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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不輕雲輕 果貝 4223 字 3個月前

看見這個,送你”,葉萱定睛一看:一個漂亮的玻璃球裡,隨著音樂的響起,一男一女在漫天飄舞的雪花中旋轉著深情對視。“幾米的向左走、向右走!”葉萱驚呼起來,費雲軍的臉龐掠過一絲得意,就知道她會喜歡。

“我……”,費雲軍正張口想說什麼,葉萱的電話響起,是大飛的,她搖手作了個禁聲的動作,接了電話:“大飛!”

“你在哪裡?大少和陳先生明天要去靖水支行,要你把靖水三季度的業務報表拿出來”,大飛說。

“現在?”葉萱驚叫起來,下班時都沒聽大少提起呢!不過不要緊,幸好她在郵箱裡存了的,隻需把密碼告訴大少就行了,於是說:“大飛,你把電話給大少”。

大飛遞過電話,那頭,她聽見大少壓抑住的不耐:“葉萱……”。

“大少,您彆急,報表我的郵箱裡有,密碼就是您的手機號”,葉萱急急地說,大少從來沒在下班後找要過東西,今天真是犯巧。

“雲通”的背景音樂在電話那頭幽幽響著,陳大少聽得幾乎要咆哮起來了:“我管你郵箱裡有還是行李箱裡有,二十分鐘之內,拿著報表出現在我麵前!”說完,使勁將手機蓋一扣,勃然大怒的模樣令得陳先生和大飛都嚇了一跳。

“瑁,”陳先生開了口,他很少看見這個溫和少言的兒子發脾氣,拍拍兒子的肩膀:“不是什麼著緊的東西,彆氣著自己,另外……”他皺皺眉,覺得自己有些疏忽了心愛的兒子,連他並不滿意這位私助都不知道,他指著大飛說:“通知這位葉萱,明天去會計部領薪水”。

“爸!”

“陳先生!”

大少與大飛同時驚叫起來,炒葉萱魷魚?開什麼玩笑!大少隻覺如果%e8%85%bf是好的話,自己定會蹦起來,他有些結巴地說:“爸,我不是……我隻是……”,大飛更是嚇傻了,但覺豪門大戶,果無情義可言,他%e4%ba%b2見她有夠細膩有夠辛勞,卻還是說炒就炒。

“總之,爸,我自己的人我自己心裡有數,你不管就好。這女孩……我就沒生過氣……”,陳先生看著他這個隨時隨地都沉穩有餘的兒子此刻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迷惑地扶扶眼鏡,說:“那好,你自己處理吧。我們繼續”。

而另一頭的葉萱,顯然不明白大少為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不過什麼都不用明白,隻需懂一點就行:這位衣食父母要求她馬上回去。無奈苦笑著衝費雲軍攤攤手:“我得走了,老板等著要份資料。”

費雲軍的眸底湧上了厚厚的一層憐惜,跟了他三年,日常的工作無非就是在廠裡收收銀、偶爾幫會計報個稅什麼的,什麼時候如此讓人呼來喝去過?也虧她忍受得了。隻是,話說回來,她是他費雲軍的女人,有他費雲軍一日,就不應該有她受委屈的時候。念及此,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背:“萱,如果,做得辛苦,就不做了吧!回來和我一起……”,最後一句嚇得葉萱抽回了手,頓覺自己真是有點好了傷疤忘了痛,當初費雲軍斷然說分手,可曾想到過她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舉目無%e4%ba%b2、孤苦無依?她在金絲鳥籠裡無憂無慮生活了三年,再次被他扔回這個社會撞牆撞得七葷八素時,方如夢初醒自己荒廢了多少青春時光,如果不是大少的二姐—人事部經理陳怡芸圖她勞動力廉價,保不準她現在還在失業大軍裡鑽營,就這份帶侍候人性質的私助工作,她都做得是有淚有汗,試問她哪還敢傲然說不希罕?不做,回費雲軍的修理廠裡去等著領他家裡人的白眼?等著費雲軍再次轟她出門,真若此,她不如現時回鏡苑去侍候大少,最起碼,那邊做一分事就有一分錢,拿得理直氣壯。

