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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楊勳一般,有些害怕,又有一絲期待,希望這些都不是真的。

楊勳慢慢起身,走到秦雪麵前,扶著她的肩膀,感受到她有些顫唞的身子,淺淺拍了拍,將她拉著重新坐下,繼續道:“老四見你如今的勢頭有我當年的影子,怕你因此受傷,才會用蕭術之事同你講道理,隻是,不願再提大哥後背的那道疤痕而已。蕭井如何有本事,你一定比我們還清楚,如今你得罪了他,已是大難臨頭了。”楊勳頓了頓,見她低頭不語,柔聲道:“做事這樣不小心,實在是你的不對。”

“那日的局麵,蕭術必須死。”秦雪解釋道。

“擒賊擒王,蕭井才是王,你殺了蕭術有何用?倒不如將他綁了,日後還有些用處,如今你所做,便是為自己招惹了不必要的禍端,況且,那些出家之人,你實在不該,讓他們也去。”

秦雪終於穩下情緒,將他的話也聽入了心裡,楊勳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們楊家,每個人都對耶律泉恨之入骨,可是,即使見到他,我們依然會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隻有如此做,才能製衡敵人,才能穩贏。”他看向秦雪嚴肅道:“你若是像我以前那樣,日後定會吃大虧。我有大哥及時救下,你就不一定這樣幸運了。“

秦雪猛地站起,點頭道:“三哥我懂了,我去找楊順。”

“秦。”楊勳想要拉住她,卻已經來不及,她已經推開房門跑了出去。

秦雪捂著麵,小心地在軍營穿梭,生怕被人看到,便跑去軍醫處拿了曬藥草的竹筐遮在麵前。路過一間屋子時,聽到幾個士兵圍圈兒討論什麼,她本不在意,卻聽到了一個人的名字,惹她驚呆原地。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衝入屋子,幾個小兵嚇得跌坐地上,驚恐道:“秦,秦副尉?你不是已經?”

秦雪拽起麵前一人,追問道:“蒙蟄?你確定是他?”

“是,是他。”感受到秦雪的力度,小兵才確定她是人,臉上的驚恐稍稍減緩。

“是他。”秦雪慢慢站直身子,握緊拳頭從屋內走出。

蒙家%e4%ba%b2貴在大遼地位非常,比蕭家本%e4%ba%b2更受蕭太後器重,即使知道秦雪對害死秦楠的蒙蟄恨之入骨,耶律泉也沒為她將蒙蟄殺死,可見,蒙家在大遼舉足輕重。耶律泉此次將蒙蟄帶入戰場,已經是費儘千辛萬苦,向蕭太後立了誓言,絕不會讓他有任何危險。

如今放出消息說蒙蟄在此,耶律泉並非要誘出秦雪,反而是為了伏擊楊泰、楊順,且這一步行的精彩,讓兩兄弟一步踏入鬼門關口。

據《宋楊》一書記載,蒼木州最險最慘的一場戰役當屬‘驅車裂馬’,最驚最難的一場拯救戰即為‘食肉吐骨’。耶律泉%e4%ba%b2自領兵邀戰楊泰,耶律木身後伏擊主攻楊順。蕭井從蒼木戈壁領兵回防,對陣聞訊回營的楊永、潘善。

宋營內,楊業、楊勳坐鎮指揮,在地圖上標注著耶律泉的行軍路線,察覺他隻是迂回前行,並不似看起來行得那麼著急。耶律木隻跟在他的不遠處,與他左右互助。蕭井則是主戰防守,隨時增援耶律泉。

遼軍進退有度,戰防有力,功必勝,守必穩,調配有度,難查漏洞。五日,已戰三場,楊家損傷雖然不大,卻有筋疲力儘之意。

花解語被送入楊泰軍中,舉著新研究的布陣圖同他商議,覺得此陣放於楊永、潘善攻守的密林處更為妥善。花解語被眾軍護送至楊永處,將計策講與他聽,兩日後,‘斬蛇七寸’便派上了用場。

