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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一正見狀,整整衣服,滿不在乎的叫了聲“爸媽”,好像壓根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黎鐵生在潘若華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然後放開她,大踏步走到黎一正麵前,怒氣衝衝的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一聲,一下子把黎一正的臉打歪到了一邊,不僅黎人安驚呆了,連黎一正也愣住了。

要是黎父也甩他一巴掌,他也會受下的。黎人安這樣想。哪知黎父扇完人,便再也不看他們,摟著還在抹眼淚的黎母往他們房間走去,背影傷心欲絕。

門被用力的摔上,黎人安頭疼的歎了口氣,怎麼會弄成這樣。

看了眼杵著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黎一正,黎人安道:“喂,你去跟你爸媽好好說說,道個歉服個軟。”

黎一正冷哼道:“你算哪根蔥,有什麼資格這麼對我說。”

黎人安揚眉,“我是沒資格,但是你做出這種事情,是想氣死你爸媽嗎?”

黎一正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甩下句“他們不是我爸媽”,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卻是回自己的房間。

黎人安有點迷糊了,一會兒說他才是他們的%e4%ba%b2生兒子,一會兒說他們不是他的父母,究竟哪句是真的?

在黎人安看來,攤牌,是一定要的,隻不過需要選一個合適的時機。隻是他沒想到,真相就這樣在大家都毫無防備的時候赤-%e8%a3%b8%e8%a3%b8的呈現在眾人眼前,宛如投進深水的炸彈,除了爆裂那一瞬間的驚心動魄,它所造成的傷害,不可磨滅,經久彌留。

雖然對於如何處理這件事黎人安仍是一團亂,但眼下第一要務,應當是打給紀明澤,他要是再來摻和一腳,到時候隻怕亂上加亂。

“明澤,你如果到了s市,暫時不要來黎家。”

黎人安很少這樣去姓的叫紀明澤的名字,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就說明發生了一件很嚴峻的事情,他正在很認真很認真的說話,況且黎小安的聲音聽起來很累。

黎人安既然都這樣說了,縱然心情急迫,紀明澤仍強壓下內心的焦灼,答應了下來,卻仍是不可避免的擔心道:“發生什麼事了?那個黎一正,他有沒有對你不利?”

“放心吧,他暫時掀不出什麼風浪。因為,”黎人安歎了口氣,“原主的父母都知道了……包括黎一正殺了原主,還有,我其實不是真正的黎人安。”

紀明澤沉默了。

黎人安笑了笑,沒比哭好看多少,“你也查到了吧,所以才叫我離黎一正遠一點。”

“是。”紀明澤沉聲道,並將自己查到的東西細數著說給黎人安聽。

黎人安聽後,久久的沉默了,半晌,才輕聲道:“這樣好麼,開車打電話是違規的,小心吃罰單。”

紀明澤愣了愣,才微微揚%e5%94%87道:“沒事,不在高速,這裡地方也比較偏。”黎小安語氣輕鬆了點,紀明澤自然樂得他不提那些沉重的事,更是希望他能和自己多開幾個玩笑。

黎人安:“總裁,其實不用那麼急的趕過來。”

紀明澤嘴角噙笑,“出了事,無論是小事還是大事,我當然都得第一時間站在我家寶貝的身後。”

黎人安笑了,驟然炸出個滿足的笑容,眼圈卻微微紅了,放柔聲音,不讓紀明澤聽出異樣,“謝謝,那你要記住,路上小心,遵守交通規則,彆開太快。”頓了頓,黎人安才道:“我還想你永遠站在我身後呢。”

“遵命。”紀明澤泛起笑意,心裡被填塞的很充盈。

兩人又說了幾句,黎人安才切斷電話。

沒有了電波牽引帶來的話語,總裁帶來的暖意很快便被現實的煩悶所驅散,剛回溫一點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黎人安深呼吸一口,向黎父黎母的房間走去。

輕輕扣了幾下門,門裡沒傳出任何聲音,黎人安頓了頓,“阿姨,叔叔,是我,我……”

“你走!”哪知黎人安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情緒激動的女聲打斷,隨後,屋內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和說話聲。

黎人安不欲強求,轉身又看了幾眼緊閉的房門才離開。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黎人安是讓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驚醒的,從黎父黎母臥室門前回來後,黎人安便洗了澡,躺在床上發呆,輾轉了幾個小時後,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剛被吵醒時,黎人安還有點迷糊,待回味片刻後,猛然睜大眼,睡意全無,急急忙忙的去開門。

門外是臉色難看的黎鐵生,看到他,隻淡淡的說了句,“出來。”

“好,我,我換件衣服好嗎?”黎人安有些拘謹道。

黎鐵生沒說什麼,轉身就走,想是默認了。

街上很靜,黎人安看了眼時間,已經深夜了。

待黎人安換完衣服出門,就見潘若華正眼睛紅腫的坐在客廳裡,而黎鐵生正滿臉陰沉的扯著不情不願的黎一正走出他的房間。

這個暗了幾小時的家,又在深夜亮起了燈。

四人坐在沙發上,場麵靜默,氣氛僵硬,氣壓低的讓人窒息。

潘若華無聲的流著淚,黎鐵生狠狠的擰著眉,啪嗒啪嗒的抽著煙,黎一正一臉無所謂,黎人安低頭不語。

深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黎人安硬著頭皮打破沉默,“叔叔,阿姨,對不起,我沒有誠實的告訴你們,我其實已經……不是黎人安了。”

話一落,就見潘若華又抽了幾張麵紙按在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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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一正冷哼了一聲,不屑道:“有空聽這種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外人矯揉造作,我還不如回房玩遊戲,剛剛那盤還沒玩完,就非要把我扯出來看戲……”

話還沒說完,就見黎鐵生猛地在煙灰缸裡按滅煙頭,霍然站起身,忽的就又給了黎一正一巴掌,指著他厲聲道:“不聽他說,那就聽你這個殺人凶手說!”

