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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按著性子嚇唬母%e4%ba%b2道,“我吃了藥,身上還噴了藥水兒,這種藥水對正常人是有害的,不信你看趙阿姨……她天天跟我呆在一塊兒,不也穿著罩衣戴著口罩?”

沈母將信將疑地打量了趙阿姨一番。

趙阿姨平時呆在一樓乾活的時候,其實也不會穿罩衣和戴口罩;但就在沈母來敲門的時候,趙阿姨正準備上樓去給沈慈打掃衛生,因此才是全副武裝的模樣兒。

沈慈板著臉,繼續嚇唬母%e4%ba%b2道,“媽,你站得太遠了……你要是再走近些,就能聞到我身上的藥水味兒,我這藥水是殺癌細胞的,效果挺好,就是正常人聞了會頭暈,%e8%83%b8悶……醫生說這藥水兒殺傷力太強了,正常人接觸多了都有可能會致癌的……”

趙阿姨差一點兒就笑了起來。

幸好她戴了口罩,站在一邊的沈母也沒看出來。

見沈慈神情肅穆語氣又凜冽,沈母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罵罵咧咧地接過了趙阿姨遞過來的罩衣和口罩,並在趙阿姨的幫助下穿戴好了。

為了不想讓母%e4%ba%b2進入自己的房間,於是沈慈就先行一步,越過了趙阿姨和沈母,徑自下樓,朝客廳的沙發那兒走去。

就在沈慈與沈母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沈母下意識地屏息靜氣,還往後避了一避。

沈慈也不以為意。

沈母穿戴好罩衣和口罩以後,也跟著走到了沙發那兒,選了個距離沈慈最遠的單人沙發坐下了。

“趙阿姨,麻煩你幫我媽媽倒一杯茶。”沈慈說道。

趙阿姨應聲去了廚房。

不大一會兒,趙阿姨就端著一杯熱茶,並一碟子三個豆沙包過來了;然後還把沈慈專用的保溫水杯也拿了過來,一起放在茶幾上。

“媽,你來找我……什麼事兒啊?”沈慈問道。

沈母覺得戴著口罩說話也太不方便了。

她幾次三番都想要扯掉這個口罩,可又有點兒害怕沈慈身上的“藥水味兒”,隻得扭扭捏捏地問道,“最近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對了你知道你弟弟去哪兒了嗎?我給他打了好多電話,可他就是不肯說他在哪兒,也不肯回來……對了他給你打電話了嘛?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兒啊?還有啊最近啊他的手機還停機了……你說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養得那麼大,結果還沒享上一天福他就跑了,我這個當媽的容易嘛……”

沈慈聽了母%e4%ba%b2粗鄙不堪的形容,差一點兒沒笑出聲音來!

好半天,她才忍住了笑意,正色說道,“男孩子嘛,出去闖蕩闖蕩,見見世麵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兒……他已經是成年人了,你也彆太擔心……他去了外地,還不知道有沒有站穩腳跟呢!你也少打他電話,隻要知道他是安全的,這就行了……你總打總打他電話,他要是還沒發工資,哪兒有錢交電話費?”

講完了沈誌,沈母又開始講起了沈父。

“……先前你爸爸還好,拿著一份退休工資,又打了兩份工,一個月七七八八加起來足有四千多塊錢的收入,”沈母打量著女兒的神色,繼續說道,“可自從他給你捐了骨髓以後哇,這身體就是一天不如一天……給人家守魚攤子過夜的活計是做不了啦,現在啊,更是三天兩頭的就說身體不舒服,我看他連看單車的活兒也做不久啦!”

沈慈愣了一下。

她最近一直在養身體,對外界的消息本來就不是很靈通,再加上因為周皓川不希望她過於操勞,所以也會刻意地屏蔽掉很多事情……

“我爸爸怎麼了?”沈慈急忙追問道。

沈母卻避而不談,說道,“也沒什麼,反正啊,他就是一會兒說腰疼一會說%e8%85%bf疼的;我身體也不好,喏,前兩天睡落了枕,去了趟醫院推拿幾下子就花了二百多!現在家裡的日子過得艱難哪……”

沈慈默了一默,問道,“後來爸爸陪我做完手術以後,周皓川不是給了你三萬塊錢,讓你做點兒好吃的,給爸爸好好補補身體的嗎?”

“三萬!三萬塊錢算什麼啊,”沈母帶著鄙夷的表情說道,“你看你弟弟,為個不相乾的外人捐了骨髓,人家都給了十萬呢!現在的三萬塊錢啊……根本就不算錢!”

母%e4%ba%b2的來意,沈慈已經基本搞清楚了。

……不就是為了錢嘛!

沈慈不再說話,拿起了自己的保溫杯,掀起口罩喝了幾口水。

沈母見女兒如此不解風情,便又換了個方式問道,“阿慈啊,你做這個手術……花了多少錢?”

“手術保證金那裡交了六十萬,”沈慈說道,“剩下的錢,暫時還沒空去結帳。”

“六十萬!!!”沈母失聲驚呼道,“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啊?”

看著母%e4%ba%b2那略帶驚慌的表情,沈慈再笨也能猜出來母%e4%ba%b2心裡的想法。

——無非也就是害怕自己借了錢負了債,給她帶去麻煩罷了。

“我賣了房子。”沈慈大大方方地說道。

沈母才不信呢!

當她傻啊!就看著剛才那個保姆對女兒畢恭畢敬的樣兒……還真覺得女兒確實有幾分皇後娘娘的範兒!誰賣了房子還會繼續住在家裡,而且還大喇喇地使喚著傭人?

