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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連剛剛買完菜回到家的王芬爸都沒啥好說的了。

沈誌走了以後,老兩口就關起門來打商量。

王媽,“她爸,你說沈誌這小子,如今確實長進了哇,咱們要不要告訴阿芬?畢竟她一個人帶著那麼小的娃娃,總這麼躲在外頭也不是個事兒!”

王爸,“先不慌,咱再觀察觀察。阿芬可是咱倆唯一的孩子……反正我是打定了主意,要是沈誌對阿芬真心真意的話,那就必須要入贅到咱家來。”

王媽有些不確定了,“可沈誌媽……那樣的性子,肯讓沈誌入贅到咱家來嘛?”

王爸不在乎地說道,“不肯就不肯,我們還求他了?我老王家的條件又不比老沈家差!”

王媽開始唉聲歎氣起來,“我們阿芬以後怎麼辦啊!她未婚生子,要是不嫁給沈誌,她一個人拖著娃娃,以後怎麼找對象啊!”

王爸道,“那有什麼?現在離了婚再嫁的女人多著哪!到時候啊,她生的這個小娃娃就留給咱倆養,將來她重新嫁人的娃娃她就自己養……放心吧,咱們老家那座山頭上的木材值十幾萬呢!阿芬有這麼豐厚的嫁妝,不愁找不到好人家的。”

王媽,“……可我總覺得,這夫妻還是原配的好。雖說沈誌這孩子沒啥本事,但他心眼兒挺好的,撇去他那個潑婦娘不談……我還是挺喜歡他的;畢竟這樣的孩子心眼兒實,我們阿芬拿捏得住……你自個兒想想,要是阿芬找彆人,我怕有人看不起她未婚生子,即使那男的沒啥想法,可那男方的家裡人會怎麼想阿芬?”

王爸歎了口氣,說道,“你自己生的女兒,主意有多大你還不知道嗎?當初她跟沈誌好,咱倆都不同意,可結果……這事兒啊,還是阿芬她自個兒拿主意!反正我現在是已經有了孫子啦,她愛怎麼著我沒辦法……可那大孫子卻必須要留在咱們家,而且還得跟著咱們姓王!”

王媽是個沒啥主見的人,聽老伴兒這麼說,就點了點頭,又問,“那沈誌要是明天再來的話……我,我還給他開門嘛?”

“開!怎麼不開!”王爸爽快地說道,“我們阿芬拚死拚活地給他生了個兒子,他給咱家做做衛生又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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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沈慈很緊張。

原因無它——今天就是她前世死亡的那一天。

雖然知道前生和今生的際遇已經大不相同,可她還是有些惶恐不安。

這一天,會不會再出現什麼不可逆轉的的改變?

同時,這天還是她和阿強約定好的見麵的日子。

沈慈惴惴不安地,一大早就起來了。

心不在焉地吃過早飯,她就上樓去換了一身衣裳;當她下樓時,一個漂亮乾練的白領麗人頓時出現在周皓川和沈誌眼前。

她穿著深灰色的呢子風衣,配上漂亮的真絲圍巾,再穿上一雙中筒高跟靴,拿著新款的皮包,手上還戴了個鑽戒……

沈慈平時很少這麼打扮自己。

不過,今天她本來就抱著要給阿強施壓的心理,所以打扮起來也是儘量地往自己身上套那些看上去比較名貴的行頭。

呢子衣是她年初時換季的時候淘的,樣式是基礎款,當扭扣卻是明晃晃地某知名品牌的logo;鑽戒是前世她自己買給自己的生日禮物;靴子雖然不是名牌,但穿起來以後,整個人的氣質頓時從溫婉變成了利落乾練……

周皓川一直不錯眼地打量著她。

他開始想著,自己對她是不是太不夠關心了?

平時,他似乎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她的健康上,每天考慮的就是她的一日三餐,還是就是合理運動……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給她添點兒衣裳首飾之類的。

他有些懊悔。

但沒關係,這事兒現在就去做……那也不算晚。

而一想到首飾,他心裡就想到了婚戒。

周皓川忍不住微微地笑了起來。

現在,他已經可以感覺到她對自己感情的回應,所以說,應該是時候選擇結婚戒指了……

三人匆匆出了門。

按照沈慈的計劃,她將獨自一人出麵赴阿強的約會,周皓川和沈誌則在車上等;如果憑她一己之力可以讓事情很順利地進行下去,那麼周皓川和沈誌就沒有出麵的必要。

如果這個阿強是個冥頑不靈的人物,那麼沈慈不介意報警——雖然不知道這種事兒警察會不會立案偵查,但這起碼是個態度。

見麵的地點約在阿強工作的南林鎮,一家西餐廳裡。

當沈慈趕過去的時候,阿強已經忐忑不安地等在西餐廳裡了。

這是個瘦削,高挑,頭發和胡子都拉裡邋遢的年輕人;他看上去跟沈誌差不多年紀,或者更年輕一點兒。

沈慈在他對麵坐了下來,冷冷地盯著他,開門見山地說道,“……既然來了,我也不廢話了。我想知道真相,以及你在這件事情裡,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阿強快要哭出來了。

“阿慈姐,我,我當時是真的沒辦法了……所以,所以才不得已,我,我……”阿強語無論地說起了兩年前發生的事兒。

阿強的母%e4%ba%b2身體一向不好,那段時間還住進了醫院,而且已經拖欠了醫院很大一筆治療費用了;阿強常常找機會借口加班留下來,然後再偷偷開了客人的車出去拉客,這多少能掙點兒外快,但並不能解決家中窘迫的經濟狀況。

