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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莊.番外一】捕快秦寒

北宋年間,民間有一股流匪,這幫賊人非盜非搶,隻做一事,拐賣孩童,販賣人口。賊人山寨竟有一忠訓,‘不傷天害理,不草菅人命’。眾人皆不明,這拐騙彆人家的孩子,隨意買賣人口,竟不算違背天理之事?

流匪出沒之年,各州縣的衙門從未如此團結,相互之間幫襯之處時時可見,依然未能阻擋這股流匪的鋒芒,朝中一時震撼。

有傳言,流匪已轉戰安吉縣,城中一時怖恐,家門院戶日夜緊閉,街道猶如空城。知縣劉真頗為苦惱,同師爺商量對策,兩日後張榜貼告,‘招捕快’。

一男子步入城內,剛好遇到告示張貼,本無落腳之地,如今倒有了去處,讓他頗為感激。

一身墨綠行入招安處,被人丈量了身板是否硬朗,檢查了發內是否藏蟲,牙齒還有幾顆,識不識得大字,幾關過去,分配了並不合身的衣服、靴子,需綰發的黑頂紗帽,外加一把刻著紫藤的官刀。

男子立身眾人之間,聽從一個微胖之人的指揮,那人一身酒氣十分熏人,說話時含糊不清,惹人蹙眉側耳。男子不知他到底下達了什麼任務,再看四周,眾人皆撓頭不解。微胖之人有些氣惱,“都沒長耳朵啊。”這句倒是清清楚楚。

“衙內,我們沒聽清楚。”

微胖晃晃悠悠地行至說話之人麵前,一掌打在他臉上,“這回聽清了嗎?”

話未道完,身後傳來陰陽怪氣之音,“找賊人要緊,在這裡廢話什麼。”

微胖慌忙轉身行禮,“周公公。”

周公公掩鼻看他,“一身酒氣,小心雜家參你一本。”

微胖打了個飽嗝,“讓公公見笑了,小人為公公備好了酒席,請了吉安最美的女子相伴,煩請公公移步。”

周公公打量一番眼前捕快,“都機靈些,雜家接了聖旨前來助你們剿匪,若是事情辦砸了,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都聽清了嗎?”微胖一旁附和,點頭哈腰地陪周公公一同離開。

眾人很是不滿,可惜都不知是何任務。

“分組了。”一衙役跑來,“五人一組,開始搜尋,若是哪一組先抓住流匪,可賞錢封官。”

眾人大喜,摩拳擦掌地準備大乾一番。

“秦寒。”一人拍了拍男子肩頭,“我們一組如何。在下安吉本鄉人士,韓忠,善易容。”那人比秦寒高出一頭,不似是找庇護之人的。

“好。”秦寒點頭,尋了一圈,點了三人,“我們同那三個找不到隊伍的人一組。”

“他們?”韓忠不明白,“一看就是不善結交之人,與他們同伍,不一定是好事。”

“也不一定是壞事。三人不與眾人為伍,可見心氣極高,身懷絕技,平常人都無法入他們的眼,我們若是同他們一隊,定能事半功倍。”秦寒走上前對一人拱手施禮,“在下秦寒,善推理。那是我兄弟韓忠,善易容,願與各位弟兄結盟。”

“在下胡海,善藏身。”

“在下壽山,善聽音。”

“在下吳孟,善偷盜。”

吉安山林內,胡海三五下爬上一棵高聳大樹,隱於密枝內。壽山趴地聽音,提醒眾人,“有人來了,大約十五個,還有一個女人。”

秦寒點頭,“韓忠,你做樵夫,先去會會他們。那個女子,應該就是申員外家的女兒。”

“可要救下。”

“不必,他們領人入山,應是去巢%e7%a9%b4,我們要放長線釣大魚。”

眾人明白點頭,秦寒領吳孟轉身下山。

入夜,韓忠最先回來,一身樵夫扮相倒是貼切得緊,臉上點了斑痣,背後猶如羅鍋,書生氣全無。

“大哥。”他行至秦寒麵前,“那女子確是申員外家的女兒。”

此時,胡海推門而入,“大哥,跟丟了,他們入林後,防守十分嚴密,一層一層的後撤,幾乎沒有空隙插入,我隻跟到山腰,便不能再向前。”

吳孟蹙眉,“這線索豈非斷了?我們半個月的努力,哎呀。”

“不。”秦寒抬手打斷他,“這是一個行事周密的組織,平常山匪無法做到如此周全,更何況,他們遍布全國,可見,有高人背後指點,又有大人物背後撐腰。”

“我們隻是捕快,如何同他們相鬥?”韓忠撕下臉上黑斑。

“若想破案,便不能顧及身份,那身官服沒有穿在身上,我們便是自由人。”秦寒看向吳孟,“你善於偷物,人又如何?”

“隻要是拿得動的,我都偷得。”

秦寒點頭,“去妓院,將那老鴇偷來,記得遮麵。”

吳孟不解,卻很信任秦寒,點頭轉身離去。

韓忠疑惑,“去抓她做什麼?”

秦寒緩步屋內,“近日衙內常去妓院,口中說著有新人前來,且日夜有新,並不一般。所謂無風不起浪,既然有傳言流匪到此,可能同妓院做了什麼買賣,風聲才會傳出。”

天色微亮,吳孟返回,肩上扛著麻袋,內有活物掙紮。

麻袋從老鴇身上退下,她驚愕坐地,這是間掛滿破腸爛肚的屋子,四麵牆壁皆有血痕,入目驚悚。老鴇怕得全身顫唞,喊叫都不敢,一個勁兒地跪地磕頭。

一聲朗笑傳來,老鴇嚇得臉色煞白,胡海掛著昆侖奴的鬼神麵具走出,“你入了陰.曹.地.府,可是做多了虧心事?若能一一道出,可直接輪.回,不必受苦。”

“大仙饒命,小人一生做儘善事,怎會做虧心事。”老鴇辯解。

“入這裡的,沒一個做好事的,你若是不說,可要受苦了,刀山火海一入,便不會這樣舒坦了。”

“牛.頭.馬.麵,出來接人。”

“大仙,大仙。”老鴇慌忙跪地,“我說,我說,求大仙不要折磨我。一個月前,流匪頭子找到了我,說是有外鄉的女子可以送入我的樓內,且是黃花閨女,價錢要的極高。隻是,那些女子一個比一個水靈,若是買來,一定能賣個好價錢,我,我便收了。”

“還有呢?”

