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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紅色?”秦雪不太明白。正要再問,楊順身後跑來一個小兵,俯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楊順點頭明白,對秦雪再次叮囑道:“記得,紅色。”說完,隨小兵一同離去。

秦雪方想問清楚些,奈何他已經行了極遠,張了幾次口都未能喊出。轉身之間,楊勳已經辭了楊業朝她走來,臉上帶著淡淡笑意。

“定是有好事。”秦雪招呼道。

楊勳點點頭,指了指人影較少的一處,邀她一同走,秦雪明白跟上。

“楊家和潘家都已經對周邊做了嚴密的盤查和守衛,不管今日前來的是何人,都無法再偷襲得逞。”楊勳並未再提耶律泉,而是用了‘何人’代替,具體是不是他心中那個人,秦雪一定不會承認,他也沒必要反複提起,壞了秦雪的心情。

秦雪淡淡一笑,果然不願再講此事,而是轉了話題道:“方才因為什麼開心?”

“下午的狩獵,我同父%e4%ba%b2道了心願,要他說服母%e4%ba%b2同意我參與。”楊勳走得急慢,短短一段路,他似是要走出沒有儘頭的感覺。

“你要參與?”秦雪驚愕,“可是,你的身子。”她頓了頓,不再繼續。

楊勳嘴角掀出一抹笑,“不妨事,正如我所說,我這輩子隻願人生得意。”

想想他那日任性的同眾人一起賽馬,回屋後幾乎支撐不下去,如今,又要重蹈覆轍,秦雪實在擔心。但她了解麵前之人,決定要做的事情,一定會儘全力去做,絕不退縮。現在,無論自己要如何勸他,恐怕都是白費口%e8%88%8c,下午的比試,他是去定了。

“秦雪下午選簽子,可否選擇綠色?”楊勳聲色極輕,似是自言自語般。

“綠色?”秦雪聽入耳中,奇怪看他,“可是,楊順說讓我旬紅色’。這顏色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老三已經同你約好了?”楊勳眼中浮出一抹失落,被他稍稍隱下,依然能看出些餘色。

秦雪點點頭,雖然未能完全明白這顏色是何意,卻猜出了些端倪,起聲道:“是要分隊行獵嗎?一個顏色一個隊?然後進行比試,看看哪隊最厲害?”

楊勳看了看她,不自覺地歎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你同他一組也好,去年他隻輸了皇上一斤的重量。”

“皇上行獵很厲害嗎?還是我們要讓著他?”秦雪更加關心這個問題。

楊勳淺笑著搖搖頭,“唯有這時不用守君臣之禮,屆時,皇上隻是個顏色而已。”

“如你所說,那麼,皇上是精於此道了?”秦雪未能想到,看著一身文弱書生氣的宋真宗,會是個射箭高手,怪不得自己曾在宋祥麵前說要比試射箭時,他會一副看膩了的表情,原來一直守著個高手。

“沒錯,皇上馬背上的功夫也是一絕。”楊勳眼中既有羨慕,又有讚歎。

秦雪淡淡一笑,陪他沉默地走著。迎麵吹來的是秋日的清涼,夾雜著些許的泥土濕氣和布炭燒焦的糊味兒。

狩獵之期由於耶律泉的偷襲推遲了半日,潘美儘最大力量完善了整個行宮的規格,讓它看起來似是沒有被打擾一般,場麵雖無法同去年相比,卻足以讓秦雪等新來之人震撼。

她同花解語是第一次參與,不代表楊家,也不代表她們自己,隻等抽完簽子,分配了隊伍,才知自己的歸屬。

這次行獵自薦首領的有五人,除了宋真宗、楊順、楊勳、潘善外,還有東頭供奉官王侁(shen)之子王甘。比試開始前,五人在皇宮先行抽簽,抽中有顏色的三麵旗子,即可為首領,剩下兩麵為白旗,淘汰。

