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1 / 1)

也會救你。”

藥氣中有一味催眠的藥,秦雪聞得時間過長,已經昏睡過去,待她再次睜眼,耶律泉正環著她一同入睡,感覺到她身上的動靜,看到她慢慢睜開眼睛,耶律泉淺聲道:“明明是來照顧病人的,反倒自己睡了。”

秦雪驚愕地看向他,從他臉上看不出一點毒症,知道是毒師卜將他救了回來,激動地緊緊抱著他,眼淚忍不住地流下,順著麵頰落到耶律泉的脖頸。感覺到淚水滾燙與冰冷相間的交雜,耶律泉慢慢將她抱緊,許久都不舍得放手。

“這樣一鬨,你便回不到楊家了,今後,跟著我吧。我們不回大遼,去搶了蕭鳶的寨子,他沒有蕭井的保護,根本不堪一擊,我們一定能成功。”耶律泉湊近她耳邊輕輕道。

秦雪並未回答,隻是抱著他,緊繃的心臟終於稍稍放鬆。

良久,南古爾敲門走入,見兩人緊緊相擁,側過身子回稟道:“楊家來人了,說是接秦雪回去。”

秦雪猛地鬆開耶律泉,眼中泛出不可思議,又似是想到什麼,問道:“皇上那裡,沒有懲罰我的意思嗎?”

南古爾盯著耶律泉的臉色,小心道:“楊家說,佘太君%e4%ba%b2自去求了皇上,用絕不打敗仗的誓言換了秦雪一條命。”

秦雪微微愣怔,垂目半晌,偶爾看向臉色不大好的耶律泉,張了張口,始終沒有說話。

絕不打敗仗,這怎麼可能?楊家之意,應是用整個天波府來彌補她的錯誤,楊家之人無論男女老少,日後,都會是戰場上的人了。

良久,耶律泉淺淺笑道:“你這楊家的婆婆對你還不錯,這一點,我母後可比不上,你跟了我,我還怕她欺負你呢。”

“你日後多保重。”秦雪低頭一語,被一片柔軟的%e5%94%87印在有些乾澀的%e5%94%87線上,那人力氣太大,讓她猛地靠在牆壁,可是那人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南古爾慌忙轉過身去,眼中浮出哀色。秦雪慢慢睜開眼睛,耶律泉就那樣旁若無人地輕輕擁%e5%90%bb著自己,緊閉的眸色顯出了他滿心的不舍,雙手捧著她有些呆愣的麵頰,那樣%e5%90%bb了許久。

待離開秦雪的%e5%94%87邊,耶律泉盯著她微微泛紅的麵頰,輕輕淺笑,對身後的南古爾道:“去回楊家的人,說秦雪穿好衣服就會出去。”

“等等。”秦雪焦急地想要起身,被耶律泉攔下,盯著她的眸子,搖頭道:“我同你開玩笑呢。”秦雪稍稍鬆了口氣,假意氣惱地看了看他,卻從他的眼中,看出了糾結與不甘的情緒。聽他重新吩咐道:“去回,我們馬上出來。”

“是。”南古爾低頭退身。

良久,房門慢慢打開,耶律泉執意拉著秦雪走出屋門。初長嫩葉的樹林下,一席藏藍的楊順靜立等待,身旁是斷了一隻手臂的佐格。兩人見她走出,並未在意耶律泉與她緊握的手,麵上展出笑容。

還未等秦雪對楊順回笑,耶律泉突然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環了一瞬,猛地轉身,踩上一匹馬毫不猶豫地疾馳而去,始終都未回頭。秦雪盯著他慢慢消失的背影,感覺到楊順緊握自己的手,輕聲一句,“他說,毒師卜為我檢查身子時,發現我懷孕了,想要我們的孩子叫‘念兒’。”

楊順從身後輕輕抱著她,點頭道:“好,就叫‘念兒’。”

天波府內,花解語推開楊勳的門,“秦雪知道了。”

楊勳猛然起身,牽扯出一陣猛咳,“誰,誰同她講的?”

