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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一語,示意範達湊近她些,在範達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範達明白點頭,驚歎道:“秦副尉機智,下官佩服。”

第二日傍晚,耶律泉立身沙盤一旁研究蒼木地形,手中紅色小旗插在了藺莊城樓頂端,又拿起一麵藍色的旗子,正要放下,南古爾突然闖入,跪地道:“主子,永澤失守了。”

耶律泉上手一頓,看向麵前之人,“失守?”

“是。”南古爾咬咬牙,猶豫半晌,握拳道:“秦雪領兵攻下的。”

耶律泉麵色淡淡,將藍色旗子調轉了位置,插在了沙盤上的永澤城樓上。

南古爾微微抬頭,見他一臉的淡漠,有些不大明白,卻不敢詢問,良久,耶律泉起聲道:“她受傷了嗎?”

“她攻入時,城中已經大亂,城樓內的飛石泥沙來不及潑灑,想是無大礙。”南古爾並不能確定,隻得揣測道。

“去探探,我這裡不聽拿不準的話。”耶律泉的反應讓南古爾十分納悶兒,他慢慢起身,回了句,“是。”低著頭蹙眉走出營帳。

待他走出,耶律泉朗聲一句,“來人啊。”

門外侍衛跑入聽令。

“將蒙蟄帶來見我。”耶律泉冷聲吩咐一句,眼中神色也驟然冰冷。

☆、【第三十四章】空城撲蛾 永澤聚福

楊家軍營,楊業處也得來消息,秦雪領兵攻下了永澤,大宋的旗子已經重新豎立城樓頂端。

“這孩子。”楊業並未因為此次勝仗而高興,反而一臉的愁容。

楊泰慢慢起身,“秦風做事確實太過獨斷獨行,這麼重要的戰事,也不知派人回稟。”

“至少永澤已經奪回來了,這也算將功抵過。”楊順見麵前的楊業眉目間有隱隱的怒氣,慌忙替秦雪辯解道。

楊業看向一直未說話的楊勳,起聲問:“勳兒怎麼看?”

楊勳並未回話,良久,慢慢起身,對門外守衛道:“來人,命秦副尉立刻回營。”

楊業點點頭,對楊泰吩咐道:“秦風打亂了我們此次的計劃,你那裡準備一下,五日後再出發,繞過永澤直接趕去蒼木戈壁。”

“是。”楊泰領命,對花解語點點頭,獨自從屋內走出。

藺莊城內,家家戶戶已經傳開此次奪下永澤城的戰事,茶餘飯後總會提起一遍,堪稱奇絕。

那日,範達受秦雪之命,從蒼木各鎮尋來年輕的和尚聚集藺莊。徐默聽令剃了頭發做了行腳的高僧,被請入藺莊施恩布福。

藺莊請入高僧的消息傳至遼軍軍營,並未引起注意,大宋百姓向來信佛,請佛祖庇佑藺莊安寧實屬應該。藺莊很快傳出消息,高僧點著知州府一處院子,道出一語玄機,此院易招殺身之禍,今年命犯太歲。

在遼人眼中,這同自家沒什麼關係,全不當做一回事兒。隻是,身處遼營的叛徒荊聰卻不這樣想,從傳來的消息中可以聽出,這座院子應是自己當年所住之處。他在營帳內來回踱步,想著怪不得往年蒼木從未發生戰事,今年耶律泉會突然攻入,原來同此有關。

荊聰眼前一亮,更加確信高僧之話,心底留了絲不舒服,看看自己在遼軍的如此窘態,總覺得那股子邪氣依然跟著自己,心裡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蕭井的小兒子蕭術今年十五歲,第一次隨軍出征,對大宋民俗風氣情有獨鐘。荊聰奸猾,投了大遼後已經摸清了各位主子的脾性。他走入蕭術營帳,極其恭敬地叩身一拜,“蕭爺。”

