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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若華的眼睛重又亮了。

黎人安繼續再接再厲道:“我們不著急,慢慢找,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得到的。”

潘若華連連點頭,喜悅之情不必言說,好像整個人都鮮亮了一些。

這些當然是黎人安胡謅的,如果死去的人有那麼容易可以重生,那大家你穿進我身體裡,我穿進你身體裡,難道社會發展到現在,一代又一代的人其實都是同一批嗎?不過暫時能唬住潘若華就好。

正當氣氛緩和了一些時,突然間傳來一聲悶哼,隻見黎鐵生忽的往一邊栽去。再一凝神,就見黎鐵生捂在腹部的指縫間正緩緩的滲出血跡,而黎一正的手裡卻多了把染血的折疊小刀,原來黎一正趁黎人安和潘若華交談之際,偷偷的拿出藏在身上的小刀,快速的刺向毫無防備的黎鐵生。

而此時,黎一正臉上不僅沒有刺傷生父的驚惶和不安,反而麵露快意,猖狂大笑,“哈哈哈……我很久以前就想試試刀子刺進皮肉的感覺了,沒想到會是那麼的……爽!”又片刻變臉,臉色猙獰,“你們說啊,繼續說啊,繼續當我不存在,說那個該死的黎人安啊!!哈哈哈……”

黎人安和潘若華俱是愣了幾秒,緊接著,潘若華一聲尖叫撲向黎鐵生,“阿生,阿生,你怎麼樣?你有沒有事啊?啊?阿生,你不要嚇我……”潘若華嗚嗚的哭了起來。

黎鐵生微抖著手,慢慢的握上了潘若華的,輕聲安慰道:“沒事,我沒事,彆怕。”麵色卻因為疼痛而有些蒼白。

潘若華哭著搖搖頭,擺明不信,黎鐵生笑了笑,“咱們都是醫生還不知道麼,沒刺中要害,你看,血已經不流了。”

黎人安反應過來後,迅速擋在二老麵前,狠狠的瞪著黎一正,一字一頓咬牙道:“你、瘋、了?”

“我瘋了?我是瘋了!”黎一正忽然激動的吼道:“老子這個正牌他媽活生生的坐在這裡,你們居然當老子不存在一樣討論那個冒牌貨!他媽的他已經死了還要來占老子的地方!怎麼樣啊,是不是反正都是冒牌貨,隨便頂一個就可以上啊?”黎一正舉舉手裡的刀,被怒火燒紅的眼顯得很是猙獰,黎人安不由的往後退了一點,黎一正笑了,片刻,又驀地變了臉,哭喪著臉,“為什麼,為什麼啊,我就想不通了,明明我才是%e4%ba%b2生的啊……”

“%e4%ba%b2生的是兒子!領養的也是兒子!”一直溫溫柔柔說話的潘若華許是受到黎鐵生被刺傷的刺激,情緒激動的大吼,“要不是你殺了小安,什麼事都不會有!你怎麼可以這麼心狠手辣……怎麼能夠下得去手……小時候你明明很可愛的,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潘若華斷斷續續語無論此的說著,“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還死不悔改,連%e4%ba%b2生父%e4%ba%b2都想殺,你這個,這個,孽畜!”

“哈,哈哈,哈……”黎一正笑的詭異誇張,歪過身體看向被黎人安擋住的潘若華,“我造成的?要不是你把我丟了,我會經曆那種豬狗不如的生活嗎?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潘若華抱著黎鐵生拚命的搖著頭,“要不是調皮,要不是你不聽話,要不是你一點都不會體諒我們,你也不會丟,你很清楚是不是,明明是你自己貪玩走丟的……十多年了,我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有時候還會做噩夢,你哭著朝我跑過來,我想抱你,你卻突然憑空消失了……你不知道,你爸爸找到你的時候,我們有多開心,我們以為你們兩兄弟能夠相互關心,互相扶持,以為一家四口可以過幸福的生活,即使事實和我們預想的有偏差,我們也一直想隻不過是一時的,時間長了就會好的,可是……”潘若華捂著眼睛,說不下去了。

黎一正怒了,“%e4%ba%b2愛的媽媽,你這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我真是望塵莫及,把你自己標榜的像個大善人,我就成了個大惡人。”黎一正彎腰瞪視著潘若華,“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才四歲,沒有行為能力的,你們是我父母,是我的監護人,有義務要看管好我,我走丟了,你們要負頭號責任!”

潘若華漠然的轉過頭,“我沒你這種兒子。”

黎一正直起身,眼神表情均傳遞出不敢相信,連連退後了幾步,像是遇到了件嚴重超出他認知的事情,僵硬的動動脖子,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媽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冷淡,不會的,不會的!!”黎一正忽然大叫著衝過來,手裡的小刀直直的對著擋在黎鐵生和潘若華麵前的黎人安,麵孔扭曲,“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你們這群該死的人!!”

