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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凝雲 漪微 4332 字 3個月前

然不能逃%e8%84%b1,主子也會因病入膏肓而死。害過蘭汐的人,我不會讓她們好過。”

凝雲和秋涵雖然怪桃蔓叛主,仍然不能不為她的聰明和對蘭汐的真情所折服。

“還有一次,我發現書桌上有一副字,以為是自己寫的,卻不記得什麼時候寫過。那其實是你寫的,是不是?”凝雲問道。

“不錯。”

“你的字很好。”

桃蔓啞然一笑,答道:“謝主子誇獎了。桃蔓再好也不如主子,正如蘭汐歌喉出眾,再得盛寵仍比不上主子一樣。有些事,是早已注定了的。”

“你若真心改過,我可以饒你,以後還跟從前一樣。”

“主子可聽說過蜜蜂的刺?它一輩子隻能刺一次,用儘了力,就死去了。桃蔓無力為蘭汐除掉真正害她的人,還錯怪了主子,害主子若此,早就不報生的念頭了。”

桃蔓嘴角流出一絲鮮血,頭深深地垂了下去,眼睛還大大地睜著。

十四 道是有情還無情

作者有話要說:宮鬥,或許凶險,卻從不如戰場上刀光劍影,血流成河般的光明正大。在這個脂粉和美貌統治的地方,一蹙眉,一啟%e5%94%87,依依裙擺的一揚,纖纖玉指的一點,人命便在轉眼之中灰飛煙滅了,乾淨的不剩一絲痕跡。

美人朱顏上的胭脂紅暈,可是由血染成的?

豔麗而劇毒的花兒,是否入畫而不入藥?

長寧宮。

“桃蔓死了?”佳貴嬪手中的茶杯掉落地上,跌成了兩半。“他們發現了什麼?”

“主子彆擔心,依毓琛宮的舉動來看,即使知道了,他們也出於某些原因,不想張揚此事,對外隻說是桃蔓偷竊宮中財物,東窗事發後自儘了。”

“不咬人的狗才是最可怕的。這個內應沒有了,以後我們要格外小心才是。”

這個意外顯然打亂了佳貴嬪的全盤,她蹙眉沉%e5%90%9f片刻,兩根纖纖的玉指輕撫袖旁垂下的銀線流蘇,一陣燥熱。

門前蔭柳,窗外見山,西窗正門同開,便爽風依依,長寧宮本地處清涼之所,何事如此的畏暑?

該是著輕紗訶子的時節了呢。

她緊咬住朱%e5%94%87,問安琪道:“晴貴人那裡如何?”

安琪回道:“主子放心,她竟真地先將路昭容那衣裳帶回自己宮中去了,近日便會送去毓琛宮。”沉默片刻,她又冷笑道:“知人知麵不知心,或許這晴貴人的心眼子,亦沒有我們想的那般簡單呢。”

延禧宮。

自從認識了溥暢,秀殷公主入宮的次數明顯比平日多了,而且來的都是延禧宮,讓她的皇帝哥哥和皇後姐姐齊齊吃起了溥暢的醋。

“溥暢你在做什麼?”秀殷興高采烈地衝進了正殿,見溥暢正在製作一個紡錘模樣的東西,好奇地問道。

溥暢見她來了,亦是高興,放下了東西,拉住她的手道:“上次你不是說你的貓咪總是抓壞東西嗎?其實那是它大了,要練爬樹的本領,才會東抓西抓地練爪。”

“不錯。”秀殷回憶道。

她聽了溥暢的話,想向皇後姐姐討棵大的盆栽,皇後卻不知怎麼的,心情不好,不想理她,她正為這事不開心呢。

“皇後娘娘正憂心瀛部公主的事,皇上也不痛快,你就彆去煩他們了。我作了這個貓抓板給你,大概可以應個一時半時的急。”

“貓抓板?”秀殷拾起這東西,左看右看。

“就快做好了。隔兩日叫香階來拿便可。”

