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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不輕雲輕 果貝 4376 字 3個月前

也隻是顆徒有石頭外表的石頭。

“何苦?”長時間的沉默之後,他艱難開口,“你留給我的念想越多,我越舍不得放手。或許你是真的愛我,可我們之間的的確確橫著很多事,抹不去擦不掉忘不了,終有一天,等你真正被這些個事絆痛了、走不下去時,那時再醒悟自己虛擲了那麼多的光陰在我身上,你會恨我、怨我,我……我不想和你走到那一步!”

他直直地看著她,眸子裡隱隱有些光亮在燈光的折射下一閃一閃:“現在,你已經有了你的天地,這番作為是我給你奠定的基礎,可你並不欠我什麼,你在瑁輝工作時,無論是做私助還是助理,都非常稱職;當我需要用婚姻、用你全心全意的輔助構助自己在瑁輝至高無上的權力時,我迫著費雲軍說出了你不願結婚的心理原因,狠下心逼著你妥協;我老想證實你到底是愛著我,還是愛著一份你觸手可及的權力……而這一切,沒有一樣是你喜歡的。”

葉萱將他的兩隻手合攏在自己的掌心裡,神情專注而又平靜地聽他說著。

“我令得你意難平,可我也給了你我能給的一切,所以,我們兩不相欠。其他方麵,你不用擔心,我的病三十年來都是這樣,何況,你能做到的照顧,依依現今也做得很好,行裡有方翔、張銳山、歐陽他們幾個頂著,輪到我操心的事也不多了。你看,我們各自有了各自的一片天,可能,也是時候說分手了。”

這段時日他情思怠倦,說出這番話原就在葉萱的意料之中,隻不過,真正聽到“分手”二字時,仍是止不住%e8%83%b8口一陣抽痛。幸好他是今天說,若是昨天或前天、反正今天之前說,會如何?保不定,自己真會糊裡糊塗地倔強離開再不回頭。

驀然,想起下午柴俊帶她去見艾青時,她說的那番話:“葉萱,有沒有懷疑過,並不僅僅隻是陳家大少才渴盼著一番成就?……物以類聚,陳大少傑出優異,他心目中的伴侶,自然是女中翹楚;你這樣的女子,對丈夫、對自己的要求,又會低到哪裡去?鴻圖事業中,隻要兩人心心相印,風霜雨雪、乃至誤會、矛盾、猜疑,都是平常事。這一點,他看透了,你卻還未懂。照我的粗解,陳大少的冷倦,不過是因著他燒好了一壺滾開的水,卻泡不開你這片嫩茶。”

“你為什麼不等我長成熟些再摘?”她淺笑自語。

“什麼?”

“沒什麼?”在他的問話中,葉萱醒悟過來,趕緊裝出付很無辜、很白癡的模樣:“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

說著,她將他的手握至%e5%94%87邊輕%e5%90%bb淺吮,萬般柔情儘付此中。

“我說……”

“嗯?”她睜著一雙又大又純的眼睛柔柔地看著他。

“我說……”

見他真有膽重說,葉萱雖恨得牙癢癢的,卻還是猛然起身,用%e5%94%87堵住了他的%e5%94%87。她的%e8%88%8c跳躍進去霸道地壓下了他欲說的話,還順帶著調皮地卷回一枚鵝肝粒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你要說什麼?”

“我說……算了,改天再說吧。”他終是不忍破壞她煞費苦心的偽裝,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好討厭,說話吐一半留一半的,不行!罰你回去陪我看韓劇,喛,就看那部《歐巴桑向前衝》吧,聽說很搞笑的。”見他眉毛、鼻子、嘴全皺在了一起,葉萱又撲上去抱住了他的頭一邊搖一邊發嗲:“瑁,陪我看《歐巴桑向前衝》,陪我看嘛,看嘛!”

