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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

兩人尷尬幾日,終於在接到秦寒送來的信件時有所好轉。

“雪兒可在邯恪再呆幾日,勿回京。”秦寒意味不明地寫著一句這樣的話。

“勿回京?”秦雪放下信件,看向楊順,“京中發生了何事?你可有聽說?”

“未聽說京中出事的消息,秦莊主也未道明嗎?”

秦雪搖頭,捂著有些發慌的心口,“最近總覺得很不安穩,如今接到父%e4%ba%b2來信,更覺得不妥,你打聽下,看看京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好,我這就派人去。”

楊順走出院子,並未出門,而是折回自己房內,佐格早已等在那裡,“打聽到什麼了?”楊順著急問出。

“四公子。”佐格跪地,麵上猶豫,“這事兒,萬萬不能讓秦雪知曉。”

“到底何時?”楊順輕聲問出。

“是那座院子出事了,小九,小九沒了。”

“你說什麼?”楊順將佐格從地麵一瞬拽起,“你再說一遍。”

“太子,太子殿下沒了。”佐格咬牙強忍悲痛,“半個月前的事兒,消息一直封鎖著,還不知殿下為何突然沒了,皇上並未派京畿衙門和刑部去查,反而請了熏骨莊的人入京,想是,不光彩的事情,皇上還未決定好要如何公布天下。”

“半個月?”楊順有些踉蹌地後退一步,“我同秦雪也隻到此不足一月,也就是說,我們剛剛離開不久,小九便出事了?”

佐格跪地磕了一個頭,沉聲道出,“熏骨莊告知天波府的消息,小九的死,同秦雪有些關係。”

“說清楚些。”

“應是有人假傳消息,對小九說秦雪將要被皇上斬首,小九想要救下她,才從那座院子跑出,在路上被人劫殺。”

楊順握緊拳頭,猛地叩在桌麵,“該死。”他大口喘著氣,似是能看到秦雪聽到這個消息時的模樣。可是,她總會知道,她不可能一輩子不回京,即使一輩子不回去,又不會一輩子不去打探宋祥的消息。

這件事他並不糾結該不該瞞著秦雪,而是要如何同秦雪說。

午飯,秦雪追問道:“你打聽到消息了嗎?”

“還沒有。”

“前兩日還能見到熏骨莊的人,這兩天想要找他們,卻怎麼都聯係不到。我在廟門口放了刻有‘骨’字的磚塊,也未見人拿走,他們怎麼突然消失了?”

“興許是有事情去辦,過些天就回來了。”楊順拍了拍她的臉頰,淺淺一笑。

“父%e4%ba%b2不許我回京,我反而更擔心,不會是天波府出事了吧。”

“你呀。”楊順將筷子重新遞給秦雪,“快吃飯,彆胡思亂想,天波府有我們的幾個哥哥在,怎麼會出事。”

秦雪放下筷子,緊蹙眉梢,“總覺得心裡很難受,夜裡也總想哭。小時候,母%e4%ba%b2去世前我就有過這種感覺。秦楠走之前,也有幾天是這樣。我很害怕。”

“你這樣是前些天‘中毒’的後遺症,彆胡思亂想。”楊順轉了話題道:“聽說花娘回了花家,你不是一直想去花家看看嗎?我們這些天就去,好不好?”

“會不會是小九?”秦雪根本沒有聽楊順說話,自顧自地猜測著,“不會不會,有劉皇後、皇上和楊家護著,他才不會有事。到底是誰呢?潘家嗎?”

楊順愣怔那裡,握緊拳頭不再回答,盯著麵前女子一個一個的揣測,他終於不能忍,將她慢慢牽起,盯著她的眸子,神情複雜。

“你知道了對不對?”秦雪能夠感覺到他情緒的不一樣,害怕地問道:“三哥?是不是三哥?”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楊勳過年時的不對勁兒,害怕地搖頭道:“不,三哥答應陪我爬山的,他不可以。”

“不是三哥。”楊順捧著她的臉頰,“不是三哥。”

秦雪緩出一口氣,“到底是誰?”

