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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不認人呢?”

沈父頓時大怒,吼了沈誌一句,“快把你媽拉走!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沈誌覺得這場麵挺尷尬的,也知道自己的媽特彆會來事兒,因此就架著母%e4%ba%b2,半拖半拉地把她給拖到電梯口那兒去了。

盛怒中的沈父盯著溫俊,說道,“……你怎麼還不走?”

溫俊有些無奈。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法將自己正陪著另外一個女人住院的話說出口來。

他躊躇了半晌,最終泄氣地說道,“……好,我走,我這就走……”

沈父站在病房門口,直到看著溫俊拿著公文包離開了六樓,這才轉過頭對沈慈說道,“阿慈啊,你彆理這個人!要是他敢再來糾纏你,就直接叫小周揍他!知道嗎?”

沈慈正在喝湯,聞言差點兒嗆了出來;周皓川則連忙用力地點了點頭。

沈父這才離去。

溫俊拎著公文包躲在樓梯間那邊,直到沈父離去他才走了出來。

他回到病房,沈慈和周皓川都沒理他。

溫俊歎了一口氣,準備放下公文包去找護士。

這時,終於退了燒的白慧琪被護士和護工給送了回來。

胖護士見了溫俊,不高興地說道,“白慧琪家屬,你怎麼才來呢?下回可不能這樣了……走,去護士辦公室給我補一下簽名去!”

溫俊看了一眼白慧琪,隻得跟著胖護士離開了。

沈慈喝了一碗周茵送來的百合瘦肉湯,然後開始吃鹽水土豆,沈誌突然從外頭又風風火火地跑回來了,“姐!姐……”

“姐,我問你!剛我給你的錢,你是不是給了媽?”沈誌很是生氣,大聲質問道。

這個弟弟雖然有點兒二,但沈慈這會兒就是沒辦法生他的氣,開玩笑道,“媽的性子你不了解?雁過也要拔根毛……你說你要給我錢,怎麼能當著她的麵給呢?下回等你再攢到錢的時候,偷偷地拿給我吧!”

沈誌撓了撓頭,暗罵自己失算。

是啊,怎麼能當著老媽的麵給姐姐錢呢?老媽就是個愛錢如命的人啊!

沈誌想了想,突然又從口袋裡掏了一卷百元大鈔出來,豪氣地往沈慈床上一扔,“那這一千塊錢你拿著!下回我掙了錢,偷偷給你……”

說著他就想走,沈慈連忙叫住他,“你到底從哪兒得了這麼多錢?”

沈誌道,“老板給的,讓我明天去買零件……我回去給老板補借條去!我走了……”說著,他就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沈誌突然看到了窩在隔壁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白慧琪!

他突然就邁不動步子了……

沈誌站在白慧琪的病床前,看了她好一會兒。

這個女孩兒雖然臉色蒼白神情憔悴,但能看得出,她跟他姐姐一樣年輕漂亮;沈誌可以肯定自己從來也沒見過她,也不知為什麼,一種奇怪的感覺突然就湧上了心頭。

這時,沈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可能是父母催他趕緊下樓去。

他隻得又看了白慧琪一眼,然後匆匆地走了。

☆、第36章 配型

這場突如其來的寒流在a市盤旋了近一個星期之久。

對普通人來說,寒流來襲也就是冷上幾天,然後多穿點兒衣服就捱過去了

但是對於白血病人來說,卻是一場浩劫。

會跳新疆舞的那個十二歲小姑娘因為高燒引起了並發症,最後送進icu勉強救治了幾天,卻最終沒能救回來。

小姑娘的離去,讓住院部裡的病人們都覺得十分難過;再加上各自也都或多或少出現了一些不舒服或者發燒的症狀……住院部裡的氣氛變得十分緊張。

緩過勁來的白慧琪也被嚇著了。

這是她第一次直麵死亡……

那天晚上,因為病房裡暖氣充足,她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出了一身一頭的汗,渾身上下都粘乎乎地難受極了;於是她就去陽台上的衛生間裡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還洗了頭。

因為是在半夜,所以她還來不及等頭發乾透就睡著了……

可她沒想到,自己隻是洗了個澡洗了個頭而已,跟著就引發了高燒。

緊跟著,她沉屙難起,不知吃了多少藥打了多少針,但病情卻一直反反複複的……一直折騰了大半個月,病情才勉強控製住。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頭一回驚覺自己距離死亡那麼近!

