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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說說是誰派你來的?”

黎人安身形微頓,轉頭看向那個矮胖子,口氣淡淡,“cia。”

“……”多胖子哈哈大笑,“有點意思。”

片刻,多胖子斂起笑,“小子誒,嘴硬的人通常都沒有好下場。”

“子虛烏有的事情你讓我怎麼說。”黎人安道。

雖然有些欣賞黎人安的臨危不懼,但多胖子還是不太在意,反正再烈的性子到最後都能磨成一灘爛泥……

“難道你覺得我會相信,這年頭還有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毫不相乾的人麼?更何況,還是你這麼個……”多胖子露骨惡心的眼神在黎人安身上逡巡一周,接著道:“小白臉。”

應當是阿沈他們把他出現的原委告訴了多胖子,黎人安的眼神掠過多胖子,停留在光線晦暗的角落,依舊沒什麼表情,“那你覺得我會傻到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用這種威脅自己生命的方式打入敵人內部,然後在還沒有探聽到任何消息的時候就提前陣亡了麼?”黎人安調轉視線,眼神中透露出尖銳的嘲諷之意,“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蠢麼?”

多胖子立時滿臉怒色,渾濁的眼中現出狠絕的光,大踏步走向前,兩%e8%85%bf跨開,讓黎人安倒在地上的身體穿過自己的胯-下。這是個極其屈辱的姿勢,黎人安的眼神也冷了幾分,手指狠狠的劃過粗糙的地麵。

多胖子一把扯進黎人安的頭發,黎人安的半個身子霎時騰了空,多胖子湊近她狠狠道:“小賤人,不要太囂張,認清楚你的處境,信不信我現在就整死你!”

熱氣帶著濃重的惡心氣息噴到黎人安臉上,讓他一陣反胃,身體的重量都靠多胖子手裡的頭發支撐,頭皮陣陣發疼,好像下一秒就要%e8%84%b1離他腦袋的掌控,獨立成家。黎人安深知如今身在屋簷下,他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不說,這幫人又身份不明,隨時可以殺他滅口,服軟是很必要的。隻是對著這麼一個全身散發著猥-褻氣息卻又偏偏裝成一副紳士模樣的猥瑣男人,要他屈就,簡直無法忍受。

黎人安墨黑純淨的眸子毫無懼意的直視著多胖子,朱%e5%94%87輕啟,“你敢麼?”

幾個字,一針見血,立時戳中多胖子的軟肋,他的確是不敢。

多胖子惱羞成怒,重重的甩下黎人安的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冷冷道:“小賤人,我告訴,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但是進了這裡,你就休想再出去!我勸你還是做好身為寵物的自覺,收起你那一身的銳氣!否則,等我從主子那裡要到你,哼哼…”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了出來,“老子他媽玩爛你!”

說完不再看黎人安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等到門被用力的關上,黎人安才慢慢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

半側臉火辣辣的生疼,顴骨也傳來一陣撕痛,餘光可見似乎是腫了,估計有麵癱的可能。剛才被甩的瞬間下意識用額頭阻擋了一部分力道,現在腦子也七葷八素的,可能還有腦震蕩的危險,額頭估計也青青紫紫腫得不成樣了。

無聲的苦笑一下,他很有可能就此交待了。

已是入秋,中午的太陽還算可以,所以他穿的不多。而這裡本就是陰暗潮濕的地方,地上涼的很,長時間的躺在上麵,涼意悄然侵占侵襲,絲絲入骨,腐蝕著他的身體。

黎人安很冷,皮膚器官血管都很冷,冷得渾身發抖,冷得他有些…絕望。緊緊的蜷縮起身體,寒氣依舊蝕骨,甚至讓他的鼻間微微發酸,努力鑄造起的冷硬城牆瞬間崩塌,他就躺在原地被刺得鮮血淋漓,卻仍然無法動彈。

無助、恐懼、絕望,種種,種種的不安定因素掩沒了他的軀體,甚至要將他的靈魂拉入萬劫不複。

哆嗦著閉上眼,努力的想著一些美好的事情,慢慢地,慢慢地,意識漸漸飄遠……陷入昏睡前,黎人安的嘴角露出一抹安心的淺笑,他要睡了,睡了就什麼不知道了……

昏昏沉沉,像是做了一世紀的夢,黎人安戀戀不舍的撐開眼皮,慢慢從混沌中清醒,驚歎於自己竟然還活著。

還是那個地方,似乎已經入了夜,慘淡的月光隻有些許透過殘敗的窗戶射了進來,室內飄著層層霧氣,看起來有些瘮人。除此以外,就是濃重的黑,那些蜷縮在各個方位的黑暗似乎下一秒就會猙獰的向他撲來,黎人安不禁打了個寒戰。

長期保持一個姿勢躺在冰冷的地上,讓他被壓得四肢都失去了知覺。奮力的翻了個身,瞬間減少壓力的一側身體頓時輕鬆了不少,這讓黎人安舒服了一點。原本因為自己長時間躺著而被體溫捂熱的地麵,又因為這一個動作而冷卻了溫度。腦袋還很困重,額前好像也很燙,似乎是發燒了,黎人安無奈苦笑。

迷離著眼盯著一團不知名的黑,黎人安此時的心情卻出乎意料的平靜,迎接死亡的平靜……

突然,黎人安的臉皮子劇烈的跳動了一下,他似乎看到有一團黑影動了一下,不禁微微向後縮了縮。又神經質的往後看了看,依舊是那堵牆,牆上一扇窗,雖然破舊,倒是封得嚴密,至少不至於透風,但是沒來由的,黎人安背脊一陣發寒。

