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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 Twentine 4537 字 2個月前

有那雙眼睛。

結著冰一樣的眼睛。

周東南緩緩搖頭,轉身離開洗手間。

水汽漸漸散開,溫度一點一點降下來,成芸重新打開淋浴,卻覺得水溫怎麼都調不對了。

那天,直到成芸離開,他們之間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她走出樓棟,大雪鋪了滿地。新年伊始,一切都是新的。

她沒有打電話叫車,她還是開著自己的車前往機場。

路上有掃雪的環衛工人,穿著熒光的鮮豔衣服,在白雪皚皚的街道上,卻也沒有顯得很突兀。

這個世界無時無刻不存在於一種詭異的和諧裡。

成芸在等紅燈的時候點了一根煙。

【你在高速休息站的時候跟我說,你沒結婚,也沒有男朋友。你在三寶的時候跟我說你告訴我的都是真話,你是不是騙了我。】……你是不是騙了我。

成芸按下一絲窗縫,靠在車椅上,無聊似地把一口煙吐得無比綿長。

如果我說我沒騙你,你會相信麼——

要是這樣說,他會有什麼反應?

成芸不打算往下想。

第三十七章

機場高速不負眾望地堵了車。

成芸臉上沒好氣,看了看時間,好在還來得及。

“大年初一的都閒得慌麼,老實在家待著多好。”她拿起車上的盒裝口香糖,倒了兩粒放到嘴裡蹭時間。

等她趕到機場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

成芸一路小跑換了登機牌,然後給李雲崇打電話。

“我到了,你在哪?”

她一邊說一邊看登機牌,朝著安檢的方向走。

“彆走了,我看見你了。”

成芸瞬間停住,來回看,她原地轉了兩圈,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毛毛躁躁。”李雲崇點評道。

成芸看見他,長舒一口氣,那登機牌當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

這次出門隻有她和李雲崇兩個人。李雲崇手上托著一個淺灰色的小型帆布商務旅行箱,不管是顏色還是料子都很容易臟,可李雲崇用得卻非常乾淨,箱子用過許多次,還像新的一樣。

李雲崇的目光也落在成芸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一圈,說:“你這是回去收拾了?收拾成空手了?”

成芸把手裡的包拿起來一點,“怎麼空手,這不是有個包麼。”

“衣服都沒換。”

成芸眨眨眼,確實沒換。

不僅外衣沒換,就連內褲都沒換——沒辦法,情況特殊,根本沒得換。

李雲崇上下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滿地說:“穿成這個樣子,像話麼。”

她瞥了一眼李雲崇。

李雲崇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細紋襯衫,衣角收在白色的西服褲裡,外麵套著一件中長款的黑色羊絨大衣。

他保養得很好,雖沒有年輕人那種誇張的肌肉,但身材也是修長有型,加上他氣質極佳,服裝得體,一眼看過去,簡約而優雅。

李雲崇蹙眉,接著說:“氣色也不好,你到底是怎麼休息的。”

成芸不想再說,她轉身,撥了一下李雲崇的胳膊,“走了,先過安檢。”

直到安檢的時候成芸才認認真真地看了自己的登機牌。

北京飛名古屋。

她算了下時間,大概是晚上七八點到。

兩人到頭等艙候機室裡,成芸對李雲崇說:“你先歇一會,我出去一下。”

李雲崇把行李箱放到腳邊,指著沙發,“坐下。”

“我去買點吃的。”

李雲崇看著她,“你連飯都沒吃?”

“嗯,起晚了。”成芸掏出錢包要往外走,手被李雲崇拉住了。

“坐下。”

“要餓死了。”

李雲崇給她拉到沙發裡——休息室鋪著地毯,沙發是豔麗的紅色,成芸一%e5%b1%81%e8%82%a1坐下,李雲崇借著力站起來。

“你看著東西,我去買。”

成芸看著他,“我去就行了。”

李雲崇看她一眼,說:“你照鏡子看看你那黑眼圈。坐著歇著吧。”

李雲崇往外麵走,成芸在他身後喊:“幫我買漢堡和薯條!”

十五分鐘後,李雲崇拿著一袋素包子回來。

“……”

李雲崇無視成芸緊皺的眉毛,坐到她對麵,說:“少吃那些垃圾食品,你先墊一口,晚上到了再正經吃飯。”

四點鐘,飛機準時起飛。

成芸一上飛機就睡著了。

她這兩天太累了。心累,身體累,腦子也累。而且她還說不清究竟哪個更累一些。

中途成芸醒了一次,身邊的李雲崇正在看報,她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迷迷糊糊地又睡過去。

七點十分,飛機抵達名古屋。

一出機場,成芸就忍不住渾身擰了擰。

李雲崇看著她,“怎麼了?”

成芸就說了一個字:“潮。”

李雲崇笑了。

這不是成芸第一次來日本,次次都有這樣的感受。

對於她這種土生土長的中國內陸北方人,日本這種空氣濕度著實不能適應。名古屋的機場外麵十分開闊,風很大,風中的濕度也夠足,成芸走了沒多遠,一捏手,手心手背都發粘。

“過一會就好了。”李雲崇說,“這一帶濕氣是有些重,往市區裡走一走就適應了。”

往酒店去的路上李雲崇接了幾個電話,都是用日語講的。

放下電話,李雲崇對成芸說:“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讓朋友過來了,明天再聚。”

“隨便啊。”成芸說著,“反正那些小日本我一個也認不出來。”

李雲崇笑著說:“總共也就見過兩三個人,你也記不住?”