千轉百念感慨間,也不過是眼前刹那,她衝費雲軍笑笑:“還好,今天是例外,一般八小時後都沒人管我,不辛苦。”似是感謝他的好意,言語卻已婉拒。“買單走吧,我真的趕著回去”,說完,她召喚服務員將桌上那碟沒動的脆炸腰果打包。費雲軍愕然地望著她,麵前這女孩禮貌周全、又有主見,卻已不再是他嬌蠻任性,繞指溫存的小葉萱了,%e8%83%b8中情愫起伏,終不敢在而今的她跟前流露半分,隻得化作一句吐出“我送你去吧!”

不到十分鐘,費雲軍便把車開到了鏡苑大門前,陪著葉萱下車,他望望這幢外表毫不起眼的苑落,微微一顫,竟有些擔心葉萱進去了便出不來,轉回眼見她下車、回頭衝他笑、揚手、說拜拜、掉頭、開院門,他靠著金杯車喚住了她:“萱!”

女孩拎著打包的食品盒,回眸。

“你忘了……”,他揚揚手中的音樂盒,心慢慢墜入了深深深底。

女孩愕然,繼而笑著敲敲自己的腦袋,走過來正待拿,他猛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周末,周末我來接你好不好?”語氣裡的急迫和哀求令得她說不出話來,也沒等她回答,費雲軍將音樂盒遞到她手中,掉頭上車,衝離了鏡苑,他把油門踩得轟轟作響,以至於葉萱沒聽見他咬著牙說:

“還忘了,我們的goodbyekiss!”

捧著打印好的報表,葉萱敲開了大少的房門。如果不是兒子為她發了通脾氣,陳先生幾乎不太可能象今天這樣上下打量她,還好,禮數周全,態度謙恭,特彆是主動提醒性地問大少一句:“您的藥噴了嗎?”,使得閱人無數的陳先生相信那場小風波不過是兒子苛刻了些,話說回來,這兒子品性純良,真還少有見他為難誰。

放下報表,在大少的點頭中確認他已用過藥了,葉萱就準備退出。

“你留下來!”大少找尋著表中他要的那個數字,頭也不抬地說,葉萱望望陳先生,對方的眼裡同樣掠過一絲驚訝,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她隻得回站到大少身邊。

“您看,爸,我記得沒錯,期初到期末餘額回落了670萬,加上正常水平下應有10的增長率,這個數字絕不是一句零散客戶數量有所下降就能敷衍的。”大少指著報表給陳先生看。

“所以,你懷疑靖水那邊……”陳先生蹙著眉說。

“興源、興生兩家公司去年在瑁琿的貸款是柴氏企業以日均帳麵餘額不低於500萬作連帶擔保條件才批的,這三家公司的戶頭都在靖水,而我們剛剛才開了高層會議取消力天明年的審計資格,還沒下發通知,興源、興生就趕在了前頭提交續貸申請,偏偏是力天審計的,加上這三季度的餘額降得那麼厲害,也不知道與柴氏有沒有關,但我總覺得這裡頭透著古怪。”大少一口氣兒說完,靜靜望著父%e4%ba%b2。

陳先生一時無語,瑁琿的信貸部是大女兒陳怡心女婿方鴻餘負責,業務部是大夫人的弟弟他的小舅子單輝負責,林林種種的姻%e4%ba%b2關係給接手的兒子造成多少麻煩、甚至危險,於商場廝殺半生的他而言,其實早已了然於%e8%83%b8,奈何家族企業便是如此,身為陳氏企業的接班人,這些是兒子避免不了的考驗。

“這事就我們仨人知道,”陳先生開了口:“明天我們帶會計部的人去靖水查帳,公司利益第一,無論涉及到任何人都一查到底。”慢步走到兒子跟前,葉萱看見他帶著滿臉的欣賞和滿意說:“瑁,遇上這種事我今天卻非常高興,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兒子不僅聰明乾練,而且終於能走出%e4%ba%b2情的羈絆,把瑁琿的利益、陳氏的利益放在首位了,我,一直都在等這一天!”

