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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打起精神向另一扇門走去,心裡很矛盾,既覺得另一扇肯定也鎖了,又期待它沒有鎖。

握上門把,黎人安轉動幾下,轉不動,在意料之中,又有點失落。

紀明澤也握住,試著輕輕一擰,‘哢噠’清脆的一聲,門開了。

黎人安:“……”

實驗室裡黑暗迭起,隻有微弱的燈光透過窗簾照進室內,幸而,並有什麼血肉模糊的人,隻能隱隱綽綽的看到裡麵放了幾張蓋著布的鐵床。

而布的下麵,鐵床上麵,有著什麼,不言而喻。

黎人安打著燈光一照,光線劃過鐵床上隆起的弧度,心跳又快了點。

遺憾的是,講台還在另一頭,也就是說要到那兒,必須得經過這些鐵床。

肩膀忽然搭上一隻手臂,黎人安猝不及防下,嚇得抖了一抖,就聽到紀明澤的聲音,“是我。”

黎人安抓住紀明澤搭在他肩頭的手,“講台在前麵,咱們得走過去。”

紀明澤鼓勵似的回捏了一下,“沒事的,我們兩個行走的活人還怕打不過幾隻行走的屍體麼。”

黎人安:“……”

紀明澤走了一步,卻見黎人安仍沒抬%e8%85%bf的意思,剛想說話,就見黎人安看向他,“死了還要被拿來當解剖教材,肯定怨念很重,要不我們先拜拜?你帶香燭了麼?”

紀明澤:“……”

“遺體都是家屬自願捐獻的,哪有什麼怨念。”紀明澤微微無奈道。

黎人安:“那不是怨念更深,死了還被家人賣了。”

紀明澤:“……”

…………

講台上淩亂的攤著一些紙張,右上角還堆著厚厚的一疊作業本。

黎人安一手打著手電,一手在那堆紙裡翻找起來,主任和他說過,那份數據的左上角寫著他的名字。

可是,黎人安將那些紙張全部翻找了一遍,也沒能找到。

於是他決定再仔細找一遍,想讓紀明澤幫他照著燈,四下一看,卻看到紀明澤正舉著手機研究靠牆的大理石台上的一排標本。

一個個玻璃罐,泡在福爾馬林裡灰暗的不明器官,像是連環殺人狂精心收集的被害人身體的一部分,放在自家的地下室裡日日欣賞。而此時打著燈興致勃勃的紀明澤,無疑就像是那個殺狂魔。

黎人安無奈,想過去把人拉過來,一轉身,正對上幾步以外一具完整的骷髏。骷髏幾處鋥亮的地方在暗處反出幾抹幽亮的光。

黎人安定了定神,心道,來這實驗室一趟,心臟都要被嚇出毛病來了,還要折好幾年的壽。

忽然,“哢嚓”一聲響,在安靜的室內顯得異常清晰,黎人安定住了,盯著那具骷髏。

如果他沒有聽錯,聲音就是從它身上傳過來的。

所以它是要活動筋骨準備開始夜生活了麼?

不知道明天的頭條會不會是,海娛新任總裁攜不明人士暴死某高校實驗室內,死狀極其慘烈,死因難以判彆……

一聲響動後,也不見骷髏有什麼動作,黎人安暗自嗤笑自己太膽小。

不就是一具骷髏麼,就算它突然動了起來,也能一拳把它打散架了,難不成它還能重新組裝起來嘛?

黎人安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小心翼翼的靠近骷髏架子,剛才離遠了沒看清,近了才發現這骷髏並不是自己站在那裡的,而是被釘在一副鐵架上,不死不活的立著,看著也挺可憐。

而剛才那聲響,也許是因為這具骨架有的地方骨位不正,黎人安一走動,帶動了這一小片區域的氣流,空氣流動,產生了力,而在力的作用下,使得原本錯位的骨骼恢複原位,這才發出了聲音。

這麼隨便一胡謅,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黎人安笑了笑,對著骷髏大大的眼眶眨了眨眼,心道,嘿,哥們兒,你的眼睛可真大,多少姑娘夢寐以求呢。

於是,哥們兒回答說,嘿,小夥兒,你沒看到我是沒有眼睛麼,既然你喜歡,那咱倆換一換。

黎人安咧了咧嘴,骷髏也咧了咧嘴。

黎人安:哈哈。

骷髏:……

腦補完畢,做正事。

黎人安轉身,卻不見紀明澤。

“紀明澤?”黎人安小聲的喚了一聲。

沒人應。

黎人安拿著手機往四周照了一圈,沒照到紀明澤。

咽了口口水,黎人安屏著息緩緩的往前走,就怕路過鐵床的時候,某個兄弟忽的伸出手,‘友好’的抓住他……

好在,直到出了門,他還健在。

“紀明澤?”黎人安又喊了一聲。

依舊沒人應。

突然,黎人安僵住了。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緩慢而沉悶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從樓梯上傳來,越來越逼近。

Chapter 9.精分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

一股冷風撲麵而來,黎人安一個機靈,瞬間驚醒。忙想回身躲進401,轉身一看,401的門竟然關了!他剛剛從裡麵出來,絕對沒有關門!