李雲崇年輕的時候在日本留過學,有幾個至交好友,相互之間有空了經常互相看望。李雲崇帶她來過三次,成芸隻能勉強記住一個叫鬆原的,還是因為他這名字跟她家鄉附近的一個城市相同。

來到預訂好的酒店,李雲崇去前台拿門卡。

屋子是套間,一共兩間客房,裡麵的一間大一些。

李雲崇把行李放到外屋,問成芸:“累不累?想不想出去吃東西?”

成芸坐到凳子裡,“不出去了,打電話叫吧。”

“也行。”

在李雲崇打電話期間,成芸去洗手間洗臉。

雖然是套間,但是房間並不大,這個洗手間還沒有李雲崇自家的寬敞。

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整個洗手間近乎一體式,一塵不染。

李雲崇曾對成芸說過,日本這個地方寸土寸金,什麼東西都小,難有廣度,卻頗有深度。

李雲崇就在酒店的餐廳叫了兩份定食,成芸並不是很餓,李雲崇也習慣了晚飯少吃,結果本來就很少量的食物兩人通通剩下大半。

“你睡裡麵的屋子。”吃完飯後,李雲崇對成芸說。

成芸看他並沒有換衣服,就問他:“你要出去?”

“嗯,我出去一趟,等一會就回來,你累了就先休息。”

成芸點頭,“那我先睡了。哦對了,明天可以睡懶覺麼?”

“當然不行。”李雲崇努努嘴,“明兒個一早有人來接。”

成芸聳聳肩,進屋了。

她考慮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覺得自然早起不太現實,燈都關了,才去床頭摸手機,打算定個鬨鐘。

鬨鐘……

成芸的手按在手機屏幕上,恍恍間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她把手機放到一邊,自己轉到另一側睡下。

……

黑暗裡,有一雙大手在撫摸她。

脖頸,鎖骨,%e8%83%b8口……

他一上一下地揉搓著她的肌膚,讓她渾身發燙。

他%e8%88%94舐她的%e8%83%b8口,□□在他碰到的一瞬間就挺立起來。他像一個嬰兒,臉埋在雙鋒之間,□□著出聲。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他的頭逐漸向下,在她的花瓣間喘熄,他把她的雙%e8%85%bf張開,靈活的%e8%88%8c頭一下一下地%e8%88%94著花巢,樒汁流淌……°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上麵。

再上麵一點……

他好像聽到她的話,%e8%88%8c尖慢慢向上,吮xī頂端那一粒花籽——

成芸猛抽一口氣,睜開了眼。

漆黑一片。

死寂一片。

成芸心還在劇烈地跳動,就算眼前什麼都沒有,她的眼睛依舊睜得很大。

她翻過身,把手機拿過來。

屏幕亮起的一瞬間,成芸被晃得禁不住眯起眼睛。

她看到上麵顯示的時間——

三點。

又是三點。

屋裡很安靜,李雲崇在外麵睡得很熟。

成芸覺得嘴巴有點乾,她爬起來,手摸到床頭的燈,想了想,沒有打開,摸著黑把床頭櫃上的水瓶拿來。

喝過水,她點了一根煙,靠在床頭,靜靜地坐著。

是誰?

她有點冷漠地回想夢裡那張臉。

是誰……

那麼黑,還能是誰。

“媽的。”

深夜之中,成芸罵了一句。

結果就睡不著了。

六點多的時候,成芸稍稍閉上眼睛眯了一會,七點半,鬨鐘響了。

她關掉鬨鐘,深感自己最近有精神衰弱的趨勢。

李雲崇比她早一步收拾妥當,成芸洗漱完從屋裡出來,看見擺在床上的幾套衣服。

她沒有休息好,腦子也比往常遲鈍,看了半天,才問李雲崇:“這是什麼?”

李雲崇說:“我昨晚買的,先換一件試試。”他把行李箱放到旁邊,說:“選一套,剩下的我收箱子裡了。”他見成芸一直不動,又說,“你彆嫌我眼光差,先將就一下,實在不喜歡到了京都再買。”

他把她的沉默理解成對衣服不滿意,其實她隻是睡眠不足反應遲緩而已。

“穿我自己的行不行?”

“你要換了像樣的一身來,我也不用大晚上跑出去買。”

成芸聳聳肩,隨手拿了一套衣服進屋。

一進來,大床上放著她剛剛準備穿的外套。

她移開眼,開始換衣服。

李雲崇說話自謙,什麼嫌棄眼光差,其實他講究得很。估計他在買這些衣服的時候,甚至都考慮到了鞋子顏色的搭配。

一身黑白的女士套裝,皮草領口,簡約又不失細節,樸素又難掩優雅,不說話,倒很有幾分矜持的日本貴婦感。

成芸在鏡子前站了一會,歎了口氣,把胡亂紮起的頭發散開,揉了幾下,重新梳理。她將碎發都理起來,盤了一個一絲不苟的低發。

打開包,裡麵隻有簡單的化妝品,成芸打了個底妝,塗了眉,又上了一點口紅。

再次回到鏡子前,她對自己淡淡抬眉。

鏡子裡的女人有一張蒼白的臉,黑衣黑發,黑眉黑眼,還有一抹撕開了那無形禁欲感的紅%e5%94%87。

這樣總該滿意。

誰還敢說李雲崇的眼光差。

她開門出屋,李雲崇在見到她的一刻眼神變了,好像刹時煥發了光彩。不過他為人矜持,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