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1)

“精神病又發”,不得不換了一條裙子再出門。九點鐘準時走進皮具公司上班時,她又接到通知被調了職。新上任的總經理要在出納這個崗位上安排自家侄女,所以她被調去了位於城郊的加工廠生產部做文員。城郊加工廠位置偏僻,不但上班不像在市中心的寫字樓那麼方便,而且工作環境也差了一個檔次。再說生產部的工作也不輕鬆,文員經常要跑車間做統計監督什麼的,又累又麻煩。

自從程楚翹賣掉了皮具公司的絕對控股權後,徐瑛華就知道自己在公司不再是有著裙帶關係的皇%e4%ba%b2國戚,像以前那樣悠哉遊哉隨時可以翹班去逛街shopping的好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可沒想到現在她還被踢出了財務部,踢去了城郊加工廠,還是最累最臟的生產部,再彆想每天舒舒服服坐在辦公室吹空調玩電腦了。

徐瑛華為此氣咻咻地跑去人事部,表示十分不滿這場調動:“為什麼忽然要調我去加工廠的生產部?我在公司財務部一直都乾得好好的,我不想調職。”

人事部經理頭也不抬,一派愛搭不理的口氣:“調職令已經下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是服從公司分配;第二是辭職。你自己看著辦吧。”

人事部經理以前對徐瑛華是很客氣的,畢竟是老板娘唐素蘭的外甥女兒,不看僧麵看佛麵嘛!但現在老板都已經換人了,他也就可以不用捧著這位昔日的皇%e4%ba%b2國戚了。何況徐瑛華之前在公司並不太會做人,仗著有裙帶關係十分傲慢,總是一副目無下塵的大小姐模樣。有人就曾經在背後嘀咕過她:“正牌的程家大小姐都沒她那麼傲慢,她算哪棵蔥,動不動就擺臉色給彆人看。”

程楚翹以前雖然是程氏企業的第一千金,最具備作威作福的本錢,可她每次去父%e4%ba%b2的公司從不擺盛氣淩人的大小姐架子。因為作為一個家境優越一帆風順的富養女孩,她非常的自信,不需要靠踩低彆人來抬高自己。當然,前提是你沒有招惹到她,如果你存心要跟她過不去,她就會針鋒相對地讓你也彆想舒服。除此以外,她一般情況下還算是好相處的。而徐瑛華因為父%e4%ba%b2早逝,經濟上一直與母%e4%ba%b2依附程家生活,生活中又一直被優秀的表妹比得黯然失色,這讓她的心理十分自卑。自卑的人往往很敏[gǎn],因敏[gǎn]而自尊心極強,生怕會被彆人瞧不起,總是用傲氣十足的外表來掩飾自己內心的脆弱。

徐瑛華就是如此,敏[gǎn]得有時彆人隻是無意說的一句話她都會猜疑是不是在故意針對她;傲氣得對所有管理層以下的員工連眼皮子都懶得夾一下;最熱衷對人宣揚她又買了什麼名牌貨——每次陪姨媽唐素蘭逛街shopping她總是隨傳隨到,因為她不是白陪而是有好處的,慷慨的姨媽總會替她看中的東西刷卡付賬。相比之下,程楚翹從不跟人炫耀她的各種名牌衣物、珠寶首飾等等,因為她不自卑,不需要靠名牌來武裝自己。她穿幾萬塊一件的l、prada、burberry,也穿幾十塊一件的t恤,隻要那件衣服能讓她覺得彆致好看就行。

作為一個自卑又自傲的人,徐瑛華在公司的人緣一向不太好。而這一刻她的智商也再創新低,皮具公司都改朝換代了,大老板都不再姓程了,調動她的工作崗位那還不是人家說了算,她卻還意見多多地跑去人事部跟人吵,這不是自討沒趣是什麼?人事部經理就一臉明顯“我不想甩你”的表情。氣得她把那紙調令一把撕成兩半:“好,那本小姐不乾了!”

