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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姑娘放心,我不會將你女扮男裝之事說出的。”

秦雪感激地點點頭,腦中轟鳴隆隆。

第三針刺入人迎%e7%a9%b4,隻覺得全身燥熱,陣陣乾嘔,頭更加眩暈,秦雪有些支撐不住這股全身血液倒退般的不適,開始猛地抽搐起來。

“怎麼樣,還能繼續嗎?”百裡鈺見她瞳孔瞪大,神思遊離,在一旁大聲喚她,‘姑娘’還未說出口,怕被帳外之人聽到,隻得改口道:“秦風小兄弟。”

聽到了帳內的喊聲,楊順正要抬步入內,被一旁的楊勳攔下,眼睛盯著帳簾道:“若是現在進去,破了百裡先生的規矩,秦風這幾針就白挨了。”

楊順點頭明白,不敢再衝動。

帳內喊聲一瞬而起,是秦雪撕心裂肺地尖叫,奈何喉嚨處被銀針壓製,聲音有些粗厚,聽不出女子之聲。楊順握緊拳頭,開始在帳外焦急踱步。楊泰也陪眾人站在營外等著結果。

夥房之人由徐九領著一起趕到,眾人麵色複雜,眼中滿是擔憂,以前常常欺負秦雪的男子後悔道:“秦兄弟如此英雄,我竟嘲笑他有陰柔之氣,實在該死。”

另外幾人也時常暗裡諷刺,明裡詆毀過他,全都羞愧地低下頭。

小石抹了抹眼角的溼潤,歎氣道:“我平常對他也總沒好氣,他從不與我計較。我還嘲笑他沒有男子氣概,連還口的勇氣都沒有,如今才知,是我們不如他。”

眾人點頭讚同。與此同時,又一聲慘叫傳來,比方才虛弱很多,秦雪似是沒了支撐下去的力氣,楊勳不禁向前一步,反而被楊順攔下,對他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請多提寶貴意見!攜秦雪斂衽叩拜中

☆、【第六章】百裡留營 彙合駐軍

【第六章】百裡留營 彙合駐軍

大遼境內,耶律泉急急趕回,蕭太後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

“母後。“耶律泉看著她黑青色的麵頰,心中湧出不祥的預感。

蕭太後微微抬手,一旁侍婢躬身退下,隻留了耶律泉在此。他抓著蕭太後的手緊緊不放,眼中擔憂儘顯,身子向前傾斜,希望能看蕭太後清楚些。

“若是母後不在了,你要好好幫你大哥。“蕭太後聲色微顫,神思遊離,她努力盯著眼前的人,想要看透他的內心,想要看到他的內心。

“母後。”耶律泉並未應下,微蹙眉梢,眼睛滑到蕭太後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突起,伴著偶爾的顫唞,仍然緊緊抓著自己。他輕聲一笑,再看向蕭太後的眼睛,半晌才道:“孩兒知道了,一定好好幫大哥守住大遼,不會同他爭搶。“

蕭太後輕輕推了推他,指著屋內木台上的無字碑牌,眼中神色堅定。耶律泉慢慢轉身過去,手上拳頭緊握,立在碑牌前久久不願跪下。

“泉兒。”蕭太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是用足了最後一絲力氣,聽入耶律泉的耳中時,格外沉重。

耶律泉緩緩跪於碑牌前,冷笑一聲,沉著臉叩拜道:“我耶律泉向大遼先祖立誓,日後定對大哥精貫白日、肝膽披瀝。若違此誓,天地不容,人神共誅。”

蕭太後嘴角挑起一抹笑,輕聲道:“你下去吧。”

“是。”耶律泉不再看她,跪下時早就明白了一切。他走出屋子,看到立身門外的毒師卜,心中更加透徹,淡淡道:“快將解藥給母後送去吧,演了這麼久的戲,彆真傷了身子。”

毒師卜麵上一怔,躬身不語。

耶律泉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這件事,我不會追究,你好自為之。”

毒師卜慌忙跪下,依然不語。

耶律泉方要離開,毒師卜突然道:“泉王子,‘鬆骨’還有一顆解藥。”