白慧琪消沉了好久……

換句話說,她消停了。

她害怕了,開始長時間的發呆,然後開始拚命地吃燕窩花膠這種名貴而且補身的食物,最後還學著沈慈的樣子,在身體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開始慢慢地運動和鍛煉起來。

她甚至還嘗試著想要和大家打成一遍,從中獲得更多的治療和休養經驗。

但是,她過去帶給大家的那些負麵影響太嚴重了;其中更有像馬大爺和小娟這樣的病人,他們是跟著陳梓康從華僑醫院遷過來的,現在在濟安醫院住著院,住院費用基本上都不能報銷……為著這個,大家對她始終含有敵意。

所以白慧琪一直都沒辦法融入病患者的團體。

與她受到的冷遇和孤立成鮮明對比的,卻是沈慈的受歡迎程度。

馬大爺在沈慈的介紹之下,終於成為愛凡基金會的特援對象,每個月都能從愛凡基金會領取到少許津貼和補助。

這點兒錢雖然不多,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這件事情卻讓大夥兒感受到了社會上其它團體組織的關愛……

不少病人都向愛凡基金會遞交了特援申請,雖然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符合條件成為了援助對象,但大家還是會在平時的交際中表達出他們對沈慈的尊重和喜愛。

白慧琪很不喜歡這樣的結果。

雖然無法融入對她來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可以自己上千度網和論壇啊!但她就是沒辦法每天眼睜睜地看著沈慈春風得意……

她開始再一次不動聲色的跟沈慈做對起來,還時不時地愴那些跟沈慈交好的病人們。

可白慧琪越是折騰,大家就越討厭她……

事實也正是這樣,當大家都有了共同的看法之後(比如說對白慧琪的厭惡),關係反而變得更密切了起來。

但病人們之間的這些小磨擦很快就被下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給凍成了冰。

忽冷忽熱的天氣,讓更多的白血病患者住進了醫院;濟安醫生血液科的病房一度人滿為患;不少病人還因為高熱而引起了並發症,直接住進了icu。

白慧琪和沈慈也不例外。

她們倆同時發起了高燒,因為血液科內屬的隔離診室也已經住滿了病人,所以她們不得不躺在自己的病床上接受隔離觀察和射針劑什麼的。

好不容易捱過了寒流,又治療了好幾天以後,沈慈的病情終於被控製住了。

周皓川為了照料她,已經很久沒有出去工作了。

為此,沈慈感到十分內疚,找了個機會向他道歉“……害你這麼久都顧不上工作,都是我拖累了你,對不起。”

“嗯,”他說道,“那你補償我一輩子。”

沈慈沒說話。

她隱約能夠感覺到周皓川對自己的感情絕不僅僅隻有男女之情……自己的存在對他來說,似乎還有一種指路明燈式的標杆作用。

對於他以前經曆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少,也不太想過問。隻知道他自幼喪母,與父%e4%ba%b2相依為命,後來又因為父%e4%ba%b2的事業和白慧琪訂了婚,再後來他父%e4%ba%b2去世了,他也與白慧琪解除了婚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想來,可能是因為自幼喪母的原因,讓他非常依戀他的父%e4%ba%b2。

而後來他父%e4%ba%b2的去世,以及事業上的雙重打擊令他幾近崩潰——這大約也就是今生在她初遇他時的精神狀態了。

直到現在,沈慈還記得那時候自己初見他時,見到他的外表著裝雖然打理得大方整潔,卻完全掩飾不了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憔悴疲憊和內心的絕望。

沈慈是個很敏[gǎn]的人。

他們一直相處到現在,雖然周皓川從來沒在她麵前說過任何含有負麵情緒的話,但她還是能夠從平時的相處中感覺他的真實想法。

他有一種“如果你死了,那我活著其實也沒多大意思”的想法。

如果沈慈是健康人,說不定她會對此有點兒反感。

但這會兒,她已經在生死邊緣上徘徊了好幾次……她有點兒顧不上這麼多了,隻是她始終不敢想像,如果自己不幸死去,那周皓川會怎麼樣?

所以,隻能說她內心的感受是很複雜的。

在聽了他含有濃重暗示性的這句話之後,她撇開了頭,假裝沒聽懂。

**

當氣候終於穩定下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滑到了初夏。

反複的發病,再加上化療帶來的一些副作用,讓沈慈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為此,陳梓康邀請同組專家們為她開了個專家會診,最後一致決定,要為她實施乾細胞移植手術。

其實在這之前,沈父和沈誌的化驗報告早就已經出來了。

——化驗報告顯示,他們倆居然都跟沈慈配上了型!

沈誌能跟沈慈配上型,這並不奇怪,同胞兄弟姐妹之間的配型成功率本就來遠遠高於骨髓庫的配型;但沈父也能跟沈慈配上型,這種情況就比較罕見了。

鑒於這奇怪的病例,陳梓康很驚奇,但更加高興!

在得到報告的第一時間裡,他就趕到病房裡,將這件天大的喜事告訴了沈慈和周皓川。

一向不形於色的周皓川頓時喜笑顏開。

沈慈心底也猶如放下了一塊大石,終於鬆了一口氣。

如果化療的效果不理想的話,毫無疑問,父%e4%ba%b2和兄弟的配型成功使她的病情又多了一重保障……

躺在隔壁病床上的白慧琪咬著被單又羨又妒地看著沈慈。

見沈慈有了治愈的希望,可自己卻……

白慧琪陷入了莫名的恐慌和焦急之中!

**

白血病人們的生活大都是無聊而且枯悶的。

這一天,有個病人家屬去門診繳費大廳去繳費的時候,看了一場妻子陪婆婆來醫院看病,結果遇到丈夫帶著小三去醫院墮胎,最後演變成婆婆堅決不讓小三墮胎,反而還要兒子與兒媳離婚,最後妻弟趕來救場,卻發現小三是自己情人的戲碼……

這家屬繳完費回到病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