人突然改變的態度感覺到奇怪。

之前得知這件事的時候,閻夫人是生氣了還曾當場砸爛了書房裡的古董花瓶以示怒火,但是經過閻世鐸的解釋、閻家小小姐的開導,她不是已經想通了嗎?

肯讓藍羽欣過來,也是因為他和閻世鐸之前已經溝通過了,還雙雙的保證,帶藍羽欣回來,隻是讓她了解事情真相。

當時齊天聘是這麼說的:“我幫藍羽欣查出這件事,隻是因為,我知道她並不想做藍家人,而且,我覺得每個人都有權知道自己的%e4%ba%b2生父母。”

閻夫人還笑了,“天聘,你真是變了許多,居然,也會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

她的態度當時還是很明確的,閻老爺子人都這樣了,年輕時候的事情還計較這麼多乾什麼?不就一個小丫頭嗎,他們閻家又不是養不起。

才過了一夜,為什麼事情急轉直下,有了這樣的變化?

重重的冷哼了一聲,閻夫人卻是說:“有什麼好說的,她媽媽是藍開源的女人,跟著他鬼混了十幾年,最終也沒落得一個名分鬱鬱而終,她就是藍家的女兒,這是大家公認的,難不成還有什麼內情?”

將碗筷放在桌上,藍羽欣是再也吃不下去了,雙手放在大%e8%85%bf上,緊緊地捏住,指甲都掐進手心裡麵去了,那份痛楚才能讓她勉強維持基本的風度。

就連齊天聘也是一下子就沉默了,閻夫人也不再說話,氣氛似乎凝固住,一屋子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藍羽欣的身上。

半響才察覺到了這空氣中異樣的流動,藍羽欣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才吃完正在漱口的閻老爺子,年紀大了不需要吃得太飽,他已經吃好了,擦過手之後就起身離座了,與剛才跟齊天聘說笑的老頭子恍若兩人。

而語出驚人說出那麼一句之後的閻世鐸的父%e4%ba%b2呢,之後卻隻是一直安靜地吃著飯,還用手去抓呢,跟個孩子似的,一邊吃著,旁邊照顧的勤務兵找他擦手擦臉,忙乎著呢。

隻有齊天聘和閻夫人在以眼神對峙,劈裡啪啦的,那激情燃燒火光四溢的樣子,藍羽欣都開始擔心了,戰火會不會累及到她呢?

察覺到了她的不安和退縮,齊天聘轉頭,衝她微微一笑,大手跑到桌子底下,抓住了藍羽欣沒有拿碗筷的那隻左手。

眼看著,氣氛是越來越古怪了,已然走到客廳坐下喝茶的老太爺卻是重重的咳嗽了下,發出一聲威嚴的命令:“好好吃飯。”

將軍的一聲令下,哪個士兵敢不執行?包括其實已經在酒桌上喝了好幾杯的齊天聘,也端起碗筷跟著那幾個人一起吃了起來。

一頓飯是吃得忐忑不安,齊天聘來之前想好的應對之策似乎都沒有用武之地了,看閻夫人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今晚是不是不該讓藍羽欣到這裡來?

哎,還有那個老閻,事到臨頭了,孩子居然不舒服,任由“妹妹”一人被他母%e4%ba%b2欺壓著。

齊天聘是越想越氣,也是下定了決心,今晚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老婆,讓她全身而退。

這邊的藍羽欣也是坐立不安的,閻夫人不待見她是顯而易見的,一頓飯吃下來,那眼刀子不斷地飆射著,要不是顧及著老總裁的麵子,隻怕是馬上就將她趕出家門了吧?

最快樂的人隻有人目前還處於癡傻之中的閻世鐸的父%e4%ba%b2了,一大盤的京醬肉絲被他一個人吃了個大半,呃,都是用手抓進肚子裡的。

直到全家人都坐在沙發上喝茶、吃飯後水果了,閻老爺子終於不再保持那神秘莫測的樣子了,眼睛裡透著精光,很是嚴肅的問著:“藍羽欣,你是我們家老二的孩子,這事,你知道嗎?”

藍羽欣看看大家,又看了看坐在她旁邊的齊天聘,見他點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種堅定的信念:彆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終於,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悠悠的說道:“以前我是不知道的,也是最近突然得知,我並不是藍家的孩子。至於說,跟你們閻家的關係,恕我愚笨,毫不知情。也並不覺得,如果跟你們家那個什麼老二的攀上了關係,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這話說得,大夥兒麵麵相覷,甚至不敢再多看藍羽欣了,心思都複雜的打轉起來了。

特彆是閻夫人,不過她心裡卻是暗自高興著。

老太爺在他們家可是絕對的權威,還從沒人敢這樣的當麵頂撞,這下子,隻怕會對那個醜丫頭印象差到極點了吧?