蕭井大意,派兩千兵追趕潘善餘眾,行至山腳枯林下,潘善引遼兵繞山轉圈,致使他們腳力快慢有差的人斷了節。宋兵從山上衝下,插入遼軍空隙,分兩股前後搏殺。潘善突然折回,領著眾人從被伏擊的一隊遼人身後出擊,將他們前後夾擊,暫時獲勝。

耶律泉聞訊增援,並未派兵追趕潘善,反而直搗楊永餘兵,命兩千精兵偷襲大帳,宋軍向遠山逃竄時,早就埋伏那裡的南古爾領著眾人跳出,將楊永團團包圍。楊永手中三千兵力,對陣前後四千人,對他來說並非難事,偏偏逃竄之地常有風沙,宋軍不似遼軍對這裡熟悉,皆未蒙麵遮掩,有些看不清楚,楊永更是無法張口指揮。

遼軍揮舞長矛彎刀,借助沙粒砍下宋軍,噴出的鮮血隨著驟起的狂風一起飄走,花解語也在其中,背靠著楊永同他一起殺敵,身上並無鎧甲,被風沙撲入身體有些痛癢。

“花娘,害怕嗎?”楊永扭頭看向已經看不清麵貌的女子。

“我們花家的人,沒一個怕死的。”花解語堅定道。

“好。”楊永扔下手中重劍,從背後拔出長槍,“好久沒有使槍了,今天就耍個痛快。”說著,已經迎向衝來的點點黑影。

楊家軍營,秦雪被楊勳鎖在屋內,隻因她大鬨著非要參戰,說是要找蒙蟄報仇。這樣的心態去了戰場,非死即傷,楊勳無論怎麼勸都說服不了她,隻得出此手段。

“來人啊,請軍師過來。”秦雪晃動著木門,卻無人回應。她又拽了拽窗戶,已被木板釘緊。秦雪蹲在矮桌旁,數著時辰,終於聽到了開鎖的聲音,一個小兵端著飯菜走入,放在桌子上準備轉身時,被秦雪從身後敲暈過去。

“對不住了。”秦雪換上他的衣服,拿著托盤從屋內走出,也不忘將鎖鎖上。她順著窗戶跳到楊泰的房內,找到了那個木箱,取走了西涼血弓掛在身上,拿著羽箭時自言自語道:“早知道還得偷,就不還給你了。”

軍營夥房,秦雪將徐九從廚房拉了出來,“帶我出去。”她著急道。

“上次是進來,這回是出去,你以為軍營是我家的啊。”徐九見她一身小兵的衣服,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

“再幫我這一次,我必須得出去。”秦雪連求帶哄的鬨了一會兒,總算讓徐九答應下來,晌午過後,便讓她穿著夥房的衣服跟自己去菜農家裡。途中,秦雪辭了徐九,朝永澤的方向跑去。

已入傍晚,秦雪倒在一顆枯樹下休息,不遠處徐徐走來一眾黑影,驚得秦雪慌忙藏身矮丘後。待人影靠近,她看到與楊泰同騎一匹馬的花解語,此時正趴在馬背上奄奄一息。楊永也是筋疲力儘,騎著馬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幸好被楊順牽著,馬兒才走得穩當許多。

“什麼人?”楊順看到矮丘後探出的腦袋,警覺地端起手中長槍。

“是我。”秦雪背著弓箭從矮丘後走出。

楊順看到是她,驚訝地從馬上跳下,跑到她麵前時才想起她正在被禁足,這才氣惱道:“你怎麼在這裡?將軍、軍師知道嗎?”

“他們怎麼了?”秦雪看向楊泰慢慢扶起身前倒在她懷中沒有知覺的花解語,輕輕一句,“花娘。”

“跟我走。”楊順將她往身邊一拽,牽著走到馬前,將她扶上了馬,自己也跳了上去,拉著楊永馬匹的韁繩繼續趕路,“走。”他一聲令下,隊伍緩緩前進。

“百裡鈺呢?”秦雪盯著走在最前的楊泰,看不清他身前的花解語情況到底有多糟。

“在軍中等著。”楊順冷冷一聲,看了看麵前模樣擔憂的人,又問了句,“逃出來的?”

