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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隱下眼淚,慢慢坐起,“耶律木沒來,應該在遠處看到了這一幕,已經逃走了。”說話時,雙手整了整衣領,將脖子重新遮上。

“我看到了。”耶律泉聲色清冷,“本打算離開,又看到了你。”他頓了頓,“還有他。”

秦雪望向聲音越來越冷的男子,這才明白他口中的‘他’字,指得是楊順。扭頭朝著呼喊聲慢慢停下的戰場,隔著土坡看時,視線被阻隔住,看不出如今的戰況。

“小時候,他在我麵前射死過一頭猛虎。若是大人做到如此,我可能不會有印象,偏偏是個與我年歲差不多的人,所以我記憶深刻。如今進入楊家後再遇他,也像是遇到故人一般,心裡自然%e4%ba%b2近些。”秦雪慢慢起身,走到耶律泉麵前,與他久久對視,身子慢慢蹲下,像是以前在大遼的時候,他坐在桌前,秦雪蹲在麵前,聽他讀誦遼國感人的愛情故事,覺得哪個男子最負心,哪個女子最不值,這是他們唯一能聊到一起的話題,偏偏一牽扯其它,總因為彼此立場不同,爭執一番。

耶律泉伸手撫了撫她的耳朵,眼中神色終於柔和下來,“玩兒夠了沒?跟我回家吧。”

秦雪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不是在玩,那裡也不會是家。”

“可是,那裡有我。”耶律泉拉著她的手向自己的身子處湊近了些,眼中意味執著。

秦雪盯著他張了張口,終是說出,“我若是隻想要家,不想要國,你可會為我這樣做?”

遠處又傳來一陣廝打聲,戰事還未平息,山丘後的兩人似是沒有聽到一般,彼此注視,誰都不開口。

“家和國,為何不能同要。”良久,耶律泉湊近秦雪,一字一句地問出。

“看來,我在你心中,還是比不過江山。既然如此,你還是多些心思在如何將你那哥哥趕下皇位吧,我的事情,我想自己處理。”秦雪說著就要起身,奈何耶律泉力氣大,由不得她掙紮。

“你不怕我殺了你?你知道大遼那麼多事情,若是歸了楊家,定是我最大的威脅。”耶律泉眼中含有冷意,如一頭捕食的猛虎。

秦雪從腰間拔出匕首,指向自己的%e8%83%b8口。耶律泉一把打掉她手中的尖物,氣惱地攥起她已經整理好的衣領,“你敢威脅我。”

“看看。你根本不敢殺我。”

耶律泉猛然一笑,將她抱入懷裡,“激將法兒。”他盯著眼前人的眸子,看到她眼中閃爍著的光亮,心中湧出陣陣衝動,“你可知我有多了解你,要用計在我身上,想都彆想。”他突然頓住,耳朵側向身後,將秦雪反壓在身下,像是剛剛那樣,輕輕%e5%90%bb了%e5%90%bb她的額頭,意味不明道:“是,我不敢殺你,卻敢殺彆人。”

突然,他從秦雪的眼前一瞬消失,秦雪起身去看他,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耳邊傳來腳步聲,秦雪慌忙整理衣服,將身旁匕首拿起,待來人靠近,猛地刺去。

“是我。”楊順站在麵前,一隻手抓住了她刺來的匕首。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章】入身楊門 首帶兵將

【第十章】入身楊門首帶兵將

秦雪慢慢收回匕首,盯著滿身是血的楊順,心中滋味複雜,若是她方才衝了過去,是否也會像他這般,沾滿遼人的血。

“你有沒有受傷?”秦雪打量著他血跡最多的前%e8%83%b8。

“我沒事兒。”他伸手拉著她朝山丘頂上走去,“帶你看看楊家的戰果。”

從山丘向下望,屍橫遍野。血紅色包裹著整片土地,一些跪地的遼軍偶爾看向身邊的同伴,麵上滿是驚恐。不遠處,幾個遼軍扔在反抗,不消多時,紛紛倒地。宋軍揮舞著手中長矛,呼喊著‘楊將軍’,聲勢浩大、氣勢如虹,震走了棲息枯木的唯一一隻黑鴉。