楊順突然%e5%90%bb向她,力氣輕柔溫暖,秦雪想要後撤,卻被他用力的環入懷中,不知為何,兩人麵頰皆濕,秦雪更是不明白為何很想哭,卻被楊順緊緊擁著,思緒不似方才的不穩。

楊順的%e5%94%87慢慢離開她的%e5%94%87邊,順著她溼潤的麵頰湊近她的耳朵,哽咽一聲,顫唞道出一句,“是小九。”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一章】哀彆小九 麵具回憶

【第七十一章】哀彆小九麵具回憶

秦雪不能理解,愣怔看向盯著自己小心探查她情緒的楊順,蹙眉疑惑,“小九?他病了嗎?很嚴重對不對?”

楊順心疼地抱她入懷,力氣極重。

良久,秦雪不哭不鬨,靜靜站立,任麵前人抱著自己,心裡突然空蕩蕩,不知是什麼感覺,不痛也不慌,從未如此的平靜。

“一定是耶律泉派人送來的假消息,他恨我,想要我傷心,一定是。”又是良久,秦雪道出這樣一句不著邊際的話,惹楊順擔憂地看著她。

“雪兒,不是耶律泉送來的消息,是佐格從京中帶來的消息。”

“佐格,佐格瘋了。百裡鈺瘋了,你們都瘋了。”秦雪終於不能忍,大聲哭出,“你們都瘋了。”

楊順並不打算勸她,任她跪在地麵,任她撕心裂肺地哭喊一通,自己陪在她一旁,隻要她不做出過分的舉動,他都不打算製止她宣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秦雪無力地倒於楊順懷中,求他,“我們回京好不好,現在就回去。”

“好,我們回去。”

這日天空飄雪,秦雪一身白衣回到天波府內,佘太君牽著她的手,見她一副憔悴模樣,很是心疼。秦寒也在,走上前將她抱入懷中,想要安慰一句,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得拍拍她的背。

“皇後那裡,如何了?”秦雪神色清冷,思緒卻很清晰。

“自然傷心欲絕,還打聽了你的消息,她似是有些不清楚,總將此事看做是你的過錯。”秦寒搖頭回。

“確實是我的錯,是我同小九太%e4%ba%b2近了。他是太子,我何必招惹。”秦雪已經淡然,微微低頭,“父%e4%ba%b2可查出是誰做的了?”

“你應該能猜到。”

“是啊。”秦雪輕歎一聲,“這事也怪我,要給皇後出什麼‘脅子在手’的主意,逼得李宸妃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歸根結底,小九確實是被我所害。”

“你不必自責,沒有你,李宸妃也會出手,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皇上那裡呢?”

秦寒緩聲道:“悲傷不亞於皇後,命人辦了李宸妃,將宸妃之子過繼給了皇後撫養,以此安慰她。”

“李宸妃在何處關著?”

“孩子,彆做傻事,李宸妃,你見不到。”秦寒看了眼楊順,他明白點頭,牽著秦雪從院中走出,不敢離開她半步。

入夜,楊勳推門而入,坐在秦雪一旁,牽起她的一隻手,緊緊握著。-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三哥,我沒事。”秦雪微微垂目,“雖然心裡很痛,卻明白他作為那院子裡的一份子,總會遇到未知,同我們入戰場一樣,有些事情注定早晚,隻是他的時刻,比我想的早了些。”

“你越是講這些道理給我聽,越證明你還是想不開。”

楊勳說話間,楊順起身走出屋內。

秦雪盯著閃動地燈影,良久,淡淡道:“聽說他是為了救我,我心中便多了份愧疚,可能是覺得還不了了,心裡才有些堵得慌。”

“他對你好,不會要你還的,如同你對他好一樣,想要他還你嗎?”