宋真宗得了黃旗,楊順得了紅旗,楊勳得了綠旗,三支隊伍,分彆用旗色命名,即為‘黃旗軍、紅旗軍和綠旗軍。’再從報名和推舉的勇士中獲得各自的支持者,進行比拚。毫無意外,幾個將軍之子選擇了宋真宗的隊伍,包括失去首領機會的王甘,也選了黃旗。因此,宋真宗又成了最早湊齊隊伍數目之人。

潘善失了首領資格後已經想到了歸於的隊伍,毫不猶豫地搶走了麵前的紅旗,加入楊順。楊泰、佐格、白蘆、花解語也歸於楊順。他的隊伍還剩最後一個名額。

楊勳首次出戰,多數人看不出他的實力,不敢盲目抉擇,畢竟是要彰顯本事給宋真宗看,不可顯得太弱,所以選擇最強的隊伍方能獲取最大的勝算。楊勳靜靜立在那裡,聽著由於功夫不足,沒能選中黃旗和紅旗之人的抱怨,麵色淡淡。

秦雪始終都未出手,站在不遠處看著那道沒落的身影,慢慢走上前,一隻紅色的小旗還在迎風飄動,眾人打得難解難分,她若是此刻出手,勝券在握。偏偏,紅色一旁便是未有一人拿起的綠色,六麵旗子,竟無一人爭搶,讓楊勳著實難堪。

盯著一紅一綠,秦雪有些踟躕,一個是麵露期待的楊順,此刻正在盯著自己,拳頭慢慢握緊,因為她的不爭搶,有些著急。一個是沉默不語,淡淡而立的白衣之人,迎著風速飄蕩的衣角,時不時透過一股宛若流雲的平淡氣息。

這是個兩難的抉擇,若是選了楊順,楊勳便沒了幫手和熟悉的人。若是選了楊勳,楊順未免失落和生氣。秦雪呆呆而立,思緒複雜。終於,鑼聲敲響,提醒眾人全力以赴,無論怎樣,自己必須有選擇了。秦雪慢慢抬頭,看著麵前的那麵旗子,似是那人的手,正在慢慢靠近,直到與自己緊緊相握。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六章】絕地反擊 漁翁之利

【第二十六章】絕地反擊漁翁之利

耳邊傳來木枝折斷的聲音,秦雪抬頭看去,楊順手中握著的旗子已經斷成兩截,扔在地上。他麵色清冷黑沉,似是一瞬無了血色,盯著秦雪的眸光毫無情緒。花解語也有些意外,看了看秦雪,又看了看楊順,淺淺搖頭。

豎起的碩大綠旗下,楊勳麵上雖無反應,輕輕跨出的一步已經表達足以,恐怕他內心此刻的漣漪,隻有他自己最清楚。盯著秦雪的眼睛始終都沒有離開過,幾乎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幾乎忘記,這隻是個比試,麵前女子的選擇,隻是一種參與,並無其它。

“我搶到了。”潘美手下的一員副將搶到了最後一麵紅色旗子,握在手中興奮半晌,其他人垂頭喪氣的拿起了剩下的五麵綠旗,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楊勳身後,互視一眼唉聲歎氣。

隻有一人,滿臉笑意地朝白衣男子走去,立在他的身邊,猶如立在萬眾矚目的人身邊一樣,驕傲而自信,似乎身旁之人能為她帶來一切,解決一切。她對依然未表露驚訝的楊勳點點頭,手中綠旗遞給了他。

“願與首領同生共死。”秦雪聲音稍稍提高,似是要所有人聽到,楊勳也有支持者。似是要所有人明白,楊勳值得追隨。

綠旗下的人再互視一眼,覺得麵前兩人異常奇怪,卻不再哀歎自己的不幸,隻是靜默地立著。

“好。”宋真宗突然起聲,“既然隊伍已經分好,還依老規矩,按照所得獵物的重量論輸贏。若是誰能獵得一頭熊,那可結了此次比試了。”