夜晚,夥房準備了豐盛的晚飯犒勞眾軍,美酒被擺放桌麵,隨軍的樂師吹起凱旋之音。幾個士兵不甘寂寞,身上的血氣未完全消散,被眾人圍在中間開始比試功夫。最厲害的那個大漢已經甩出圈子三個人,迄今無人能敵。

花解語被一同請來,坐在楊永身邊,偶爾端起酒杯陪眾人同飲。秦雪本不該在此地,奈何被楊順拉著與他同坐,軍中之人豪爽,喝酒這事兒更是沒有規矩,也就全不在意,誰來同誰喝。秦雪做遼國奴隸時從未喝過酒,從大遼逃走時,同耶律泉喝的酒,是她平生第一次。盯著麵前滿滿的酒碗,她心中有些擔憂,怕喝醉後露出女子之態,反而壞事。慶幸無人在意她,眾人走來,多是向楊順敬酒,她也不用陪。

她的麵前就是不停舉杯的花解語,正一身嫣紅,朗聲爽笑,眉目間頗具傾國之色,雖然穿著寬袍大衣,依然可以看出她的妖嬈之姿。楊泰格外開心,不時地與花解語碰杯,雖不知他們講了些什麼,卻能看出,楊泰對此女子很是上心,不時發出陣陣朗笑。

微微側目,秦雪同楊永的目光對上,這是楊家的二公子,一門心思在奇絕異術上,不喜戰場廝殺,卻不得不接受這一切。楊家用人從不強迫,楊永既然不喜歡行兵打仗,楊業便由著他自謀出路。卻未想到,這個兒子的特殊愛好,給楊家帶來不少好處。

大遼用兵多詭譎,原是因為身邊能人頗多,以往宋軍很難與他們抗衡,這才讓他們占了金沙灘,守在丘牧野,如今楊家有楊永,從他那裡結識了眾多修習異術者,幫了宋軍不少忙,‘少陰五女’的花解語便是其中一人。

“這便是我四弟口中救了眾人的秦風兄弟吧。”楊永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二公子。”秦雪慌忙起身,恭敬一拜。

“二哥。”楊順也陪著站起,與楊永先乾了一杯。

“聽說你受了‘針刑’,才救下眾人,我四弟很是佩服,他說,在帳外聽到你的喊聲,隻覺得心驚膽戰,若是他躺在裡麵,不一定有你的膽子和毅力呢。”楊永一口一個讚歎,十分客氣。

“是四公子誇讚。那時,秦風也很害怕。”秦雪微微低頭,飲下了楊永碰過的酒杯。

一隻胳膊突然落在肩膀,將她環到身邊,“秦風聰明,這個兄弟我是交定了。”楊順誇張地晃了晃有些愣怔的她。

秦雪淺淺一笑,心中叮囑著自己一定要自然,既然入了軍營,這種兄弟間的接觸自然難免,她必須要適應。

“秦風身子還沒好全,你這樣晃他,他會受不了的。”楊勳不知何時站在了一旁,從秦雪肩膀上拿下楊順的胳膊,將他向自己身邊拉了拉。

“是我沒注意,罰酒一杯。”說著,楊順將重新倒滿的酒一飲而儘,朗聲一句,“痛快。”

秦雪感激地對楊勳點點頭,眼睛掃向打量自己的花解語,她眸中顯出一抹意味不明之色,盯著自己的身子看了許久,直到楊泰朝她走去,她才收了眼神,同楊泰繼續喝酒。這一幕,讓秦雪有些心慌,軍中都是男兒,平日裡豪爽慣了,並不會懷疑她這副柔弱之姿,可是花解語不同,她也是女子,定能從自己的體態中察覺出不同。

“放心。”楊勳突然在她耳旁起話,“花解語雖然心思細膩,卻是個懂得時局的人,你對楊家無害,她即使看出了不同,也會先同我商量。”