“三哥的道理,秦雪總是無法辯駁。”秦雪微微蹙眉,“我突然很討厭這裡,突然很想回到在大遼做奴隸的日子,心中隻有秦楠的一份仇恨,沒有其它牽扯。沒有%e4%ba%b2人、朋友,隻有仇人。現在想想,那些日子才是最輕鬆的時候。”

秦雪看向並不說話的楊勳,“自從逃出大遼,我便欠了蕭家,欠了蒙家,如今又欠那座院子的。楊順說,彆人也欠我的,可我隻想讓彆人欠我,自私的要他們承擔這些沉重,我覺得很累,每一天都很累。”

楊勳輕輕環著她的肩膀,讓她依靠著自己,“你欠的這些,我,整個楊家,還有熏骨莊,陪你一起扛著,這樣,是不是輕鬆許多。”

秦雪緊咬嘴%e5%94%87,濕著眼眶點點頭,不再說話,同楊勳看向想要熄滅卻又突然崩起的燈影,內心思緒複雜。

聽說秦雪回京,劉娥將她傳至宮中,並未見她,隻是讓她在門外跪了整整一天。楊業進京求見宋真宗,劉娥知道楊家的意思,並未給宋真宗麵子,又讓秦雪跪了一整夜,第二天才命人將她送回去,自此,再也未召見過她。

刑部監牢內傳來消息,李宸妃被劉娥賜死,李宸妃之子宋受益被劉娥養在了身邊,並未受牽連。這樁太子案被宋真宗有意壓下,民間隻是傳了幾日便被禁言,自此,再無人提起,宋祥似是從未存在過一般,就這樣消失於世。

京中街市,秦雪獨自穿行,四周熱鬨依舊,她記得曾經答應過宋祥,待自己征戰歸來,便帶他來街上趕集,隻是,這個諾言要永遠無法兌現了。她走到賣麵具的小商販那裡,隨意摘了具昆侖奴的點花麵具,輕輕遮於麵上。透過麵具的眼孔,再看街市的一切,心裡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傷感。

那年,秦楠曾經帶著這樣一副麵具,曾經跑到她的臥室,假裝搶匪要她交出西梁血弓。她假意害怕,將弓箭借給秦楠許久,直到某日,秦楠%e4%ba%b2自將弓箭還給了她,說那個搶匪是自己假扮的,她假意生氣,秦楠為了哄她,做了許多天她的跟班。

往事曆曆在目,似是剛剛發生過一般,秦雪挑起嘴角淡淡一笑。

“秦雪。”閆狄突然跑來,手中緊緊攥著長劍,氣喘籲籲道:“四公子要我時時跟著你。”

秦雪點點頭,繼續帶著麵具向街市深處走去,順便對一旁的閆狄道:“你不用太緊張,耶律泉說要殺我,也不會選擇這樣明目張膽的時機,你反而應該多注意我吃的東西,玩兒的東西。”

閆狄顯然不太明白,抓了抓後腦勺,一副不懂的模樣,“為何?”

“因為他身邊有毒師卜,選擇投毒最方便。”秦雪突然頓足,聲音戛然而止,有些呆愣地盯著前方。

順著她的視線看了許久,閆狄實在不知發生了何事,輕輕喚著她,“秦雪怎麼了?”

秦雪慢慢摘下麵具,盯了半晌,蹙眉笑出聲。閆狄正在納悶時,聽到她吩咐自己,“去找百裡鈺來,說我有事要他幫忙。”秦雪看著他,正色叮囑,“隻能帶百裡鈺來。”

“是。”閆狄拱手一拜,抬步離去。

秦雪將麵具重新放於麵上,攤開手掌低頭看去,一片淡青色印於掌麵,已經暗紅的筋絡爆出,順著手腕向上攀去,隻是,身子還無任何反應。秦雪緩緩轉身,看了看四周,那個麵具商販已經消失不見。

天波楊府內。

“怎麼弄成了這樣?”百裡鈺小心檢查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