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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選擇接受一個人。”

嘴角揚起,紀仲伯,“進屋吧,菜都涼了。”

黎人安點頭,“好。”

入夜,為了給謝碧琳慶生,紀明澤和紀明淳竟然從倉庫裡拖出好多個禮花彈,黎人安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晃晃悠悠的看,心道看這禮花彈的個頭,國家級的晚會也不過就用這樣的了吧,壕的世界普通人果然望塵莫及。

“黎小安,站遠點,我要放了。”紀明澤回頭衝黎人安喊。

黎人安乖乖從秋千上爬下來,再站遠一點,兩隻手虛攏住耳朵,饒是如此,“砰”的一聲響,仍然震顫耳膜。禮花的火焰高高竄起,在空中炸出一朵絢麗的煙花。

隨後,巨響此起彼伏,銀黑的夜空被一團團粲煥的火焰渲染,煙火盛開在遙遠的天邊,又在他們的頭頂凋謝,將它們短暫卻華美的年華獻祭給需要祝福的人類。

人類得以它們無償的饋贈,或可永遠幸福下去。

紀仲伯和謝碧琳、紀明淳、紀明澤和黎人安。

天空那麼廣闊,他們那麼渺小,能夠彼此相遇,又能彼此相知,更能彼此相愛,應當感謝上蒼如此恩賜。

感覺到身側的手被握住,黎人安側頭給了紀明澤一個大大的笑容。

在火光的或明或暗間,在聲聲焰火中,在廣袤的大地上,黎人安的這個笑容顯得異常豔麗。

紀明澤輕輕%e5%90%bb上黎人安的%e5%94%87,雖然一觸即離,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接%e5%90%bb更富有含義。

如果時間可以鐫刻,多希望就永遠停止在這一刻,幸福的那麼真實,幸福的那麼幸福。

Chapter 40.觸碰心底難以掩藏的柔軟

紀明澤緩緩睜開眼,被刺目的日光閃了一下,慢慢適應光線後,他環視了一遍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沙灘上,睡著躺椅,撐著大傘,看起來在曬日光浴。

沙灘上到處是人,來來往往路過他身邊。碧海藍天近在眼前,迎麵撲來的海風帶著幾絲鹹腥味。

也許他在度假,也許他在旅行,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已經記不清了。

紀明澤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又往海邊走了幾步,看著在海裡嬉鬨的各種皮膚各種發色的人,不由微微一笑,感覺心情也舒朗了許多,雖然不知道籠罩在心上的沉重霧霾是因何事而來……

沙灘上零星的散落著幾個移動的小屋,紀明澤看到其中一家『冰激淩之家』前麵聚集了最多的人,不由興致一起,也想去買一個。

此時櫃台前正趴著兩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看著一個個顏色各異但都甜美誘人的甜筒被轉出來,嘴裡發出一聲聲驚歎。

“啊啊,我喜歡這個!香草甜筒最經典了!”

“我喜歡草莓奶油的,巧克力牛奶也喜歡!”

“咦?這是什麼?醬油冰激淩?好吃麼?”

“哇塞!還有加醋的!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

紀明澤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些笑意,眼神也溫柔了許多。

誰都有童年,可並不是誰的童年都可以純真又快樂。

紀明澤皺眉,為什麼會想到這些?

微微晃了一下神,目光被掩藏在『冰激淩之家』後麵的一座小木屋所吸引。

小木屋灰突突的,上麵沒有任何標記,唯一的一扇小木門也緊閉著,乍一看毫不起眼,然而正因為看不出端倪,才能勾出人心底想要窺探一番的欲-望。

周圍的人漸漸變得虛幻,仿佛帶著幾重幻影,紀明澤沒有理會,似乎滿心的注意力全部被那間小木屋吸引,一步一步的朝它走去,步伐沉重又不穩,卻透露著一股堅定,好像不管前路有多少阻攔,也要誓死走到底那樣堅決。

待到紀明澤站到距小木屋幾步遠,四周的環境突然劇烈的扭曲了幾下,天倏忽暗了下來,沙灘上的其他人其他房子都不見了,天地間隻剩下他和那座小木屋無聲的對峙著。

心不受控製的劇烈跳動起來,紀明澤知道自己很緊張,卻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他緩緩伸出手,想要觸碰到那扇門,卻又忽然膽怯了,手驀地垂了下來。

如此反複幾次,終究沒能鼓起那個勇氣。

太弱了!紀明澤在心裡罵自己,這樣猶豫又脆弱,根本不像他。

終於做好心理建設一下子伸直了手,卻發現距離門太遠根本夠不著。

紀明澤緩緩吐了口氣,一顆心上上下下,把他折騰的夠嗆。

下定決心又走近了幾步,足夠近,伸手就能碰到門的距離。

指尖終於觸碰到了實物,有點粗糙的質感,紀明澤動了動,讓更多的皮膚接觸到門的部分,隻要一用力,就能知道裡麵到底有什麼……

“不要,不要打開。”有人在他耳邊輕聲說。

“快,快打開,打開就能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反駁。

“不行,不能打開,你會後悔的。”第一個人的語氣激烈了一點。

“不會,你不會後悔,不打開才會後悔。”另一個人不甘示弱。

……

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紀明澤狠狠的皺著眉,隻覺得腦袋裡的血管突突突的跳得厲害,兩個聲音一遍遍回響在腦海裡,甚至帶起了無數重回音,紀明澤頭痛欲裂,然而聲音仍在繼續,並且越來越響。