“是你?”蕭術對他並不反感,隻因他常常講些大宋之事給他聽。蕭術示意荊聰起身,“你來做什麼?”他手裡把玩著剛剛得來的釉瓷。

“近日有些新鮮事兒想說給蕭爺聽。”荊聰誘道。

“何事?”蕭術放下了手中瓷器。

荊聰淺淺一拜,“蕭爺有所不知,大宋百姓對佛門之事尤為重視,而永澤的雲山有一佛寺,是出了名的朝聖之地,往日裡,蒼木各鎮的百姓都要趕往那裡祈願還願,尤其靈驗。”荊聰看了看蕭術已經開始激動的神色,奸猾地笑道:“如今永澤已在大遼之手,可謂‘近水樓台’,不知蕭爺可願讓在下陪著去一趟。”

“好啊。”蕭術玩兒意大發,拖著他就要往門外走,“咱們這就去。”

“蕭爺。”荊聰拖著步子,“向佛家祈願一般都是趕早去,更何況,永澤已經沒了佛僧,我們去了也隻是看一座空廟,蕭爺是體會不出往日熱鬨的。”

“那你說怎麼辦?”蕭術覺得有些掃興,甩開他的袖子。

荊聰轉了轉眼珠子,湊近蕭術道:“聽說藺莊來了批僧人,蕭爺可派人去探探他們何時從藺莊出來,我們將他們中途攔下,帶入永澤,也可撐撐場麵。”

蕭術又一瞬來了精神,“好,聽你的。”他立刻喚了一個機靈的跑%e8%85%bf,將此事吩咐下去。

藺莊城內,徐默身後站著十幾個僧人,都是範達找來的真正的出家人。秦雪又從軍中挑選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剃了頭發穿上僧服混入他們之中。

範達看著麵前頗為稀少的人數,有些擔憂道:“這麼些人,能成事嗎?”

“放心。”秦雪看向徐默點點頭,對範達道:“有荊聰在,一定能成事。”

傍晚飯罷,徐默領著二十幾個僧人從藺莊走出,行至窄子林,同眾人圍坐樹下休息。遼軍探子已經將他們出城的消息告知蕭術,此刻,蕭術派出百人偷偷趕至窄子林內,將一眾僧人拿下,帶入了遼軍,圈入軍營中的一處窄牢,命兩人嚴加看管。

巧的是,蕭井此時並不在軍中,他受耶律泉之令趕往蒼木戈壁,走時並不能想到,會有宋軍之人被兒子帶入軍營。徐默趁著夜黑開始行動,對身手敏捷的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點頭明白。

“這位小哥,貧僧想去方便。”那人靠近窄牢門口。

守門的一人看了看他,推開牢門,“真麻煩,你去看著他。”說著指了指較為年輕的一個遼兵。

“是。”遼兵跟在假扮和尚的宋兵身後,隻轉了個彎兒的功夫,已經被突然回頭的宋兵從袖管掏出的匕首割了喉嚨。那身手矯捷的宋兵立刻%e8%84%b1下他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將遼兵的帽子扣在頭頂,遮掩了自己的光頭。

他低著頭重新走回窄牢門口,方才那人疑惑上前,“那個和尚呢?”

宋兵繼續低頭不語。那人覺得不對勁,想要上前查看,卻被眼前的宋兵毫不猶豫地割了喉嚨,倒地身亡。

“快,你也去換上遼兵的衣服。”徐默吩咐身邊一人。

待兩個宋兵穿戴好遼兵的衣服站在窄牢門前時,計劃最關鍵的一步總算完成。

第二日一大早,荊聰便命人將關押的和尚帶到了蕭術麵前,並未注意少了兩人。蕭術玩兒心正盛,更不會注意彆的,隻是領了百人同荊聰一起趕往永澤。如今此地已歸遼人所有,蕭術的戒防之心全無。

“開門。”蕭術立在城樓下,對樓上之人命令道。

守衛看清了來人,下令將城門打開。

耶律泉千算萬算,唯一漏掉之處便是打開永澤的缺口,城樓外不到兩裡地的一片密林。秦雪早已領著眾兵藏身林內,看著緩緩開啟的永澤城門慢慢舉起了手。

遼人十分謹慎,開門迎人時也隻開半扇。徐默跟在蕭術身後,一直緊合的手掌慢慢鬆開,一隻手摸進了袖口,待城門開了大半,“殺。”他一聲令下,透亮的匕首猛然捅入麵前之人的後背,血紅順著亮色的銀物緩緩滑出,蕭術還未來得及喊出聲,已經斷了氣。

