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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平時這時候你都早睡了呀!”

“今天我看的一個電視劇大結局,平時才播兩集,今晚要連播三集。我要看完了才睡,現在趁著播廣告出來上個廁所。你打什麼東西呀?”

“哦,我打一點紅棗粉泡著喝,很補血的。”

“紅棗粉確實補血,加點桂圓粉更好。”

保姆站在一旁羅索,讓徐瑛華既不耐煩又心懷顧慮,勉強堆起一臉笑打發她走人:“我知道了,阿姨你快去看電視劇的大結局吧。”

保姆上完廁所回房後,徐瑛華趕緊關掉機器,將已經完全打成粉末的降壓藥粉小心翼翼地全部倒出來,再裝進藥瓶裡。想了想,再前所未有地將打粉機裡裡外外洗得乾乾淨淨。她在姨媽家當副小姐的日子裡,可是連一個手指頭的活都從沒乾過的。

拿著一瓶藥粉回到房間後,徐瑛華把它藏在抽屜深處,陰險地暗中盤算著:程楚翹每天早上都習慣喝一杯現磨豆漿,明天早晨就把它摻在豆漿裡讓她喝下去。喝上一段時間,沒準她就要徹底拜拜了。程楚翹,你彆怪我腹黑心狠算計你,誰讓你擁得的一切都太惹人羨慕嫉妒恨了呢!

每個人都有陰暗的另一麵,那一麵雖然是潛伏的,弱小的,卻有如一條冬眠的蛇,會在春雷震動的時候蘇醒。而一旦蘇醒過來,噝噝的蛇信子就要開始傷人了。

第13章

清晨,陽光燦爛,千根萬根瑩彩暖暖的金色光線密密織滿透明的玻璃窗。折射出的晶光,仿佛是開滿一窗光璨晶射的皎潔花朵。

陽光很好,程楚翹的心情也很好,前兩天的黯淡神色一掃而空,整個人是明媚的,鮮妍的,宛如春風四月中的花開蝶舞,光豔得難描難寫。她換好衣服下樓吃早餐時,徐瑛華正好用完早餐上樓,一上一下在樓梯口遇見了,她笑盈盈地跟她打招呼:“表姐早。”

“早,楚翹,你今天看起來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呢,昨天那個變態難道就一點都沒嚇著你嗎?”

徐瑛華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什麼被一個變態闖進門圖謀不軌後,程楚翹不僅沒有受到任何身體傷害,甚至也沒有留下絲毫精神創傷,反而還容光煥發得像一枝灼灼初開的桃花。

程楚翹莞爾一笑:“那個變態才嚇不著我呢,那種家夥隻會欺軟怕硬,以為女人都是好欺負的軟柿子,沒想到卻踢到我這塊鐵板了——誰嚇誰還不知道呢。”

徐瑛華乾笑:“楚翹,真看不出你外表那麼嬌滴滴的一個大小姐,內在卻住著一個女漢子呢。”

“我也才剛剛發現自己原來還附帶了這麼一個屬性。也不錯,打得過流氓反正不是一件壞事。對了表姐,你找到新工作了嗎?”

因為昨天表姐主動送早餐的友善之舉,讓程楚翹也覺得自己應該投桃報李,對表姐表示一下關心。但這個問題卻戳中了徐瑛華的心頭恨,一想到就是因為表妹賣了公司的絕對控股權才害得自己丟了工作,她就心裡突突直冒火。加上又多心地懷疑表妹是不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有意讓自己難堪,她的臉色立馬就變了,聲音也*的:“沒有,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問問你關心一下唄。”

“謝謝關心,不用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

聽出徐瑛華又多心了,程楚翹無奈地歎口氣:“表姐,我原本是想問問你打算找什麼新工作,需不需要我幫忙。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算了吧。”

程楚翹下樓後走到餐廳坐下開始享用豐盛的早餐。保姆很擅長做廣式粥點,琳琅滿目擺了半桌子精致點心,又為程楚翹盛上一小碗粥,再端上一杯豆漿。那是一杯現磨的新鮮豆漿,盛在一隻精致的黑釉瓷杯中,黑瓷杯更加突顯出豆漿的醇香雪白,讓人看著就有想喝的*。每天早晨,她都必喝一杯這樣的豆漿。