“耶律泉。”

楊勳輕歎一聲,“知道又如何?這個孩子,我已經出手了。”

“她會恨你的。”

“我就是要她恨我,越恨,越不會覺得虧欠我。”

“楊勳。”花解語想要再說什麼,被楊勳抬手攔下,“花娘不必再說了。過些日子,我會同百裡鈺到淮湖山去住。”

“你在躲什麼?”花解語實在不解。

“以後,你們會知道的。”楊勳麵露倦意,“我累了,花娘先回吧。”

大遼境內,耶律泉跪身蕭太後麵前,一身朱紅素衣十分不同。

“你,太讓母後失望了。”蕭太後一副失望的樣子。

耶律泉淡淡抬目,冷哼一聲,“這不正是母後期望的嗎?從此,大哥再也無威脅了。”

“你在此還能時時鞭策於他,若是走了,才是他的損失。”

“母後要記得。”耶律泉神色淡淡,“您用耶律家的先祖起過誓,秦雪死,我死。我也用耶律家的先祖起過誓,絕不窺探大哥的位置,如今,是兌現諾言的時候了。我看中了蕭鳶的寨子,現在就去將它要過來。母後若是想見我,就去丘牧野吧。”

耶律泉緩緩起身。

“你當真願意為個女子放棄你苦心支撐的一切,放棄大遼,放棄先祖?”蕭太後異常激動,耶律隆緒、耶律木此時也衝了進來,不可思議地看向耶律泉。

耶律泉冷哼一聲,“九年前,我就應該放棄了,隻恨放手的太晚,失去的太多。同秦雪比,母後方才口中的一切,在孩兒心中,根本不算什麼。”他又看向耶律隆緒,慢慢走近有些怕他之人,“那個位置,你日後,可以坐的安穩了。”

他又看向蹙眉搖頭的耶律木,“我們從小鬥到大,我卻最看得上你。”他拍了拍耶律木的肩膀,“收些性子,否則會害了你。”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正要走出,蕭太後突然道:“母後用一百死士的性命,換蕭家安寧,要你放了他們,結束這場孽緣,如何?”

耶律泉背對著她,並未應聲。

“就當母後求你,饒了蕭家。母後保證,他們日後,絕不會再對秦雪出手。”

“我再信母後一次,若是蕭家食言,我絕不會饒恕。屆時,母後便阻止不了我了。”耶律泉抬步走出。

“耶律泉。”蕭太後怒吼一聲,耶律泉並未回頭,走出院外,朗聲長笑,他此生從未這樣輕鬆過,原來,秦雪想要的這一切,這樣不一般,這樣美好,他以前,怎麼從未想到,怎麼不肯陪她過這樣的日子。

天波府外,眾人立身馬車旁,看著楊勳同大夥兒一一道彆。

“為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秦雪走上前,麵上很是不舍,“家裡不能治病嗎?你若不喜歡,在軍營也行,乾嘛要去那麼遠的地方?”

“那裡清淨,何況,有小玉這樣心細的丫頭照顧,我是去享福呢。”楊勳撫了撫秦雪臉頰,“過幾日,你去看看我,還有一半的解藥沒有服下,我陪你一起吃。”

秦雪點點頭,“好,我一定去。”

“藥我帶走了,逼你一定要來見我。”

“三哥不用逼我,我每個月都去看你。”

楊勳笑著點點頭,慢慢跪身地麵,對楊業、佘太君重重地磕了幾個頭。佘太君強忍淚水,點頭接下他的孝心。

車輪緩緩滑動,帶著楊勳駛離天波府,一路蕩起煙塵,似是通往很美好的地方,楊勳想要去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六章】淮湖病人 提筆留書

【第七十六章】淮湖病人提筆留書﹌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半月後,秦雪從夢中驚醒,身下一片潮濕,她低頭看去,鮮紅的血色順著淺布單暈了一片。

“楊順。”秦雪驚恐地喊出聲,“花娘。”她害怕地捂著肚子,“我的孩子。”