“隨便吧。”秀殷將它丟在一邊,熱情道:“溥暢,我們出宮去玩好不好”

“出宮麼?”溥暢認真地考慮著,“我倒也想去,不知皇後娘娘許不許。”

“彆擔心,隻說是我要你來的,姐姐不會怪罪的。”秀殷一口氣說完,也不管溥暢答不答應,不由分說就拉著她朝殿門走去。

“秀兒,改天罷。現下,我還有些活計要做呢。”溥暢似是想起了什麼要緊事,柔聲道。

秀殷失望地咂砸嘴,亦不願勉強溥暢了,隻好告辭,走時還不依不饒地與她約定了下次入宮的時間。

瞧著秀殷遠去的背影,溥暢有些不忍,但想到前幾日從長寧宮中取回的東西實在是要緊的,也無法可想,隻得先委屈秀兒了。

次日,毓琛宮。

溥暢手中捧著凝雲的衣裳,身後跟著自己的侍女茵兒,興衝衝地大踏步走了進來,見桃蕊在外殿打掃著,便笑盈盈地問道:“昭容姐姐在不在?”

桃蕊見是晴貴人,忙行了個禮。她亦聽了秋涵轉述在景瀾宮中的來龍去脈,便知這晴貴人是真心對凝雲好的,於是這禮竟也行的恭敬十分,笑答道:“小主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通報。”

溥暢並茵兒走入正殿中,借著等待的功夫,正賞著西牆上懸著的明前玉燕報喜圖,凝雲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秋涵和桃蕊,見了溥暢,忙拉過她真誠道:“這是怎麼說的?該是我去找妹妹道謝才對,倒勞妹妹了。”

溥暢仍是微笑,遞過手中的衣裳,道:“溥暢認為對的事,自會真心去做,哪裡要姐姐道謝?”

凝雲定睛一看,正是她那天去景瀾宮請安穿的宮服,神色黯然了起來。

秋涵見狀,知道溥暢是好心,倒勾起凝雲的傷心了,忙接過衣服,打圓場地笑道:“謝貴人小主費心。”

溥暢見凝雲神色有變,微笑僵了一些,似是有些後悔,又有些不甘,轉而安慰道:“溥暢並非要牽動姐姐的傷心事,隻是……唉……姐姐穿穿看吧,和以前……有些不同呢。”說完便拉起茵兒逃也似的跑掉了。

凝雲望望她的背影,苦笑了,心道:這個孩子倒是一片好心,卻不知道這衣服她是如何從長寧宮拿回來的?又如何“有些不同”呢?

半晌,她凝視著那記載了她恥辱和傷心的華服,釋然了一些。

“主子彆傷心了,秋涵知道……”秋涵小心翼翼道。

“我並未傷心。衣服倒罷了,既然有人是真心的,我又何必為負心人傷心?”

秋涵知道她的心痛,便歎了口氣,溫聲勸道:“如今真相大白,主子亦明白皇上是因人設計才誤會了主子了罷?”

“若他心中真的有我,怎會被人誤導。話是他說的,手也是他動的。桃蔓不曾強迫他做這些。”

“人非草木。若主子是皇上,在那樣的局麵下,主子不會誤解嗎?如果主子亦會,又怎能怪責他呢?”

凝雲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驚訝目光看著秋涵。

“秋涵,你竟句句為他。”

“秋涵不想主子心碎。”

“你如何斷定我會為了他心碎?如果我愛他,我自己竟會不知道?”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主子對皇上的愛,秋涵都看在眼裡,是主子不自知罷了。”

凝雲苦笑。秋涵哪,善解人意若你,仍看不清桃蔓,更是看不清我。那日佳貴嬪的指責仍在她耳邊。從那以後,她也想了很多。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被貶為婕妤,本已心灰意冷,後來是為何,如何重得聖寵的?”

