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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可以幫忙。”

楊順看向她,“何人?”

“藥醫百裡鈺。”聽了這個名字,幾個軍醫猛地一證,麵上顯出幾分猶豫,並未說話。

“百裡鈺?”楊順似是沒有聽說過,再看軍醫的表情,知道他們皆知此人是誰,起聲問道:“陸軍醫知曉這個‘百裡鈺’?”

陸軍醫拱手回道:“此人醫術奇絕,對瘟疫之症最是得心應手。”

“那為何不早些提起此人?”楊順追問。

陸軍醫猶豫回,“此人雖然醫術超群,卻是個怪人。一年隻醫治三個人,我們如此多人,他應是不會前來。”

“應是?”楊順看向陸軍醫,“還未去問便這樣否定,你們可真會省事兒啊。”

“不敢。”軍醫忙是躬身,不再起話。

楊順看向秦雪,意味不明道:“不知小兄弟走的是哪條道兒,聽說的還真多。”

秦雪努力擠出一個笑,算作回答。

楊順突然道:“你可知百裡鈺現在何處?”

秦雪看著徐九道:“昨日前來送菜的菜農似是提起,一個頗懂醫術之人救了佳木鎮的一個將死之人,我想,世間能做到如此的,應該隻有百裡鈺,也就推測,他正在佳木。這事,徐九也知道。”

徐九忙是回:“小的確實聽說有此事,卻不知這人是誰,更不知百裡鈺是誰。”

楊順慢慢轉身,良久,看向秦雪:“你同我一起去佳木鎮。”

集市中,同穿白衣的兩人沿街打聽,終於尋到了被救的人家。一個小童打開院門,聽說是百裡鈺的朋友,忙是迎了進去。從主人那裡得知,百裡鈺已經離開,具體去處並不知曉。

秦雪曾經同百裡鈺在大遼照過麵,他被請去為蕭皇後醫治體寒,途中遇到一位老者被毒蛇所傷,百裡鈺並非冷血之人,將那年的第三次機會給了老者。蕭皇後見他仁義,並未責罰,卻也未放百裡鈺離開,苦苦等待一年之久,終於得以痊愈。

“想什麼呢?”楊順牽著馬匹看向愣怔中的秦雪,惹她驚訝抬頭,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從方才的院中走出。

秦雪蹙眉道:“我在想這些日子聽到的事情,本該重病不起的耶律木能夠在短短時間內痊愈,且百裡鈺正在佳木,可見不是巧合,他應是治愈了耶律木的病後,路徑佳木才救了方才那戶人家的小姐。”

楊順臉上毫無表情,眼睛望向前方,“百裡鈺的醫術當真那樣了得?關於他你都知道些什麼?”他的語氣中既有懷疑,又有一分秦雪聽不懂的意味,似是期盼百裡鈺真如傳言中,可醫百病。

秦雪回看他一眼,見他麵色冷清,將疑惑慢慢隱下。開始回憶自己從耶律泉那裡聽說的關於百裡鈺之事,換了種方式講給了楊順聽,“我家中的大伯是位行腳醫,知曉些百裡鈺的故事,小時候講給我聽過。說他本是藥館的大夫,救人無數,奈何那年村子裡遭了瘟疫,他卻被請去極遠的地方為人治病,待趕回家中,全家已經病發身亡。百裡鈺受了刺激,發誓再不救人。卻在某日遇到了一個女子,同妻子頗為相像,女子病重,百裡鈺猶豫間,女子已經無救,臨死前說了一句,‘你既有這救人的本事,卻不使用,那便是殺人了’。百裡鈺將女子屍身在麵前點燃,覺得是自己的錯,才會讓她離世,為了償還對女子的愧疚,便立下了一年中隻救三人的規矩。”

楊順點點頭,沒再說話,秦雪繼續道:“若耶律木真的由百裡鈺醫治,加上方才我們拜訪的女子,那便是兩人。如若百裡鈺在他二人之前已經救過一個,那今年他定不會再出手了。”