站在樓梯的上端,徐瑛華居高臨下悄悄地看著程楚翹端起杯子,一口一口地啜著杯中的豆漿,渾然不覺這杯豆漿與往常的豆漿有任何區彆時,她撫著%e8%83%b8口微微籲了一口氣,%e5%94%87角浮起一絲計謀得逞的冷笑。

流水時光中,夏天不知不覺走到了尾聲,陽光不再熱烈如火,風變得清涼如水,蟬兒開始在墨綠繁蔭裡叫出了秋聲,空氣中醞釀起了初秋的味道。

程楚翹坐在畫室落地長窗的搖椅上給陶君樸打電話,午後暖陽斜斜披她一襲金絲衣裳,襯得一張嬌俏的麵孔更加明豔動人:“喂,陶君樸你在乾嗎?我好想見你,現在,馬上。”

陶君樸無可奈何的聲音響在話筒裡:“程楚翹,那天晚上我們不是說好了這個星期不見麵,給你足夠的時間冷靜一下考慮清楚嗎?大小姐,一周時間還沒到呢。”

那天晚上,儘管程楚翹再三表示自己已經完全想清楚了,也已經完全下定決心了,要和陶君樸在一起。毫不在意他的基因問題,心甘情願承擔這個選擇將會導致的一切情傷,他卻還是意有遲疑,一直沒有鬆口答應接受她的感情。並提議兩個人不妨冷處理一下,一周之內不見麵不聯係,給她一個真空期再好好考慮清楚。

當時為了表示尊重陶君樸的意見,程楚翹不得不點頭答應了。度日如年地煎熬了好幾天後,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了,覺得自己純粹是在浪費時間。還想到如果他這一輩子果真來日無多,像父輩那樣三十歲左右就會猝然離世的話,那麼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就過一天少一天,更加沒必要蹉跎光陰了。

“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不用再浪費時間了。陶君樸,我要定你了,你彆想跑,乖乖到我的碗裡來吧。”

程楚翹已然下定決心,陶君樸卻猶有遲疑。她不想再給他婉拒的機會,不管不顧地自說自話:“你在公司嗎?我現在就去你們公司找你。”

“我不在公司。”

“那你在哪兒?爽快點兒告訴我吧,不然我刨地三丈也要把你挖出來的。”

歎口氣後,陶君樸不得不讓步:“我現在正在你家綠楊小區的那套老房子裡,檢查施工進度呢。”

“那我馬上過來。”

電話一掛,程楚翹就笑盈盈地從搖椅上蹦起來,準備往外跑。剛一站直身子就一陣頭暈心悸,要不是及時伸出一隻手扶住了牆壁,她差一點就一頭栽倒了。軟軟地倚著牆壁喘口氣定定神後,她有些不解地揉了揉頭:這幾天是怎麼了,時不時就覺得頭暈難受,該不是換季天氣轉變著了涼吧?可我又沒有發燒感冒的症狀啊!

軟弱乏力的身體雖然不適合外出,但程楚翹怎麼可能在畫室呆得住呢?她心急著要去見陶君樸,所以稍微休息了一下,感覺略好一點後,她馬上離開畫室駕車去了綠楊小區的老房子。在老房子樓下一停好車,她就急切地跑進了樓房,迫不及待地想要快點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然而,才剛剛跑了一層樓梯程楚翹就停住了奔跑的腳步。因為不僅之前那種頭暈心悸的不適症狀又來了,心臟處還多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跑是跑不動了,隻能扶著樓梯扶手一步步地慢慢往上走。短短三層樓的台階,她走得就像攀登珠穆朗瑪峰般異常吃力,背心沁出一層冰涼的虛汗。好不容易艱難地走到了二樓拐角處,已經可以看見老房子的房門時,她卻一步都走不動了。一張臉是毫無血色的煞白,一向紅粉緋緋的玫瑰雙?%e5%94%87也變成了兩瓣雪白顏色。