“當然記得。”秋涵微微一笑,眼中滿是驕傲,“安妃娘娘講述的故事讓主子重拾了對皇上為人的佩服和仰慕,主子的才情喚起了皇上的舊情。”

“是了。我想讓他重新喜歡我,是因為我想讓他認同我的為人,認同我的才華,這難道是我對他有情嗎?他為了我奇思妙想的‘春夏秋冬’,詩意縱橫的‘芳晴明瑤’而喜歡我,為了我的‘四季詩’而喜歡我,這難道是他對我有情嗎?我們互相敬佩對方的為人,互相傾慕對方的才華,到頭來是我算計他,他亦為彆人傷我,這難道是我們之間有愛情嗎?”

主仆二人皺眉不語很長時間,都認為自己的想法才是對的。凝雲深歎了一口氣,又是一股血氣衝上喉頭,她抓住自己的%e8%83%b8口,用力地咳著。秋涵忙端來了水,體貼道:“奴婢一會兒就去找太醫,這次主子的病真的有救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用了,我們出去走走。”

話落,她指著那碧藍訶子%e4%b9%b3白紗,笑道:“我倒真想穿穿這衣服,瞧瞧有何‘不同’呢。”

福香亭。

芳嬪林若熙正與洛妃,傑嬪,凱婕妤打牌。若熙人機靈,偏又隻認贏,不懂得謙讓。幾局下來,她贏了大半,得意的不知怎麼好。好在傑嬪和凱婕妤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大家隻一起打著哈哈,並不真正在意。

“你們可聽說了瀛部公主要封貴妃的事?”傑嬪的嘴向來快。人家不知道的,或知道了也避嫌不會說的事,她偏偏要說出來。

“有這等事?”洛妃佯裝不知,“本宮卻不在意了。”

若熙冷笑道:“姐姐與皇後娘娘那般密切,怎會不知道這一樁煩心事呢?”

洛妃見她直點她與皇後的關係,臉一沉,裝作瞧風景一樣望向了遠處。這一望卻瞧見了許久不露麵的凝雲,由秋涵攙扶著,朝這裡走來了。

另三人也瞧見了。傑嬪和凱婕妤沒有什麼反應,若熙卻大覺逆心。想起入宮之初,她意欲靠攏凝雲,卻被那樣無情的拒絕,她就覺得自尊心上過不去。但若真論起來,若熙開始對凝雲沒有好感,是從昭陽殿宴那一次,她得賜“芳”號開始的。

春夏秋冬?

她林若熙最不喜歡的,就是混於人群中,一點都不特彆。

凝雲遠遠就見到了若熙那張俏麗的臉上寫著的厭惡。在景瀾宮那天,這個芳嬪也下了不少火害她。不過既然她不喜若熙為人,也就不去介意若熙怎樣看她。

“洛妃娘娘金安。”

“昭容娘娘金安。”

按位次,她隻需向洛妃請安,而另三人,亦得向她請安。

“連佳貴嬪和懌純公主都不入娘娘的眼,臣妾這些俗人,就更不願刹娘娘的眼了。洛姐姐,凱姐姐,傑妹妹,我們走。”若熙虛張聲勢地命令道。

“芳嬪妹妹要走,本宮還真不想攔,隻是不知三位娘娘小主是否願意聽妹妹差遣。”凝雲反%e5%94%87相譏。

這話說中了洛妃和凱婕妤的痛處,她們再軟弱,終究資曆比若熙老,位分比若熙高。天天被得寵的若熙呼來喝去,本就不太高興,如今被人點破了,更是要做出個樣子來。

“本宮正起興,還不想走。芳嬪妹妹自己想怎麼樣便怎麼樣罷。”洛妃故意坐的端直,看也不看若熙一眼。

凱婕妤和傑嬪也點頭。

若熙氣得臉直發白,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逃走,豈不是讓人看笑話?既然宣戰的人是她,她就得硬著頭皮打下去。

“承娘娘不嫌棄,臣妾就再打擾一會兒。”

“這才是了。”凝雲假裝不在意若熙的無禮,若無其事地問道:“遠遠地走過來就聽到你們的笑聲,在玩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我們正說到瀛部公主封貴妃的事呢。”傑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