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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留在這裡恐怕今天這些工人們都沒法施工了。你沒注意到嗎?自從你一進屋子,所有工人都開始走神,手裡雖然在乾著活,眼睛卻在看著你。這要誤了工都算了,我怕出工傷事故啊,程大小姐。”

程楚翹嫣然一笑:“難道這要怪我嗎?我又沒讓他們看我。”

“如果在古代,這肯定要怪你,因為你的美貌殺傷力太強了!有你出現的地方,男人都會心猿意馬,很容易出亂子,必須歸入紅顏禍水一類。”

程楚翹眼波灩灩地輕瞟了他一眼,用半真半假地玩笑口%e5%90%bb問:“是嗎?那你怎麼沒有心猿意馬?你不是男人嗎?”

陶君樸失笑:“我當然是男人。隻不過……我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心猿意馬的男人,我比一般男人的定力更好。”

程楚翹實在不明白:“陶君樸,你年紀輕輕的,為什麼定力可以那麼好?還有你學東西的能力為什麼那麼強。就算醫學常識鳥類知識和麵相學你隻懂皮毛,你的廚藝陶藝木工可是完全不遜於專業人士。哦對了,你甚至還精通武術,聽管嫣說你前晚在街頭單挑幾個小流氓,身手好得像黃飛鴻。你才在這個世界上活了二十六年而已,二十六年的時間裡,你是怎麼同時學習了這麼多知識還學得這麼精通純熟的?我實在想不通。”

程楚翹的一大堆疑惑,陶君樸隻用一句話就簡潔地答完了:“可能因為我天賦異稟吧。”

程楚翹還想再說什麼,這時樓梯上方卻下來了一個人。那是一個高大英偉的男人,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一身筆挺的商務裝,像是一個大公司的高級白領。他一走過樓梯拐角處,目光就自然而然落在了程楚翹身上——美麗的女孩子永遠都是自帶發光體的存在,任何時候都吸引眼球。

隻看了程楚翹一眼,那位高大男子就驚喜地笑了:“程楚翹,是你吧?你可真是越大越漂亮了!”

怔了怔後,程楚翹也滿臉又驚又喜地回望著他:“為鶴哥哥,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他們倆一問一答間,陶君樸轉身看向了樓梯上正快步走下來的周為鶴。眼睛微微一眯後,濃密漆黑的長睫如簾幕般垂下,遮住了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流星光芒。再抬睫時,眸子已經重新平靜成一麵如鏡的湖。

第11章

在老房子門口偶遇經年未見的周為鶴,讓程楚翹十分的意外歡喜。周為鶴也笑眉笑眼地對她說:“我已經回國一個星期了,是公務出差。今天特意回老房子看一看,沒想到能遇見你。真是太巧了!這位是你男朋友嗎?”

周為鶴看著靜立一旁的陶君樸問出的問題,讓程楚翹臉頰不由自主地微微酡紅:“啊,不是,他是室內設計師,我請他來為我重新設計裝修一下這套老房子。”

隨著程楚翹的話,陶君樸禮貌地向周為鶴伸出一隻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陶君樸。”

周為鶴笑著與他握手:“你好,我是周為鶴。是楚翹以前的老鄰居。”

陶君樸目光深深地看著周為鶴微笑了一下,然後扭過頭對程楚翹說:“你和朋友聊吧,我進屋看看工程進度。”

邁進屋子的大門時,陶君樸又回過頭,再次目光深深地看了周為鶴一眼。眼眸看似沉靜如一泓秋水,眸底卻有絲絲情緒漾動,如水麵上若隱若現的雲影;亦如花瓣無聲飄落在沉黑夜色中,無人知曉曾經有過的開始與結束。

陶君樸離開後,程楚翹熱情洋溢地拉著周為鶴問長問短:“為鶴哥哥,咱們多久不見了,差不多七八年了吧。對了,周伯伯和周伯母在加拿大還好嗎?還有你太太和你的雙胞胎兒子,他們都還好嗎?你這趟回國能呆多久?什麼時候走?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我得代表祖國歡迎你這個外籍華人a。”

“謝謝你,我爸我媽我太太兒子他們所有人都很好。對了,你爸媽怎麼樣?他們的身體也都還好吧?”

一提起這個,程楚翹就黯然神傷:“我爸……他前不久剛剛去世了。”

周為鶴一怔:“啊,怎麼回事?”

程楚翹聲音低啞如泣:“腦乾出血,忽然間就走了。”

周為鶴安慰地拍拍她的肩:“程伯伯都已經走了,你再傷心難過也沒有用了。楚翹,節哀順變吧。”

“我知道。”艱難地一笑後,程楚翹逃避似的迅速轉移開了話題:“為鶴哥哥,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一定要請你吃頓飯。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周為鶴抱歉地搖頭說:“謝謝你楚翹,可是我沒空和你一塊吃飯了。我今天下午五點的飛機飛台北,這會兒正準備趕去機場呢。”

“你還要去台北出差嗎?”

“去台北就不是出差了,而是辦私事。你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我曾祖父解放前去了台灣嗎?”

程楚翹下意識地向腦海深處搜索模糊的記憶:“我記得,你說他去了台灣差不多四十年後才重新聯係上你祖父,到死都沒能一家團聚。”

“是啊,本來他那時候是打算回鄉探%e4%ba%b2的,但是因為身體原因已經無法成行,沒多久就病逝了。”

“我記得你還告訴過我,你的名字就是你曾祖父取的。對吧?”