日光透過樹影射入地麵,一隻小蟲跳入亮光中,隨著樹葉的擺動時不時變換位置,很是悠閒。耶律泉盯著它,麵無表情。毒師卜頓了半刻,低聲回道:“這顆解藥不但能解楊勳身上的‘鬆骨’,也能解耶律王身上的。”還未等他全部道完,耶律泉冷聲一句,“毀了。”

毒師卜跪地許久方慢慢起身。此時,日影中的小蟲已經不知飛往了何處。

楊家軍營,秦雪閉目榻上,全身的燥熱讓她像是躺在烤爐內,微喘氣息,昏睡不醒。一旁,楊勳將冰冷的帕子輕輕點在她的脖頸,盯著平緩的脖子,手上一頓,再看那副柔弱消瘦的身子,搖頭輕笑一聲,帕子繼續點在她紅腫的臉上。

軍醫營帳內,百裡鈺將治療瘟疫的方子遞給陸軍醫,吩咐道:“熬藥的時間掌握好了,一切可解。”

陸軍醫感激地接過,躬身讚歎道:“早就聽說百裡先生醫術了得,今日一見,真是刮目相看。我等研究許久都未解決的病症,百裡先生不到一晚便將藥方配出,實在讓人佩服。”身後幾個軍醫也附和地點點頭。

百裡鈺全不在意,“世間除了大遼毒師卜所製之毒,我不能全解,其他人的手段,根本不能入眼。軍中的瘟疫,是被人動了手腳,看似是時疫之症,實則是中了暗毒。你們隻想著控製疫病蔓延,找尋治療疫病的法子,可知,這樣做,正中他們下懷。疫病有疫病的解法,毒便有解毒的方法,用其一,解另外一個,自然不管用。即使用時再久,也無法解毒的。”

陸軍醫恍然大悟,再次拜謝道:“多謝先生提點。”

百裡鈺淨了手,緩緩起身。此時,楊泰走入帳內,眾人躬身一拜,“參見將軍。”

楊泰示意大夥兒起身,看向百裡鈺道:“先生之恩,楊家沒齒難忘。不知先生要去何處,我派人送先生過去。”

見百裡鈺拿起醫箱,楊泰看了看身後副將,他會意向前,“我送先生吧。”

百裡鈺突然抬手,搖頭道:“我並未打算走,若是軍中還有寬敞地,我倒是願意留下來助大宋一臂之力。”

楊泰大喜,又有些驚訝,向前一步道:“先生準備留在軍中?”

百裡鈺點點頭,“昨日那個小兄弟很有毅力,在下佩服,決定幫他好好調理調理身子,暫時不走了。”

楊泰為人耿直,自然沒有聽出百裡鈺話語中含有的其它意思,高興地吩咐道:“去為百裡先生準備住處。”

百裡鈺辭了眾人,向著秦雪所在的帳內走去。輕挑帳簾,看到一襲白衣正在為她消腫,手中白怕輕輕點在她的脖子和麵頰,力道輕柔,生怕弄疼她。百裡鈺慢慢轉身離開,見秦雪還活著,心頭暗喜。他終於找到了能熬得住五針之人,待她身子好些了,可尋機會在她身上試第六針,想她也能熬過。

迎麵撞上疾疾趕來的楊順,“百裡先生。”他攔下百裡鈺,眼中顯出焦急,“先生可能解了‘鬆骨’之毒?”

百裡鈺麵上一驚,看向他,“可有何人得了此毒?這可是大遼奇毒,已經消失許久了。”

楊順看了看四周並無人影,湊近百裡鈺輕聲道:“我三哥自小就中了‘鬆骨’,如今已有十年之久。”

百裡鈺想到了楊勳的清瘦,再看麵前身形健碩的楊順,明白過來,“怪不得人人都道,楊家出了個病秧子,原來如此。”他側身斜跨一步,垂目思忖半晌,盯著飄動的楊家旗,緩緩道:“在下可以試試,卻不一定能解。”

“先生肯破了規矩,幫忙就行。”楊順感激地躬身一拜。

百裡鈺抬手扶起,“將軍不必客氣,要謝也應該謝那個小兄弟,是他讓我決定破了自己的規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楊順輕挑眉梢,眼中存了抹看不懂的神色。目光投向那頂營帳,心中更是湧出一股莫名。回想起昨日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百裡鈺已行到第四針,見秦雪仍有知覺,輕聲問她:“小兄弟感覺如何?要不要我停下?”

