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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覺得這個方法不行,隻會越數越興奮,他有自己的法子——翻身,從床頭翻到床尾,從床西滾到床東,就像在做運動,運動累了也就能睡著了。

正當黎人安終於翻累了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身邊床墊一陷,一個溫熱的身體靠了過來。

一旦有了睡意,疲累就洶湧而來,黎人安懶得再和他多煩,沒什麼力氣的推了他一把,翻個身就睡了過去。

次日,陽光透過窗照在床上睡姿扭曲的兩個人身上。

黎人安半邊臉埋進枕頭裡,整個身體側躺在床的對角線上,睡得正香。紀三歲睡得倒是很直,但因為黎人安睡成了對角線的緣故,他就不得不把兩條%e8%85%bf從黎人安的%e8%85%bf間穿過,枕頭沒有睡在腦袋下麵,反而抱在手裡,整個人躬成蝦米狀。

越來越強的光線有些刺眼,睫毛動了動,黎人安慢慢睜開眼,身體也隨之動了動。黎人安一動,就不可避免的牽累到和他“連成一體”的紀三歲。

紀三歲猛然豎起身,環視一周,皺起眉。

他這一下劇烈的動作,弄得黎人安也算是完全清醒了。他還沒說話,就聽到紀三歲道:“你怎麼在我床上?”

說話的口氣以及標準的普通話,無疑都彰顯著紀明澤回來了。

黎人安看著他,淡淡的開口,“這是我的床你造嗎?”

紀明澤:“我造的?”

黎人安:“…………”

紀明澤大笑。

黎人安:“……”

麵無表情的伸出手,“歡迎回來。”

紀明澤回握,“謝謝。”

黎人安迅速撤手,像是怕感染什麼病毒一樣,“夥食費、住宿費、照料費、溝通費、精神損失費……還有你身上的服裝費,一共五千塊人民幣,打卡或者付現金都可以。”

紀明澤:“……”

“你不是說看不上我的臭錢麼?”紀明澤道。

黎人安:“但是當我覺得我的利益受到嚴重的侵犯,我的精神受到無法磨滅的損傷的話,錢就可以是萬能的。”

紀明澤:“……”

“如果你繼續跟我這樣說話,我可能會覺得你在耍流氓。”紀明澤指了指他下麵。

黎人安低頭,即使隔著睡褲也能看出他胯-間頂起了個小帳篷。

“……”黎人安急忙捂住,瞪著那人,嘴硬的嚷嚷:“像你這種從來沒勃-起過的人,怎麼會懂得晨-勃的樂趣!”說罷,紅著耳根飛也似的竄到衛生間。

過了一會兒,黎人安從衛生間出來,對上紀明澤不掩調侃的目光,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紀明澤悠悠的伸出兩根手指,“兩分鐘。”

黎人安怔了怔,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臉上一紅,就聽紀明澤繼續道:“幾次?”

黎人安臉上紅暈更甚,抓起枕頭扔過去,怒道:“老子這是自然軟下去的,沒有……你懂不懂?!”

紀明澤施施然道:“不用不好意思,聽說處男都是很快的。對麼?小處男。不過呢,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紀明澤說不下去了。

黎人安樂了,“早就什麼?閱片無數,就是不舉?紀先生,不是我說你,你就算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是站不起來,對吧?老處男。”

紀明澤:“……”

因為還是工作日,兩人都要去上班,所以沒時間再鬥嘴。

其實總裁和醫生都是沒有周末的職業,所以也無所謂工作日還是大禮拜了,反正天天上班。

紀明澤是老大,遲到晚點甚至翹班都不要緊,但是黎人安不行,彆說隻是個實習醫生,就算是主任醫師也不能隨隨便便遲到。

在路上的時候,黎人安忽然想到,他要怎麼和主任解釋自己沒拿到實驗數據的事?今天早上走的急,紀明澤沒有詳問昨晚的事,中午碰到他的時候,少不了會提起。

得想個好借口,把主任和紀明澤一起忽悠過去。

叮!有了!就說自己沒有聽清以為主任說的是舊實驗樓,當時覺得有點奇怪沒有追問,結果去了才知道果真是自己弄錯了?

雖然聽著有些勉強,但也找不到什麼大的紕漏。

於是黎人安就這麼和劉寶德說了,並且表明自己今天晚上保證會拿到數據,完成任務。

劉寶德顯然也覺得有些牽強,但也沒有追問,隻道:“不用了,今晚t大請我去做個講座,我自己順便去拿了吧。”

“哦。”那當然最好,黎人安心中暗想。

和劉寶德說起紀明澤,黎人安:“一般都是童年的陰影才造就成年後性格缺陷。精分、幽閉恐懼症、性冷淡,你表侄童年到底經曆了什麼?”