“有那麼幾個性子倔的,不聽話的,他們便將錢退給我,將女子帶走,具體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牛.頭.馬.麵。”

老鴇驚慌撲地,“聽說,聽說是賣入了大遼做奴隸。其它的,我是真不知道了,我對那些姑娘很好,她們平日裡都喚我‘母娘’,我是真沒做其它虧心事了。”

吳孟從老鴇身後悄入,將其打昏放了回去。老鴇清醒後,以為是一場夢,全身滿是虛汗。

五人聚於前廳,秦寒從聽來分析情況,將眾人的任務吩咐下去。

☆、【熏骨莊.番外二】粥福米鋪

【熏骨莊.番外二】粥福米鋪

吉安縣內走入一路商隊,乃是京城大戶羋家,此家人有一統稱‘粥福’,原是因為羋家乃是販米的大商戶,幾乎每處城縣皆有‘粥福米鋪’。

此次羋家前來,乃是羋老爺來吉安查賬的,順便料理變故。隻因官府新招一批捕快,要的米糧比平日多一倍,老百姓反而食米的數量有些減少,怕是被這股流匪給害得,日夜擔憂,進食也就少了些。

羋老爺身邊有一年輕書生,長相極其俊秀,且頗受羋老爺抬愛,去往何處都帶著他。書生之姿被眾人看入眼裡,不禁為他擔憂,這流匪素愛長相俊美之人,他如今來這賊窩,怕是凶多吉少。

秦寒因其忠義果敢、智謀非常被眾人拜為‘大哥’,領了捕頭一職。

那日,他率四位兄弟一同巡街,恰遇羋老爺巡查米鋪生意,見此人麵生,秦寒心中生出疑惑。再看他一旁的翩翩公子,生的如此俊俏,卻對此地毫無畏懼,更加猜疑此中有問題。

“大哥,怎麼了?”胡海見他停步,湊過去詢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幾人,你們可有誰認識。”

韓忠向前一步,“大哥,那位年長者便是京城有名的大戶羋老爺,這吉安城的米糧都是他家供應的。”

“壽山過來。”秦寒指著遠處幾人,“你聽聽,羋老爺一旁之人是男是女。”

壽山趴地聽音,“從腳步聲的輕重緩急來聽,似是個女子。”

“功夫如何?”

“深藏不露,她有意隱藏自己,聽著步子十分混亂。”

秦寒點頭,示意眾人回府商量。

屋內,韓忠不解,“大哥是懷疑他們?”

秦寒接過他遞來的茶點點頭,“你是本鄉人,是否知道他們在此行商多久了?”

“五年。”

“五年?”秦寒放下茶杯,“恰恰是吉安第一起‘流匪人口販賣案’發生之時。”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隻是。”韓忠疑惑,“羋老爺平日裡廣做善事,不似‘流匪’那幫賊人會有之舉。”

“羋老爺都在何地做生意?同遼人有無生意來往?”

“整個大宋的土地上都有‘粥福’的生意,小至縣城,大到各州,隻要是同米有關的,都與‘粥福’有關。至於同大遼的生意,他們同‘古橋’一般,也是偶爾會做。”

秦寒點頭,“那就對了,整片宋土都有他們的生意,那麼情報網就會有許多,且嚴謹周密。他們扮作商人來此,廣做善事,自然不會被人懷疑。吳孟,你今晚便去‘粥福米鋪’,找出他們的行商記錄,我要看看羋老爺這些年都去過何處,是否他所到之地每次都是流匪所到之地。”

“大哥如此說,是懷疑那羋老爺真有問題?”吳孟向前一步。

“吉安如今的處境人人都會避之,羋老爺何故這個節骨眼兒前來查賬,怕是他隨意找的一個理由,他來此的真正目的便是接應流匪。”

“接應?”韓忠不明白,“他自己不是流匪嗎?為何要接應?”

“從胡海上次在山間跟丟流匪來看,這股賊人的關係網十分複雜,怕是官商通吃。羋老爺的米鋪開得如此興旺,可見他的心思不僅僅在人口販賣上,若是專注此事,兩種生意必定不能兩全,所以,他在此網中,應該隻是一隻手而已。”

“大哥的意思,我們要找到控製那隻手的身子?”

“是,且這個身子的正麵一定讓人震撼。”

屋內,燭火昏黃,羋老爺抱著一個風月女子呼呼大睡。

吳孟悄聲潛入米鋪的院子,剛剛踏足回廊,腳下鈴鐺突然響起,惹他驚訝低頭,原來腳邊有紅繩係著鈴鐺,為得是防止夜有來人。

“該死。”他慌忙攀著回廊石柱向屋頂爬,卻被一張突然撲來的網困住了去路,幸好他躲避及時,從屋頂翻滾落地,還未起身站穩,四周已經湧出舉著木棍的家丁。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來‘粥福’胡鬨。”管事一聲令下,“抓起來。”

院內人數之多,吳孟若是反抗,便會被亂棍打死,若是束手就擒,更是不妥。著急間,門外突然鑼聲喧天,“抓賊了,賊人跑到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