“多謝軍師。”秦雪剛剛道出,楊順借機湊了過來,“謝什麼?”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見兩人都不說話,楊順全不在意,繼續道:“秦風不必客氣,以後我們都是自家兄弟,你可以同我一樣,叫他三哥。至於我,準你直呼名字,我們隻當多了個弟弟。”

“秦風不敢。”

秦雪忙是低頭,還未等楊順說話,楊勳突然道:“就這樣叫吧,叫得%e4%ba%b2切了,心便會%e4%ba%b2近許多,即使心裡有暗處,也會懂得隱藏和割舍了。”

淡淡酒香飄入鼻底,秦雪望著話有暗語的楊勳,明白了他所指,即使知道自己是熏骨莊之人,他依然覺得自己有可能會成為楊家的威脅,會為耶律泉所用。眼前是楊永慢慢舉起的酒杯,他眼中的笑意,是所有人中最單純的,不摻雜任何懷疑和揣測,聲色也是最清朗的,滿是心中所想,“既然大家如此喜歡你,那我就認下這個兄弟。”

秦雪感激看他,端起酒碗一口飲下,又倒了第二碗、第三碗,全部飲乾淨後,朗聲道:“多謝二哥。”

“好,爽快,像我們楊家的。”楊永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覺到她的瘦弱,蹙眉道:“這身子骨可不像,要勤加練習了。”

秦雪抿嘴一笑,看向有些尷尬的楊勳,旁人之語並未特指他,反而是他自己過不去自己這一關,端起的酒杯終是放下,朝著遠處暗色獨自走去。走之前隻說了句,“我夜間本就不該出來吹風,現在也該回了。”

眾人都未在意,隻有秦雪望著那抹失落和不甘的背影,心中偶有酸楚。

第二日,楊勳被楊泰急招入屋,商議耶律木突然收兵之事。聽說,他昨日戰敗,卻在回軍的路上遇到古橋的少東家,喬素。而‘古橋’在大宋起到的作用同征戰沙場的楊家不相上下,每年軍中、朝中的銀兩一半都來自古橋的捐納。他們在生意場上獨霸一方,加之有皇家的庇佑,更是順風順水,富可敵國。

然而,古橋懂得一個理,‘富可敵國’這個詞隻可以由彆人說,自己卻不能做。宋太祖看似做人糊塗,實則心知肚明,諸事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威脅到他的江山地位,彆人怎麼折騰都無所謂。若是能為國家折騰出錢財和安穩,就像‘古橋’和‘楊家’一樣,他倒願意經常看人折騰。

秦雪側坐楊勳一旁,分析情況,“如今,古橋少東家被劫,應是有人通風報信。耶律木從未見過喬家之人,見到路上行商的隊伍,如何就能看出那是古橋的商隊。況且,喬家同熏骨莊一樣,極不願意讓旁人認出自己來,當年,我去幫人射虎,也沒被認出,所以,喬家也一定隱的極深,不易被看出。可見,耶律木身邊有大宋之人,且同喬家熟悉。”

“你分析的有理。喬家之事,我倒有聽說,卻從未照過麵。連我這久居大宋之人都不知喬家少東家什麼模樣,耶律木更不可能知曉。不知,他身邊暗人會是何人?”楊勳點了點茶杯,久久都未端起。

茶水涼了又換,換了又涼,兩人分析許久,都沒能從彼此那裡聽出什麼特彆之處,秦雪趴在桌上,歎氣道:“耶律木在大遼一直就很麻煩,如今遇到更讓人討厭,若有機會,我一定不放過他。”

楊勳淺淺一笑,“看來你在大遼這些年過得很是精彩,連這樣的人物都招惹了。”

“他同我並不熟悉,隻是愛找耶律泉的麻煩,所以從。”方要說出什麼,察覺不對,她慌忙捂嘴。

楊勳不緊不慢道:“所以從你下手,來氣耶律泉,對不對?”

“我同耶律泉的關係很複雜,我是他最拿得出手的奴隸,他自然照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