秦雪點點頭,慌忙解釋道:“不是為了殺蒙蟄。”她頓了頓微微低頭,“是有些擔心他們和你。”

楊順神色開始變得柔和,一隻手將她抱緊了些,對身後的佐格道:“派人給軍師傳信,說秦風在我這裡。”

帳外,楊泰精神很是不好,始終都未講話,一個是兄弟,一個是心上人,他的擔憂遠勝於其他人。百裡鈺始終沒有從大帳走出,讓大家心中浮出不好的預感。楊順牽著秦雪站在帳外靜待,偶爾看向踱步低頭的楊泰,想要安慰一句,奈何自己都不能確定的事,實在張不開口。

夜色已入,帳內燃起燭火,百裡鈺總算掀簾走出,正在拿著濕漉漉的白帕擦手,見眾人都湧了過來,模樣有些氣惱,“我何時有救不過來的?”話音還未落,楊泰已經衝入營帳,潘善正要一同走入,楊順將他攔下,“讓大哥進去陪她會兒。”

潘善不笨,自然能看出楊泰對花解語的意思,心中雖然不快,卻對楊泰為人很是佩服,如今局麵,再不痛快也得忍下,他甩開楊順的手,挑挑眉道:“我是準備進去看楊永的。”說著又對帳內張望一番,才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楊永和花解語被從帳內抬出,移到了各自的營帳。

“老二他。”楊泰從營帳跟出,想要說些什麼,楊順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放心,二哥有我和秦風照顧,你就放心去照顧花娘吧。”

楊泰點點頭,也拍了拍楊順的肩膀以作回應,跟著花解語的擔架走去。

帳內,秦雪看向楊永從身上溢出的血色,可以想象花解語此時的模樣,對麵前的楊順道:“大哥不方便給花娘擦傷口,我去幫忙。”正要離開,被楊順攔下,笑道:“你去算什麼?”

秦雪這才想起楊泰並不知自己的身份,自己過去也不方便。她看了看楊順尷尬一笑,被楊順拉著坐在桌子旁,叮囑一句,“我給二哥換藥,你等著。”

藥瓶擺在了楊永一旁,秦雪將視線移到大帳內的另一側,聽楊順繼續道:“大哥那裡,若是想給花娘上藥,總會有方法的,你就不必操心了。”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秦雪輕輕一咳,假裝聽不出,端起桌上的茶盅慢慢抿茶。楊順抬頭看她一眼,嘴角掀起一抹笑。

帳簾被佐格猛然掀起,他滿身是血,衝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七章】軍糧遇襲 金入遼營

作者有話要說:  來寫一章稍稍歡樂些的,為最近鬱悶的 添些笑聲,一定要笑哈,不許砸場子,我難得寫逗趣的。

【第三十七章】軍糧遇襲金入遼營

楊順看向驚魂未定的佐格,突然想起一事,驚慌起身道:“軍糧呢?”

“末將該死。”佐格端端跪地,“四公子派我去路上接送糧的車隊,誰知,路上遇伏,軍糧全數被劫。”

楊順氣惱地拽著他的領口,一瞬拉起,頓於麵前,憤怒道:“全數?”

“末將該死。”佐格麵色慘白,大氣不敢出,愧疚地看著楊順,片刻,便被楊順甩到地上。

“死了多少人?”秦雪追問道。

“並未死人,對方下手不重,隻是傷了我們。”佐格回道。

“楊順。”秦雪起身攔下正要走出屋子的楊順,一隻手拽緊了他。

“追不上了,你看佐格身上的血,可見對方人數之多,他們劫糧,一定有目的,我想,他們會先跟我們聯係的。”

楊順疑惑地看向秦雪,眉梢微微蹙起,“他們?你認為劫糧的是誰?”

“不是遼人,對吧,佐格?”秦雪盯著依然驚魂未消的人,證實道。

“看,看不出是什麼人。”佐格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