氣衝衝從皮具公司辭職走人的徐瑛華,將自己目前的處境欠佳完全歸咎於程楚翹。她認定如果不是程楚翹堅決要賣掉公司的絕對控股權,她現在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獨自一人撐著雨傘走在如織細雨中,雨水再清涼,也熄滅不了徐瑛華心頭那把熊熊的怒火:程楚翹,你現在好了,光光鮮鮮地當著身家近億的千金大小姐,卻害得我連工作都沒有了。不行,可不能讓你一個人過舒服日子,你吃肉我好歹也要跟著喝上一碗湯。孫曼莉那個孩子一生下來就可以打官司分遺產,我幫了她到時候也能撈到兩成的報酬,也有幾百萬呢。

一想到未來有希望入賬的幾百萬,徐瑛華心裡總算舒服了一些。再一想這段時間都沒和孫曼莉聯係,也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作為同盟軍,她決定打個電話過去表示一下關心。

電話撥通後,孫曼莉的聲音有氣無力地響起來:“喂,瑛華,咱們的錢全泡湯了。”

徐瑛華大吃一驚:“啊——曼莉你這話什麼意思啊?怎麼會泡湯了呢?”

孫曼莉用一種痛失千萬獎金的語氣告訴徐瑛華,昨晚她因為腹脹和下`身流出深褐色血液而住進了醫院,結果經醫生檢查後,她的懷孕被確診為葡萄胎,下午就要正式做清宮手術與病理檢查。如果是惡性葡萄胎的話,還要在清宮術後做化療來防止惡變。

話筒裡,孫曼莉一再地唉聲又歎氣:“我真是倒黴透了,還以為懷上了一個金娃娃,結果卻是一個葡萄胎。白辛苦了一場不說,而且醫生還說葡萄胎形成後會有數不清的水泡狀水腫,這些東西在手術過程中很難一次性清除乾淨,懷孕十二周以上的,往往需要兩到三次手術才能完全清理乾淨。我正好懷孕超過了十二周,早知道現在要這樣受罪,當初剛懷上時,程總打算掏錢讓我打胎就該直接收錢辦事。唉!世上有後悔藥賣就好了。”

孫曼莉的金娃娃變成了葡萄胎,徐瑛華的失望一點都不比她少。敷衍性地安慰了她兩句後,她就掛斷了電話,在心底咬牙切齒地生悶氣:可惡,原本還想著能從程楚翹到手的財產裡刮出一筆錢出來,沒想到孫曼莉的肚子這麼不爭氣。這下程楚翹繼承的財產全歸她了,孫曼莉一毛錢都撈不到,我的幾百萬也就這麼沒了。空歡喜一場,老天爺,你tm逗我玩呢?

第9章

失望鬱悶之極的徐瑛華,傍晚去景逸興家和他一起吃飯時,悶悶不樂的樣子被他輕易就看出來,滿臉溫柔地詢問:“瑛華,你怎麼了?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

徐瑛華沒開口就先歎氣:“彆提了,總之今天各種倒黴悲催了!”

“遇上什麼倒黴事了?是不是程楚翹又欺負你了?”

徐瑛華悻悻然地把筷子往飯桌上一拍:“差不多了!反正今天我所有的倒黴事都是拜她所賜。”

飯也沒心思吃了,徐瑛華喋喋不休地對景逸興說起了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一時嘴快連孫曼莉的事也說了:“最倒黴的是孫曼莉那個胎兒檢查出來是葡萄胎,這下子不但她的千萬遺產繼承權成了泡影,連帶我的百萬分紅也沒了。鬱悶死我了!”

景逸興一聽就明白了:“瑛華,你之前在幫孫曼莉跟程楚翹爭遺產嗎?”

徐瑛華原本不想告訴景逸興她在偏幫外人對付程家的,因為她也知道吃裡扒外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是已經嘴快說出來了,她也沒法再隱瞞,便一臉委委屈屈地說:“逸興,我知道,我不該幫孫曼莉去爭程家的遺產,但是程楚翹對我實在太過分了,我可不想一直當包子被她欺負,怎麼也要還擊一下吧?何況孫曼莉又答應說,如果她分到了錢就會給我二成報酬,也有幾百萬呢。我這輩子可能都賺不到幾百萬,乾嗎不要呢?你說是吧?”