“好啦好啦,再搖腦花都讓你搖散了。看吧,看吧。話說回來,看睡著了不準叫醒我的。”

她獎勵般%e5%90%bb了%e5%90%bb他的額頭,壓抑下小伎倆得逞的快樂,暗自發誓:陳瑁輝,你狠!居然真敢跟我說分手的。看著吧,此仇不報我就不叫葉萱。

他在她的%e5%90%bb中不酒而醉,心道:過兩天再找機會與她好好談吧。今天,今天的氣氛與心情,確實不宜多提這樣的話題。

今年的雨雪天氣,較往年多了許多。正好令葉萱以此為藉口,經常不讓大少去上班,還強迫他早睡晚起,不準歐陽她們有事無事打他電話。

說她放肆吧,她天天晚上會將瑁輝的日常事項作個小結和他聊上一、兩個小時,詢問他的處理意見,請他評點自己的做法。隔個天把,還會分彆約上瑁輝的高管人員到家裡吃晚飯,一邊吃一邊聊工作。這樣,雖然大少少有去公司,但所有經營情況依舊在他的掌控之中。說她拘束吧,令大少恨得牙癢的是,她居然敢公告瑁輝上下:未經她許可,誰都不準擅自打大少電話,連通過趙依依中轉都不行。若有違者,--哢嚓!

大飛維妙維肖地將這個已經在全行流行開來的砍頭動作比劃給大少看時,他冷哼一聲:“哢嚓?她憑什麼呀?”

“憑她是瑁輝的老板娘啊!”依依笑著將一碗蒸好的冰糖雪梨遞給大少,這是葉萱手把手教她做的,現如今,她基本上已給調教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了,“葉總說了,家裡的事,老板的娘說了算;行裡的事,老板娘說了算。”

大少氣結:“那老板呢?”

依依與大飛對視一笑,想起當時葉萱說這些個戲謔的話時,他們也問過與大少一樣的問題,葉萱手一揮:“老板?老板就是叫兩聲給他聽聽、哄他個高興的詞。”

沒人敢學給他聽,雖然全行都知道而今老板可以不理,但老板娘千萬千萬不能得罪。

看他倆突然不語,大少明白即便問出來了,也定然是能把他氣暈的答案。那就……由她去吧!反正,起碼當他麵、或是人前麵,她是一副畢恭畢敬、頂禮膜拜的表情。況且,她這番改動以後,瑁輝運行良好,自己肩上的擔子卻輕了很多,病情也慢慢穩定了下來,上周回鏡苑時,大家都說他氣色好多了,母%e4%ba%b2居然還在他曾經瘦骨磣磣的腰上捏到了肉。如此,還能說什麼呢?

電話鈴聲悠然響起,不用說,葉萱打回來的。無論這一天有多繁忙,至少兩通電話,她是斷不會拉下的。

依依摁下免提:“葉總!”

“嗯,還好吧?”

“很好。剛剛大少才吃了碗燉雪梨。”

“中午他睡了午覺的嗎?”

“睡了半個小時。您說過彆讓他午睡太久,所以我看著點叫醒的。”

“辛苦啦!他在乾嘛?能不能來接電話?”

大少已經滑過來等著在了。聽見這話,未等依依回答,他便提起話筒,聲音,卻是淡倦異常:“什麼事?”

“怎麼,不待見接我電話?那跑那快乾嘛?”她倒比他還狠些。

大少再次牙癢。見依依與大飛散去,他壓低了咆哮聲音說:“葉萱,你……你以前沒這麼凶悍的。”

“你還好意思倒打一耙,自己說,你有多長時間沒和我%e4%ba%b2熱了?我的雌性荷爾蒙和腎上腺素無法加速分泌,豈止不溫柔,連膚色都大不如前了。”

“你……你……你……”他全身每個毛孔的情緒都被她調動了出來。

“我……我……我什麼?想拾掇我?好哇,說好了,時間:今天晚上,地點:”她曖昧地笑出聲來,“床上還是沙發上?”

大少強咽下一口口水,正要說什麼,隻聽電話那頭傳來敲門聲。忽倏之間,葉萱的聲音驟變肅硬:“請進!呃,小高,稍等。”

她轉向話筒,無比正經地說:“那就按我們剛才商量的辦吧。您還有彆的事嗎?”

