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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慢慢轉身,背對著楊勳。

“你眼中,耶律泉是個怎樣的人?”楊勳聽她方才之言,隻是淺笑。

“他是個。”秦雪頓了頓,扭頭看向楊勳,轉而繼續趴在桌子上,眼中神情柔和,“他是個很特彆的人。時而溫柔,時而殘忍,時而有趣,時而嚴肅。大遼之人都很怕他,我也很怕他。可是,我能感覺出,他不完全是個壞人。他平日裡雖然常常同耶律木爭執,卻總在耶律木有危險時衝出來救他,也不讓耶律木知曉。他心思深沉,我算是最了解他的人,卻還是不能完全看透他。”

楊勳似是回憶著見到過的耶律泉,起聲道:“那他同耶律隆緒的關係如何?”

“他大哥嗎?”秦雪坐直身子,“若是蕭太後不明顯偏向耶律隆緒,他也不會同大哥爭搶什麼,偏偏蕭太後過分偏袒那個大遼皇帝,他又跟孩子般覺得不甘心,想要讓蕭太後看到自己同耶律隆緒比有過之無不及的本事,才處處找他大哥的麻煩。”

“當真如此?”楊勳見她說得輕巧,道了另外一事,“你可知道,他大哥身上有奇毒。”

秦雪點點頭,楊勳抿出一抹笑,“你又可知,那毒是他下的?”

秦雪愣怔原地,她從未聽說過這件事,耶律泉同她聊起自己大哥時,眼中並無恨意,隻有不甘,提起他大哥身上的毒時,眼中總是含著擔憂,不似作假。

“怎麼?他沒同你講過這些?隻是同你講了那些不痛不癢的事情?”楊勳將一杯茶推到秦雪麵前,“你這麼聰明,心裡一定明白他是什麼人,隻是不願去想罷了。”

“可是。他對耶律木,我是%e4%ba%b2眼見到的。”秦雪的聲音有些顫唞,“他不是壞人,他平日是殘忍了些,可是,他並未壞到骨子裡,不會連自己的大哥都害。”

楊勳不再說話,理了理衣袖,方要開口,門外掌燈的小兵輕輕敲門而入,點燃了屋內的燈火,躬身退出。話題也就不再繼續,楊勳看了看窗外已經暗下的夜色,提醒道:“快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訓練呢。”

秦雪沉著麵方要起身,腦中突然滑出一個主意,惹她重新坐下,“耶律泉雖然抓走了古橋少東家,但是此人有個毛病,諸事喜歡%e4%ba%b2眼盯著做,%e4%ba%b2手陪著做。所以,他一定不會讓彆人押少東家入大遼,他自己會%e4%ba%b2自將人送去。”秦雪慢慢起身,走向窗邊,“隻是,戰事正緊,他不可能動身回遼,隻能將少東家藏起來。軍營人多嘴雜,萬一露了風聲,反而麻煩。所以,他會將人藏到彆的地方,一個他可以隨時看到,又不會讓人發覺的地方。”

“哪裡?”楊勳神色激動,聽秦雪道出的這番話,是自己從未想到的,不禁對麵前之人多了幾分佩服。

“丘牧野,山匪頭子,榮氏處。”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一章 番外】 遼國煙雲

作者有話要說:  獻上一篇,秦雪與耶律泉的番外!耶律小主的故事,他想要講給眾人聽!拉拉票!大家多多發言,告訴我喜不喜歡他們兩個@-@

【第十一章 番外】遼國煙雲

遼國大雪,皚皚薄霧飄散在街道市井。一身襤褸的秦雪被一女子牽著向前踱步,脖子裡套著拴馬的繩子,腳下也未讓她穿上防寒的棉靴,隻是綁著一雙磨損的草鞋。牽著人走的女子麵容俏麗,走起路如行雲擺柳,腰間纏繞的佛珠串兒敲擊著玉墜,滿是華麗貴氣。

“郡主。”一個侍衛跑上前,“二王子回來了。”

“二哥?這麼快?”耶律金蹙眉看向身後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之人,不滿地一甩手中粗繩,遞到了侍衛手中,“快去給她換件衣服,身上不能看出傷來。”