景逸興滿臉理解與同情地握住她的手:“瑛華,我明白,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程楚翹的陰影下,長期被她死死地壓著,你當然會有忍無可忍想要還擊的時候。我理解你的一切所作所為,絕不會因此而責怪你——愛一個人,就是要包容她的所有一切好與壞。瑛華,在我麵前,你無論做了什麼都不用隱瞞,我也絕不會因此看輕你。明白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徐瑛華感動地投入他懷中:“逸興,你對我真好。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媽就是你對我最好了,可以這樣無條件地包容我愛護我。我真的好感激老天爺讓我遇見你。雖然老天爺一直很偏心,總是護著程楚翹,明明有個可以分走她財產的機會都自動清零了!有時候我簡直要懷疑老天爺和她是不是有直係血緣關係,否則不帶這麼眷顧她的,明明什麼都應有儘有了還要錦上添花。”

“是呀,老天爺有時候實在不太公平,有些人一無所有,有些人卻得到太多。程楚翹這種上帝的寵兒,天生就是妥妥的人生贏家。出身不如她的人,再怎麼努力做到最好,可能也比不上她隨便搞搞。”

徐瑛華忿然之極:“是啊,誰讓她是個投胎小能手呢。我哪怕努力一輩子都可能賺不到一百萬,她卻輕輕鬆鬆地靠著繼承老爸遺產成了億萬富姐。從小到大好事全都讓她占全了,她怎麼就不遇上一點壞事呢?”

“也遇上過一次吧,比如上次她爸爸的那個小三跑去醫院拿刀砍她,聽說當時情況很危險是吧?”

徐瑛華一臉幸災樂禍:“是啊,當時那個瘋女人追著她砍,要不是有兩個護工出來攔著,她就算沒被砍死也要被砍成刀疤臉了。我當時就在場,可我一點都不同情她,都是她毒%e8%88%8c自找的。說真的,有時候我都想砍她,要不是有法律管著我早就動手了!逸興,你不會覺得我暴力吧?”

最後那句話,徐瑛華隻不過是在撒撒嬌發發嗲了,景逸興卻趁機把握機會,用心險惡地引導她:“不會,任何人都有殺人的衝動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隻是大多數時候,人們都隻是在心底想一想,不會真的去做罷了。而真的去做了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壞人或暴力狂。很多人也是被逼殺人的,完全是出於無奈可以理解的行為了。”

頓了頓後,他還用一種貌似開玩笑的語氣說:“說起來,瑛華,如果那天程楚翹真被那個瘋女人砍死了,那麼對你來說倒是一樁好事呢——你姨媽隻有她一個獨生女,她要是不幸英年早逝了,你這個外甥女兒就成了她唯一的後代繼承人,那麼億萬富姐就要換成你來當了!嗬嗬!”

那天在程楚翹的畫室,景逸興被她滿臉鄙夷地戳破了假麵具,徹底破滅了他所憧憬的與這個白富美開始人生新紀元的美夢。這令他失望極了,也憤恨極了!回到家後氣衝衝地砸了不少東西,邊砸邊罵:“媽的,程楚翹,老子為了你,不惜冒風險把自己的老婆送上了西天。你現在倒好,搭上了一個高帥富,馬上說翻臉就翻臉,就這樣把我丟到腦後頭去了!真他媽水性楊花朝三暮四。”

當初,因為想在保證好男人形象不變的基礎上恢複單身身份正式追求程楚翹,景逸興壯起膽子利用漏煤氣的熱水器變相害死了妻子馮靜。他覺得自己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就應該要得到這個白富美並共享她的全部家財,這才對得起他冒的險。可是一切卻在最接近成功的時刻忽然全盤皆輸了!這種功虧一簣的極度失望,幾乎要把他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