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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久等後才明白,這似有‘請君入甕’之意。兩個大漢最先走入,手中抬著一個坐輪椅之人,他們將男子輕輕放下,微微躬身從房間走出。喬素這樣一副樣子,倒讓秦雪驚訝不少,她對他的最初印象,是那副臭味熏天、身體殘破之態,如今的偏偏儒雅,實在難以想象。

“你不怕我殺了你?”秦雪見他毫無防備地趕來見她,不禁對他佩服幾分,卻端著刀子向前一步。

“我已經死了,怎還會怕。”喬素之話意味深刻,卻同秦雪當年的心思很像,讓她產生了些%e4%ba%b2和感。

“我有事問你,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可能不小心又勾起了你不好的回憶,我真的很抱歉。”

喬素冷笑一聲,“什麼回憶?回憶都是忘記又想起之事,我那些日子的屈辱從未忘記過,一直像是剛剛發生一般,怎麼會是回憶。你說對嗎?秦風。”

“你知道我是誰?”

“我雖然眼睛看不見,耳朵卻難得的清楚,對每一種聲音都能辨識,特彆是恩人的聲音,我怎麼敢忘。”

秦雪微微低頭,“我不是你的恩人。”

“是嗎?”喬素打斷她,“冒著生命危險將我從耶律木手中搶來,這還不算有恩,那我喬素就太忘恩負義了。”他雖說著感恩的話,臉上神色、語調聲色卻是清冷淡淡。

見他如此說,秦雪一個機靈,“既然你說我是恩人,那我要你幫個忙,你可會幫?”

“‘古橋’如今的地位和處境秦風怎會不知,我喬家還有什麼能力幫你。”

“我要你幫的忙,便是同‘古橋’有關。”

喬素微微側耳,嘴角挑起一抹笑,麵色卻是冷淡,“若是你想替那個皇帝勸喬家投降,還是不要費這個口%e8%88%8c了。”

“喬家當真要反?”秦雪握著匕首向前一步。

“反?喬家憑什麼反?”喬素神情有些激動,“莊子裡除了幾個功夫一般的家丁外,便是些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之人,你說,我們怎麼反?”

秦雪捂著嘴巴,儘量來緩解自己心中的驚訝,而不被喬素察覺,良久,終於可以平緩起聲,“那,那些謠言,為何突然而起?‘古橋’怎麼不解釋?”

喬素冷靜下來,恢複清冷之色,本能地側過耳朵同秦雪講話,以此來判斷麵前人的情緒,“喬家隻是一介平民,遭人如此非議,卻無法為自己爭辯,若是鬨到官府,喬家還可申訴,如今,皇上派了熏骨莊秦寒%e4%ba%b2查此事,而秦寒做事從不追問當事者,隻是從旁探查,暗中追蹤。我們喬家,便當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原來如此。”秦雪似是恍然大悟,將手中匕首重新放回腰間,走近喬素,“關於‘古橋’之事,我會同皇上%e4%ba%b2自解釋,大公子儘可放心。細想之下,秦寒已老,諸多事情考慮的不再周密,以後‘古橋’的事情,都會由我秦風%e4%ba%b2查,若是需要大公子的地方,還請大公子鼎力相助。”

“那是自然。”喬素微微點頭,“若是秦風兄弟能還喬家清白,那喬家便又欠你一個恩情。”

“大公子言重了。不知喬老爺在何處?有些事情,秦風還想當麵問他老人家。”

喬素麵色微沉,“家父一心效忠大宋,沒想到落了個‘叛國’的名聲,如今已經氣得病倒,癱臥榻上,不能起身。”

“既然如此,那我日後有事便求教大公子。”秦雪拱手一禮,喬素微微點頭。

門外傳來打更聲,兩個大漢推門而入,立身喬素兩旁,其中一人恭敬道:“大公子,時間已到。”