“對,我父%e4%ba%b2當年特意寫信請他老人家為我取的名字。”

程楚翹與周為鶴的對話是十二年前一場對話的重複印證。這種印證帶來的熟悉感,在她的記憶河流中遊戈,驚起一灘往事的鷗鷺:落日的黃昏;薔薇紅的天空;籃球場上一群動感十足的籃球男孩;籃球場外年紀相仿的白衫少年,輕聲地詢問,專注地凝視……在流水光陰漸漸淡去的畫麵,忽然又在腦海中清晰浮現,不隻是當時的情景,連當時的話語都蕩破時空悠悠回響在心底:“請問哪一個是周為鶴?”

“我是他的曾祖父。”

被時光銅鏽多年的記憶之鎖緩緩開啟了,重新憶起的舊事,讓程楚翹若有所思地一怔複一震。因為那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那個清澈如水的聲音,和現在的陶君樸仿佛相似。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她一直覺得他似曾相識,或許就是因為十二年前她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吧?而他當時說的話好奇怪,直到這一刻,她都還是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開那種拙劣又彆扭的玩笑。

程楚翹忽然的出神無語,讓周為鶴有些奇怪:“楚翹,你怎麼了?”

程楚翹回過神來,歉然地一笑:“沒什麼。對了,為鶴哥哥,你這次去台北辦什麼私事啊?是不是和你曾祖父有關?”

“是的。我曾祖父去世後葬在台北陽明山第一公墓。今年是他老人家的一百歲冥誕,整個周氏家族決定召集所有子孫去墓地集體拜祭。作為我爺爺這一支的後人,我和我爸媽還有老婆孩子也都要參加。他們昨天已經從溫哥華飛抵台北了,今天我也要過去和他們會合。”

“哦,這麼說你們是全家出動去台北掃墓了。周氏家族所有子孫都要到場的話,那該有多少人啊?”

周為鶴笑著說:“這將是一次規模空前的家族聚會,曾祖父一共留下四子三女,再各自開枝散葉,除了我爺爺這一支單薄了點,其他幾支都是子孫滿堂。據台灣那邊的一位叔祖父統計,屆時到場的子子孫孫將超過一百五十人。”

“哇,那可真是大家族哇!”

“這還不止,因為曾祖父生前是位醫術高超的醫生,救過很多人的命。許多病人或是他們的後人也表示會來參加這次拜祭,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程楚翹頗有些驚訝:“你曾祖父是個醫生嗎?當初你說他解放前去了台灣,我還以為他是國民黨的軍人,跟著部隊撤退過去的呢。”

“他的確是。曾祖父當年是國民黨軍隊裡的一位上尉軍醫,參加過驚天動地的鬆滬會戰,在火線上救下了無數傷兵。說起來,我這位曾祖父真稱得上是位英雄人物呢,可惜我這輩子無緣見他一麵。”說著說著周為鶴看了看手表,抱歉地告辭:“不好意思楚翹,我得趕去機場了,下次回國時再找時間跟你好好敘個舊。”

“為鶴哥哥,那我送你去機場吧。”

“不用,我是來出差的,和我們公司有合作業務的那家公司特意為我配了一輛車管接管送。司機就在樓下等著我呢。”

樓下果然有輛商務車在等候著,程楚翹把周為鶴送上車後與他揮手道彆。看著汽車走遠了,她轉過身滿腹疑惑地重新上樓,邊走邊想:那一年,跟我開玩笑說他是周為鶴曾祖父的那個男生,究竟是不是陶君樸呢?時間太久了,都記不太清楚了,不過感覺好像就是他呢。

程楚翹想和陶君樸求證一下這件事,裙袂翩飛地又走進了裝修中的房子。她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屋裡的工人們下意識地都朝門口看過去。一個正在使用電鋸切割木材的木工師傅,眼睛走神的時候手一滑,頓時一聲慘叫伴著鮮血四濺響起。

電鋸鋸傷了木工師傅的左手,血迅速從皮開肉綻的傷口湧出來,整隻手都被染紅了。那隻血淋淋的手看得程楚翹的%e8%85%bf都軟了,胃裡也一陣惡心想吐。其他幾個工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都驚得麵無人色地站在一旁發呆。

陶君樸是唯一一個沒被嚇呆的人,慘叫聲一起,鮮血一濺,他就立即反應敏捷地衝上去了。冷靜地抓起那隻血手飛快地察看了一下傷勢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按在傷口上,語氣鎮定地安慰道:“彆緊張,傷勢不嚴重,隻是拇指背側一個長五公分、寬半公分的口子。雖然肌肉外翻,骨組織暴露,但並沒有傷及肌腱和骨頭。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醫生做個縫合術止了血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陶君樸扶著木工師傅往外走時,程楚翹定定心神自告奮勇:“我開車送你們去醫院。”

之前陶君樸就開玩笑似的說過程楚翹的出現會讓工人們工作時走神,既然怕誤工也怕出工傷事故。沒想到又讓他這個預言家說中了,程楚翹都忍不住有些要為自己的“紅顏禍水”而感到抱歉了。於是,她用最快的速度把木工師傅送到了醫院看急診,並搶著承擔了全部醫藥費。

木工師傅在急診室裡縫合傷口時,程楚翹和陶君樸一起坐在外頭等。一顆心從驚駭慌亂中平靜下來後,她想起了原本打算問他的事:“對了陶君樸,我上初中的時候好像見過你呢。”

“不可能吧,你上初中的時候我應該還在我們老家的小城呆著呢。”

“不會的,我那時候十三歲,你是十四歲,已經來本市念大學了。”

“這倒是有可能了,或許我們在馬路上遇見過吧。”

“就在綠楊小區附近遇上的,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你跑來小區旁邊的籃球場看人打籃球,我們說過話。”

不動聲色地瞥了程楚翹一眼後,陶君樸微笑著否認:“程楚翹,你一定認錯人。我不記得以前和你說過話。”

程楚翹本來還想繼續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