“爸,您繆讚了,”大少揚揚眉,指著站在身後的葉萱說:“全她!是她發現靖水支行三季度的報表數字落差很大,又沒有附注;興源、興生的事,也是她提醒我的。”

屋裡另外兩人聞言都驚呆了,特彆是葉萱,她以一小私助身份杵在那聽兩位“高層”商討瑁輝核心機密,早已渾身不自在,此刻再聽他這麼一說,更是局促不安“那個……咳,我也是按大少吩咐做事,沒有……”她結結巴巴地說。

陳先生換了種思考的眼神仔細打量葉萱,正想著事,大少又開口對葉萱說:“你先去忙吧,明天和我們一起去靖水支行。”

葉萱逃命似的跑出,大少慢慢地與父%e4%ba%b2道出心中想法,聽完,陳先生駭然,驚問道:“這決定太重大了,你確信你考慮清楚了?”

大少點點頭,他們既是父子,又是商場人傑,不需太多語言雙方便能交流溶通,陳先生複入思考,屋子裡頓時靜寂無聲,良久,他籲出口氣,再認真看了看兒子,對方也以同樣認真的眼神回望他。“行!你是瑁輝的總裁,你決定就是了。”

“謝謝爸!”↓思↓兔↓在↓線↓閱↓讀↓

餘下的工作議項就是些小兒科了,一會功夫父子倆就商量完畢,陳先生自是回房休息,大少推著輪椅在屋裡遛達了幾圈,終還是順了心念來到葉萱房門前。

敲門,屋裡傳來她依舊溫柔的聲音:“請進!”

大少推門而進時,她正在電腦前忙乎,同時開著音樂在聽歌,看見大少,她連忙關了音響,迎上來:“大少!”

“在忙什麼?”他問,同時,佯裝漫不經心般瞄了瞄她的電腦,滿屏excel數據格。

“您說明天要去靖水,我把那邊日均餘額100萬以上的客戶調出來,與去年同期作個比較圖,做得差不多了,您要看看嗎?”邊回答葉萱邊把房間裡的暖氣打開,她自己無所謂,可彆把大少給凍著了。

輪椅滑到電腦前,大少裝模作樣地瞄了瞄,他不是來工作的,相反,他累了一天了,想過來放鬆放鬆。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隻要見到她,哪怕隻是聽她簡簡單單說幾句話,都會有數粒輕鬆綻放滿懷。

他佯裝著看電腦,腦子裡卻在想找什麼話題聊,眼睛瞟到了桌上的一碟腰果,心道這丫頭真是會享受,音樂聽著,小零食吃著,這樣乾活當然愜意嗬,自己怎麼就從沒想到過呢?於是乎,自然而然在伸手進碟子裡抓了幾顆腰果扔進嘴裡,又脆又香,好吃!看來不吃零食這毛病得改改了。

“味道不錯,你自己炸的?”大少說完,連自己都覺得有些沒話找話了。

“不是呀,咖啡館裡打包回來的。”葉萱老老實實地回答。

咖啡館,大少一愣,這時才看見桌子上還有一個音樂盒,她今天晚上果真是約會去了!也是,豆蔻年華,怎麼可能沒男士追求?上次就已經知道她“以前”有男朋友了,這方唱罷那方登台,象她這樣的女孩子,斷了愛情,那才真是件奇怪的事。

嘴裡嚼著的果仁驟然變得無味起來,大少的眼睛穿過電腦屏,連自己都不知望向了哪裡,打從下班後她來打招呼說晚上有事、自行回鏡苑始,心情就忽上忽下無法著落,好容易找了個籍口將她“攔截”回,開始有淡淡的歡喜、靜謐升起,卻在麵對那般精致的音樂盒的一刻,複回黯然。

“大少!”葉萱輕輕地呼一聲。

“嗯。”他的思緒飄回,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