沈慈自然看得懂母%e4%ba%b2臉上的表情。

“我賣給周皓川了!”她又解釋了一句。

聽了這話,沈母愣了一下。

這房子賣給了周皓川?

雖說沈母去醫院探望女兒的次數比較少,但周皓川在沈慈住院的時候是怎麼侍候沈慈的,沈母還看在眼裡,明在心裡。

周皓川喜歡這個丫頭!

如果這彆墅賣給了周皓川,那這丫頭仍舊在這彆墅裡把自己當成皇後娘娘似的,還使喚著保姆……這好像也說得過去。

想到這兒,沈母忍不住看了看站在一邊,正拿著個拖把慢悠悠拖地的趙阿姨一眼。

“……那你請這保姆,一個月花多少錢啊?”沈母心疼地說道,“還不如把那保姆錢給我,讓我和你爸爸過來照顧你呢!”

可沈慈還沒開口呢,趙阿姨就像背書似的來了一句,“周先生跟我簽了一整年的合同!合同上寫得清楚明白,誰違約就扣五萬塊錢……隻要我沒有犯主觀意識上的錯誤,周先生就不能解雇我,否則就要付給我五萬塊錢的違約金……”

沈母和沈慈都被陡然開口說話的趙阿姨給嚇了一跳。

但沈慈率先反應過來了。

趙阿姨是個老實木訥的鄉下人,年紀一把了,卻沒怎麼讀過書,這什麼犯主觀意識上的錯誤……之類的話,想必她一時也編不出來;所以說,這很有可能是周皓川事先交代過趙阿姨的……

“五萬塊錢?”沈母震驚了!

解雇一個保姆,違約金就要花五萬塊……那這保姆的工錢到底多少錢一個月啊?

沈母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兒。

她知道沈慈挺能耐的,但沒到沈慈會厲害到這個程度——她的前夫溫俊就是個有錢人;離婚以後女兒拖著病體,居然還能找到周皓川這麼個有錢人?

沈母咳了幾聲清清嗓子,說道,“阿慈啊……”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轉動了彆墅大門上的門鎖。

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大門口那兒集中了。┆┆思┆┆兔┆┆網┆┆

隻見周皓川拎著一個公文包,推門而入。

趙阿姨明顯鬆了一口氣,趕緊放下拖把,去找消過毒的罩衣和口罩了。

周皓川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玄關處,先是朝沈慈笑了笑,然後和氣地對沈母說道,“伯母您怎麼來了?沈伯父還好嗎?”

為了表達出自己的善意,他甚至還特意朝沈母笑了笑。

沈母其實一直都覺得周皓川是個沒什麼出息的男人……

之前沈慈在住院的時候,沈母也曾經去探望過幾次,所以她是%e4%ba%b2眼見到過周皓川是怎麼照顧侍候女兒的;甚至有一次她還%e4%ba%b2眼看到周皓川在侍候沈慈洗腳,而且還給沈慈剪腳指甲什麼的。

可是,哪一個成功男士會像周皓川這麼有空,凡事%e4%ba%b2力%e4%ba%b2為的去照顧一個病人?

恐怕隻有整日無所事事的人才會這樣吧——當時沈母還挺擔心的,總覺得這個男人居心叵測,他對女兒這麼好是另有所圖的,比如說,他想謀女兒的那幢彆墅。

可現在女兒又%e4%ba%b2口說這彆墅已經賣給周皓川了……

沈母不由得再一次打量起眼前這個身材高大,氣質英挺的男人來。

雖說阿慈是自己的%e4%ba%b2生女兒,可她畢竟生了生病,而且病情還分分鐘都有可能惡化,你說這周皓川的腦子是不是進了水啊……要找阿慈這樣見不得風碰不得水的玻璃人兒?還特意花大價錢請了個保姆來侍候她?

周皓川見沈母隻是瞪著自己不說話,就更加將自己的語氣放得更緩和了些,“……沈伯父怎麼沒跟您一起來呢?”

沈母終於回過神來了,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哦,老沈他,他……他不舒服!他身體不好……所以就沒來。”

周皓川一臉錯愕。

“不會吧?我昨天才見過沈伯父,他挺好的呀,”他皺著眉頭問沈母道,“是不是您搞錯了?這段時間以來,我常常和沈伯父一起吃午飯,從來也沒聽他說有哪兒不舒服的呀!”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沈慈就愣住了。

周皓川常常和自己的父%e4%ba%b2一起吃午飯?怎麼平時沒聽他說呢?再說了,周皓川上班的那個地方距離沈家所在的小區……還有點兒遠呢,他為什麼要經常跑過去跟自己父%e4%ba%b2一起吃飯呢?

看著皺起了眉頭的周皓川,沈母沒來由地就是一陣心慌……

雖說在過去,沈母打從心底就瞧不起“吃軟飯”的周皓川;但是,那天在醫院裡的時候,她曾經眼睜睜地看著周皓川一拳就把自己的兒子給砸得鼻血橫流!那時急怒攻心的自己不管不顧地就朝他衝了過去……可也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反正自己就狠狠地撞牆上了。

人家隻是動了動小指頭,她的腦殼卻起了個大包,還疼了好幾天!

想到這兒沈母下意識地就伸出手,摸了摸腦殼上的那個大包;都過了這麼多天了,那個包雖然消了,但偶爾一摸到,仍然覺得有點兒隱隱發疼……

沈母忍不住又想了後來的事兒。

後來回到了家中,沈母捂著生疼的腦殼,狠狠地咒罵著這個敢對自己動手的周皓川。

但老伴兒卻頭一回不但沒有安慰自己,而是狠狠地把自己和兒子揍了一頓!並且第二天就獨自一人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