侍衛慌忙解下秦雪脖子裡的繩子,示意身後眾人將她快些帶走,自己向耶律金行禮後也匆匆跑走。

“秦雪可還好?”侍衛示意扶著她的眾人停下,從身上鬥篷後拿出一雙棉靴為她換上,鬥篷也披在了她的身上。秦雪隻覺得一股溫暖襲來,凍僵的思緒終於稍稍緩和,這才看清來人,正是耶律泉的手下南古爾。

“我沒事,千萬彆告訴他。”秦雪顫唞著聲音道。

“可是秦雪這樣,主子一定能看得出。”南古爾打量著她滿身的傷痕,神色擔憂。再看她的臉上,無半點兒傷,可見,郡主對她的折磨全都藏在身體暗處,不知那襤褸的衣衫下,是怎樣的慘目忍睹。

“沒關係,我小心些,他不會察覺的。”秦雪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猛然一黑,再也不知其他。

昏黃的燈火照射在屋內,牆壁上映出了粗細不一的影子,包括一抹拉長的身影,坐在床邊靜靜等待。他眼中隻有麵前的女子,看到她終於紅潤的麵頰,終於平穩的呼吸,心底的擔憂慢慢褪去。

再看女子身上,仍在印出鮮紅的血跡,之前被寒冷凍結凝固的傷痕,如今突遇溫暖,血液也慢慢流出,被角床鋪全是鮮紅。男子一身雅白,%e8%83%b8`前袖角被沾上紅豔,同女子仿佛擁有著一樣的疼痛。

“渴不渴?”他湊近微微開始睜眼的憔悴麵龐,“聽南古爾說,你已經四天沒喝過水了,我想,你那麼聰明,即使她不給你水喝,你也會吃些雪來潤口的,對不對?”他聲色溫柔,對旁人從未如此過。

憔悴之人點點頭,%e8%88%94了%e8%88%94嘴%e5%94%87,被他輕輕扶起抿了口水,重新躺好,乞求地看向他,“我討厭她,卻不想你為了我去懲罰她。”聲音很小,需要耶律泉趴在她的%e5%94%87邊細聽,“比起來以前的痛苦,這四日,根本不算什麼。”

秦雪慢慢抬起手,抓著他帶血的袖邊,“他是你的%e4%ba%b2妹妹,你若是傷了她的心,蕭太後會更加不喜歡你的。”

耶律泉淺淺一笑,“已經很討厭了,還能怎樣?”他將秦雪的手放入被子,小心裹好,“放心,她是妹子,我自然會掌握分寸,你安心養病,明日必須好了,我從大宋帶了東西給你,若你看不到,我就白忙活了。”說完,猛地起身離去,絲毫沒有猶豫。臉上的溫柔一瞬變為冰冷。秦雪未來得及抓住他,已經聽到了重重的摔門聲。

南古爾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秦雪,主子他的臉色。”

“你進來。”秦雪使足了勁兒喊他。

南古爾應聲而入,低頭站在她麵前,像是對待女主人一般,等待她的吩咐。

“你聽好了,拚死也要攔下他,不能讓他對郡主做出後悔的事,聽明白了嗎?”秦雪側著身子坐起,疾言厲色道。

“是。我這就去。”南古爾點頭一禮,從屋內走出。秦雪慢慢躺下,心中萬分擔憂,千分糾結。耶律泉向來冰冷,形勢手段不分%e4%ba%b2疏,這也是為何蕭太後疏遠他,耶律王忌憚他,耶律金害怕他的原因。

偏偏他這個妹子同他一樣,行事任性。因為蕭太後不喜歡他,自己也總學著母%e4%ba%b2同他作對。一直不敢明著來,就刻意找他的茬兒,以前無法找到或是戳中他的痛處,如今有了一個叫秦雪的女子出現,耶律金每每出手都能擊中他的弱點,屢試不爽。

