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過去之後,金淩終於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且孟蘭沁和二皇子的婚事已經定了下來,那麼金淩想撇清了其實也不難,二皇子對金淩逃婚嫁禍彩衣教這一點心知肚明,但是也不能戳穿,誰讓他心懷不軌,威脅金淩盜取孟家玄鐵令牌。
至於南無玉那邊,自己有心幫他打了掩護,他要是想過的安慰,就必須將南苑的女子全數遣回家中,南苑那個地方自然是不能再繼續呆著,他要是走了,估計那些姑娘也不會停留了。
“既然大姐姐無事,那麼我便也放心了。”金萱笑了笑,而後道,“對了,殿下,臣女聽說殿下喜歡喝茶,便讓從北靳國回來的友人捎帶了一些上好的君山銀針茶,還望殿下能收下。”
她說著,轉了個身,從一邊的桌子上拿出了個盒子,當著鳳青黎與孟離芝二人的麵打了開。
鳳青黎見此,淡淡一笑,“如此,多謝金三小姐,本宮收下了。”
金萱聞言,麵上泛起一絲喜色,可鳳青黎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頓時又笑不出來了。
“離芝,我若是沒記錯,你也喜歡茶,這樣吧,一會兒你回府的時候,帶一半回去吧。”鳳青黎朝孟離芝淡笑著道。
孟離芝輕眨了眨眼,“可是殿下,這是金三小姐贈你的,你這樣一來,豈不是借花獻佛了?”
“贈了本宮的,那便是本宮的了,要說借花獻佛,倒不如說是大方的分享。”鳳青黎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而後望向了金萱,“相信金三小姐也不會介意的,茶與酒,一個人喝總是沒意思的,要找人一同品嘗才是樂趣。”
金萱麵上強扯出一抹笑意,“臣女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她強顏歡笑著,心裡卻將孟離芝罵了個千百遍。
她特地讓人買來的上好茶葉,為的就是討鳳青黎開心,卻讓情敵分去了一半,自己還不能表現出不高興的模樣,否則就是心眼小了,這麼一來,真是令人窩火。
偏偏她還不能發作。
鳳青黎叫自己,隻是疏離的一聲金三小姐,叫他身邊那人,卻是那般熟稔自然地叫離芝,這樣的差距,隨隨便便一個外人也能看得出來自己這個準太子妃還不如這孟三小姐。
她倒是要看看這孟離芝能得意多久,再有本事,讓她在東宮爭個一席之位,不也隻是個妾。
三人說話間,有一名宮女邁步到了鳳青黎身邊,低聲道:“殿下,這個點是否該傳午膳了。”
孟離芝聞言,這才想起來,已經是中午了。
“既然殿下要用膳了,那麼臣女便不打擾了,先行告退。”金萱福了福身,儘是不失典雅的溫婉風範。
她嘴上這麼說,心下卻想著,通常這個時候,如鳳青黎這般溫和的人應該留她下來一起用膳才是。
可鳳青黎說的卻是:“既然如此,那麼本宮便不留金三小姐了,來人,送客。”
金萱%e5%94%87角的笑意僵了一瞬。
可話已至此,自然是沒有什麼理由再留下來了,她心裡不甘卻也沒有辦法,正抬腳要走,卻見大殿之外一道藍影飄了進來。
確實是飄進來的,那人身輕如燕幾乎看不清身形,等落地了,才看見是一名藍色衣袍的淡雅女子,正是東宮四婢之一的妙風。
“殿下,離芝。”他到了鳳青黎跟前,道,“孟家六少方才被四皇子宣了過去,卻沒想到半路遇上了陛下,便被留了下來,他們二人說了一番話,陛下對他十分賞識,又聽聞他在剿滅彩衣教這事上立了功勞,誇他少年英武,要封他校尉,去邊境墨陽隨孟將軍打戎國人。”
“讓阿紫去打仗?”孟離芝微微訝異,“可阿紫他才十七歲。”
“南旭國的男兒,十七八的上戰場也不少了。”妙風聳了聳肩,“況且孟六少自己可是答應了的,隻因為孟家二少在邊境被敵軍射傷了,短時間內根本恢複不了,陛下允他回雲州城來養傷,說他看來不是行軍打仗的料,沒準孟六少能比自己的兄長更出色,便讓六少頂了二少的位置。”
孟離芝靜默了片刻,同鳳青黎道:“我得去問問阿紫。”
“男兒誌在四方,他若是想上戰場,你又何必阻攔。”鳳青黎一把扯過了孟離芝,“你們孟家原本就是武將世家,即便他現在不去,以後還是會去,晚些曆練不如早些曆練,你又何必操心這麼多。”
“可他還不及弱冠,再加上他的脾氣硬……”孟離芝想了想,道,“不如你去同陛下說說,讓他遲三年再去,等他滿了二十也不遲。”
“你若這麼想的話,你倒不如%e4%ba%b2自去問問你六弟。”鳳青黎淡淡道,“問問他自己願不願意,他若是覺得你的想法好,那我倒也不是不能幫。”
孟離芝思慮了片刻,轉過身便朝著大殿外去了,鳳青黎也跟了上。
他們一走,便隻留身後的金萱望著那二人,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看著這二人的關係,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孟離芝說話的口氣以及態度,分明沒有一絲客氣。
看來自己果然是領悟的太遲了一些。
“金三小姐,妙風還有些事兒沒處理,便不送了。”妙風望著金萱,隻這般隨意地說了一句,而後轉過身便走。
金萱一對眉頭都擰了起來。
連一個東宮的婢女都能對她這般無禮,顯然是根本就不將她當做女主人了,待她嫁入了東宮,首先要收拾的便是東宮四美。
這四個不長眼的賤婢,她總會要她們好看。
這下子無人送她,她便也無須再裝淡定,忿忿地便走出了東宮。
才邁出東宮沒有幾步,便聽得耳畔傳來一聲悅耳女音,“白白乖,唔,今天是不是不開心呀……”
她隨意地瞥了一眼過去,卻發現是一名身著淡紫色宮裝的年輕女子,身姿曼妙,纖腰緊束,生的一雙濃眉杏眼,膚白若雪,抬起臉的時候,能讓人看清了她麵色猶如帶露桃花般嬌豔。
見著這個女子的第一眼,隻覺得有一股少有的靈氣,不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是極好的。此刻,正懷抱著一隻雪白的小牧羊犬,身後有兩名宮女緊隨著。
金萱有些疑惑,宮裡怎麼有這麼一個人物?