看著近在咫尺的那扇門,怎麼努力雙%e8%85%bf都依然軟得抬不起來的程楚翹,喘熄伏在樓梯扶手上,用冰涼顫唞的手從手袋中掏出手機給陶君樸打電話。可是電話還沒來得及接通,她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整個人倚著樓梯扶手軟軟地癱了下去。┆思┆兔┆網┆

三樓的屋子裡,陶君樸在一片震耳欲聾的電鑽聲中,感覺到了褲兜裡的手機在震動,掏出來準備接聽時卻又沒動靜了。他疑惑地一查看,來電顯示上是程楚翹的名字,便回撥過去。回撥的電話卻遲遲無人接聽,他有些奇怪地再撥一次。而這一次,轟鳴的電鑽聲正好停了下來,讓他聽到了一門之隔外響起的手機鈴聲,似乎是與他所撥打的電話同步的鈴聲。

下意識地,陶君樸拉開房門走出去察看究竟,一眼就看見了昏倒在樓梯上的程楚翹。渾身一震後,他立即飛一般衝下樓,一邊把她的頭抱在懷裡,一邊抓起她的一隻手腕為她把脈。脈像非常微弱,弱得似有若無。懷裡的人也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一張臉蒼白得如一紙素宣般半點血色都無,兩排漆黑長睫一動不動地密密覆著,如同僵死的蝶翼。

一把脈,陶君樸就知道情況不妙,臉色頓時也不由自主地蒼白一片。他急忙從程楚翹掉落在身旁的手袋裡搜出車鑰匙,然後一把抱起她衝下樓,駕駛著她的車子十萬火急地將她往最近的醫院送。

急速飛馳的車窗外,兩排樹木花草刷刷後退,倏忽若流星。但陶君樸還嫌不夠快,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在與死神賽跑,握在方向盤上的兩隻手掌心間滿是滑膩冷汗。一邊駕駛著汽車,他一邊時不時分神察看程楚翹的情況。她無知無覺躺在副駕駛座上,姣好的麵孔沒有絲毫生氣,像是一朵被人硬生生從枝頭折下的花。依然非常的美,非常的動人,也非常的令人心痛。

每看一眼,陶君樸的心就如同被刀尖紮了似的一記銳痛,痛了又痛,痛了又痛。這種心痛的感覺,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了。過往那些堆積如沙的歲月,那些起伏如浪的經曆,讓他一顆久在流光中漂泊的心,漸漸沉定如海底的礁石,波起浪湧都無法紛擾,永遠是恒久不變的靜與定。

但是這一刻,愛的風浪席卷而來,情的波濤洶湧拍岸,令他礁石般的心,再也靜不了、定不下……

第14章

程楚翹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雪洞似的潔白病房裡。窗外日影已然西斜,玻璃窗上泊一抹夕陽的餘暉,是顏色極婉約的微黃。陶君樸逆著光坐在病床畔守著她,一張臉在黃昏初暗的光影裡僅餘不甚清晰的輪廓,唯有一雙幽深眼眸亮晶晶地閃爍著,仿佛是兩泓藏星納月的湖水,格外的清透,格外的明亮。

見到程楚翹蘇醒過來了,陶君樸由衷地籲了一口氣,心裡宛如被移開一塊巨石似的輕鬆多了。微微俯下`身子看向她,他問得輕柔又溫柔:“你總算醒了,現在覺得怎麼樣?”

程楚翹看著他,虛弱又不解地問:“還好,我怎麼了?”

“你因為低血壓休克昏倒在樓梯間。還好你昏倒前給我打了電話,我發現不對勁走出來發現了你。不然搶救不及時你會沒命的!”

說起之前發生的事,陶君樸猶是一臉餘悸未消,那種表情出現在他素來淡定從容的臉上實屬罕見,看得程楚翹全然不在乎自己曾經與死神擦肩而過,而是浮起一臉甜蜜又滿足的淺笑:“有那又麼嚴重嗎?那你當時是不是被嚇到了?”

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