第二日,耶律泉命人將秦雪泡在毒師卜調製的藥桶內,不出兩個時辰,秦雪神色恢複如初,又過半個時辰,精神一片大好。她坐於矮案一旁,接過耶律顏遞過來的清粥,捧著一口飲儘,覺得不解飽,又張口要了一碗,也是一次喝儘。

“行了,滿身都是藥,夠飽得了。”耶律泉搶下她手中的木碗,給他輕輕擦了擦嘴角,“晚上穿漂亮些,才配得上我送你的東西。”

“要出門嗎?”秦雪不習慣與他同坐,想要起身,被他生生按下。

“是,這個禮物要在屋子外麵才能看到。”耶律泉意味不明地一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又笑了。”秦雪指著他的臉,得意道:“就說過,你是愛笑的人,你還不承認。”

耶律泉突然抓著她伸出來的指頭,放在嘴邊輕輕一%e5%90%bb,被她慌忙撤身,急著跑了出去。

這年,秦雪十四歲,耶律泉十七歲,一個是大遼的奴隸,一個是大遼的王子。似乎冥冥中讓本無交集的兩人在這樣的身份地位下相遇。有時耶律泉總會想,既然讓他們相見,為何又要這樣折磨他們,為何不再對他們好些,再好一點點。

南古爾送來消息,耶律泉並未踏入耶律金的院子,也沒有傳出耶律金被他懲罰之事,秦雪心中暗暗放心,若是耶律泉因為自己責罰了耶律金,蕭太後一定會想辦法除掉自己,可能就在耶律泉下次出門時。

入夜,秦雪依然穿著平日裡的衣服坐在屋內,同其他奴隸不一樣,她有自己的房間,緊挨著耶律泉,若是他喚自己時,他要她立刻能夠趕到。敲門聲響起,接著是南古爾的聲音,“秦雪,是我。”

她打開房門,南古爾手中舉著一條繡著冬梅的淡青裙子,絲紗從腰間穿出,垂落裙邊。“這是主子讓給秦雪送來的,今日是除夕,姑娘要穿得漂亮些。”

門外傳來熱鬨聲,似有一群群的人正在嬉笑攀談。

“誰來了?”秦雪疑惑,想要出門去看,被南古爾攔下。

“秦雪快些換了衣服,主子還在等著呢。”

“這是你們遼人貴族的衣服,我還是穿身上這件吧,免得讓你家主子為難。”秦雪正要抬步,南古爾跪下道:“秦雪心腸好,知道我家主子的脾氣,你不穿,我就沒法兒交差啊。”

秦雪見他平日裡對自己百般照顧,雖然是耶律泉吩咐之事,他也難得的上心,伸手將他扶起,接過衣服蹙眉歎氣,“過個年,他都要給自己找個讓人數落的不是。”

南古爾喜笑顏開,“隻要姑娘一切都好,我家主子才不會在意彆人怎麼說呢。”

流線長裙緊貼腰身,披散的頭發輕輕綰起,胭脂點在麵上,秦雪稍稍打扮,勝過了大遼那些濃妝豔抹的貴族女子。她踩著緩慢的步子走在南古爾身後,若是不仔細辨認,旁人還真認不出是她。

目光隨著她擺動的群身緩緩移動,被耶律泉邀請來的王侯貴胄不時地切切私語,偶爾伸手一番指點,眼中雖然驚歎女子的美麗,口中卻數落著一個奴隸竟會穿著如此。秦雪抬頭前行,看著諸多之人明白了耶律泉的意思,他要給眾人看,這個女子是他耶律泉的人,日後,誰都不能欺負。

既然耶律泉如此,她又何須再怕,走到了這一步,便要比他更加無畏才行。秦雪的頭顱慢慢抬起,像極了寵慣一身的王妃,耀眼奪目。耶律泉就在不遠處,再走幾十步,他就能握住她的手了,再走幾十步,或許會是不一樣的結局。

“蕭太後駕到。”一個內侍的聲音傳入院中,眾人紛紛下跪,接踵而來地一聲響起,“耶律王駕到。”門外,耶律隆緒攙扶蕭太後走入院子。

彼此對視的兩人被蕭太後的儀仗阻隔,似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這樣近在咫尺,那樣觸不可及。

“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