荊聰嚇得踉蹌倒地,徐默知他沒有功夫,並不急著先解決他,而是轉身迎向衝上來的百餘遼兵。-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有敵軍,關城門。”城樓上的守衛慌張喊出。與此同時,秦雪揮動手臂,一聲令下,“衝啊。”眾人從密林一瞬而出,朝著永澤城奔去。

“關城門,關城門。”看著大軍的攻來,樓上守衛更加驚慌。

城門底下,徐默拚命廝殺著湧來的遼軍,奈何人單力薄,他已經被擠入了城門內。身邊的宋軍也一個個的倒下,那些真正的和尚不敢殺生,跪地正念著經,卻被殺紅眼睛的遼軍用彎刀砍倒在地。

秦雪特意挑了些跑得快的迎上城門口,為大軍爭取些時間。三五十人已經最先到達城樓底下,將準備關門的遼軍阻止。城中不得已又湧出一股遼軍,兩軍夾在城門口,大門已經無法關合。

永澤之所以常日閉門,秦雪大致已經猜出,這是座空城,耶律泉才選擇了隻守不攻的戰術。如今再看城中遼軍的驚恐之色,秦雪更加確定,自己所帶的軍隊足以對付城內之人。

果然,不消片刻,城中已經沒有遼軍湧出,麵前混亂的隊伍中,隻剩了不到一百人的遼軍殘餘。

“將他們拿下。”秦雪高喊一聲,眾人湧向已經筋疲力儘的遼人,長矛對準了他們的前%e8%83%b8後背,一瞬刺入。

蒼木戈壁,新駐紮的營帳內,蕭井將麵前的沙盤推倒在地,抓起麵前的報信官怒吼道:“誰殺了他?”

“楊家一個叫‘秦風’的副尉。”報信官嚇得聲色顫唞。

“軍中怎麼沒人去救?”蕭井的瞳色已經怒紅。

報信官抖動著身子回道:“軍中不知何時混入了宋兵,他們燒了糧草和營帳,致使軍營大亂,無法顧及永澤之事。”

“混賬。”蕭井將報信官甩至極遠,拔出腰間的彎刀對準布陣圖砍去,“秦風,我讓你血債血償。”

楊家軍營內,秦雪已經被楊業召回,跪在地上有些擔憂地看向麵色微冷的楊業。

“秦風知錯了,請將軍責罰。”秦雪機靈地叩頭請罪。

“責罰?”楊業慢慢起身,正要靠近秦雪,看到慌張起身的楊順,怒氣更勝。楊業正色看向楊順,他不敢再向前,立在原處握緊了拳頭。

“看來上次的棍子打的太輕,你沒長記性。”楊業剛一道出,秦雪有些驚慌地看向他,想著上次的痛不欲生,性子軟了下來,求道:“秦風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說說,你錯哪兒了?”楊業聲色沉沉。

“秦風不該私自出兵,擾亂了大軍計劃。”秦雪低著頭,臉上有些驚慌,想要去看楊順,礙著楊業在此,她不敢抬頭。

楊業冷哼一聲,“你一個小小副尉,竟敢不受軍令,私自帶兵,可知,這是犯了軍法。”未等秦雪說話,楊業繼續道:“你平日那些小聰明,本帥都能忍。偏偏這次,你的計劃裡,害了幾條無辜的性命,那些僧人本該與世無爭,你怎麼糊塗到讓他們也去攻城。”

還未等秦雪回話,跪在遠處的徐默朗聲道:“雖然死了幾個人,秦副尉卻幫著大宋搶回了永澤城,是大功啊。”

“你閉嘴。”楊泰怒斥一聲,瞪向胡言亂語的徐默。

“大功?”楊業看向麵前桀驁的兩人,對楊泰道:“秦風軍法處置,他身後那個,五十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