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1 / 1)

皇宮兵營內,一排釘板放在眾人麵前,秦雪手中端著弓箭,對麵是皇宮侍衛長齊朱。

“好,好。”宋祥坐在絨毯鋪蓋的紫藤椅上拍手叫好,順便吩咐道:“快些開始。”

“齊大人,請選人。”秦雪拱手一禮,示意齊朱挑選自己隊伍跪釘板之人。

齊朱心中存有不安,頓了頓,終是不願選。

秦雪看他心存善意,暗自高興,笑道:“若是大人沒想好,那我可選了。”說著,她指了齊朱身後一排侍衛,“你們幾個,我要了。”

“你。”齊朱驚訝,他身後之人更是驚慌,奈何宋祥在此,都不敢太放肆。隻得慢慢走到秦雪身後的一排釘板前,各個臉色慘白。

“齊大人請。”秦雪示意他選人,眼中神情複雜。

“他們。”齊朱未抬眼,隨意指了一排內監。眾人驚得想要跪地,卻被總管李富瞪回,隻得緩步立好。

秦雪端起弓箭,射向朱齊身後的靶子,正中紅心。

身後侍衛麵色稍緩,對麵的內監各個驚恐。

朱齊慢慢舉起弓箭,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心下不穩,射出之箭雖中紅心,卻還是斜了些。身後內監大驚,方要哭喊,聽到秦雪一句,“三局兩勝。“說著,已經射出第二箭,故意偏離紅心。朱齊微蹙眉梢,並不知她何意,隻是考慮身後內監的驚恐,隻得正中紅心。

“平局。”一旁報數官喊道。

宋祥饒有興趣地坐著觀看,眼中的神色不似一個孩子該有的。

秦雪抬起弓箭,對準齊朱準備射出第三支,卻意外的調轉了箭頭,道:“我同太子殿下說的比試方法與以往齊大人玩兒過的有些不同。”說話間,弓箭對準了喜笑顏開地宋祥,箭身猛地竄出,刺入他耳邊絨毯上的一顆紅珠。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一章】楊門受罰 重拾株連

【第二十一章】楊門受罰 重拾株連

楊勳麵色大驚,握緊拳頭已經做好保全秦雪的準備,身子卻不由得微微一顫。宋祥已經呆愣原地,連驚呼都忘記,隻是那樣呆呆看著前方,眾人更是驚恐,瞪眼愣怔。

“好膽色,不愧為大宋的皇子。”秦雪讚歎之聲剛剛說出,李富立刻喊道:“來人呐,將這個刺殺太子的賊人拿下。”

幾個侍衛立刻將秦雪的弓箭搶下,強行壓於地麵,將她鎖緊。

“怎麼?太子都未說話,你們著急什麼?若是太子覺得害怕,沒了玩兒的膽量,我自然認罰。若是太子勇敢,想要繼續玩兒下去,就放開我。”秦雪穩穩道出,盯著麵前依然愣怔的宋祥。

良久,李富大聲一句,“帶下去。交由皇上處理。”

“等等。”秦雪剛剛被拉起來,宋祥起身製止道:“放開她。”

秦雪也未想到他會如此,自己方才之舉,隻是想要嚇唬嚇唬他,隻因從未有人敢這樣告訴他,死亡和恐懼是什麼。如今,那支箭劃過眼睛,宋祥臉上的驚恐和意外,應該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害怕。

秦雪有些意外地看著這個孩子,那副表情,堅毅無畏,同幼時的秦楠有些相似。愣怔間,秦雪仿佛想起了秦楠的樣子,那團腦子裡的模糊身影,如今,終於有了形狀,有了清晰的輪廓。

“是不是那個病秧子要你這樣做的?”見秦雪已經站穩,宋祥指著不遠處的楊勳道。

病秧子?原來,宋祥一直當著眾人的麵喊楊勳病秧子。秦雪不知為何心中氣惱,方要說出什麼,被楊勳搶話道:“是楊勳無禮了,請太子責罰。”說著已經跪下等待宋祥發落。

“不關他的事兒。”秦雪並未下跪,看向麵前的孩子,心中毫無畏懼,朗聲道:“都是我的主意,我隻是想讓太子體會一下什麼是害怕和驚恐,我想,方才太子一定受益匪淺。”