握上門把,轉了好幾下都轉不動。黎人安有些急了,腳步聲越來越近,那種鞋底叩擊地麵的沉鈍感,就像是拿著鐮刀穿著黑色罩衣的死神正在緩緩接近,而門,還是打不開。

心跳如鼓,黎人安使勁全力恨不得直接把門把拽掉,可惜它紋絲不動。

來不及想是怎麼回事,黎人安四下裡轉了一圈,走廊裡迷霧一般的黑暗仿佛張牙舞爪的獸,下一刻,或者下下一刻,就會咬上來。

忽然,黎人安眼前一亮。這裡的門和牆麵並不平行,門都比牆要凹進去一些,人可以貼著躲進去。但是如果躲個人,真的能夠完全嵌進去不被發現麼?

不管了,黎人安一咬牙,關了手機的光,身體緊貼著401的門,恨不得把自己拍平了黏在門上。

光一滅,黑暗就如同解了禁的妖怪變得有恃無恐,爭相撲過來吸食新鮮血肉。

腳步聲到了這一樓,有片刻停頓,黎人安呼吸一滯,好像看到有光閃過,幸好腳步聲微停後,就又踢噠踢噠繼續往上去了。

黎人安鬆了口氣,一直緊繃的身體鬆懈了下來。

突然,就在他身側的把手快速的動了起來,黎人安剛鬆到一半的氣又提了起來,這特麼的是在玩什麼……

隨後,門也傳來‘咚咚咚’的敲擊聲,門板的震動借由身體直接傳進%e8%83%b8腔,震得五臟六腑跟著晃蕩個不停。

這是僵屍要破門而出的節奏麼?

拜托,弟兄們,你們能跳窗麼?彆走門……

不對,黎人安身體一僵,他似乎忘了件事,紀明澤呢?

隱約聽到裡麵有說話的聲音,黎人安把耳朵貼到門上,敲擊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響亮,耳膜被震得一疼,揉揉耳朵,黎人安這回聽清了,裡頭的人說的是什麼。

“安安…安安……”

好像是……紀明澤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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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想為什麼消失的紀明澤還在裡麵,黎人安試著拍了拍門,“紀明澤?”

得到更激烈的拍門聲作為回應。

黎人安倒吸一口氣,真的在裡麵……

又試著擰動把手,仍是怎麼用力都擰不開。

正當黎人安和門鎖較上勁的時候,一束強光忽然打到他臉上,他下意識的抬手擋住眼睛,繼而僵直了身體。

誰、在、打、燈、照、他?

“鎖壞了。”蒼老而粗糲,仿佛沙粒磨在舊皮革上沙啞又粗糙的聲音。

打在臉上的光倏忽轉到彆的地方,房間裡的紀明澤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外麵的動靜,一下沒了聲音。

黎人安緩緩的轉過身,小心的看了眼來人,一顆心慢慢掉回%e8%83%b8腔。

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站著個又瘦又矮的老頭,麵皮上布著幾條深深的溝壑,頭發半白,舉著手電一動不動盯著他的樣子看起來還是有幾分嚇人的。

“鎖壞了。”老頭又麵無表情的重複了一遍。

黎人安呆了幾秒,回過神,“老,老伯,您是?”

老頭眼神晦暗,“看門人。”

黎人安頓了頓,“您,您剛才說這門鎖壞了?”

“為什麼闖進來?”老頭直勾勾的盯著黎人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

“我的導師讓我幫他拿份實驗數據,我和朋友過來找了很久,沒有找到。我就……先出來了,他被鎖在了裡麵。”過程太複雜,有些地方連黎人安都弄不清楚原委,就精簡的跟老頭解釋道。

老頭盯著黎人安看了幾秒,舉著手電筒跛著%e8%85%bf走了過來,“這個舊實驗樓除了六樓的細菌培養實驗室,其餘的實驗室都不開放了,你的導師怎麼會讓你到4樓拿實驗數據。”

黎人安愣了愣,“舊實驗樓?難道還有新的?”

老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嗯……”無數句話滾過喉嚨,黎人安最後憋出一句,“不是。”

老頭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從腰間取出一大串鑰匙,從裡麵翻找起來。

黎人安在內心深深的歎了口氣,所以他應該去的是新實驗樓的401?難怪這裡找不到……

老頭找到一把鑰匙,插-進鎖孔,“這個舊實驗樓一年前就基本不用了,等到新的完全竣工,這裡就要拆了建彆的。”

“哦。”黎人安喪氣的應道。

驚魂了那麼久,到頭來竟然白受罪了……一年,如果是t大學生的話,應該都知道吧……這下慘了,要怎麼跟紀明澤解釋……

老頭轉動鑰匙,轉了幾圈,鑰匙每次都打滑了,打不開。

裡麵的紀明澤可能是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又敲了幾下門。

“鑰匙也開不了,你叫你的朋友彆急,我去拿工具把鎖撬開。”老頭對黎人安道。

“麻煩你了。”黎人安道。