像是感應到什麼,黎人安猛地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吊在半空的銀色麵具,在月下泛著慘白的光。

Chapter 17.每個人都戴著麵具說謊

“啊!”黎人安不自禁的輕呼出聲,心跳陡然加快。

緩緩的,麵具移動了起來,瞳孔微縮,黎人安慢慢的向後退去……

隨著麵具的接近,一個人形漸漸從黑暗中顯現出來,原來是一個戴著麵具身材高大的男人。隻因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所以在微弱的光線下隻能看到那張顯眼的麵具。

微微鬆了口氣,心中暗罵:裝神弄鬼!驀地,黎人安頓住了身體,這個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倚著牆,黎人安瞪著那個停在不遠處的身影,靜了片刻,道:“那個,我不好吃的。”

“嗬嗬嗬嗬……”男人沉沉的笑了,聲音很年輕,也出奇的好聽,“真是個可愛的小東西。”

黎人安眼角抽了抽。

男人緩步走近,整個人好像從黑暗中剝離了出來,高大挺拔的身軀停在黎人安麵前,明明穿得很低調,隻靠一張麵具虛張聲勢,但散發的氣場卻壓得人抬不起頭來,好像所有的黑暗都為他掌控,這個男人,天生就適合活在黑暗裡。

黎人安抬眼看得有些恍神,直至男人帶著強烈壓迫感的身軀逼近,他才回過神,不禁向後縮了縮。

像是感受到他的害怕,男人停在離他半米處,“彆怕。”他的聲音很溫柔,溫柔的令人毛骨悚然。

黎人安眨了下眼,試探著問道:“你是,主子?”

“小貓咪這麼快就懂得認主人了麼。”男人嗓音低沉道。

黎人安:“……”這個讓人起了一身%e9%b8%a1皮疙瘩的稱呼是怎麼回事?!

“趁著主人不在你又要自認為自己是主人了嗎?babydoggy。”黎人安不怕死的說完,又覺得後怕,眼前這位可不比那個什麼多胖子,一看就是有料的,自己的小命可還捏在人家手裡呢。於是又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男人,可惜,隔著一張麵具,什麼都看不見。

他這麼副霸道又欺軟怕硬的小模樣取悅了男人,麵具下的嘴角輕輕勾起,隻是黎人安看不到。

“餓了麼?”男人忽然問。

本來不覺得,被他這麼一問,黎人安才覺腹中早已經饑腸轆轆,折騰了一下午,到現在也沒吃上東西,隻是……黎人安狐疑的看了一眼那…麵具,“你會那麼好心給我飯吃?”

男人輕笑一聲,緩緩道:“我可是很佩服你舍己救人的精神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黎人安身形一僵,要治罪了麼要治罪了吧要治罪了……

如果能夠看得見,黎人安一定會看到,男人此時麵具下的表情很柔和,甚至主動替黎人安解了繩索。

長久捆綁的手臂總算是恢複了自由,讓黎人安大鬆了一口氣,隻是手似乎還不怎麼聽話,有輕微的抖動。顫唞的雙手互相捏了捏,感覺才好了很多。瞥見男人正‘紓絳尊貴’的彎腰替他解腳上的繩,腦子一熱,兩個字不受控製的吐了出來:

“謝謝。”

男人的身形微頓了片刻,又輕緩的解起繩索。

黎人安滿臉黑線,他把他抓到這裡來,他為什麼要謝他啊?!

“那個,和我一起被綁來的那個夫人呢?”其實黎人安想問‘人家好端端一個夫人你綁她乾什麼?’,但又覺得和一個綁犯討論人質的歸屬問題好像不太好,於是隻委婉又猶豫的問。

男人沉默了,黎人安忐忑的想:他是不是問到了什麼禁忌的問題?他會不會被惱羞成怒的殺掉?在不安的等待中,就聽到男人淡淡的聲音,“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活不久。”

黎人安打了冷戰,乖乖閉了嘴。

待腳上也沒了束縛,男人直起身,又恢複了高高在上的模樣,“試著,站起來。”

“哦。”黎人安應道,剛恢複力氣的手扶住一側的牆,緩緩的站了起來…腳下突然一軟,人就要往旁邊倒去。

男人眼疾手快的接住,黎人安一下子撲進了一個寬大溫厚的%e8%83%b8膛,醇厚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熏得他七暈八素。

“謝,謝謝。”黎人安手忙腳亂的自己站直。

“跟我來。”男人沒再說什麼,領著黎人安向外走。

大廳裡守著一夥人,看到老大帶著黎人安一起出現,都嚇了一跳,原本鬆鬆散散的幾人立刻站得筆直,齊聲道:“大哥!”

男人略微頷首,“去買點吃的。”

“是!”幾人哪敢怠慢,選出了一個小個子,他便急急忙忙的竄了出去。

真的給他弄吃的?黎人安有些驚訝,為什麼對他那麼好?不會是…‘最後的晚餐’吧……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馬上回來。”黎人安正想著,就聽到男人近在耳邊的低沉嗓音。

“啊,哦。”呆愣片刻,回過神時,男人已經走遠。看著男人的背影,黎人安不由想:真是一個奇怪的綁匪頭子,帶著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