本以為宋祥會生氣,怎知他突然朗聲大笑,“你教育人的方法倒是與眾不同,比那個病秧子要厲害許多,他就隻會說些大道理,那些我從小到大不知聽過多少回的道理,我早就聽膩了。”

秦雪淡淡一笑,對這個皇子的態度有些招架不住,想起自己小時候的古靈精怪、刁蠻任性,也如他一般,對世俗的一些事物保持著仇視和反抗的心態。如今,自己此舉著實幸運,遇到個心思特彆的孩子,若是旁人,怕是活不成了。

“皇上駕到。”毫無意外,宋真宗疾步而入,看到毫發無傷的宋祥深深舒出一口氣,方要怒視秦雪,被宋祥突然拉了拉袖子,道:“楊勳師父帶來的小師父不錯,很稱兒臣心意。”

宋真宗眼中存有疑惑,臉上的怒色卻是一瞬而轉,拉著宋祥的小手,笑道:“怎麼個稱心法?”

“功夫了得。”宋祥壞笑著看向秦雪,“他可以同朱齊占個平局。”

“是嗎?那功夫確實不低。”宋真宗眼中浮出冷意。心中一想,似是明白了什麼,看向他這個精明的兒子,朗聲笑出,“原來祥兒是這個意思。”

秦雪也聽明白過來,更加驚愕眼前這個孩子不同於年齡的機敏和成熟。原來他的意思是說,自己功夫了得,若是真想殺他,輕而易舉,不會隻射了個珠子而已,看來她並非有心。

“好了,既然你喜歡這個師父,那便叫他日後教你功夫如何?”宋真宗意外道。

“好,兒臣多謝父皇。”宋祥淺淺一拜,對秦雪眨了眨眼睛。

馬車內,楊勳猛地拽起秦雪的領子,憤怒道:“你方才在做什麼?”

“隻是覺得那孩子該被教訓一下。”秦雪不服氣地回。

“笑話,你算什麼?敢教訓太子?”楊勳眼中冷意浮出,攥著秦雪的手越來越緊,幾乎使她不能呼吸,卻被她倔強的強忍著。楊勳更加氣惱,湊近她一字一句道:“你雖然不算什麼,卻被認為是楊家的人,你對太子不敬,便是楊家對太子不敬,你要整個楊家為你陪葬嗎?”

秦雪臉上一頓,一瞬沒了血色,原來,她獨行獨往慣了,早就忘了牽扯家族這回事,平日裡,大事小事都是她一個人承擔,不會株連任何人,她也從未想過會連累誰。如今,武斷行事慣了,竟然忘記,她已身在楊家,做了楊家的兵將,諸事皆與楊家有關,今日之事,不論楊家是否知曉,對外來說,都是楊家所為。

脖子慢慢鬆了許多,楊勳猛地咳了起來,秦雪慌忙為他捋順後背,被他猛地推到一側,牽扯出更加猛烈的一陣乾咳。

“你彆生氣。”秦雪慢慢靠近他,終於有了一絲悔意,“我獨自生活慣了,未想那麼多。你彆氣,我以後再也不任性妄為了。”她試著拉了拉楊勳的袖子,見他並未再推自己,才大著膽子給他拍打著後背,一邊小聲道:“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以後?”楊勳終於隱了怒氣,咳聲漸漸停下,“我再也不會給你 ‘以後’的機會了。”

秦雪低頭不語,眼中存了些深深的悔意,若是今日宋真宗懲罰了她一個人是小,懲罰整個楊家,那就真的是她的罪過了。她偷偷看了眼氣息穩下來的楊勳,見他也看向自己,慌忙低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以為你本事多大,原來隻會嚇唬小孩子。若是這樣能教會他大道理,你以為我不會做?”楊勳盯著她依然扯著自己袖子的手,聲色終於緩和下來,“他身邊有多少蛇蠍,你根本不知道。若是他不狠毒些,還能活到九歲?”