楊順停下步子,毫無情緒道:“那個百裡鈺沒救回的女子說得對,他若真有本事救人,又不救的話,那便比殺人還要可惡,這種人,何須留在世上。”

秦雪淺笑看他,“你這樣偏激的想法實在不對,百裡鈺救下的三人,或許彆人沒本事做到,不然,他們家人也不用千辛萬苦去尋他了,可見,他還是蠻有功勞的,隻是那規矩太惱人,若是能讓他改一改就好了。”

“聽你說起此人的過往,便知他已入魔障,恐怕神誌也不清楚,要他更改規矩,定是比登天還難。”楊順搖頭道。

“若你有本事找到他,我便有本事讓他改了規矩。”

楊順驚愕看她,微蹙眉梢,眼中探出幾分打量,“小兄弟真有這個本事?”

“我的本事也是建立在你的本事之上,必須先找到他才行。”

楊順輕挑嘴角,“放心,我一定將他的去處打聽清楚,屆時,就看你的本事了。”

兩人又回了軍營,被楊勳喚入營帳內,道了今日尋百裡鈺之事,楊勳記得眼前的秦雪,看向她道:“疫症從夥房出來的,你就先彆回去了,我這裡還有地方,先在這兒住幾天,待疫症解決了再回吧。”

“三哥,她體內不知有沒有。”楊順還未道完,被楊勳抬手製止,“你沒聽陸軍醫說嗎,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已經被傳染,發作是早晚的事兒,現在預防,已經無用。”

“可是三哥的身子。”楊順擔憂地看了看他。

楊勳淺笑,“我這營帳常常有人幫忙收拾,反而不容易得病。”

楊順覺得有理,點點頭不再爭辯,看向秦雪叮囑道:“平日裡小心些,不能讓軍師著涼了。”

秦雪無奈蹙眉,奈何現在身份,隻得點頭應下。

入夜,月光潑灑窗外,楊勳帳內的燈火通明,他伏案桌上,盯著邊境地圖,靜靜思考。秦雪在廚房又做錯了事情,被徐九趕了回來,抬步入帳時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卻發現楊勳根本不受打擾,依然盯著地圖出神。

秦雪將一盞熱茶輕輕放在案幾上,轉身時,聽到楊勳的一聲低語,“多謝。”秦雪並未轉身,挑挑眉走向床邊,一瞬倒在上麵,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倒頭就睡。良久,總感覺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看,她猛地坐起,正撞見楊勳的目光,那抹神思她有些看不明白。

見她看了回來,楊勳收回眼神,嘴角淺淺一笑,“你可知,我這一生隻有一個願望,卻極難實現。”

秦雪不知他為何突然說這些,坐在床邊不語。

楊勳並未在意,依然自言自語道:“我一直想睡一場安穩覺,像你方才那樣,倒頭便能睡著,還能笑著入夢。”

秦雪這才明白,原來他盯著自己看,是種羨慕之舉,而這個極為普通、旁人都可做到之事,竟會是他的一個夢,那麼,他入睡時會是怎樣?秦雪不禁好奇起來,依然未說話,盯著眼前身形消瘦的男子,想他一定病得很重,以至於覺都睡不安穩。

作者有話要說:  請大家踴躍評論,多多益善哈!

☆、【第五章】生死之局 銀針入體

【第五章】生死之局銀針入體

又是良久,秦雪實在困得厲害,眼前之人仍趴在桌案翻書,似是毫無睡意。秦雪稍稍向後側了側身子,後背倚著牆壁,看向在書上批注著什麼的楊勳,眼皮偶爾張合,直到沉沉睡去。夢中,似是聽到聲聲急促地喘熄,讓她心中有些壓抑,待她驚醒,這才看到,不遠處的床榻上,已經滿身是汗的楊勳,全身抖動的厲害。