劉寶德搖搖頭。

黎人安又道:“而且他的情況比較奇怪。一般的雙重人格,都是副人格知道主人格的存在,但是主人格不知道副人格的存在,他卻是不但主副人格之間相互知道對方的存在,而且他們還有交流。還有啊,通常都是主人格比較懦弱,才會衍生出副人格來幫他完成他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可是你表侄,他就完全相反,主人格強悍,副人格脆弱。”

劉寶德不鹹不淡道:“這些你還是直接去問我表侄本人罷,我也十幾年沒見過他了。”

黎人安:“……”您這個表叔做的真是和您當導師一樣‘稱職’。

中午,黎人安見到紀明澤,把跟劉寶德說的借口重新和紀明澤說了一遍,還非常鄭重的和他道歉。

紀明澤擺著一副似笑非笑明顯不信的姿態,口中卻道:“沒事。”

他這麼副‘我看穿你了’的模樣,讓黎人安覺得渾身都有些不得勁,尷尬的轉移話題,“我有個很大的疑問,那時候我在401找過你,沒找到,可你後來又怎麼會被關在裡麵?”

紀明澤抬眼,“你確定每個角落都找了麼?”

“……不確定。”其實他隻是在原地大致的看了一下。

紀明澤無奈的彎了一下%e5%94%87,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看得黎人安%e9%b8%a1皮疙瘩掉一地。

“我那時候手機沒電了,自動關機,聽到你喊我,剛想出聲,就看到你跟著了魔似的,肢體僵硬的走到門外,我摸著黑跟過去,卻發現門打不開了。他……”

紀三歲昨天鬨騰成那樣,顯然怎麼掩蓋都藏不住他的存在了,而紀明澤既然說起事情的因果,顯然也默認了黎人安知道他精分這件事。

黎人安鬆了口氣的同時不忘友好的提醒道:“紀三歲。”

紀明澤勉強接受了這個傻到爆的名字,“紀三歲每次一到那種沒有光封閉的地方,就會表現的很激動,甚至會跑出來搶身體的控製權。”

“那你豈不是不能坐電梯?”黎人安道。

紀明澤:“那倒不會,他應該不算典型的幽閉恐懼症,隻有滿足黑、密閉、感覺受到威脅這幾個條件,他才會出來折騰。像是平時,如果不是我願意,他搶不到身體的主導權。”

黎人安點頭,卻又覺得哪裡不對,猛然醒悟過來,那個紀三歲昨天還騙他,不能一個人洗澡因為太悶,不能一個人睡因為太黑……所以他是被一個三歲小朋友耍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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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人安猶豫了一下,對紀明澤道:“其實我覺得,你可能著重需要看的還是心理醫生。你是不是……”黎人安小心翼翼的問出口,“童年經曆過一些不好的事情?”

紀明澤沉默了,令人壓抑的沉默。

這段時間和紀明澤混得熟了,覺得他還挺好說話的。差點忘了,紀明澤是誰,是海娛的總裁,動一動手指,就夠z國娛樂圈喝幾壺的。

所以如果他黎人安,一個男科實習醫生不小心戳到了紀boss的傷口,他還有明天麼……

階級的溝渠,在這一刻,無比鮮明。

半晌,紀明澤才開口,“其實我才是副人格,因為一些事情,上升成了主人格。”好像語氣裡沒有什麼生氣的感覺……

副人格還能升成主人格?黎人安深深的震驚了。但想到自己讓boss大人想起一些傷心的回憶,黎人安不敢開口。

見黎人安像隻受驚的兔子畏縮著不敢說話,紀明澤不由輕笑一聲,半開玩笑道:“你把他拯救出了黑暗,他對你的好感度飆升,說不明已經把你當成再生父母了。”

黎人安小心的看了紀明澤一眼,見他嘴角帶笑,眼裡也全無怒意,不由鬆了口氣,但還是隻敢小聲嘀咕,“我可不會給他零花錢。”

“……”紀明澤支著顎笑得‘花枝亂顫’。

不知道隔閡有沒有真正散去,但至少表麵上,兩人恢複了平靜。

黎人安像例行公事一樣完成了每天的針灸,手法倒是越來越純熟了,但是紀明澤的‘病情’卻是不見半點起色。

紀明澤撐著頭,下顎和鼻尖連成的弧度完美,側臉的棱角恰到好處,光將他的眼神打得很溫柔,像個優雅俊美的帝王。

他忽然伸出修長的手,撫上半跪在他%e8%85%bf-間之人毛茸茸的腦袋,試圖撫平他因為苦惱而蹙起的眉。

黎人安感受到頭上的觸?感,有些疑惑的抬頭,%e5%94%87紅齒白,明眸善睞。

紀明澤忽而勾%e5%94%87,%e5%94%87微動,語聲輕柔,“你%e8%88%94%e8%88%94,說不定就行了。”

黎人安睜大眼,白皙的臉慢慢變得粉紅,一爪拍掉頭上的手,惡狠狠道:“你怎麼不找個男人來頂頂你的前列腺,說不定都軟不下去。”

“……”手指捏的嘎嘣嘎嘣響,紀明澤冷冷的盯著黎人安,小兔崽子,總有一天……哼。

黎人安打了個寒戰。

……

取針完畢,黎人安還得替紀明澤把紀小澤塞回褲襠裡,整理好儀容,而紀大人就隻需要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任人伺候。

黎人安雖然忿忿不平,但還是任勞任怨。

完成所有的工作,黎人安剛想離開,手腕被抓住,紀大人道:“今天下午我要去劇組探班,一起去。”

黎人安的第一反應是,“你還需要探班?”

“嗯,”紀明澤淡淡道:“偶爾要體恤一下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