秦雪驚愕地看向楊勳,聽他繼續道:“太子四歲沒了母%e4%ba%b2,一直由幾個母妃輪流照顧,其中有多少會真心對他?沒孩子的,想要巴結他,獲得皇後的位置。有孩子的,想要害死他,讓自己的孩子做太子。這孩子聰明,誰對他好,誰對他壞,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平日裡的那些壞毛病也是他彰顯一個皇子威嚴的舉動,雖然殘忍了些,他卻懂得要彆人怕他,才能成為帝王這個理。”

“可是。”秦雪小心一語,“他還是個孩子,就如此殘忍,日後長大了,豈不更可惡?”

楊勳無奈地靠著車身,感受著馬車的晃動,眼睛看向飄起的車簾,“我說了,若想活命,心狠是必須的。”

秦雪蹙起眉頭,手方要鬆開楊勳的袖子,被她意外地一把握起,眼睛早已閉上,看不出是何表情,更不知是為何,他隻是緊緊握著她的手,似是睡著了一般,平靜而自然。久久,終於道了一句,“一會兒無論發生了何事,我都會護著你。”

天波楊府,秦雪剛剛踏入院子,楊業已從正廳走出,麵露怒意,揮了揮手,衝上前兩個大漢,將秦雪猛地按倒在地,楊勳被擠到一旁,神色焦急。與此同時,楊泰、楊順也從正廳衝出。楊泰幾步跨到秦雪麵前,從地上想要扯起她,奈何她被兩個大漢壓於地麵,隻能稍稍提起她一些,眼中怒意遠勝於楊業。

“你做了什麼好事?快向老令公賠罪。”楊泰轉動眼珠示意秦雪快些認錯。

秦雪慌忙道:“秦風知錯了,求楊令公恕罪。”

楊業冷哼一聲,“恕罪。你可知,皇上專程派人同我們講了此事,言下之意是讓重罰。你在宮中有太子護著,皇上不便動手,想要楊家自己處置。如今,皇上之意如此明顯,要我如何饒恕你。”

秦雪已知後悔,聽了楊業的話,便知闖下大禍,低頭不再言語。楊泰突然一拳打在她的臉上,她隻覺得腦中被石頭砸了一下,眼裡也出現星星點點,神思更是不穩,口中噴出絲血跡。楊順驚慌上前,一把扯起楊泰,氣惱道:“大哥做什麼?”他忙是跪地查看秦雪的傷勢,心頭隻覺得陣陣揪疼。

楊勳自然明白楊泰何意,拳頭握緊,立在一旁想主意。

隻是一拳,楊業根本不會解氣,冷聲道:“扒光了,重責四十棍。”

秦雪驚愕抬頭,心慌意亂,口中低低一句,“多少棍都可以,隻是不能%e8%84%b1衣服。”眼下的不知所措讓她忘記了前麵查看她傷口的楊順,一句話被他聽入耳中。楊順猛地起身,推開了壓著她無法動彈的兩人。

被他猛地推走,兩個大漢朝楊業看去,不知如何是好。

“老四。”楊業正聲道:“你要造反嗎?”

楊順慢慢扶秦雪起身,同她一起跪下,卻不敢當著楊業的麵去拉她的手,想了半晌,握緊拳頭,堅定地看向楊業道:“父%e4%ba%b2,孩兒願意替秦風受罰。”

“痛隻有打在他身上,他才會知道悔改,你不必求了。”楊業側過身子,不看二人。

“父%e4%ba%b2。”還未等楊順再說什麼,楊泰走上前道:“秦風在軍中時身子受了些傷,還沒好全。不如責罰輕些讓他張張記性便可,何況,孩兒方才那一拳也不輕,他也痛身上了。”

楊業看了看秦雪嘴角依然在淌血,知道楊泰下手確實很重,卻未因此減了刑法,甩手道:“若不是太子護著他,他剛才早就死了。若是一會兒抗不過刑法,全當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