黎一正摸著被打的臉,拖長調子,陰陽怪氣道:“爸你說什麼啊。”

黎鐵生最見不得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當即氣的青筋直冒,“我說什麼?你個孽子!我跟你媽在門外都聽到了,你竟然掐死了你哥哥!你!你!混賬!你簡直,”黎鐵生舉起搪瓷的煙灰缸,重重的摔下,煙灰缸隨著話語應聲而落,摔成了無數片,“豬狗不如!”

“我豬狗不如?”黎一正也炸了,猛然站起來,指著自己,麵露猙獰之色,“我豬狗不如也是你們生的!養不教父之過,你知不知道!你們生了我又不養我,把我丟在街上!你們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要飯啊!我當個乞丐才勉強養活自己啊!沒有地方住,就隻能睡在天橋底下,有時候讓人趕的怕了,就隻能睡在彆人停在外麵的車底下,一不留神就會被碾成肉餅……”黎一正神情激動,大聲的向父母控訴著這些年的心酸史。

“你,你胡說!”黎鐵生驚呆了,不敢置信的往後退了幾步,“你明明被一戶人家收養了……”

“你說的那是10歲以後的事了。”緩了緩情緒,黎一正打斷,臉上掛上諷刺的笑,“10歲以前我確實就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10歲那年,才有個好心的孤兒院院長把我領進院裡,後來我又被一戶人家收養了,才過上人過的生活,有飯吃,有書念……可是他呢?”黎一正忽然將目光射向黎人安,眼裡滿是怨恨,“他憑什麼!他憑什麼享受著本來屬於我的一切!明明我才是你們的%e4%ba%b2生兒子啊,他才應該去撿垃圾,去要飯,去撿發黴的東西吃!可是,他偏偏過的那麼好,有父母疼,有好東西吃,有好地方睡,能上學,有小朋友一起玩……他憑什麼?他憑什麼可以過的這麼幸福!明明這一切是我的!所以我恨,恨死他了,恨不得他去死!”

即使已經從紀明澤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由,但%e4%ba%b2眼看到黎一正這副樣子,黎人安還是覺得心底發悶,難受極了。

Chapter 64.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黎一正,黎鐵生和潘若華的%e4%ba%b2生子,本該是生活富裕爹寵娘疼的小少爺,但他於四歲那年不幸走失,此後,曆經十一年,才被家人尋回。

在這期間,要過飯,吃剩菜,睡大街,偷過錢,直至10歲時被送進孤兒院,再被人領養,生活才有所起色。

開始時,那家人對他還算不錯,直到多年不孕的女主人突然懷上了孩子,黎一正的生活開始一落千丈。雖然吃穿仍然不少,但養父養母的注意力已經被%e4%ba%b2生兒子吸引,很多地方都冷落了他,忽略了他。

15歲那年,他被已經在記憶裡模糊的父母接回了傳說中的家,見到了比他大幾個月的名義上的哥哥,那一刹那,積蓄多年的不滿、怨氣、仇恨到達了頂點,他認為,是這個所謂的哥哥搶奪了本屬於他的父母、家庭、朋友,“黎人安”因他深深的妒恨而被私自貼上了“黎一正最大仇人”的標簽。

異於常人的成長軌跡早已扭曲了他的性格,在父母麵前,他是聽話的樂觀少年,在老師同學麵前,他是互助友好的好學生,在不相乾的人麵前,他是陰晴不定的怪人,隻有在“黎人安”麵前,他才會暴露隱藏在心底的仇恨,冷嘲熱諷,百般羞辱。

“黎人安”本來也心存歉疚,被黎一正一說,更覺得有所虧欠,選擇漸漸疏遠父母,希望父母能夠更多的關注黎一正,以補償多年來“竊取”的家人的溫暖。

父母對他關心時他冷漠以對,父母對他的叮囑他不理不睬,還告訴父母,應該更重視弟弟,不要管他。上了大學後,“黎人安”毅然決然的選擇了t市的學校,和父母的關係漸漸僵化,逢年過年也從不回家。黎父黎母不知他心中想法,隻以為他是因為不能接受家裡驟然多了個弟弟,這才賭氣鬨脾氣,而“黎人安”和黎一正在父母麵前也確實也不冷不熱,關係並不怎麼樣。

但是“黎人安”不知道的是,他的這種做法讓父母有多傷心,因為他們從來把他當成%e4%ba%b2生兒子,因為黎一正的丟失和“黎人安”壓根沒有一點關係。

最樂於見到這種情況的當屬黎一正,他一麵在心底得意,一麵假裝關心哥哥,借著同級的便利,跟著去了t市,報了同一個學校,繼續在父母不知道的地方刺激“黎人安”。

而讓黎一正很惱火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