“是。”眾人躬身一禮,齊聲應下。

不遠處,並未參戰的楊業似是要對孩子們說些什麼,方要抬腳被佘太君拉住,“說了也不管用,反而讓他們鬥誌昂揚。”她對楊業搖搖頭。

“都是你慣壞的。”楊業無奈道。

“若是不讓他們全力以赴,皇上會不高興的,這事你就彆管了,孩子們自有分寸。好不容易可以同皇上比較高下,他們不會聽你的,往年不都是如此?皇上反而高興。”佘太君扶著楊業坐下,自己坐在他一側,繼續道:“我反而有些擔心秦風這孩子,他平日裡總是同彆人想的不一樣,也頗為機靈。這次,可不要亂動腦子,惹了什麼禍事才好。”

楊業點點頭,“這孩子,若是放在戰場,確實難得。”

佘太君聽出了他言下的擔憂,拍了拍他的手背,要他放心。

鑼聲驟響,眾人踏馬狂奔,一瞬消失在林子中。最後的隊伍,便是楊勳帶領之人,似是不急不慢。

入了林子,四周落滿樹葉,樹上依然掛了不少沒有落下的葉子,隨著秋風的吹拂,時而飄落。秦雪抬手讓眾人停下,楊勳有些意外,卻極其配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有何不對?”他看向秦雪,見她環視四周,知她有了主意。

秦雪頗為神秘的一笑,看了看身後麵帶不解的眾人,跳下了馬匹,“你們都下來。”

楊勳微微蹙眉,聽話地跳下馬。眾人見他如此,也不好違抗,隻得下馬陪著。

“湊過來。”秦雪示意眾人圍成了圈兒,自己低聲道了一番話,眾人蹙起的眉梢慢慢舒展,直至喜笑顏開,有一兩個忍不住大喊一句,“好主意。”

“這樣做不知合不合規矩?”唯有一人不大讚歎,似是守慣了規矩的。

“兵不厭詐,有什麼不妥?你看看立下的規矩,哪一條說過不能如此。你所謂的不可以,隻是眾人不敢做罷了。”秦雪將反對之人拉到麵前,一字一句道:“若是到了戰場,你覺得這樣可否?”

“戰場上自然行。”反對者毫不猶豫道。

“那不就成了,如今也是戰場,隻是不流血、不死人罷了。”秦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反對者雖未同意,也未說話,見眾人都是讚同,也就沉默應下。

“那我們開始吧。”秦雪對眾人點點頭,看了看四周,開始指揮起來。

夕陽西下,眾人滿載而歸,宋真宗率領隊伍疾馳而來,馬身掛著兩頭獐子,個頭頗大,應是眾人打下的最重之物。他喜笑顏開,對一旁的王甘道:“這次,肯定又是朕贏,楊家派多少人都無用。”

王甘奉承道:“皇上威武神勇,如此之力,若是到了戰場,定讓遼人聞風喪膽。”

宋真宗極愛聽打敗遼人之話,王甘狡猾,心思如他父%e4%ba%b2般縝密,自然能揣測出來,說出的話,宋真宗向來喜歡聽,這次,也無意外,朗笑著點點頭。

“放。”樹上,一隻木籠由天而降,恰恰圈住正在展顏的宋真宗和王甘,其他人驚得慌忙下馬護駕。

“衝。”又是一聲命令傳來,四周衝出幾人,端著弓箭指向籠子外的幾人,並未敢對準宋真宗。

看清來人,宋真宗麵上大驚,指著楊勳道:“大膽。”

楊勳方要跪拜,秦風突然跑來,“擒賊先擒王,你們還不束手就擒。”她故意裝作說錯了話,疾疾跑去,跪於宋真宗麵前道:“秦風該死,所錯話了,應是‘擒敵先擒王’。”

宋真宗一愣,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明白,卻也有些回過味兒來。

“皇上。”秦風看了看他的麵色,問道:“不知比試結束了沒?”

“自然沒有,鑼聲未響,時間未到。”方才那個‘反對者’端著弓箭極其‘規矩’的朗聲道。

“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