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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評新聞的周皓川一下子就沉默了。

沈慈又問了一遍。

他低著頭沒說話,隻是挾了菜堆到她碗裡,又給她添了一碗湯。

“飯我不吃了,飽了,我再喝點兒湯……”她說道,“那呆會兒吃完飯,我自己去中介那兒問問……我就不相信了,我虧二十萬賣房子,還會有人不要?”

聽她說要%e4%ba%b2自去中介,周皓川這才開了口。

“我沒去放盤。”他說道。

沈慈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什麼?”

他盯著盤子裡的菜,低聲說道,“……我沒去放盤。”

“沒去放盤?”她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麼不去放盤啊?要是不賣房子,哪兒有錢交保證金做手術啊?”

“我有錢。”他低聲說道。

“你有錢……你,你有錢?”沈慈有些生氣,“你有錢,那也是你的……現是我生了病,我需要花錢……”

他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我不想你賣房子……如果你一定要賣,那就賣給我吧。”

這句話噎得沈慈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這彆墅裡所有的家具,擺設,裝飾……全部都是她%e4%ba%b2自挑選的,到現在也已經住了這麼久,確實有感情了。

如果不是為了換救命錢,她也不舍得賣。

“周皓川,我,我欠你太多了……”沈慈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我不想欠你這麼多……將來,我怕我還不起……”

“那就欠著,一直欠著,”他像害怕她會說出些什麼令人不安的話出來似的,急急地打斷了她的話,“沒關係的,你可以慢慢還……我會等到你頭發白完了,牙齒掉光了為止……”

沈慈猛地一下就轉過頭去,過了好半天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以後,才把頭轉了回來,問道,“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他直言道,“我跟投資方說好了,申請分期驗收;現在在做的這個工程,目前這一階段已經完成而且驗收合格了,我就先結了一部分款,雖然沒有一百萬那麼多,但交手術保證金的錢足夠了。”

沈慈沉默了半晌,答道,“那……等我做完手術,咱們就去辦房產過戶手續吧!”

周皓川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見她吃完了飯,他又站起身來開始收撿碗筷。

沈慈自己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客廳裡,忍不住再一次環顧起四周來。

素色的落地窗簾一共有四種顏色,都是她千挑萬選出來,準備根據季節的不同來換洗的;寬大的沙發無論是坐是臥都很舒服,她還按照窗簾的顏色買了同款的沙發罩回來,如果要換窗簾就可以跟著沙發罩一起換;茶幾上擺著的工藝花瓶,牆上掛著的花卉油畫……幾乎每一件擺設和裝飾品,她都花過很多心思。

周皓川提出的這個辦法,肯定是最佳首選……但問題是,將來她要怎麼回報啊?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暗示,可是……即使她的病治好了,也很有可能終生與藥物為伴;她連與之相守一世的承諾都給不起,將來又要怎麼樣為人*妻為人母?

但沈慈並沒有糾結太久。

唯今之計,就是要儘力治好病,讓身體恢複健康;以後所有的夢想才有可一一實現。

**

整個下午,他們哪兒也沒去,就呆在彆墅裡。

沈慈去小花園那兒轉了轉,看了一回周皓川幫她養的花草——謝天謝地這幾個月來他們雖然也不常在,但小花園裡的花兒卻長得十分茁壯,還有一叢茉莉花已經打滿了星星點點的花苞,看樣子很快就會開花了。

“這個好!以後等我病好了,茉莉花也全部開了,正好可以拿茉莉花來衝綠茶……那味道可香!還是純天然的!”她笑著說道。

他向來不多話,就“嗯”了一聲。

沈慈也不以為意,轉過去又看到一株已經結了青果子的聖女番茄,頓時大驚小怪起來,“哎!我什麼時候種了這個!嗯,看起來再過個把月就熟了,到時候可以做水果沙拉……”

他含笑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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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的時候,周皓川執意要在她房間裡打地鋪。

沈慈拗不過他。

熄了燈躺在床上,她突然問開口問道,“哎,你以前在國外,是在哪兒呢?”

他答道,“瑞士。”

她又問,“你在瑞士乾嘛呢?”

他答道,“教書,教小孩子們學曆史。”

她略帶豔羨地說道,“真好……我還沒出過國呢,以後等我病好了,我也要出國去旅遊一回。”

“好,我陪你去,”他道,“你想去哪兒?”

“死海。”

“什麼?”

“死海……”

“你去死海乾什麼?”