一個叫做白慧琪的女人來找阿強,直言說阿強的同事沈誌得罪了她,如果阿強能想辦法抓住沈誌的小辮子的話,那麼她就給阿誌三萬塊錢。

一邊是患了重病等錢救命的母%e4%ba%b2,一邊是朝夕相處的好哥們……阿強的內心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天平還是朝母%e4%ba%b2這邊偏移了……

在白慧琪的提示下,阿強絞儘了腦汁才設計了這麼一出戲,讓沈誌險些陷入圄囹,卻又並不是無路可退。

後來沈誌果然犯了事兒,阿強也捏了一把汗,心想如果沈誌%e8%84%b1不了身的話,那麼他拿到手的那三萬塊錢是無論如何也要送到沈誌手裡去的。

誰知沈誌失蹤了幾天以後,就回來把罰款交了,車子贖了,人也辭職了……

懷著複雜和愧疚的心情,阿強也匆匆辭了職。

說完了這段往事以後,阿強紅著眼圈,從隨身的塑料袋裡拿出一摞錢和一個信封放在桌上。

“阿慈姐,這封信……我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都寫了下來……我沒什麼文化,如果有語句不通順的地方,請你不要太介意,”阿強低聲說道,“還有這些錢,是這兩年我打工賺的,除去我媽媽的醫療費以外,一共攢下了一萬一千四百五十塊,全部都在這兒……我,我對不起阿誌,但我求你……彆讓我去坐牢。我爸爸去年……去世了,我姐姐……她老公又是個人渣,現在隻有我一個人照顧我媽……”

沈慈伸手取過信封,抽出信封中的紙看了一遍。

信中所寫的內容跟阿強說的,基本沒有出入。

她看著那堆錢,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錢,你拿回去。這封信我拿走,具體怎麼樣,要看阿誌的決定。”

說著,沈慈站起身來,從皮包掏出一張粉紅鈔票放在桌子上,然後示意侍應生買單。

阿強低著頭看著桌上的那堆錢,發了一會兒的呆。

當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沈慈早就已離開了。

其實周皓川的車子就停在西餐廳外,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周皓川和沈誌兩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沈慈和阿強的身影;見沈慈拿著包包走出了餐廳,周皓川立刻啟動了車子。

沈慈一上車,沈誌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姐,怎麼樣?”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她回過頭,瞪了弟弟一眼,然後從皮包裡抽出那封信遞了過去。

沈誌接了過來,抽出信封中的紙看了起來。

沈慈則對周皓川說道,“周皓川,咱們換一家餐廳,我有點兒餓了……還有,我想上廁所。”

周皓川“嗯”了一聲,車子轉了幾個彎之後,停在了街角處。

這兒有家看上去裝修得乾淨明亮的快餐廳。

三個人下了車,走進了餐廳。

周皓川召來服務員點餐;沈慈放下皮包就去了洗手間;沈誌則拿著那封信發起了怔忡。

他心裡涼嗖嗖的……

沈誌完全沒有想到,白慧琪的心思竟然會這樣縝密狠毒——她想害人的時候,分寸竟然拿捏得這樣準,自家確實拿不出六萬塊錢,如果真的籌不到錢,那麼沈誌就真的有可能要去坐牢!

可那個時候的沈誌,跟白慧琪又有什麼深仇大恨?

剛沈誌發愣,周皓川便從他手裡拿過那張紙看了起來;片刻,他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周皓川也皺起了眉頭。

這個白慧琪……也真夠心狠手辣的!

這時,沈慈回到了座位上。

服務員適時端了菜品過來:三碗香菇瘦肉粥,一碟生肉包,一碟豆沙包,一碟蒸米粉。

今天約見阿強,得知了前幾年沈誌犯事兒的真相,儘管這個真相並讓人高興不起來,但總算是放下了一塊心頭巨石,沈慈也有了胃口,吃了一大半碗粥,又吃了一個肉包子。

一邊吃,沈慈就一邊對沈誌說道,“……你是當事人,你自個兒決定要怎麼處理才好,不過,我建議你……這事兒還是不要鬨大了;畢竟當年你偷開客人的車,這屬於盜竊形為,那時要不是你們修車行的老板替你安撫了客人,那位客人是有權力告訴你盜竊的……”

沈誌沒精打采地說道,“嗯,不鬨大……鬨大了又有什麼好處?白慧琪現在還賴在咱家不走呢……她要是有錢她也不會賴在咱家了。我就是覺得這人太可恨了……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講起這個,沈慈說道,“白慧琪這個人我是不會管的,媽也是一樣。以後憑她鬨出什麼事兒來……反正我就按之前居委會調理的那樣,每個月給媽六百塊錢就夠了……我也是儘了自己的贍養義務了,隻是爸太辛苦了……”

沈誌也道,“我也不會再回去了,跟那種人當%e4%ba%b2戚……而且還是當%e4%ba%b2姊妹,這也太惡心了。反正我過完正月十五就出去打工去,以後隻要她在,我就不回去!”

沈慈又問,“那你這幾天去王芬家,她父母都說什麼了?”

講到這個,沈誌就有些泄氣。

“她爸可嚇人啦,我第一天去的時候……他還把我揍了一頓,”沈誌說道,“不過她媽媽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