喬素點點頭,兩人將他抬起走出了屋子。秦雪慌忙轉身大口喘氣,手心已經溢出汗珠。她慢慢回頭看向喬素離開的方向,隻覺得異常可怕。

她從床下拿起秦寒搜集的證據,湊近窗口的積雪,透過月色的亮光,看了看,更加明白秦寒之言,此事甚是複雜,牽扯過多。她將紙卷收好,燃起一尊爐火,靠著它愣愣發呆。

秦寒出手,要想出錯太難,他如今認定喬家要反,那就一定是喬家有問題。可是,喬素並不承認,擺出一副弱勢的態度給她看,無非是將她當作了皇上派來的另外一個暗查使。如今一番巧辨,隻是想為這次‘叛國’爭取些時間罷了。

這樣重要的事,喬素作為古橋的大公子首當其衝來見自己沒什麼不該,隻是,這些秦寒查證的事實皆都提到他,從未提起過其他喬家之人,哪怕喬老爺的隻言片語都沒有。秦雪方才測試他,說是要見喬老爺,卻被他說成病重不易見人給搪塞了回去,一點餘地都未留下,甚至在‘古橋’這樣危急的時刻,竟連一點同喬家眾人商議的意思都沒有,一人獨獨武斷回絕,絕不是正常的舉動。

喬家還有三子,他們在何處,為何不同他們的大哥一起出麵解決‘古橋’的禍事,還是說,三人同他們的父%e4%ba%b2一樣,都在同一時間得了‘重病’?無法見人?

秦雪隻覺得事情蹊蹺,已經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而為今之計,是先穩住喬素,假意相信他的所有話,做事、斷事,皆以信任喬家為主,這樣才能將事情看得更清,而那抹最深處的真實,一定同宋祥的身世有關。

第二日,天色微亮,城門剛剛打開,楊順落馬而至,用了楊永的身份文書,走入昌平。

他沿街尋找,不知秦雪落腳何處,隻得先在茶樓避寒休息,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打量街市境況。一抹白衣撲入眼前,楊順慌忙追下樓去,將女子拽到麵前時,才發現認錯了人,是他太過擔憂想念,看著眾人背影,皆是秦雪,逐漸有些入魔。

“楊順?”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二章】夜探喬莊 流箭穿心

【第五十二章】夜探喬莊 流箭穿心

秦雪滿目驚愕,看楊順猛然轉身。

楊順見果然是她,激動地想要抱她,卻被她一把拽著披風拉到麵前,模樣很是氣惱,“小九呢?”

楊順淺淺一笑,張開手臂將她抱入懷中,不管她怎樣掙紮,他都不肯放手,這樣抱了許久,終於慢慢鬆開,撫了撫她緊蹙的眉頭,“放心,花解語和二哥到了熏骨莊,正在陪著他。”

“花娘?”秦雪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我前天才在隆城見過他們,這怎麼就到熏骨莊了。”

“他們那日見到之人果然是你。”楊順牽起秦雪的手順著街市慢慢移步,“那日他們從集市回到花家,便收到大哥的一封來信,說明了我同你去熏骨莊之事,而熏骨莊離隆城不過百裡,他們想起見到的那人十分像你,便知猜想不錯,連夜趕去了熏骨莊。”

秦雪依然氣惱,沒有好氣道:“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小九急著見我,你便出來尋我回去,這樣一類開%e8%84%b1之詞,來逃避你丟下小九的事。”

楊順挑挑眉,“知我和小九者,秦雪也。”

秦雪瞪他一眼,麵色微沉,良久,道:“花娘如何了?”

楊順收了玩笑之意,輕輕歎了口氣,“還能如何,她如今的模樣,便是假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罷了。”

“大哥那裡,花娘知不知道,他想要娶她?”