“我聽說,人在死海裡是不會沉下去的……我想試試,在水麵上飄著沉不下去是什麼感覺。”

“我會遊泳,我教你。”

“我胖,老是學不會。”

“以後等你的病好了,咱倆去愛琴海,去夏威夷,去你想去的所有的地方……”他低聲念叨道。

可她已經沉沉睡去。

☆、第38章 變故

也不知為什麼,白慧琪突然向陳梓康提出了轉院的要求。

陳梓康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將她所有的病曆與化驗單證明全部都整理好,交還了給她;從此以後白慧琪便匆匆離開了醫院,也不知去了哪兒。

沈慈對白慧琪的離去毫不在意,甚至覺得這樣更好,不礙眼。

過了幾天,沈慈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趁自己還沒有進入隔離治療期間,打電話給公證處,請他們派人到醫院裡來為自己做財產遺囑公證。

周皓川對此竭力反對。

但沈慈一旦較起真來……他還真的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周皓川作為利益關係人被請出了病房;公證處的工作人員請了兩位無利害關係的護士和兩位病人家屬做證,為沈慈做出了財產公證。

沈慈提出,如果她不幸在手術後因故去世,那麼她將把自己的財產做出如下分配:

她請法院出麵變賣彆墅以後籌得款項,將她所有住院治療費用以及手術費用返還給周皓川;三十萬元銀行存款返還給溫俊;五萬元存款留給父母兄弟;其餘款項全部捐給愛凡慈善基金會。

當公證人員辦好手續離開以後,周皓川久久地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子上,不肯進去。

沈慈喊了他幾次,他也不肯回應……

最後,她假裝不舒服咳嗽了幾聲,他才用百米衝剌的速度衝進了病房,趕緊查看她的情況。

就算是這樣,他也一直不肯跟她說話,兩隻眼睛還紅通通的。

見他像個孩子一樣跟自己賭著氣,沈慈覺得又好笑又感動……

很快,沈慈就進入了調養期。

在這期間,她非常配合陳梓康和護士們的要求,看起來情況非常的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沈誌卻在這個緊要關頭給周皓川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有要事去外地一趟,但一定會趕在沈慈做手術前的兩周之內趕回來。

周皓川有些疑惑,就追問了幾句;但一向大大咧咧的沈誌這一次卻什麼也不肯說,隻是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如期歸來。

沈誌這段時間以來的變化雖然曆曆在目,但周皓川還是有點兒不安,但為了不影響沈慈的情緒,他始終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了。

半個月以後,也就是在沈誌必須要趕到醫院報道前的兩個星期,他終於給周皓川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明天一定會如期趕到醫院的。

周皓川終於放下了心,但沈慈卻一直被蒙在鼓裡。

第二天,沈誌果然在父母的陪同下,風塵仆仆地趕到了濟安醫院。

陳梓康先是給他開了驗血驗尿的單子,然後就吩咐護士給沈誌準備病房……可當陳梓康看到沈誌的尿檢化驗單和血液分析報告的時候,卻大吃一驚!

“沈誌,你前兩個星期……乾什麼去了?”陳梓康皺著眉頭問道。

沈誌眼神閃爍,“沒,沒乾什麼啊……醫生,什麼時候安排我捐造血乾細胞給我姐?”

陳梓康看著化驗單直搖頭,“不行不行!照你現在的狀況,根本不適合采集造血乾細胞……你的平均血紅蛋白含量這麼低,尿檢也不正常……”(注1)

站在一邊的沈母聽了,頓時如遭雷劈!

她一把上前就抓住了陳梓康,厲聲問道,“醫生!你看清楚了?我兒子怎麼不正常了……是不是我兒子也得了白血病?”

陳梓康一時不備,被她狠狠地一撲,手裡的化驗單“嘶啦”一聲就被撕成了兩半。

“你不要緊張,”他耐心地解釋給沈母聽,“這是驗血常規和驗尿,要是你想查白血病的話,那是要做特定的檢查的,當然如果你有什麼擔心的話,也可以做個檢查的……”

可是,以沈母的文化程度和理解能力,她根本就聽不懂陳梓康到底在說些什麼,反正聽他說自己兒子不正常,她就非要他講出個為什麼不正常的理由來。

但是她的情緒過於激過,又聽不懂陳梓康說的那些專業術語……陳梓康越是想跟她解釋,也就越解釋不清楚起來。

沈父也有些急了,想要上前詢問陳梓康卻又老是被老妻打斷;也不知怎麼搞的,這對老夫妻就在診室裡打起了嘴仗。

診室裡頓時變成一片混亂。

“伯父,伯母,你們靜一靜,”周皓川勸道,“你們安靜下來讓陳醫生說……”

見場麵逐漸失控,沈誌忍不住大聲叫嚷,“行了,彆吵了!彆吵了!我沒有白血病!我就是,就是……捐了骨髓給彆人!”

此言一出,診室裡的人立刻全部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住了沈誌。

而周皓川的一顆心頓時如墜冰窟!

好半晌,他才顫唞著聲音問道,“你說什麼?你,你捐了骨髓給……彆人?”

沈誌根本就不敢看周皓川。

他“嗯”了一聲,然後急急地對陳梓康說道,“陳醫生,我可以的!我可以捐造血乾細胞給我姐的……這幾天我吃了好多好多紅棗,豬血湯,我,我還吃了幾盒補氣血的口服液,我真的可以的!”

陳梓康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說道,“開玩笑!哪有像你這樣……對自己不負責任的人!”

周皓川愣愣地看著沈誌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