Chapter 66.唯有瘋子不可理喻也

黎人安等的就是這一刻,待黎一正衝近,黎人安找準時機,微微側過身,一手狠狠砍在黎一正手腕上。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被激怒後,舉動看似可怖,實則毫無章法,破綻百出,需以巧勁化其蠻力,慌亂反而稱了他的意,更容易被他傷到。

黎一正的手果然像失了力似的一軟,但出乎黎人安的意料,小刀卻沒掉到地上,還頑強的被黎一正握在手裡。但那一下,卻讓他轉移了注意力。

對上黎一正凶狠的目光,黎人安暗道不好,就見他已經調轉矛頭,將刀尖對準了自己,嘴裡還陰測測道:“既然你著急,那我就先解決你好了。”說著,已是朝黎人安刺了過去。

黎人安一偏身,躲過了黎一正刺過來的手,並趁勢用雙手抓住黎一正的胳膊,反手一擰,就聽輕微的一聲骨頭脆響,然後是清脆的聲音,小刀落在了地上。

黎一正被惹怒了,張開手臂往黎人安身上撲去,黎人安躲閃不及,被他撲倒在地上,後背結結實實的摔在木質卻堅硬的地板上,身上還承受著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疼痛使得黎人安分了神,臉頰挨了黎一正狠狠的一拳。黎人安被打醒了,雙手抓著黎一正的肩膀,想要發力翻身壓製住黎一正,卻反被他壓得死死的,黎一正再次出拳,嘴裡還不停咒罵,“去死吧!都去死!”

黎人安這回機敏的躲過了,拳風在臉側擦過,黎人安暗鬆一口氣的同時看準時機,悄然蓄力,屈起雙%e8%85%bf狠狠的撞向黎一正的腹部,黎一正始料未及,被頂了個正著,一聲悶哼,壓製黎人安的力道頃刻鬆了一半,黎人安趁機猛地用力,將兩人的位置調換了一下。

這一下卻激怒了黎一正,黎一正繃緊身體想要用力甩開黎人安,卻被黎人安死死的壓在身下。

“滾開!”黎一正怒吼。

“休想!”黎人安咬牙。

兩人僵持了幾秒,黎一正有樣學樣的想屈%e8%85%bf頂撞黎人安,被黎人安反應極快的躲過了,但也是這一下,黎人安不經意放鬆了對黎一正的鉗製,黎一正趁這個空當發力,甩離黎人安,想要去撿掉在他們不遠處的小刀。黎人安哪會讓他得逞,一把拽住黎一正的衣服阻止他的行為,同時朝看傻了的潘若華大喊,“阿姨,你報警了沒有?”

潘若華像是剛被驚醒,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急急忙忙的翻找手機。

黎一正見狀,不由大怒,“你們敢報警!敢報警我就再也不認你們這對狗父母!”

潘若華猶豫了,還捂著傷口不能動彈的黎鐵生此時卻道:“孽子,我們是可憐你才一直沒報警,甚至都沒有叫救護車,你卻反而得寸進尺,這下說什麼都不能縱容你!”

“阿生……”潘若華擔憂的叫了一聲,隨即向黎一正懇求道:“阿正,你聽話好不好,先放開小,小新,也不要去拿刀,咱們有話好好說。”其實她剛才之所以會那樣對黎一正,是因為黎人安偷偷在她手背上一筆一劃的寫了“激怒他”,所以她才會這麼做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黎一正不了解內情,當即冷笑道:“哼哼,剛才不還說不認我這個兒子嗎,這會兒又是怎麼了,這麼反複不定,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

黎人安抽空在心裡想,嗬嗬,你才反複不定,你才腦子有病好不好!

卻沒想到黎一正說完,真的放鬆了身體,不再去搶那把刀,索性一%e5%b1%81%e8%82%a1坐在地上,懶洋洋道:“你們要談是麼,可以啊,不過要先聽我的條件。”

在黎鐵生不讚同的目光下,潘若華放下了手中還沒撥出去的手機,眼裡似乎重新燃起了一些希望,“你說。”

黎人安也算得空休息了一下,坐在黎一正的旁邊,警惕的盯著這個反複無常的神經病,同時緩緩的挪向小刀所在的地方,想要把這個危險的東西收好。

“首先,他不能動。”黎一正忽然伸手指著他,口中的“他”也明顯指的是他——黎人安,黎人安將要碰到小刀的手僵在半空,進退兩難。

見潘若華略帶乞求的看著他,黎人安隻得默默的收回了手。

黎一正滿意一笑,接著道:“我想過了,我是四歲走丟的,今年二十二歲,十八年來你們沒養過我,必須要賠償我巨大的損失。一年的住宿費、夥食費、學費、夥食費、物質娛樂費、精神娛樂費、服裝費等等林林總總加起來就算四萬塊,十八乘以四就是七十二,看在你們確實是我%e4%ba%b2爸%e4%ba%b2媽的份上,就給你們打個折,湊個整,就算是七十萬吧。你們把錢給我,那我們就散夥,從此各走各的,你們不欠我,我更不欠你們,我不會來煩你們,你們也彆找我養老。就這樣,怎麼樣?”

不僅是黎人安,潘若華和黎鐵生也是聽得目瞪口呆,瞅瞅這些話,能說來這番話的人還算是個人嗎?!這個黎一正不僅說話顛三倒四,精神錯亂,還長了副黑心腸,簡直無可救藥!

“不答應是麼?”黎一正露出牙齒,一副了然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們不會答應,不答應也行,那就彆怪我不客氣。”說著,刷的舉起手裡的東西。有什麼東西一反光,刺得黎人安一閉眼,再一看,就見那把刀竟然又到了黎一正手裡,原來他趁他們被他的言談驚呆時,早已悄悄的又將刀具握在手上,他根本從剛開始就不想求和,他根本是在用障眼法!

說是急那時快,兩人同時動了,黎人安撲向黎一正,黎一正撲向潘若華夫婦,麵色猙獰,“還敢報警抓我!”

對他的好永遠記不住,稍微有一點疏忽卻一直耿耿於懷,說的就是黎一正,說的就是他那樣的白眼狼,狼心狗肺的東西。

可惜的是,兩人剛才都坐在地上,黎一正需要起身,黎人安卻隻要撲過去就行,因而黎一正還是沒快過黎人安,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