寵妃,不是。公主,不是。
皇宮身份高的女子她基本都認識了一遍,這位按道理不可能被埋沒在這深宮才是。
出於好奇,她隨便抓了一個經過的宮女,指了指那宮裝女子,“那位是何人?”
“金三小姐竟不識麼?那是前幾日才獲得冊封的敏惠郡主,是皇後娘娘的義女,又是太子殿下的義妹。”
“敏惠郡主?”金萱微微有些訝異,“與皇後和太子都有關係?”
皇後與太子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此女竟能和這兩人都扯了關係,看來本事也不一般。
“太子殿下曾有一回在宮外遇刺,敏惠郡主路過時曾經幫了一把,再有,皇後娘娘有個頭疼的老毛病,時不時便會發作,太子引薦了這敏惠郡主給皇後娘娘,沒想到竟然一下子就治好了困擾娘娘多年的病痛。娘娘便將她收了義女,陛下得知了,封了郡主。”
金萱望著那人,忽的勾了勾%e5%94%87。
原來不過是一個民女一夕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怪不得此女看起來有幾分靈氣,原來不受深宮宅院的熏陶,自小過的是布衣生活,想來要拉攏她也不難。
這樣的女子,通常沒有多大的智慧,靠的全是運氣,金萱想著,如今宮中沒有幾個交好的女子,這敏惠郡主既然是太子義妹,拉攏了她,也許能對扳倒孟離芝有所幫助。
想到這裡,她便噙著淺淺的笑意朝著那女子走了過去。
“白白,你呀,下次再到處亂跑,我就把你用鏈子拴起來。”飄搖逗弄著懷裡的小狗,望著周圍的假山綠樹,翻了個白眼。
還以為做郡主有什麼好,戴著美麗的頭飾穿著漂亮的衣服吃香的喝辣的身後跟著一幫人,這便是郡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和在飄渺宗有什麼區彆!
她平時過的日子也沒比現在差,非要說哪點好,估計也就是身份高,配得上鳳佑梓。
可是那家夥一看見自己就跑!
她一定要想個辦法,讓自己和他能有個婚約。
鳳青黎也忒不靠譜了些,她幫了他那麼多,他不過隨便跟皇帝扯了幾句話,說自己救過他雲雲,再讓妙雪易容成自己去給皇後看病,一個郡主的名號,便到手了。
要說鳳青黎這人一點也不尊敬長輩,明明皇後的病他能治,這麼多年就是不去管,要不是欠自己一個人情,那皇後估計能被頭疼折騰一輩子。
飄搖如今心情很不好,明明和鳳佑梓都在皇宮中,隔著不過幾座宮殿,可就是碰不見他的影子。
她正憂愁著,也沒注意到撫摸著小狗的手重了一些,竟直接擰下了一圈白毛,惹得那小狗哀嚎一聲。
“白白,彆叫彆叫,乖啊,我不是故意的,彆怪我呀……”她正安撫著小狗,卻忽的聽到前頭傳來柔柔一道女音,“金家三女金萱,見過敏惠郡主。”
敏惠郡主?叫她?
哦對,鳳青黎說過的,飄搖這個名字,最好是彆亮出來,萬一要是皇宮裡誰聽說了飄渺宗的宗主叫飄搖,那自己這麼個殺手頭子,在宮裡還怎麼混。
於是便有了這麼一個寒摻的名字,敏惠,聰敏和蕙質蘭心的意思。
聽著似乎還挺俗,遠沒有飄搖來的好聽,可皇家的人似乎覺得這種名字聽起來大方得體,她也很無奈。
金家三女金萱,哪根蔥哪根蒜?
飄搖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什麼事啊?”
金萱正等著她開口,可沒有想到她是這麼個隨意的語氣,不禁暗自鄙夷,果然是民間來的粗俗女子,也就是皮相看上去好看了些,這一說話,便沒有一點溫婉。
“金萱聽聞敏惠郡主的事跡,對郡主很是欽佩。”金萱朝著飄搖微微一笑,“不知道郡主有沒有時間……”
“對我很是欽佩?”飄搖挑了挑眉,“想學醫術麼?對不住,祖傳不能教。”
現在整個皇宮都以為她會醫術,她會個鬼的醫術,這個金小姐莫名其妙地來,還說欽佩,看著就像是來和她學本事的。
如果給受重傷的人傳內力真氣救助能算醫術的話,那麼她也是醫者裡的高手了。
不過——飄搖瞅了瞅金萱,隻覺得這女子根骨不咋的,想來功夫也是三腳貓,柔柔弱弱的看著甚煩,內力這種東西一定沒有。
而飄搖的話讓金萱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