在藍羽欣說出那樣的話之後,本來有些人的心裡還在打鼓,生怕會惹惱了那個最高權威。

豈料,一怔之後,老爺子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好樣的,你這丫頭,夠嗆,我喜歡。”

聽他這麼說,藍羽欣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了,以前在藍家一向是兢兢業業忍氣吞聲的,怎麼到了這,變得大膽了?

不由地,她的目光又往旁邊瞟了一下,是他,給了她勇氣和力量。

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齊天聘接過了話頭:“閻世鐸用自己的頭發和藍羽欣的頭發一起拿給吳麗娟做了DNA鑒定,他們是%e4%ba%b2兄妹的精確度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所以,顧爺爺,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向您擔保,這件事不會有差錯的。”

“胡說八道,世鐸從以前就是你的下屬,一向十分聽話,自然你說什麼是什麼了。什麼鑒定不鑒定的,是你們自己弄出來的名堂,還是吳麗娟做出來的,誰知道真假啊?”一直在喝茶的閻夫人突然插話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對那個吳麗娟一向不感冒,雖然那個女人是她的兒媳婦,還幫她生了一個寶貝孫子。

“既然事情已經說出來了,反倒是更好辦,夫人要是不相信的話,閻老和羽欣都在這裡,你可以讓他們一起去醫院做血液樣本的鑒定,這樣準確率會更高一點的。”迎視著閻夫人仇恨的目光,齊天聘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的說著。

手裡的茶杯還端著,另外一隻手拿著茶杯,一下一下的輕扇著,眼睫毛撲閃撲閃的,突然地,好似在杯子裡看見了什麼不潔的物品,閻夫人尖叫一聲,砰的一下,重重的將杯子砸在茶幾上。

“吳媽吳媽你快過來,搞什麼鬼,這碗裡居然有蒼蠅?”

在廚房收拾的吳媽,也就是那個中年婦人馬上就跑了出來,端起閻夫人麵前的茶杯上下左右四下查看著,“夫人,這是老太爺最喜歡的西湖龍井,沒有問題啊。”

“你——”閻夫人眼珠子一瞪,眼看著就要噴火了。

老太爺卻發話了:“阿美,你先上去。”

“爸,我——”

“這陣子忙著照顧老二,你都沒有休息好,精神不濟,這不,看東西都眼花了。這好好的茶水,哪裡來的蒼蠅?還是先上樓去休息吧。”老總裁眯縫著雙眼認真的說著。

在這個家裡,他的話就是絕對的權威,就連閻夫人陳淑美也不敢再造次了,站起身來忍不住的還是鼻尖朝著藍羽欣的方向哼了一聲,而後,扭著%e8%87%80部上樓去了。

閻夫人是一個固執的人,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的,所以才會不喜歡吳麗娟,總覺得那個兒媳婦是跟她犯衝。再加上知道在這件事裡,吳麗娟也參合了不少,因此對這個兒媳婦更是不上心了。

少了那個惱人的聲音,大家安靜的談著事情,接下來的話卻好說許多了。

所謂的DNA鑒定結果,老總裁也是早就知道了的,所以今天才會允許藍羽欣出現在他家裡的。

而藍羽欣,卻也是今天,才第一次知道,她一臉驚詫的望著齊天聘,“什麼頭發,什麼鑒定報告的,怎麼一回事?”

附在她耳邊,齊天聘小聲的嘀咕了幾句,藍羽欣“哦”了一聲,恍然大悟一般。

之後,卻是咬牙切齒起來,“好你個姓齊的,什麼結發夫妻,原來你是騙我的?”

“欣欣,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心嗎?我是用那個點子騙取了你的一綹頭發,但是也真的,把我們的頭發綁在一起了。”說著,他偷偷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不過這裡不方便,回家我再跟你說啊。”

看著他們這竊竊私語打情罵俏的樣子,閻老爺子發出了會心的微笑,年輕就是好啊,無論做錯了什麼事,都可以重來一次。

命運和老天爺,都可以給他們機會。

可是有些人,一旦做錯了事,也許,遺憾會伴隨著他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