“閉嘴!”紀明澤煩不勝煩,突然吼道。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空蕩蕩的沙灘在夜色的映蓋下顯得有些陰森詭異。

看向那座破房子,紀明澤右%e8%85%bf蓄力,準備一腳踹開門,乾脆又利落,雖然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對此如此執著。

“明澤。”正當他將要出腳的那一瞬,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輕柔又熟悉的聲音。

紀明澤放下蓄積起的力道,緩緩回身。他身後的不遠處站著一個乾淨漂亮的青年,瘦高的個子,柔軟的鬢發乖巧的貼在耳側,清透溫潤的眼眸裡泛著微微笑意,姣好的嘴%e5%94%87彎起好看的弧度,全身上下散發的氣息帶著致命的吸引力。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天很黑,但紀明澤就是可以看得那麼清楚。心底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悸動,眼中的情感呼之欲出。

紀明澤深吸一口氣,微啞著嗓子喊出了他的名字,“黎小安。”

黎人安的笑容更大了,整個人帶著如水的溫柔,“不要怕,明澤,不要讓過去的事情影響到你的未來甚至一生。勇敢的麵對過去,才能心無旁騖的走下去。”

紀明澤定定的凝視著黎人安,半晌,展露笑顏,“好。”

黎人安也跟著笑了。

就在這時,巨變陡生,天際炸響一個悶雷,閃電劃破黑幕,雨點傾盆而下,原本平靜流淌在黑暗下的海水也突然暴動起來,掀起一個又一個巨浪。

風雨中,一個巨大的浪頭來勢凶猛的拍打到岸上,頃刻間便把黎人安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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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隻不過發生在紀明澤眨眼的一瞬間。

再一看,沙灘上哪還有黎人安的影子,隻有未褪儘的海水在囂張的嘲笑他的愚蠢。

“不!!!”紀明澤失控的大聲吼道,“黎小安!!!黎人安!!!回來!!!黎、人、安!!!”

紀明澤拚命的喊著,任由雨水流進眼裡,流進嘴裡,流進心裡……

又一個閃電照亮了世界,大海那頭恐怖的深色怪獸漸漸歸複平靜,沙灘上隻留下一個人類在瘋狂的怒吼著,哀嚎著,卻無力與之抗爭。

任你平素如何強大,資產有多雄厚,在自然的麵前,不過如此渺小。

………………

時間再往前推半個小時:

黎人安和紀明澤按照事先約好的前去拜訪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並不是年過半百頭發花白的老醫生,而是一位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女性。帶著眼鏡,頭發盤起,穿著深色的呢大衣,雖然麵部表情很柔和,但整個給人的感覺,應該是個嚴謹的人。

再看整個房間,米色的書桌,漆紅的聯排書架,布藝沙發搖椅一應具全,桌上堆放著一些文件、電腦以及一盆仙人球和風信子,架子上擺滿了各種書籍,不遠處的鋁架上放著一隻中等大小的玻璃缸,裡麵養著種類各異的金魚,有胖有瘦,在水裡遊來遊去,看起來很是可愛,地上還擺放著幾盆大型盆栽花卉。最引人注目的是掛在西牆上的巨幅圖畫,藍天白雲,沙灘海洋,沙鷗展翅,寧靜又致遠,以及靠近東牆的一個沙桌,總之這裡看起來並不像是私人診室,反而更像家居的書房,讓人覺得很舒服很放鬆。

自從踏進這個房間,紀明澤雖然依舊麵不改色,但黎人安能感覺到他自身體裡透出來的排斥因子,不由安撫似的捏了捏紀明澤的掌心,紀明澤側過頭,嘴角微微揚起些弧度,片刻後,嘴%e5%94%87的線條又重新繃直了。

黎人安看在眼裡,卻又無可奈何,紀明澤不想麵對甚至極力逃避的事情,卻也正是他必須麵對的事。

有些心結,解不開,埋在心底或許沒事,但有些陰影,若是不祛除,後果難以想象。

這個心理醫生是劉寶德介紹新換的,雖然年紀不大,但能被劉寶德那個資曆很深的主任醫生推崇,定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其實黎人安覺得,與其稱其為心理醫生,不如稱呼她為心理谘詢師。

“兩位請坐。”女心理師引導著黎人安坐到了沙發上,卻讓紀明澤坐在了搖椅上。

“謝謝。”兩人分彆道謝。

“不必。”女醫生開門見山道:“我姓蔡,叫蔡恬。紀先生的基本情況我已經了解過了,具體的,咱們一會兒慢慢談。”

黎人安點點頭,“有勞了,蔡醫生。”

蔡恬看了紀明澤一眼,對黎人安搖搖食指,“不要叫我醫生,會對紀先生潛意識裡造成一定的壓力,叫我老師就好,我目前也在一所大學裡任教。”

“好。”黎人安應道。

蔡恬隨後將辦公椅轉向紀明澤,“紀先生,可以談談你小時候的一些情況麼?比如說生母生父,小時候過的生活之類的。”

紀明澤雖然表情依舊淡然,但微微皺起的眉宇顯示出了他內心的抗拒,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