花解語宿在她一旁,聽到叫喊衝入房門,盯著眼前可怖的一幕,抓著秦雪的手,“你彆怕,我去喊大夫來,你彆怕。”

秦雪喘著氣抓緊一旁被褥,感覺到身子的空空,哭聲止不住傳出。

楊順推門而入,未來得及穿外衫,見她這幅樣子,驚得猛然愣怔,又慌忙將她環入懷裡,輕聲安慰著,“沒事,雪兒不怕,會沒事兒的。”

天色漸亮,秦雪躲在被子內不願出來,楊順坐在她一旁,看著她,並不說話。花解語徘徊屋外,良久,回屋寫了封信命人給楊勳送去,信中一語,“孩子沒了。”

楊勳立身山頂,接過小玉遞來的一籃子紙錢,順著山風拋向空中。山內的陰冷讓他猛然咳嗽,小玉忙是為他遮上厚披風,勸道:“公子,我們回去吧。”楊勳看向她,又看向她的手,“你也為那孩子撒些錢物,這條命,你也出手了。”

小玉點點頭,扶著楊勳從山頂走下。

四月末,大遼再次來犯,在倉木戈壁擺開偌大的陣勢,且有耶律泉訓練的狼群,卻沒有耶律泉的身影。秦雪同楊順訂了婚期,本想五月初行大婚之禮,卻被遼軍的到來阻了計劃。

劉娥向宋真宗%e4%ba%b2薦秦雪,若是以前如此,想是她希望秦雪屢立奇功,做宋祥堅硬的後盾。如今這樣做,似是存了些要她戰死的意思。秦雪不敢多想,受命同王侁一起領軍,開赴倉木州。楊順擔心她的安危,請命一同趕去。

遼軍乃耶律木掛帥,秦雪趕至倉木邊境時才知耶律泉已經歸隱,去向不明。她命熏骨莊眾人想儘辦法探查,都未得到他的消息。卻在某個恍惚間想起以前同他說過的話,想起了蕭鳶的那座寨子。

秦雪遣回熏骨莊之人,不再繼續尋找,將心思放在了對遼大戰上。

此番領兵由劉娥點將,封了王侁為帥,秦雪為兵,楊順為將,部署仗勢十分奇怪。臨行前,楊業叮囑兩個孩子,諸事小心,應是看出了此戰的不同。

對壘第一局,王侁命秦雪領兵五千直達倉木戈壁,遼人地界。秦雪看著其中風險,想要辯明,被王侁以服從軍令為由給擋了回去。無奈之下,秦雪隻得領兵出城,開赴戈壁。

毫無意外,路遇遼兵,兩軍苦戰,毫無陣法可言。宋軍還未踏足戈壁,便被狼狽趕回。王侁以秦雪失職為名,重責了二十軍棍。楊順看出此次出兵是有意針對秦雪,想是劉娥暗自指使王侁所為,否則王侁不敢有這樣大的膽子。再看秦雪躺於病榻,覺得她此番受罰,反而是件好事。

楊順寫信給百裡鈺,要了副不損機理,卻看著病重的方子喂秦雪服下,要她稱病在床。王侁派軍醫前來探看,軍醫查出秦雪果然病得極重,不易領兵。王侁這才決定放過她幾日,諸事又施到了楊順身上,倒無刻意為難之意,想是劉娥未提楊順之事,王侁不敢出手。

天波府商量對策,卻因對方是大宋皇後一時沒了辦法。即使秦雪可逃過這一時,也不能逃過劉娥明箭暗箭的一世,這一劫總會到來。

楊永提出,“為今之計,秦雪隻有‘死’,才能解%e8%84%b1。”

“可是,老四怎麼辦?”楊泰覺得不妥。

楊業起聲道:“如今形勢對秦雪不利,送信給老四,要他同秦雪做好準備。”

軍營內,秦雪趴在床榻讀著楊勳的上一封來信,“最近總想起你做的玉米羹,想要吃時要小玉做給我,奈何她太笨,怎麼都不能做好,我反而更想吃你做的,楊順那小子有福氣了。”秦雪放下信件,愣怔半晌,對一旁楊勳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