秦雪努力搖頭,實在發不出聲音,良久,微微睜眼,倒讓百裡鈺驚了半晌,讚歎道:“小兄弟毅力果然超凡,如此痛苦,還能睜眼。”

秦雪微微側目,看了看飄動的帳簾,百裡鈺明白了她的意思,低聲道:“姑娘放心,我不會讓人進來的。”

秦雪放心地閉上眼睛,還未平複多久,眼睛猛地睜開,半個身子都坐了起來,她已經看不清前方之物,心臟像是被人從身體揪出,疼痛也察覺不到,隻是空蕩蕩的,沒了響動。一口血猛然噴出,夾雜著些許暗黑,她整個人慢慢倒下,失去了知覺。

她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那是在大遼的邊境,她牽著弟弟手,望向馬背上的父%e4%ba%b2,耶律泉護在兩人身邊,將他們交給了秦寒,抱了她許久,不舍地轉身離開。父%e4%ba%b2的手與他們緊緊相握,看著身影越來越模糊的耶律泉,將他們一瞬抱入懷中。那股傳遍全身的溫暖輕撫著她的內心,仿佛泡在溫泉水中,四周靜得美好。

她慢慢睜開眼睛,一團模糊從視線中開始消散,繼而是一隻手落在臉頰上,又滑向脖間。那手中是一條冰涼的白帕,隔著溼潤傳入心中。

“你醒了。”楊勳的聲音蕩漾帳內。秦雪尋著聲音看去,那張會給人溫暖的臉,那雙會給人心安的眸子,正在直直盯著自己。她全身疼得厲害,感覺要死了一般,卻如何都無法死去,原來,‘生不如死’這樣可怕,這樣折磨人。

似是想到什麼,秦雪猛地一驚,想要坐起,卻沒有力氣。楊勳的聲音再次響起,“百裡鈺將你包得嚴實,我也隻能為你擦擦臉上的汗,其他地方,等你能動了再處理。你是男兒,受了這些痛,就當曆練,日後上了戰場,刀子劃在體內,可跟這個差不多。再等兩日,若是覺得身子好些了,就出去走走。”

秦雪聽他這樣說,稍稍鬆了口氣,想他應是沒察覺出不對,眼睛向身子看了看,百裡鈺還算聰明,將她確實包裹嚴實了。

帳簾被一瞬掀起,楊勳未看來人,突然將白帕搭在秦雪的脖子上,繼續道:“百裡鈺說,你身子不能太熱,帕子放脖子裡會好些。”

“三哥。”楊順走了過來,“他怎麼樣了?”

楊勳從秦雪一旁慢慢站起,可能守了她太久,自己身體又不好,腳下有些不穩。楊順想要攙扶,被他抬手攔下,“百裡鈺說,若是她睜了眼睛,就是全好了。”

“那就好,秦風這兄弟難得,可不能就這麼沒了。”說著,楊順已經走到秦雪麵前,仔細看了看她有些腫脹的臉,想要掀起白帕看看她的脖子,楊勳突然倒在塌邊,一隻手努力支撐著身子。

“三哥。”楊順慌忙將他扶起,“三哥怎麼了?”

“不妨事,坐太久,腳有些酸。”楊勳死死抓著楊順的手臂,不給他轉身的機會。

“三哥先去休息,我來照顧秦風。”

楊勳搖頭道:“你快些喊百裡鈺過來,他交代過,若是秦風醒了,要立刻過來給他檢查。”

楊順看了看重新閉上眼睛的秦風,走出營帳。

五日後,大軍拔營,穿過佳木,同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