“大哥不讓提,我們都不敢說。”楊順頗為感歎。

“耶律木,欠太多人了。”

楊順看向一臉怒色的女子,將她環入懷中繼續走著,“日後秦雪就明白了,戰場上本就是互相欠債的地方,你欠彆人的,同彆人欠你的,一樣多。”▽思▽兔▽網▽

秦雪側過頭不再說話,心中卻隱著一份仇恨,以前是秦楠的,現在加上了花解語的,這些,她一定會為他們,一個一個奪回來。

如今,任何人立足‘古橋’的莊子外探望,都會被四周暗人視為異敵。秦雪不敢盲目前去,隻待入夜時再去打探。

從喬素趕來見她的時間上分析,他定是躲在昌平城內,才能這樣來去自如、行動迅速。隻是,昌平的店鋪多被監視,且時常有巡兵前去搜尋,躲藏在內太不保險,細想之下,越危險,越安全,‘古橋’的莊子竟成為最安全的那個。

“我先去,你在外麵等著我。”楊順整理著夜行衣,將九爪鉤子係在腰間,一塊兒黑布蒙在麵上。

“裡麵不知道有什麼,你小心些。”秦雪一身素黑,也是遮麵而立。

“巡兵經常進莊搜查,明裡的危險應該沒有。倒是你,若是遇到了危險,彆顧我,記得先跑。”

秦雪點頭,“我一定先跑。”

楊順懷疑地看向她,隻見她已經踩著窗戶向屋頂爬去,碰落了一塊兒結冰的積雪,楊順也快步跟去,兩人蹲在客棧頂端,小心地匍匐前行。街市上偶爾走過一路巡兵,並未注意屋頂上的兩個黑影。

‘古橋’已在眼前,依照計劃,楊順甩出九爪鉤子越過高牆,跳入莊內。秦雪蹲守遠處的一座茶樓頂,替楊順守門。時間緩慢而過,秦雪見楊順一直都未走出,心中有些焦急,卻不敢打亂計劃,隻能繼續靜待。

四周冷得很,呼出的氣體,一瞬轉為寒珠落下。

為方便越牆,她穿得單薄,如今已經瑟瑟發抖,震得屋瓦吱呀作響。秦雪動了動身子,想要身上暖和些,抬眼間,一隊巡兵突然趕至‘古橋’門外,帶頭的大喊一聲:“進去搜。”

秦雪猛然一驚,立刻起身,雖然看不到院內情形,卻知,讓人這樣進去,楊順會很危險。她刻意踢落一些磚瓦,惹出一陣騷亂。巡兵本要衝入院子,看到屋頂上的一個黑影,立刻轉身跑去,“有人。”

秦雪趁機跳落地麵,方要抬腳跑走,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隻因蹲得太久,腳下有些冰涼,又有些發麻。她穩了穩情緒,看向四周的寂靜,咬牙起身間,一隻手將自己大力拽起。

“楊順就是這樣保護你的?”朱紅長衫現於眼前,披著猩紅色鬥篷,聲調異常熟悉,透著徹骨的威嚴。

秦雪緩緩抬頭,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之人,“泉?”說話間,猩紅鬥篷已經披在了她的身上。

與此同時,楊順從‘古橋’莊內躍出,刻意弄得聲響很大,巡兵一見莊子裡有人逃出,便改變了目標,全力追他而去。

楊順對昌平並不熟悉,轉了幾個死胡同,被巡兵堵住去路。他甩動鉤子,翻過一座矮牆,跳入一戶人家,惹出不小的動靜。終於,看到客棧就在臨街處,又跳上屋頂,順著來時的路躲入屋內,慢慢地,家戶燃燈,街道一片明亮。

屋內,秦雪已經同耶律泉趕回,看向滿臉驚愕的楊順。

“點燈。”楊順忍下不快,吩咐一句,將窗戶全部展開,扯下麵上黑布,退下一身黑衣,隻是著了白內襯,露出頭張望屋外情況,如同任何一戶人家一樣。巡兵抬頭搜尋屋頂情況,如今家家亮燈,人人探頭,已經難以辨出‘賊人’去了何處。

屋內同街市相比,寂靜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