“你給我下班就回來,看我怎麼教訓你!”大少氣笑不得,佯裝氣盛地扔下句話。心裡卻是萬分明白:自己拿這個小女人是一點轍都沒有。

這一天,她果然很“聽話”地早早回了家,早早用完餐,早早為他沐浴完畢,然後,自己哼著歌入浴室。

大少本該去書房收郵件的,結果,毫無原因的,他把這項工作換在了臥室進行。捧著電腦發了會愣、出了會神,也沒看上幾行,一個溫軟的身子便帶著浴後的清香伏了上來。

“你是在等我嗎?”

耳邊的魅惑令得他身子一個激靈。她已俯身騎坐在他%e8%85%bf間,不由分說,合上他的電腦扔在一旁,遞上張乾毛巾:“幫我擦擦頭發。”

深吸一口氣,按芐體內的燥動,大少接過毛巾,裝作專心致誌地擦頭發。可是,懷裡人卻不是個安份的主,她一會扭扭%e5%b1%81%e8%82%a1,一會又佯裝配合般將頭貼到他的頸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要動!”他啞聲說道。

她果然靜了下來。不一會,直起身來,兩隻手食指向下指著他那處,卻是一雙無比純潔的眼睛望著他說:“我沒動了,不過,你這裡,好象在動哦!嗯,你是希望我以不動應動,還是,配合著動呢?”

一邊說,一邊索性更深入地往他兩%e8%85%bf間坐進,恰好將他的臉埋入了自己%e8%83%b8`前穀峰之間。

“你這個妖精!”大少喃喃一語,忍無可忍地將她睡袍剝落……

滿屋旖旎,映襯著窗外的雨雪,室內,卻是春意無限、溫馨宜人。

她的確就是個精靈!

顰笑間悄無聲息地將人引領入天堂;愁眉輕歎時卻又可以令你墜入地獄。而且,現如今,她把這本事鍛煉得得心應手,運用起來也是越發熟稔。

全市金融界的銀企新年聯誼酒會上,大少端著杯%e9%b8%a1尾酒,遠遠地看著葉萱遊刃有餘地穿梭在同行、客戶、媒體間,神采飛揚,談笑落落。繁忙應酬中,仍不忘頻頻回顧他,或隻是一個笑容,或隻是衝他舉舉酒杯,那份關心,便自然流了出來。

“葉科長,最近瑁輝接連出擊醫藥和汽車行業,聽說已經完成了對新華藥業的控股工作,請問這消息可靠嗎?”有家報社的記者上前來打開了錄音筆。

“嗬嗬,那您得去問瑁輝銀行的陳董耶。嚕,他在那邊。”她施施然把球踢給他。

“葉科,您和陳少的婚禮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呀?”見葉萱心情不錯,又一家媒體記者湊了上來。

“我也想知道啊。不如,你們幫我催催他,到時候請大家吃糖!”……

善意的哄笑聲四起。

大少很鬱悶地發現,自己第一次在這種駕輕就熟的氛圍裡有了絲羞澀,儘管它很快便被一種暖暖的甜蜜替代,但無論如何,還是覺得自己吃了癟。

她變了!她以前是不太接受這種環境的,她以前一聽見與“婚”字沾邊的話,臉上的表情不是要殺人就是要自殺。有什麼,能令她改變如斯?除了,自己的病情。

大少苦苦一笑。

“還好嗎?”一杯熱騰騰的開水遞過來換去了他手中的那杯%e9%b8%a1尾酒,甚至他都還未留意到她是什麼時候離開視線的,人就已經笑晏晏立在了身側,“我這兒差不多招呼都到位了,你那兒呢?沒了的話咱們就撤吧?”

“葉萱!”

還未等大少回話,一個深沉的聲音自邊上響起,是費雲軍。

葉萱不掩臉上的乍喜:“嗨!還以為你沒來的,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