她從床上跳下,跑去查看,隻見楊勳握緊拳頭,眉梢擰成了球狀,似是拚命忍著身上疼痛,指甲深深掐入肉裡,可見他疼得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軍師。”秦雪晃動著他的身子,惹他微微抬眼,整個身子依然止不住地顫唞。

“軍師,軍師堅持住,我去喊軍醫過來。”秦雪正要起身,被他猛地抓住了手臂,使勁兒搖了搖頭。秦雪不知,他如此難受,為何還要隱瞞。奈何被他緊緊抓著,不能離開,隻得重新伏在他一旁,安慰道:“好,我不去。”

聽她這樣講,楊勳慢慢鬆開了手,身上抖動也緩和許多,良久,終於恢複平靜。他喘著粗氣,看向一旁的茶杯,正要抬手去拿,被秦雪搶先遞到了他嘴邊,輕聲一句,“軍師喝茶。”

楊勳感激地點點頭,接過茶杯自己飲下,又%e4%ba%b2自放了回去,沒有要麻煩彆人的意思,這才起聲道:“你去睡吧,定是我嚇醒了你,若是你不習慣,明日可以搬到彆處。”

秦雪見他正要努力起身,上前幫忙,待他靠穩牆壁,自己則趴在床邊看向他,笑道:“是我自己睡不著,與軍師無關。”

楊勳低頭看她,臉上偶有汗珠滑落,神色雖然憔悴,臉卻異常好看。見秦雪盯著自己,楊勳淺淺一笑,“我這副樣子一定很嚇人。”

秦雪盯著他的眼睛十分真誠,像是看著一件奇特的珍寶,忙是搖頭道:“不是不是,很好看,是很好看。”

楊勳輕輕歎氣,“將死之人,有什麼好看的。”

秦雪這才明白,他不要軍醫到此的原因,是不想家人知道他是將死之人。想到此處,秦雪心中湧出莫名的情緒,她微微立直了後背,“他們不知道你病得如此重,對不對?你不讓軍醫替你診治,是怕他們知曉你快。”她並未說出,臉上不知為何滑出一抹焦急。

楊勳盯著她如今的模樣,很是奇怪,“我們並不熟悉,難得你肯替我擔心。”

“我隻是覺得有病就要治,何須瞞著他們。若是你的家人知道你快不在了,還有機會同你好好道彆,若是不明不白地失去你,一定很傷心。”秦雪想起自己同家人分彆時的突然,未來得及好好告彆的後悔。如今再看楊勳,見他將自己的病情隱瞞家人,心中對他很是不滿。不管他得了什麼要緊的病,告訴家人都是應該。

“不是病。”楊勳突然道:“是毒。”

“毒?”秦雪不明白地盯著他。

楊勳看向前方的燈影,淡淡道:“你可聽說過‘鬆骨’?”

“大遼的奇毒,‘鬆骨’?”秦雪驚訝,“這種毒已經失傳幾十年了,軍師如何得的?”

楊勳盯著她,並未立刻回答,他有些納悶,為何會同眼前的陌生人講這些,自己身中‘鬆骨’劇毒,隻有父母、兄弟和陸軍醫知曉,從未同旁人講過。今日不知為何,他看到眼前之人,總覺得很是%e4%ba%b2近,什麼都願意同她講。

這種感覺,讓楊勳覺得很溫暖,很自在,看著趴在他床邊之人,和那人眼中投射出的關懷,總給他一股莫名的%e4%ba%b2切感,這種感覺,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失去,如今再次出現,他隻想緊緊抓住。

“是小時候同父%e4%ba%b2征討遼軍時,被人下的手。那是我第一次隨軍出征,隻有九歲,有誰會想到,他們會對一個九歲的孩子下手。自那日後,我便對遼國有種莫名的仇恨,不僅僅是因為身上的毒,更多的是因為他們的殘忍和不擇手段。”楊勳眼中似有仇意,回憶舊事時,眼中那抹不甘和惆悵被他深深隱藏,臉上表情卻是淡淡。

秦雪何嘗不明白他的恨意,遼人折磨死秦楠時,他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